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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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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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慢慢讲,你哭成这样会吓着囡囡。”
  季洁看看爸爸妈妈,愣了几秒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妈……”
  看他们一家三口抱在一处,总算是团圆的喜剧收场,我暗暗舒了口气,放心地出了医院。不管怎样,季洁最困难的关口已过,活着就好。
  犹记得小时候,听到翁美玲的死讯时,我伤心了好几天。
  那个娇俏得无可取代的黄蓉,那个在事业上刚刚崭露头角的翁美玲,为情所困,竟以煤气中毒的方式黯然离去。而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依然娶妻生子,拥有自己的人生。
  从那时起,我就朦朦胧胧知道,失恋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因为失恋,而完全失去了自我。一个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苏三在克利夫兰的旧同学终于有了回音。“我去Cleveland Clinic的整形外科问过,他们的住院病人名单上没有LI ZHE。
  不好意思,帮不上你们的忙。”对着email里清清楚楚的字句,我木然。
  曾经设想过对方可能传过来的N种消息,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我明明在视频里看到李哲在住院,李哲也确切地告诉过我,他要去那里做骨科矫正手术,怎么可能名单上没有?难道是李哲换了家医院?那不合乎情理,之前他手术的日期都定了的。
  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家,只记得手指不知疲倦,不断按着电话上的“重拨”键,李哲的号码一遍遍从冰冷的屏幕上闪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对不起,您……”机械的女声在我耳畔冷漠无情地一遍遍重复着。
  丢下电话,我开始打扫卫生,一遍遍把桌子抹得锃亮,一遍遍把地板拖得一尘不染,一遍遍把地毯吸得干干净净,一遍遍拭去婚纱照相册上的丁点灰尘……在体力的不断消耗中,一个深藏已久的问题不可遏制地跃到面前——李哲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些什么?和秦梓慧的关系,抑或还有其他的?洗净手,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年前维东给我的特快专递。
  厚厚的文件袋,袋外“李哲”两个黑字依然刺眼得很。
  我略一犹豫,终究还是打开了。
  照片、有关文件的复印件、私家侦探调查推测出的结论,一件件有条有理地分类放着。细细地察看,我不觉屏住了呼吸。
  第一组照片,李哲在某居室的餐厅里,笑眯眯地张大了嘴。
  对面的女人,用叉子挑了块蛋糕送到他嘴里。
  远远的,那女人只拍到半边脸,依然看得出是秦梓慧,像我无数次在屏幕和杂志上看到的那样,风韵明艳。第二组照片,李哲在某居室里,穿着睡衣随意歪在贵妃椅上翻看着杂志。
  秦梓慧靠在窗边,边端了杯什么在喝,边望着李哲笑。
  也许是连续拍摄的缘故,照片快速翻动时,竟有种观看视频的效果,愈加真实,也愈加刺目。维东曾说过的另外两件事,李哲的房子在秦梓慧名下,还有李哲在CH医院的升职状况,也有相应的纸张证据。秦梓慧的个人档案显示,她的年龄比李哲大十三岁,而且她和李父、李母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我不懂,她和李哲究竟有什么渊源。
  “阿姨”这个称呼,又是从何而来?
  可如果李哲和秦梓慧真有什么苟且,他就应该千方百计隐瞒我,何必把秦梓慧的电话告诉我,又让我有困难去找她?再看下去,我发觉那些琐碎的日常生活调查中,还有些细微处值得注意。
  其一,李哲的户口和李父李母在一起。
  但事实上,李哲基本上不回家。
  李父、李母也很少来看他。
  就算和父母感情再淡薄,也不至于互相都不关心吧?要说他的家庭曾发生什么重大变故,我又没听李哲提起过。其二,他的教育经历,小学、中学都是在S市读的市重点,然后进入华盛顿大学读完本科四年,最后的记录是2001年9月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转入军医大,上完硕士三年级后,顺利毕业。
  李哲的电脑password是20010812,他说是遇到dream lover的日子,那么推论起来,难道他在当年9月回国读书,是为了那个她?其三,李哲在军医大和CH医院里个性孤傲,话不多,平时很少和人来往。
  唯一的好朋友,大约只有苏三一个,他俩读书时是同寝室的。
  可李哲在我面前,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性格的人,温柔开朗、细心体贴、偶尔任性无赖得像个大孩子。很难想象,一个人的两面性会表现得如此彻底。
  最后一张纸是私家侦探推测的结论,和维东暗示给我的一样,也是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偏头,看到一边甜蜜的婚纱照,我随手拿过,望着上面的李哲。
  他含笑的眼睛,纯净得毫无杂质,仿佛也在深情地回视我。
  “小薇,我爱你——只爱你,至于有些事……等我回来,好吗?”
