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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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令香-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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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让我深入敌军,救回夫人。夫人因我而被擒,就让我毫发无伤地把她带回来,将功补过。”曹洪主动请缨道。
  “主公,既然夫人落入黑山贼手中,怕是他们要借夫人来威胁你。请主公答应由我去劝说白绕,让他放了夫人。”荀彧连忙说道。
  “好了,先静一静。子廉,你带领几个亲信兵卒,一起潜入白绕军中,暗中保护夫人,有何消息,随时与我联络。文若,你帮我去劝降白绕,让他们乖乖地放了夫人,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不降,那就别怪我兵临城下。”曹操沉着应对。
  荀彧顾不得休息,只身匹马,趁着盈盈月光,便急匆匆地赶往黑山贼军营中。一定要快,她现在孤立无援,肯定很害怕。荀彧想到此处,不禁加大了抽打马鞭的力气。
  “颍川荀彧有要事求见白将军。”荀彧立在白绕帐外,请求守卫通报。
  “大半夜的干什么,白将军已经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守护的侍卫呵斥道。
  “此事关系重大,关乎黑山军的生死存亡,你岂能做得了主。烦请你通报一声,白将军若是责罚,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荀彧威吓道。
  白绕被外面争执不休的声音吵得极不耐烦,曹操那的消息果然灵通,这么快就找来了。无奈之下,白绕只好吩咐人点好蜡烛,让荀彧进来,听他说说黑山军到底会有怎样的命运。
  “久仰白将军威名。”荀彧作揖道。
  “阁下就是何颙口中的王佐之才?听说当初权倾朝野的董卓想重用你,却被你给推辞了。后来,你又借机离开势力强大的袁绍,转而投奔到势单力薄的曹操那儿。世人都想找个强大的靠山,为何你却背道而驰?这王佐之才,不知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其名?”白绕阴阳怪气地刁难道。
  “白将军所言不假,正是不才。董卓权倾朝野,不过一介武夫,他有勇无谋,妄图篡位,人心尽失。至于袁绍,固然雄霸北方,不过外宽内忌、沽名钓誉、华而不实之徒,终究不能成就大事。想来白将军一定知道,天下大势,瞬息万变,由强变弱,由弱变强,并无定数,所靠的就是人心。曹公看似薄弱,却是正义之师,替天行道。昔日曹公任洛阳北部尉,设五色棒,不畏权贵,鞭挞了蹇硕的叔叔。后来,董卓暴乱,挟持天子,祸乱朝纲,十二路诸侯只顾自保,只有曹公不顾危险去和董卓拼命。现今,曹公治理东郡,大多数流离失所的灾民都已经安居乐业,上下齐心,自然所向披靡。”荀彧口若悬河。
  曹操用兵如神,知人善任,白绕也是有所耳闻。如今,后方被袁绍控制,他被前后夹击,不得已才抓了曹操的爱妾,想着以她为人质,劝说曹操退让。
  “哼,荀先生妙语连珠,却不乏溢美之词。我白绕拥兵近百万,即便曹操是孙子转世,也不能螳臂当车。如果他肯归顺于我,我定然加以重用。”白绕故作平常道。
  “白将军,如果你真有信心能够打赢这场仗,又何必费尽心思,想此下作手段。黑山军人数虽多,却是军民混杂,现今百姓尚不能吃饱,更何况这些士兵。所以,白将军固然有百万之众,可是能上战场的又有几人?军中怕是有不少人都建议你放弃挣扎吧。将军,你不能为了一己之名,而将千千万万的百姓置于不顾。相反,曹公素来仁义,将军若是肯接受招降,曹公定然不会计较你此次拘留夫人的罪过,而且还会妥善安置这些百姓。”荀彧抓蛇七寸,一语中的。
