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传奇同人)雪海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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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传奇同人)雪海无痕-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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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日悠闲,也无妨暮春尽头,迷茫人眼的漫天风絮。
  云一般男子,只有见到的时候方知真意。
  云,卷曲舒展,变幻莫测,飘洒而无常形。
  淡淡一笑,便是朗日,便是明月,清晖拂耀大地,无人不目摇神移。
  而自己,惟有惊惧、惟有敬畏,忍不住便要折腰屈膝,却在那人目光无意相接那一刻,凝滞了一切。
  十年。
  整整十年,曾经子初江头那一眼的深沉压力,竟然未有半点消减。
  然而再见的时候,清冷双眸中冰川兀然消解,随即便是一抹意味深长笑容。
  汗透重衫。
  那便是君雾臣:君家第六代家主;宰相首辅,太子太傅。
  北洛至贵,一代便为一代之传奇赫赫君家家主。
  承安佳处,畅柳烟波湖畔。
  二人缓步徐行,衣带当风,却不见身遭好景。
  “柳衍。”
  “是。”
  “或听江湖上唤你,柳青阳。”
  “青阳是柳衍道号。”
  “日朗朗其明可谓之青,青阳为号,很好。也很适合你的气度人品。”
  “君相谬奖,柳衍愧不敢当。”
  “然而,柳青阳虽为武人,文采亦自风流······为何无字?”
  “山林修行,未能行完整的冠礼,因此无字。”
  “青阳虽好,日到中天则堕,水于至清而寞。何况柳之为物,临水自怜,风起而舞于夕阳残照,其实凄凉。盛极而衰,便是一生孤寂萧瑟,何况着一“衍”字而使意蕴绵延?虽柳性至忍亦是至坚,绝境求生终不如太平一世······雾臣便赠你“长宁”二字,可好?”
  那一次君雾臣留下的映象就是他唇畔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在他的心里几经游走。
  然后,是风胥然。
  第一次看见那个一直以来都傲然子贵的青年以那样急切的行为冲到他的面前,带起一片零乱。
  “君雾臣找你何事?”那般急切的询问。
  “不过绕湖一周······并赠二字‘长宁’。”
  见身前的青年灼灼的目光,心中有什么微微一动,却还是将一切静静的说出。
  无论是非对错,无论情缘恩仇,都只能是由他自己分辨,而他······
  不过一外人。
  有什么不甘的情绪在心底荒芜的角落里滋生。
  “长宁,长宁,这分明是要我本分以求一生安宁······好口彩,好祝福,好字!真好!真好!”
  与来时一般如风身影,带动院中一片碧影翠衫。
  他只能看着,拈一枝青柳,苦笑无声。
  如此不安,如此惶恐,如此冲动,果然是那个人······又胜了一筹。
  长宁,长宁,一世安宁。
  十年,也许再一个十年,也不能与之比肩。
  长宁,长宁,内心安宁。
  所以…
  不会放弃。
  他之于君雾臣的距离,他之于风胥然的情谊,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他不可能只是旁观,所以他的入世插手其实也是在君雾臣的预料中吧!
  那时,耳边恍惚响起曾经在紫虚宫前,师傅语气深沉的话语,以及最后那一声轻叹…
  痴儿。
  这些人虽然是太子势力,但其实······
  这些人本在犹豫,所以我们可以······
  这些人只会浑水摸鱼,等事情解决后······
  这些算是太子死党,想来不能为我所用······我······
  那样的不计代价的辅助筹谋,只为了他。
  只是他又何必
  何必每日小心、时时观察脸色神情,何必出言又止、言语不祥?不过为达目使出手段种种,道门······何尝纯粹无瑕?
  数年经营布置,只为无一声逆言入耳。身当掌教而为皇子客卿,便不言不语不行一事亦是心意所向,为安抚门下数万弟子,更为达一己欲念私心,自己在这承安京一方别院中运筹计算,又哪里比他更少?
  早知天下之大,能人志士辈出,纵然心比天高,平心静气,己身不过沧海一粟。
  那时却觉天下之小,只为心念兹兹,所系不舍者,惟有眼前一人、一事。
  风胥然,君雾臣······
  究竟谁困住了谁?