  当日李哲在机场说的话,依稀在耳畔回荡,简洁而坚定。
  是啊,李哲,就算你被层层迷雾包裹着,就算你和别人疑似怎样的亲密暧昧,我始终是信你的。信你,一定不会骗我,一定会回来!
  相信归相信,并不妨碍我去拨开迷雾,寻找真相。
  隔天,我又和苏三碰了个面,跟他聊了很多关于李哲的事。
  “李哲这个人挺懒的,在学校什么衣服都包起来送到洗衣房去,要么就带回家,从来不自己动手。”我望着苏三,几乎要疑心他说的不是李哲。
  我记得,每次我做家务的时候,李哲最喜欢在旁边转来转去地帮忙,没看出他哪里懒。“有时候连着十天半月的不在寝室住,说回家住舒服些,呵呵,每次都叫我打掩护,别被老师查房时发现了。”回家?私家侦探的调查说,李哲几乎是一直不回李父李母那里的,难道他读书时是经常住在另一个地方?“在医院这几年,很少值夜班,倒难得主任也不骂他。
  有时还会请假,说出去旅游,过几天再回来,我们都笑他是医院里面最悠闲最舒服的一个。”按理说,CH医院的纪律也蛮严的,会这么容易请假?难道李哲真的在某些方面受到特别的优待?“从来没看他有过女朋友,呵呵,是他眼光高啊。
  有好几个漂亮小姑娘给他好多暗示,他都不理不睬,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的好男人。”胖乎乎的苏三,说到“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的好男人”时,还做了个坚决肯定的手势,以示强调。我忍不住抿嘴笑。
  苏三是一片好心帮朋友说话,打消我对李哲失去联络的疑虑,我怎会不明白?只是,那个绝对经得起考验的好男人暂时失了音信,我的宝宝却在一天天长大。晚上临睡前,轻轻摸着小腹,我问:“宝宝,你知不知道爸爸怎么了?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宝宝安静地不出声,我猜他一定是睡觉了。于是,转向泰迪熊阿哲,泰迪熊就乖巧地任我抱了。
  半夜醒来,发现泰迪熊深蓝的外套上湿漉漉的,我忙拿纸巾帮它擦,可不知怎的,总也擦不干。或许,泰迪也在担心那个远方的人吧。

  第二十二章 不做第二个“俏黄蓉”

  一失恋就闹自杀?要是大家都像这样,那中国人口早就不用政府制定什么计划生育国策来控制了。虽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李哲,日子却还在平缓地过着。
  我还是需要时常到维东公司去。
  维东大概最近应酬比较多,很多时候都不在office,于是我没事时就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有一次,我迷迷蒙蒙睡醒时,看到维东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过来。
  等我揉揉眼睛,抬起头,他又转头看着外面,仿佛懒得理我。
  兴许他是因为最近有点感冒,身体不太舒服,在office里连烟都不抽了。
  我暗自高兴,倒不是因为他生病而幸灾乐祸,实在是经常被迫吸二手烟,对宝宝有百害而无一利。自然,与此同时,我每天还是照常边做辅导员边做学生,忙碌非常。
  季洁的自杀,因为发生的地点是在燕园,而今已传遍了整个校园,成为好事者茶余饭后的谈资。幸好季洁暂时在家休养,听不到那些难听的谣言。
  前几天去看季洁,她身体基本恢复了,就是精神还有些委顿,话也少得可怜。
  在我而言,无论是站在老师的立场,还是女人的立场,都竭力想鼓励她抛开过往,重新站起来,敞开胸怀面对未来。但季洁始终是不声不响,我一时倒不便再硬说些什么大道理。
  下午刚给学生们上完课,便在系里碰到系主任和宋薄引。
  “小杜,过来说话。”系主任喊了我一声,示意我进办公室。
  瞥见宋薄引慎重地看过来的眼神,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进去坐下,就听系主任严肃地开了腔,“小杜,这次你们班上出的事,在学校里影响太坏。程校长和魏书记都听说了,也很关心这件事。”
  宋薄引拍拍系主任的肩,“有的话还是我来说吧,杜辰薇她年纪轻,做事考虑不够周到也是难免的。”转向我,慢条斯理地说着,“杜辰薇啊,我们不是怀疑你的工作能力,也不是说你对辅导员工作不认真、不热忱,不过归根到底,学生出了事,辅导员要负上一定的责任。”“本来,到五月份,你要去普林斯顿,系里也准备给你们班派个新的辅导员。