  白绕沉默不语,如果荀彧所言不虚,那么确实可以考虑投降,只是万一曹操反悔,白白地交出了人质,岂不是自找死路。
  “在下知道白将军的担忧,曹公定不会食言而肥。毕竟,将军若是弃暗投明,对曹公有莫大的帮助,他又怎会杀害功臣。只要夫人毫发无伤,荀某愿以项上人头保白将军平安无虞。”荀彧见白绕有些心动,赶忙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若是能以自己性命换来环儿的平安,足矣。
  “好,就算我不相信曹操,但是我信得过你。夫人目前安好,没有我的命令,不会有人擅自作主拿她怎样。白某今日就将百万军民的性命全权交到荀先生手中。”白绕终于下定决心投降,不为自己,只为那些无辜百姓。自己当初入黄巾,不就是生活所迫么,如果曹操真能善待他们,我就没必要做困兽之斗。
作者有话要说:  

  ☆、兵临城下

  “既然如此,白将军可否带我去见一下环夫人?”荀彧非要亲眼所见,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白绕带着荀彧走到一个小屋子面前,并示意看守的士卒打开门。空荡荡的屋子,一览无余,荀彧看夕环手脚被缚,颓然地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心疼不已,“夫人,你受苦了。”夕环终于等到救星,眼泪顿时扑簌而下。
  “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白绕的谋士闻声而来,向白绕挤眉弄眼。
  白绕借故避开荀彧他们,径直走到屋外,泄气道:“我已经准备投降曹操,这仗都不打了,能有什么要事。”
  “将军如此糊涂。”谋士耳语道:“既然荀彧是来劝降,你又答应了他,我们不妨诈降,诱使曹操来接他的小妾,到时候趁机杀了曹操,然后再一举占据东郡,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
  “攻其不备,是条好计。”白绕抚着长髯,点头赞许道。“那我派使者假意去向曹操求和,如果他问起荀彧和环夫人,就说我已经在兖州城内好好招待他们。”白绕计上心来。
  荀彧连忙解去缚在夕环身上的绳子,看她白皙的手腕上勒出的条条血印,愧疚万分:“对不起,我来晚了。”
  砰地一声,门被锁了起来,荀彧大惊,“一个要投降的人是不会这样对待我们的,不好,怕是白绕反悔了。”
  夕环见荀彧舍命前来,不再胆怯,婉言说道:“有文若相陪,即便白绕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惧。”此生已然无缘,做一对亡命鸳鸯也不错。
  荀彧对她的一往情深,不知所措,只好说:“夫人若有危险,在下定不独活。”
  夕环温婉一笑,也不去和他较真,心里想道:“他这个人束于礼法,心中分明有我,却还佯装云淡风轻。不然,为何一知道我被困,他就急不可耐地赶了过来。”
  碍于身份有别,他们二人并无更多言语,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彼此,似乎要将对方刻入灵魂深处。
  “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屋子虽小,可是却能让彼此的心靠得更近。此时,你不用考虑你的妻儿,我也不用考虑我的夫君。就这样,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再无其他闲杂人等融入我们的生活。”夕环对着映入屋内的姣姣月光,许愿道。
  曹操听闻百万大军将归入自己麾下,连忙率领将士来到兖州城外。白绕立于城楼上,看到曹军士气高涨,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白将军,既然已经答应投降,还不快快交出夫人。”曹操一声戎装,在城楼下大声喊道。
  “曹公,我诚心归降,你还率领大军压境,分明是对我不信任。请恕我难以从命。”白绕声色俱厉道。
  “那要怎样才能证实我的诚意呢?”曹操问道。
  “军队退到百丈之外。”白绕要求道。
  “好,就依你。”曹操下令全军撤退百丈,“白将军,已如你所愿,夫人在哪里呢?”
