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深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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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深宅-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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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牵挂倒不是为着什么男女的私情,周妍妍原本在二十一世纪时,就是极喜欢读孙子兵法的,将其中的一些精华运用至商战中去,竟也是屡试不爽,遂颇有些将这书奉若至宝的那么一点意思。

仓促之间,不能默写出来全部的精华,也只得草草奉上三十六计,权当是酬谢了褚二爷当日的搭救之恩。

褚二爷当日瞧着这貌若天仙,才豆蔻年纪的少女笑盈盈地捧了一卷羊皮纸卷过来,心下还甚是疑惑,待他展开了那羊皮卷方读罢了一计,便再也顾不得心中那星星点点的旖旎之思了。撇了敏柔郡主只管与自己的母亲在一旁闲聊,褚二爷整个人都沉浸在那出神入化的兵法之中。

“郡主两河总督夫人周沈氏并江校尉朗的太太江周氏前来拜会。”九月的菊花儿已谢了大半,玉妍这一日正在园中同丫头们采那落菊预备着烘晒干了,也好做几个菊花儿的枕头,给太后尽些孝心。

“可同沈su人见过了?”玉妍手上并没有停歇,她仔细将那花瓣儿一一都摘了,放到了一整块光滑的大石头之上。

“嗯,见过了那周沈氏倨傲无礼,一个三品的诰命,竟还妄想着令沈su人与她见礼,让宫中的韩尚宫好生交了规矩,差一点儿挨了尚宫的巴掌呢。”品书丫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一说到从前的太太如今到了七姑娘的郡主府中,竟像个乡下的土包子一般地洋相百出,便忍不住要乐出声音儿来。

“你这丫头,自来说话就不着个边际,如今更是愈加的离谱了呢”玉妍嗔怪了她一句,便拍了拍手,自然有小丫头捧了水来,玉妍净了手,这才扶着品书跳出了那花圃,“嫡母周沈氏怎么着也是朝中的三品诰命呢,韩尚宫出自宫中,怎么会动手打一个诰命?”

“嗯,嗯,是,韩尚宫也说了,”品书板起脸,咳嗽了两声儿,挺着胸脯学到,“若是普通的妇人或使役之人,便是那等闺阁的千金敢对宫中有品级的su人们无礼,按律都是要掌掴的还请夫人并这位奶奶你们自重些个吧。”

这惟妙惟肖地一番做作,当真逗得园中的人尽都笑得弯了腰。“你这个皮猴子仔细哪一日惹了su人,打你的板子,我可是拦不住的。”玉妍笑着逗品书,一边就理了理衣饰,“走吧今日嫡母与嫡姐头一回到本宫的府中,也不好怠慢了她们不是?”

后头跟上宫女儿四人,小丫头八人,太监内侍六人,并两位教养的嬷嬷,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到了郡主府的紫韵陶然厅中。

别后几月,再会面却是身份有别,从前都是玉妍屈膝拜过了太太,再要给姐姐福身一礼的,如今这面对着面儿,周沈氏凉凉地瞧了玉妍一眼,正欲坐下受礼,却让亲生的女儿江周氏玉茹一把给拉住了衣袖。

“妾身江周氏见过敏柔郡主。”周氏玉茹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大礼,周大太太有些个目瞪口呆,瞧着自己个儿高贵无比,娇生娇养的闺女竟要向这个庶出的贱种行如此大礼,心中不由得愤愤。

玉妍冷眼儿瞧了瞧周玉茹,眼前又闪过了那一日在江北周府文贤院中她口口声声都要横刀断了自己姻缘的冷血无情。“罢了,起吧。”

众人簇拥着郡主就入了这花厅,“哼当真是麻雀飞上了枝头,还真当自己个儿是那金凤凰了呢?郡主您常日里也不出府门,自然可以关起门儿来过您的清闲日子,可却苦了我们这等与郡主您沾亲带故的人啊”

周大太太并不行礼,她大喇喇地就坐在了玉妍下首最尊贵的客位之上,“娘亲我刚入了京城的大门儿,就听见那些个孩童唱什么?啊,七仙女儿,心狠毒,虐人孩儿,夺人夫,交权贵,惑军心,再世妲己,狐媚骚?”