  现在呢,出了这么件事,我看你就提前点,把辅导员的那些事交给别人吧。
  这样也正好有充裕的时间为去普林斯顿多做点准备。”
  我低了眉听着,心里一阵郁闷。
  有些事就是这样,出了问题,领导就需要找个人出来承担责任,以表示重视和关心这件事。至于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该负责任,抑或是平白无故地被冤枉了,其实没多少人会在乎。此刻,宋薄引说得相当委婉,算是提供了个台阶让我自己下。
  我要是会做,就该顺水推舟,以去普林斯顿需要时间准备为理由,自动辞去辅导员的职务,给系里系外一个交代,自己也可以及时置身事外,省去许多麻烦。可那时的我,到底是太过自信,只仰了脸认真地答:“季洁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些天一直很难过。事后也仔细想过,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反常情绪,没能及时加以开导,的确是我的疏忽。不过,季洁做我的学生也蛮久了,向来又很懂事,我一直很喜欢她。
  目前她的心结还没解开,一下就对她撒手不管,我始终是不放心。”
  “主任,宋老师,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帮她调整好心态,积极回到班上去,行吗?”我诚恳地望着眼前的两位长者,想想,又补上了一句,“要是换个新辅导员,恐怕对季洁一点帮助都没有。”“杜辰薇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讲究个认真负责到底,你看……”宋薄引对系主任说话,看似在赞同我,我却捕捉到他脸上的丝丝不以为然。系主任看看我,正要开口,蓦地被敲门声打断,不知谁在门外说:“主任,季洁的母亲来了,想找小杜,看样子特别着急。”“让她过来吧。”系主任开了门。
  很快,季母进门来。
  很奇怪,前次见到她时,她对我还很客气,今天却是从一进门就一路瞪着我。
  “啪”的一声,季母从包里拿了个厚厚的日记本丢在桌上,怒气冲冲地大声说:“杜老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人老师的!我家囡囡那么单纯个孩子,你鼓动她去主动追男人,主动送上门去给别人糟蹋?现在她搞成这样,你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你还有没有一点道德心!”“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宋薄引大约怕季母说出什么难听的,飞快地打断了她。季母看看系主任和宋薄引,好像才缓过点劲来,“你们是系里的领导吧,正好,我要投诉!”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季母有板有眼地开始哭诉:“我家囡囡本来是个多好的孩子呀,在家听话,在学校读书也棒。你们也知道的,她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的。
  现在怎么样,突然就闹得要吞药自杀!从医院接回家,跟她讲什么她都不听,就知道一天到黑抱着本书看来看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的是谁,她死活就是不讲。
  问急了,她就哭,还说什么自己是大人了,不用我们管。”
  “孩子这样,我们做父母的又急又怕呀。
  万一囡囡再想不开,再去寻死,我……我也不活了。”季母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没办法,我只能拿了囡囡的日记本看看到底有什么事。结果没发现那个男的是谁,就发现里面写了一大堆歪理。
  这个什么辅导员,竟然跟我家囡囡说女的要主动追男的,什么真心付出最后就会幸福?还说什么大学生是成年人了,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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