《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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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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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腻的麂皮绒轻轻摩擦着我的肌肤,他带着我,一点点深深陷入其中。
  对着这样任性得恣意、痴缠得近似放纵的李哲,我如中魔咒,竟不懂得怎样去拒绝。突然,门不合时宜地倏然打开。
  进来的那人和我们都惊住了。
  那一刻,当事人自以为是情之所至、一时放肆,最多是衣发凌乱、衣冠不整而已,但纯情的旁观者却大受刺激,以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亵渎了伦理道德。偶然间的惊鸿一瞥,就这样,改变了此后的许多事。
  我和李哲回宴会厅时,美貌的司仪正煽情地在台上说:“刚才新娘在走上婚礼台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束花球。我们这会儿就派上用场。”
  “大家知道,抛绣球是我国古代的一种习俗,是待字闺中的小姐选择意中人的一种方式。今天我们将抛绣球改为抛花球仪式,让幸福的新娘将手中的花球抛出,接到花球的那位将是今天婚宴的幸运儿,因为你很快就会收获如同花儿一般美丽的爱情。请在座的尚未婚娶的年轻小伙子和小姑娘们走到红地毯上,等待美丽爱情的降临。”顿时,师母喜笑颜开地招呼诸兄弟姐妹齐齐上台。
  那边,苏三也没忘抓上医院里的单身汉们。
  自然,我和李哲很“不幸”地都被赶鸭子上架了。
  在欢呼声中,美丽的新娘子沈怡然,捧着芬芳的花球,冲我温婉地笑了笑,苏三也略举左手,对李哲飞快做了个OK的手势。在我发愣之际,转身背对了我们的沈怡然往上用力一抛,那花球就像长了眼睛般,越过众人的头顶,直直撞到我怀里。“看来下一个做新娘的是辰薇。”师母颇有点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思,乐悠悠地看看我,又看着李哲,“说起来,你们两个也要谢我这个大媒才是。”
  “对啊!”兄弟姐妹们趁机起哄。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李哲的初次相逢,是在苏沈二人的相亲宴上呢。
  “今天我们先敬师母一杯,日后一定再重重谢媒。”李哲笑眯眯地携了我的手,大方地举杯。我忍不住掐了他手心一下,谁答应嫁他啦。
  “好,干杯!”宋剑桥抛花球时不见人影,这会儿面色铁青,拎瓶五粮液过来,倒了满满一杯就往嘴里灌。想起刚才在婚礼更衣室的尴尬,我低了头,不想与宋剑桥对视。
  李哲却是面不改色,举杯豪爽地一口饮尽。
  那天后来,我去李哲医院同事那桌坐了。
  宋剑桥和一帮兄弟姐妹挨个干杯,从五粮液、王朝干红、嘉士伯,喝到椰奶、雪碧,直到最后双眼通红,醉得不省人事,才被师母叫人抬了回去。李哲笑说自己该受重罚,因为他毁了我在宋剑桥心中的形象。
  我在苦笑之余,也大大松了口气。
  乐观点想,如果这样,能让宋剑桥彻底醒悟,我不介意他看到一个真实的杜辰薇。接下来的日子,李哲效率奇高地和巴黎婚纱摄影预约了拍照时间。
  试衣服时,我穿什么李哲都笑眯眯地说漂亮。
  就这样,从喜庆的大红龙凤裙褂、绰约的高开衩旗袍、浪漫典雅的和服、长今式的精美韩服,拍到或古典高贵,或娇媚性感的西式婚纱;外景从自然风格的大宁绿地、西部牛仔、阳光海滩、英伦味道的泰晤士小镇,一直拍到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一连拍了两天,我累得要趴下,李哲偏兴致勃勃,仿佛还意犹未尽。
  我笑他准是因为别人赞他是“最handsome的新郎”,所以才快活成这样,他却牢牢挽了我的手,一个劲地笑。隔天,李哲又拉我去城隍庙。