  曹操大军徐徐后退,白绕见只有曹操一人留在原地,料想此时放箭射他,应该没有问题。“曹操,我敬重你是个英雄。可是,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误了你的大事。看,你一心挂念的女人在这里。”白绕哈哈大笑。
  曹操见夕环被缚,前后都有武士拔剑指向她,怒骂道:“尔等居然使诈,看我踏平兖州。”夕环在城楼上看得不真切,但是曹操的战袍,她是认识的,遂大声喊道:“孟德,城楼下埋有弓箭手,白绕并不是诚心归降。你赶快走吧,环儿对不起你。”
  “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弓箭手,放箭。”白绕一声令下,顿时箭如雨点,纷纷向城下射去。曹操避闪不及,身中数箭之后,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不要,孟德。”夕环眼见曹操因救自己而亡,痛哭流涕。他们都愿意为我以命相搏,这样的深情我如何还得起。
  “既然这么痛苦,我不妨送你一程,让你们地下相逢。”白绕剑已出鞘,意图刺向夕环。忽然,刚刚围绕在夕环身边的士兵,都一齐拔剑指向了白绕。其中一个说道:“白将军,你敢动她一根毫毛,看我不弄死你。”
  夕环辨出来是子廉的声音,“原来他们乔装打扮混了进来,那么,曹操是不是假死。但愿曹操未死,我不能欠下他这么大的人情,不能。”
  “你们想要干什么,是要造反吗?”白绕怒骂道。
  “哈哈,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笑了。”曹操骤然出现在兖州城楼上,一样的盔甲,一样的戎装。“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么快就成鬼了?”因为白绕出身黄巾,对鬼神深信不疑,故有此说。
  “你看楼下,那个人还躺在那,他不过是我的替身。你真当我蠢,看不出你是诈降吗?就在你刚刚射箭的时候,我已经入了你的大营,成功招降了黑山军百万将士。他们愿意留下的,我摒弃前嫌,不愿为我所用的,我让他们重回故里。现在兖州已定,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你看守我夫人的那帮人,早就被我暗中换掉,所以今天才陪你演了一出戏。”曹操不无得意地说道。
  “兵不厌诈,我本欲算计你,最后反被你算计。也罢,只怪我技不如人,天要亡我。”白绕眼见自己被俘,自知死路难逃,遂拔了佩剑,慷慨自刎,血溅城墙。
  “倒是一条汉子,如果不使诈,我想我真的会重用你。”曹操对着白绕的尸首叹息道。
  夕环看到曹操如从天将,喜不自胜:“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刚刚,我看城楼下的那个人穿着和你一样的战袍,心下愧疚不已。”
  “好了,没事了啊。”曹操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不错,找个替身,也是有他的想法,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究竟占据多大的分量。有些事情,虽然我不问、你不说,但是并不代表真的不在意。
  随即,陈宫带着荀彧还有一帮亲信来到城楼上,他莞尔笑道:“恭喜主公,现在兖州是我们的地盘了。”
  “不错,公台远见卓识。而且这次子廉和文若立下大功,多亏他们釜底抽薪,我才能如此轻易地拿下兖州。”曹操赞许道。
  “在下不敢居功,差点害主公误入奸计,性命堪虞。只是,不知主公如何发现白绕使诈?”荀彧问道。
  “文若劝降在明,子廉又暗中监视兖州的一举一动,一明一暗,白绕的心思我清楚地很。我得知你也被白绕抓住,就知不妙,索性将计就计。”曹操解释道。
  “主公英明,臣等不及。”群臣齐呼道。
  “现在黑山军首领已死,剩下的一盘散沙,我要好好训练,让他们能够早日为我所用。”曹操见众将俯首,意气风发。
  “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操心了。”夕环惭愧地说道。
  我只是在古书上看到,灵芝是不可多得的滋补良药。所以,才为了文若,孤身犯险。结果却是无辜害死了白绕,而你终究得到兖州。
  “毕竟你是为了三军将士,为了帮我留住人心。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你也不要自责了。而且,当我看到你为那个假曹操痛苦不已的时候,环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原来,你心里是有我的。”曹操不忍责备。
  “他居然在试探我。”夕环想到此处,不禁感觉后背阴森森的。“以他的心胸,如果有一日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对他只是单纯的感激和无奈的顺从,结果又会怎样?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
作者有话要说:  

  ☆、血海深仇

  日子就如流水一般过去,转眼又近年关。看着已经长成的子修,略懂事的子桓,还有两个懵懂可爱的稚子,曹操的眼角再也藏不住笑意。常年征战在外,此刻难得的天伦之乐,他实在是太需要了。
  一家子的团圆宴上,那个女人又在走神,她到底是不是曹家的一份子,曹操狐疑。可是当想到那日城楼上她担忧自己的情景,曹操心下的疑虑又一闪而过。
  玉柔看着曹操痴痴地望着那个女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心下怏怏不乐,转瞬又满脸堆笑道:“孟德,你不知道呢,子建都已经会写字了。”
  “是吗?子建真厉害!”曹操欢喜地把曹植抱入怀中,不停地亲吻他的脸蛋。
  “不信的话,晚上我让子建写给你看。”玉柔邀请道。
  曹操听懂卞氏的言下之意,是要他今晚留宿,莞尔笑道:“嗯,子建如此聪明是你教导有方。不过,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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