  从来不敢去真正的深究。
  那夜,石破天惊。
  连日、数月,甚至几年忧烦疑虑一刻消解,留下却是惊天波澜:原来,站在我们面前,从来只有一个君雾臣······
  “君相。”
  “是你,长宁。”
  “逝者已去,君相请节哀。”
  君念安,君雾臣长子,二十五岁的温雅青年青春正当,不料一夕而去,实是天妒英才。
  犹记得六合居上,与他共引京中才子小聚,议论正浓,紫衫青年翩跹而来,寥寥数语逼得满座默然。随即词锋陡转,尽点自身之失而道各人思虑之利。其后通名相见,行礼如仪,一言一笑无不妙绝,抛开了各人身份竟是满座同欢。风流俊雅,依稀眼前;而此刻触目一片白幡素旗,满园烟柳也似再无生机。
  “长宁,以你所见,为人······何者为贵?”
  沉默,从来不知道柳衍其实是不知如何回答。
  “为人贵真。真心、真情,纵然所言所为不能皆尽出于一己心意,问心须得无愧。虽然,有心为善善亦不赏,但为善之时,当有一份切实关心;凡人为我所用,必有所报,因此才有了这满朝诚实敬服。丧子人生至悲,于是宣泄,又何须节制哀思?”
  抬头,只见眉目间兀自浅浅伤痛,嘴角一抹笑容却是云淡风轻。
  “然而满园悼唁之众,惟有长宁见我形容,知我心意而来相劝。此一刻真心,君雾臣当为念安致谢。”
  “君相······”
  那个时候,他其实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与君雾臣之间,是敌非友。
  彼时他是那样肤浅的给彼此间的关系定位的。
  不是不知道君雾臣对他的欣赏,但那时他满心满眼都只容得下一人。
  只可惜那人不是他君雾臣。
  “长宁,你可知西陵上方一脉崇尚何种颜色?玉雪纯粹的白······还有血一样的红。”
  那一日素白妆满的碧玉苑中,云一般男子最后一抹意味不尽的微笑。
  然。柳衍却是连苦笑的心情都不再有。
  他与风胥然之间,果然还是有太多的差别和巨大的鸿沟。
  道门教义,武者有德,惟有仁心方能处于众生之间,而非凌驾其上。
  帝王心术,铁血残忍,阴谋诡道。
  终究还是不会与最初见的时候一样纯粹。
  早已开始事情,又岂能轻易停止?便是他,也一样没有了退路。
  人贵真心,友贵真心。两个意志相投,计算又难分上下人,彼此心照不宣自欺并着欺人,原也是相互诚实一种。
  然而,再相知相投,他终不愿见更多鲜血。青冥剑饮血无数,绝非个个死有余辜,却从不收留政治倾轧下亡魂
  道门,绝不能因掌教柳衍的一己之私,而陷入无法超脱动乱泥潭。
  问心虽然无愧,只是······
  何时能有那一份坦然?
  一切终会有一个结局
  那时他凝视相交十年之人,容颜依稀,只是笑容不复昔日俊逸明朗。然而冷峻之中一份沉静,折射出浑然天成的端庄雍容,再不是那个威严锐利锋芒毕露的青年皇子。惟有眸光眼底深处带着企盼恳切,一如当年力邀自己出谷时纯粹无瑕。
  心,微微震动,一句“与你同去”已冲到嘴边,却硬生生逼回。
  无论如何都应有一个结果,无论是对谁!
  同样是在那个夜晚,他接到君雾臣的信,也许那时那个惊艳天下的男子的最后的笔迹。
  风乱,雪花陡然袭上身来。
  青冥剑所指,却是一道漫天风雪中难以辨认的白。
  被剑尖抵住咽喉,男子却兀自微笑,随即静静递上手上未封口信函。
  
  长宁真良善人,请为雾臣收君氏一门骸骨,承恩不谢。
  看着短笺上潇洒无拘字迹,眼前仿佛出现那云一般男子意味深长微笑。
  北郊二十里,君家山庄。
  焦土、枯木、断椽、颓墙,也许是大雪压抑了火势,但华堂美舍已成一片凄凉败落瓦砾场。
  目光猛然瞥见石梁下半截焦枯肢体,纤细踝与足,当是常在深闺女子·····
  何必何苦!
  何苦何必!
  一生所未见之景象,一生所未历之心情,尽在今日!