  对着那棵满是金色叶子的巨大许愿树,我们也随了大众,用十元人民币买了两条红色的祝福签,虔诚地许下美好的愿望,再用力把它们扔到树枝上,看它们随风盈盈飘扬,煞是好看。我们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彩灯下,在里面又转悠了好久,吃了各样小吃,什么炸臭豆腐、椰奶紫米球、章鱼小丸子、羊肉串、素鸭、福寿螺……还不怕麻烦地排队品尝了正宗的南翔小笼包,直到实在吃不动,才心满意足地懒洋洋地回了家。再接着,李哲仿佛越来越像个贪玩的小孩,连锦江乐园也要抓了我陪玩。
  峡谷漂流、摩天轮、大转盘、激流勇进……一个都不能少,他通通要玩个遍。
  我兴趣奇缺,赖在一处不想走时,他就笑嘻嘻地说没关系,他可以抱我走,吓得我腿不疼腰也不酸了,立马精神百倍地陪着他到处溜达。这个任性的家伙,通常说得出做得到,我可不想在大街上被他抱着走,成为路人注目的观赏品。累的时候,我就歪在沙发上,细数这一个月来和他玩过的N个地方,笑他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快乐时光都在这些天过完了。李哲就大力地抱过我,轻抚我的眉眼,温柔地凝望过来,似乎要把我永远刻在他心里一般。就这样,白天一起到处疯玩,晚上一起努力修改论文,再用心翻译成英文稿,我们每天都忙到实在没精神没力气,才倒在床上。好在李哲收敛了许多,没从前那么喜欢“兴奋”了,反而多了个自身后拥着我睡的习惯。我每每清晨醒来,都喜欢往后紧靠到他胸前,那里暖融融的,格外舒服。
  可惜——时光如梭,要来的始终要来。
  “婚纱照还没做好,那些挑出来的毛片copy到你手提里了。”在PD机场,我抱着李哲,恋恋地不肯放手。李哲只是亲亲我的额,不说话。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我揉着眼睛,委屈地仰脸望着他。
  好奇怪,与他拍了那么多婚纱照后,我此刻真的有种新婚燕尔却被迫分离的伤感。“小薇,我爱你——只爱你,”李哲的目光越过我,似乎在看天边某个混沌的世界,片刻,优美的唇角扬起丝丝坚定,“至于有些事……等我回来,好吗?”
  他不曾如维东般,一再强调“信我”,因他一早明白我对他百分百的信任吗?而最后这句,是他准备对我完全坦诚的承诺?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消失在候机室,我没有哭。
  只记得出来时,初春妩媚的阳光映照在候机楼巨大的玻璃窗上,反射着明晃晃的光,耀得我双眼灼热的痛,仿佛有什么控制不住地要流出来。小薇,我只爱你!是啊,他远比任何人都懂得我。
  在爱情方面,我绝不会满足比较级,也不在乎“最高级”,我所要的是“绝对级”——绝对的唯一的爱。毛主席教导我们,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我对自己说的是,奋斗是长期的,幸福是必然的。
  新学期伊始,论文的修改稿和英文稿,我都按时交给了宋薄引。
  宋薄引将去Princeton做访问学者的消息,也迅速在系内传开来。
  当然,让所有兄弟姐妹最兴奋的是导师会带一名学生去Princeton交流。
  宋薄引和蔼地对大家说,不论是谁,只要有去的想法,都可以找他谈。
  不过,最后选谁,还要看学术研究方面的能力和系里的意思。
  我和兄弟姐妹们一样,自始至终崇敬地听导师说话,保持着笑容。
  宋剑桥冷冷地瞥过来,半天在我身后吐了四个字,“虚伪!恶心!”
  他说的是他父亲还是我,抑或因为苏沈婚礼那天的事,彻底把我归到坏女人一类,我也懒得深究。班上的孩子们倒是一片新年新气象。
  最可爱的是季洁,开完班会后,就直接找我谈心来了。
  “杜老师,我有个好朋友,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她觉得对方对她没什么意思,她该怎么办?”小女孩眼角含春,说到“喜欢上一个人”时,又兴奋又害羞,明显就是她自己的情感烦恼啊。不过,既然她脸皮薄,要假借了“我好朋友”的名义来问,我自然也不能戳破。
  “你要问女孩子可不可以主动,我的答案是可以。
  因为一段感情最终能否开花结果,不在于是谁先说‘我爱你’,而是在于双方是否真诚地付出、经营和呵护这段感情。”我真心希望自己的经验和体会能帮到季洁。季洁忽闪着大眼睛,欣喜地望过来,“真的?主动点不会吓着对方吗?”