听着周大太太将这几句童谣说得格外的响亮清晰,玉妍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儿,京城中于前几日不晓得为何,一夜间竟又传开了这样儿的一首童谣,梁王爷因此恨得在府中砸碎了几件御赐的宝瓶,提了剑就要去城中杀了这些黄口小儿。

还是新得宠的菊庶妃拼死抱住了王爷,又急忙差了人请了郡主到梁王府中,这才化解了一场血腥之危局。那位菊庶妃待梁王爷奉召入宫后,又多留了敏柔郡主片刻。

她将两盆凤尾琉璃菊花儿赠与了郡主,“妾身要感谢郡主您的红媒,若非您不肯嫁与王爷为正妃,那一日,您册封郡主之日,王爷又怎么信马由缰到了妾身与先母所居的那东篱村中。”

玉妍曾听太后宫中的阮尚宫闲聊时提过这么一档子事儿,她娴静地笑了笑,“这亦是庶妃您与九皇兄有此番缘分罢了。”

那菊侧妃定定地瞧了玉妍半晌,“郡主您是有大福的人,菊娘功力虽浅显,却也能瞧出来,郡主您的心,根本不在这一座座围墙之内说不好,日后郡主您就是那天高任鸟飞的自在境况呢。”

姐妹易嫁终败露

周大太太见玉妍坐在上位并不言语,只是一味地出神,心里头是愈加燃旺了一把邪火儿。

“哼怎么着?如今可算是晓得自己个儿的名声了?我就说嘛,才不过几月的时光,怎么就这般容易便封了个什么郡主,原来是你自己不知晓检点,狐媚惑主,皇家为着遮羞,才不得不给你这么个不尴不尬的位分,也好堵了这幽幽众口罢了。”

江周氏玉茹听见周大太太这番话,心里头虽说快意非常,那面上却做出十分的友爱模样。

“哎呀呀,太太快快休要长了他人的志气灭了咱们自己的威风,七妹妹她生得貌美,所求者众也是有的,皇家无有郡主,纵是为着遮丑,这丑也遮得妙极。”她虚情假意捏着嗓子说着这么一番话,凑近了玉妍就要拉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玉妍让这母女俩的双簧唱得当真是一阵阵地觉着反胃,她竖起眉眼瞪了凑上来的玉茹一眼,“怎么?又来装贤良了么?你这话听着怎么就让人耳朵里头生疮疖呢?你这是夸我呢?依我瞧着倒正是幸灾乐祸骂我呢吧?装好人我也是会的你可是小心些,你这婆家还是我让给你的”

这句话硬生生把个满面红光的周玉茹说得是一个愣怔,她的面色有些苍白起来,慌乱地瞧了周大太太一眼,“怎么?这生米已做成了熟饭的事儿?你还能再抢回去不成?”

周大太太让人捉住了痛脚,猛地就在椅上跳起来,她颤抖着嘴唇拿手指着玉妍的面门,“你个庶出的孽种若不是我急着要个儿子稳固地位,哪里就能有了你这么个祸害?你还敢口出狂言?你敢坏了你姐姐的好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不饶我?”玉妍斜眼儿睨着周大太太,“好强大的口气,好粗壮的声势你凭的是什么不饶我?你也要打量打量如今你我二人的地位?我的好太太,世易时移今非昔比了”

玉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闲着眼从头到脚打量了周大太太一眼,又起身围着她走了那么一遭,见周玉茹想要说话,她耻笑着对着周玉茹摇了摇头,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江北周府中任人欺凌的小庶女么?当年我尚且敢在你眼皮子底下为我自己寻一条稳妥的出路呢更何况如今?”

她对上周大太太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充满着怨毒和愤恨,玉妍却更喜欢如今这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真实的东西,从前那些虚假的慈眉善目,如今想来,真是如毒蛇吐信一般令人浑身发冷,透着阴狠毒辣之感。

“你不过才是三品的诰命,这还是借了我这个孽种的光,怎么?过河拆桥呀?可惜,可惜,我的爹爹周老爷可是器重我得很昨儿还写了信来,那传家的玉佩,也随了信来给了我,你给谦哥儿订的那沈筝,老爷瞧不上,来信说了,让我给物色着寻个好的,沈筝,与你那好女儿玉芬一样儿,做平妻。”

“你,你,你浑说来人呀来人”周大太太气得晕了头脑,她胡乱喊着,整张脸都紫胀起来,“七妹你如此不敬尊长?就不怕遭天谴么?你就算爬得再高,也不过才是皇家的一个义女,这不孝的名声儿传扬出去,你,你,皇家也是容不得你的”

周玉茹含着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她颤抖着,愤怒着,扶着自己气得发了昏的娘亲,怒瞪着玉妍。

“不孝?若是论不孝,何人能及得上江大*奶您呀当**在文贤院中逼着爹爹将玉芬许配给表哥的时候,可是将爹爹生生气得吐了血,怎么?才不过半年的时光,江大*奶您就忘得如此干净?”