  然后遇见那两个孩子,这一生最珍贵的宝物。
  青梵、舞颜。
  君雾臣无论你最后的信函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长宁总会护他们周全。
  只是很多的东西都在那一年的雪夜的大火里被焚烧殆尽。
  如今,青梵为太子太傅,他依然走到了君家嫡裔曾经的位置,身上背负着“天命者”的预言。
  已经可以遇见青梵今后的一生都不会平凡,但为人父者,柳衍也只想求得他的太平安康。
  舞颜,看似孱弱,实际却非平凡。
  柳衍既为道门掌教,莫非还不能护好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伙儿,吭一声哈。

  ☆、公子世无双

  柳衍静静地站在街角,远远地的看着那处府邸。
  门前的石狮上有浓浓的岁月打磨过的痕迹,朱红色的大门的颜色有种被风霜洗礼的过往,铜制的门环都显得暗沉。
  府邸的匾额上书“香宅”二字,看那字迹,清隽飘逸,堂皇大气的自成一派风流,都说字如其人,由字观人可以想象写字的那人是如何的出色。
  他一直不曾深询,但此时看来舞颜的身世却是有知道的必要了。
  柳衍走上前去,拉住门环叩门
  “咚、咚、咚。”
  柳衍身姿优雅的站在那里,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听到门内移动的脚步声。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地从里面打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神色温婉的身着红衣的少女,就是跟在舞颜身边的那个侍女。
  “先生,请。”红袖敛裾行礼,无一失礼。
  待到柳衍进门之后,红袖缓缓地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视。
  “先生,请跟我来。”红袖头前领路,主子从昨夜里便一直不曾步出房门,她作为侍女,没有主子的同意,却也不敢进去的。现在主子的师父到了,但主子未曾出来亲迎,那她也只能恭敬的将人领到花厅奉茶。
  “颜儿呢?”柳衍声音平和,面容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一路行来,花木繁茂,房舍楼阁精致,看得出房屋的主人是个雅人。
  “回先生,主子她身子不舒服,正在休息。”红袖温言回答柳衍的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的柳衍,却是一怔,今晨的时候没有听到梵儿说起,若梵儿知晓段没有不告诉他的道理,那么就是说梵儿见颜儿的时候,颜儿还好好地,那么就在梵儿离开的短短的几个时辰里,颜儿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想着,柳衍心里就泛起担忧,颜儿到底怎样了?
  “带我到颜儿那里去。”柳衍的话语笃定,没有给红袖一点选择的余地。
  “是。”红袖却是极其庆幸柳衍的到来,若是他们现下绝无可能进入主子的房间,但柳衍就没有他们的顾忌了,他们被主子以极其严厉的话语呵斥不许进入。但他们到底是担心主子,只是主子不愿意现下看见他们,不知主子出什么事情了?这样想着红袖温婉的神色中就出现了浅浅的担忧。
  “就是这里了,先生,主子不许我们进去。”红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柳衍,而柳衍也没有辜负红袖的期盼直接推门而入。
  柳衍推门的手一顿,随后转身对红袖吩咐道:“去弄些热水来。”
  柳衍举步迈入房间,鼻翼间清晰地可以闻到那一股血腥味,这让柳衍脸上的笑意渐渐沉没。
  颜儿,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你伤情忧心至于此?
  抬眼扫视了一遍房间,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已经干涸的血迹,柳衍心里泛起浅浅的心疼,这孩子就不会好好地保护自己吗?
  走近床边,柳衍就看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的那一团,连脑袋都不曾露出来。
  柳衍轻轻地在床边坐下。
  “颜儿。”柳衍轻轻地换了一声,却没见有什么动静。
  “颜儿。”这一次柳衍提高了声音,却依旧没有动静,柳衍感到不对劲,伸手将被子掀开。
  雪海衣着完好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片,耳鬓的头发就像被水打湿了一般帖服,眉宇深深的拧起,看起来她应是极为难受的。但雪海牙齿生生的咬住下唇,牙齿上带着丝丝的血痕,但却没有一丝声音溢出。
  柳衍大惊,伸出手去切雪海的脉象,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雪海的腕间,柳衍静静地感受指下的脉搏,眉头深深的皱起,怎会如此?
  内息凌乱不堪,血气翻涌,心有郁结,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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