  “主动分很多种,可以制造机会暗示,也可以直接表白,要看对方平时的性格和品行了。”想到这孩子心性颇为纯良,我不免又加了几句,“不过你要记得,人是有劣根性的。有的人会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有的人会觉得,送上门的太cheap,因为太容易得到就不懂得好好珍惜。”“他一定不会这样的!”季洁把长长的头发撩到耳后,那神态倒是既娴雅又温柔。当然,站在老师的立场,我不得不叮嘱她:“总之,恋爱归恋爱,千万不能影响学习,知道吗?”季洁笑得像只乖巧快乐的小花猫,“杜老师就甭担心啦,我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偏着脑袋,大约在幻想什么美好场景,“跟他一起,只会学习越来越好。”最后一句,季洁大约意识到说漏了嘴,脸一红,急急忙忙告辞了。
  见她这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模样,我忍不住要笑。
  女孩子要真正成长,感情经历是少不了的。
  而这份感情经历,无论是以失败还是成功告终,都将是人生路上的一笔财富呢。
  年后,家里一直是喜气洋洋。
  哥哥结婚后,就搬去了新房,原先的房子让爸爸和老妈住。
  于是,我就有了两个蹭晚饭的好地方。
  我惊奇地发现哥哥在家都快赶上独裁的希特勒了,就是事无大小,都说一不二。
  而且,婷婷有了身孕,做家务时哥哥也不会自觉搭把手。
  婷婷忙得团团转,哥哥就会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电视,要么就是在电脑前找人下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打抱不平的事,我还没开始干,就听婷婷在跟我交流,“小薇啊,男人呢,在外面赚钱是第一位。不做家务是对的,这样才有男子气概。”一句话,我当时差点喷了。
  也许,每对情人、每对夫妻的相处模式都不同,我不该以我的标准去衡量哥嫂的感情有多深。哥哥这样典型的大男子主义,遇到婷婷这样的贤惠小女人,两个能过得如鱼得水、其乐融融,就是他们的幸福。后来吃完晚饭,哥哥开车送我回家,我一时心血来潮地开了玩笑,“哥,嫂子对你那么好,你不会像某人一样出去混,做出对不起嫂子的事吧?”“当然不会。”哥哥不以为然地瞥着我,“结了婚,我就是个负责任、爱家庭的大好人。有个幸福的家庭,赚很多很多money,再有个可爱的小孩,我带着大家一起享受生活,这就是我的目标。女人嘛,一个就够了,多了只会添麻烦。”
  “看不出哥还真是个好男人。”我调侃哥哥,“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财迷!”
  哥哥哈哈大笑:“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我就算是个财迷,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我低了头开心地笑。
  哥哥和婷婷一起,能幸福就好。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强求不来的。
  我也清楚知道,我的缘法里,维东是过去式,李哲才是现在式和将来式。
  就算和他远隔了浩瀚的太平洋,我们依然是视频、电话、e…mail,一有机会就联络。房间里,依然萦绕着他清爽的气息。
  就算他暂时不在身边,晨风一样清新,阳光一样灿烂,鸟儿一样欢快歌唱,我每天抱着泰迪熊阿哲睡醒后一样精神百倍。因我坚信,他在Cleveland Clinic的骨科矫正手术一定会成功,然后他会回来继续做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而我们,也会像从前一样甜蜜开心。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及至三月中旬,老妈突然哭着打电话给我,我才豁然明白——快乐和痛苦就像一对连体婴,彼此牵扯不清,又时刻相伴左右,没有人能幸运地只要其中一个而不要另一个。

  第十九章 To do or not to do; it's

  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执著,一样会一点点放弃,一点点后退,或许有一天,也终会完全变质吧。下午,刚从系资料室出来,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让我马上回家,有重要的事商量。我急急忙忙赶回去时,爸爸、老妈、哥哥和婷婷都在家。
  哥哥背靠着阳台的栏杆,闷闷地不停抽烟。
  婷婷坐在沙发上,抽抽噎噎地哭。
  老妈在一边眼圈红红的。
  爸爸神色凝重,拉着我进了书房。
  “到底出了什么事?”一颗心七上八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家里一片愁云惨雾的样子。“你哥用公司的资金炒期货,被他们公司的一个股东前天查账时发现了。”爸爸还算镇静,一五一十地说来,“按理,马上把挪用的钱还上,又有维东在一边调停,应该能私下了结。可没想到,这两天行情变化太快,来不及追加保证金,被迫爆仓,你哥挪用的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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