玉妍瞪了她一眼,瞥了一眼门外头,见有一抹白色闪过,“像是男子的袍服?”她心里琢磨着,“会是哪个,这个时节到我的花厅外头,内侍们若是不识此人,定会通报的呀,怎么没听见外头内侍通报呢。”

“我那是主持公道罢了,爹爹是让你们这些不知晓廉耻的气的。”周玉茹索性也不装腔作势了,她声音冷淡下来,显出来一股子养尊处优的气势。

“这才是我认识的周玉茹,这么些年,你心里从来就没有瞧得起我,你觉着我是庶出的女儿,跟你个嫡女平起平坐,你心里头不甘不愿。你自小定给了那段家,若是你当真注重你那嫡女的尊荣,就该禀明了爹娘,宁死也要嫁入段家,这也算是你有气节,我呢,也就敬服了你”

玉妍盯着周玉茹,不屑地说道,“可惜呀,你没有这个骨气你与你的母亲一起合谋抢了我自幼定的亲事,你夺了江家的那枚玉鸾,你的娘亲更是亲口承诺了要与我找一户好人家出嫁,这样,你才有了如今的尊荣富贵,怎么?这么短的时日,你竟都忘了?”

“你”周玉茹正欲辩驳,就听见外头有一道男声喊了一句,“周氏,果真如此么?”

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快步入了花厅,内侍忙弓着腰随着入了内,“启禀郡主,江校尉郎他,他经常出入宫闱,小的是认识的,方才校尉郎说是前来接其岳母与妻室,并不欲入内打扰郡主,只在外头赏那棵秋桂,是以,小的才未通传,却不想,这……”

那身着白袍的男子此时站得笔直,他沉着面孔瞪着周玉茹,周大太太一见了女婿,知晓事情再也瞒哄不住,心里头一着急,白眼儿一翻,就晕了过去。

周玉茹也顾不得与夫君多言,大喊着母亲,就哭泣起来,江恒为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他举步便要向前搀扶。

“小栗子,扶了诰命出去,你去找韩尚宫与沈su人,让她们二位安置了诰命,请太医来给瞧瞧。”玉妍并不难为周大太太,她的话音中正平和,仿佛方才那番争吵并不曾发生过。

“何须你假惺惺?若不是你执意惹怒了太太,太太她,她又怎么会?”周玉茹红肿着眼睛,虽是冲着玉妍说话,那楚楚可怜的姿态却是对着江恒为。

这一句话倒是将这白袍男子的视线转移到了玉妍的身上,饶是此时满心里记挂着岳母,江恒为还是让上位的女子那倾国倾城的容颜震惊得失神了片刻。

“小栗子,还愣着做什么呢?诰命若是有个闪失了,回头看沈su人不打你的板子,虽说诰命不把su人当成是亲妹妹,su人对待诰命还是念着这姐妹间的情分的。”玉妍挑着眉,那话说得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了。

“好,好好你今日是铁了心要将这家丑都外扬了”周玉茹恨得咬紧了牙,她吐出来这几个字,索性站起身来一副要与玉妍决斗的架势。

“外人?哼哼,怎么?你的夫君,我的姐夫,是外人么?那么,我的好姐姐,你今儿就告诉告诉我,什么是内人?喔,难不成段家是内人?”

“你个**凭你也配叫我的相公姐夫”周玉茹已接近了疯癫之状,她歇斯底里地叫嚷着,冲上前来就要抓玉妍。

品书等丫头忙上前挡住了周玉茹,江恒为也一把拽住了她,“周氏你意欲何为?敏柔郡主说得,可都是实情?若是如此,你,你,你骗得我好苦”

“相公相公,你听我说,你听妾身说呀那段家,段家原是定给了这个贱人的呀,她们母女诡计多端,不知晓怎么探听到了说是咱们江府中家财万贯,遂用计从爹爹那儿骗取了当年公公赐的玉鸾,母亲是个良善之人,忍气吞声了这许多年,那段家落难,母亲她再也忍无可忍,这才求了爹爹主持公道的呀。”

“喔?良善?忍气吞声?怎么?把自己嫡亲的妹妹弄到了夫家,一壶春酒灌下去,强迫了亲妹妹侍奉了自己的夫君,又忍辱生下了孩儿,等到太太她自己生了嫡子出来,就寻了个由头将她的亲妹妹,我生身的姨娘远远打发了去,这就是良善?这就是忍气吞声”

玉妍被气得简直是哭笑不得,她盯着那不知道廉耻的女子,“周玉茹呀周玉茹,你这指鹿为马,以黑当白的一张巧嘴亏了你这才华,你该去当状师,你嫁人困在那深宅之中,实在是屈才了。”

玉妍盯着江恒为,她怒极了,反倒笑了起来,“姐夫,你实在是让咱们大宁眼睁睁就少了一位出色的状师呢你若是信了她的蛊惑,那,玉妍也没有别的法子。”

玉妍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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