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决- 第177部分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东方耀还未开口，一个护卫凑到他耳边说道。

　　　　“恩？我们这里有事相商，要他等一会儿。”

　　　　“对方自称是您非见不可的人，还将此物给您。”护卫说罢将一个漆sè木牌递了过来。

　　　　“恩？厂卫？快快将此人叫来。不，小铭，我去去就回。”东方耀眼睛一瞪，想不到前两天没有音信的厂卫，此刻终于是现身了。

　　　　“恩，你速去看看究竟。”南宫铭同样识得厂卫的腰牌，这些天因为跟厂卫无法取得联系的担忧也终于放了下来。

　　　　“南宫大人，我们是否需要回避一下。”楚天问自然看出些什么，也知道官家行事本就有所避讳。

　　　　“呵呵，楚兄不必介意，没什么要紧的。”南宫铭打个哈哈，想来楚天问行走江湖还是不多，要知道若是有要事，主人家自然会有所安排，哪里还要等客人主动提出来。

　　　　“关于你们的住处。。。”南宫铭不想在此问题上多说，便是岔开了话题。

　　　　“南宫大人，我们此来本是想要略尽自己的薄力，也顺便去一趟师门在此地的堂口，所以好意还是心领了。”楚天问微微一笑，抢在吴大壮前面说了出来。

　　　　“如此，那就不勉强了。”南宫铭自然知道楚天问所谓何意，至于金剑门在此地驻扎的堂口也确有其实，只不过如今汛期将至，按照惯例，此地的门人已经撤离到了距离此处不远的临淄去了。

　　　　“小铭，看来事情有变。”一会儿功夫，东方耀回转而来，脸sè却是有些焦急，也不顾及旁人匆忙附在南宫铭耳语起来。

　　　　“什么？林钰是否有碍？”南宫铭猛的站起身来，全无刚才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暂时应是无妨。”东方耀看了一眼对面的金剑门人，开口说道。

　　　　“南宫大人，你们刚才提到林钰，林钰怎么了？”楚天问眉头一皱，出声问道。

　　　　“噢，是这样，林钰和我们是分头行事，他现在是在南边的通忻城。方才探子来报，说他在那边遇袭，所幸并无什么大碍。”南宫铭重新坐了下来，拿起酒盅喝了一口。

　　　　“无大碍？”楚天问和吴大壮对视一眼，脸上泛起了疑惑。

　　　　“恩，受了一些伤，具体的情况还不是特别清楚。”南宫铭心中其实也是万分焦急，无奈厂卫只带来了现下的情况，他和东方耀又不可能立时赶到通忻城去。

　　　　“恩，既如此，南宫大人，我等也不便再行打扰了，既然是奉命前来为百姓出力，那去哪里也是一样的。况且今rì得见二位，我想这一方百姓应该是可以顺利度过难关了。我们打算立即启程，赶往通忻城！”楚天问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同门以及停下筷子站起身来的吴大壮，开口说道。

　　　　“如此，就拜托几位了，还请多多帮扶林钰。”东方耀知道他们还是以同门为重，既然对方想去，那正好委托给他们。

　　　　“大人放心，林钰是我的师弟，我自然会好生照料。”楚天问对着南宫铭二人拱了拱手，又再寒暄几句便是带着同门行了出去。

　　　　“阿耀，林钰那边我看还是再派人过去仔细查看一番吧。魏世辉他们应该也快到通忻城了，有了禁军、厂卫和金剑门的帮忙，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南宫铭望着楚天问几人离去的背影，开口道。

　　　　“恩，当务之急，咱们还是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吧。”东方耀对南宫铭的话深以为意，既然远水解不了近渴，倒不如相信自己的兄弟。

　　　　“依我看来，咱们此行毕竟是要办了司徒家，既然他司徒家在工部有所依凭，那这里的防洪堤坝自然也是出自他们之手，年年筑，年年塌，这里面的问题想必足够他司徒家喝一壶的。如今跟厂卫既然已经联系上了，咱们还是先行与其通了气再说。”

　　　　“如此甚好，咱们走吧。”东方耀点了点头，手一挥便早有下人前去结账，而他们二人也是毫不拖沓的推门而出。

　　　　“两位大人喝好了？”就在南宫铭和东方耀行出酒楼之时，斜刺里高彦带着一队兵士恭立一旁。

　　　　“恩？高队长，这是。。。？”东方耀眉头微皱，对方显然是在等着他们。

　　　　“呵呵，也没别的事情，这不二位来襄城也有个两三天了，州衙大人忙活着汛期之事一直抽不开身来款待二位。今rì特谴下官来此恭迎二位去府上一叙。”高彦乐呵呵的看着二人，一双小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缝儿。

　　　　“恩？我们。。。”

　　　　“噢，那好吧，还请高大人带路。”东方耀抓住本想拒绝的南宫铭，对其微一点头，便是随着高彦向着襄城的城守府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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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问啊，咱们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到南边去，襄城这里不需跟临淄的邓师叔他们汇报一声吗？”官道之上几匹健马飞驰而过，一个看起来很是硬朗的青年对着楚天问说道。

　　　　“不必了，来此之前就已经跟邓师叔有所交代，咱们这一趟就是为了历练，去哪里也要视情况而定。”楚天问不想多言，俯身一夹马肚速度又添了一分。

　　　　“呵呵，俺大壮都看出来天问这是着急了。唉，我说，你放心吧，林钰强的很，俺可不信谁能杀得了他。”吴大壮的马匹比之别人要高大一些，这种平原高马或许速度并不出众，但好在其身强体壮，驮着吴大壮这个大块儿头倒也并不嫌费劲儿。

　　　　“你给我闭上嘴巴，老实赶路！”楚天问回头喝了一声，转头继续骑马赶路。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打看到了与林钰的差距后，他从前那般散漫的xìng格竟是稍微有所改观，而潜意识中，更是不愿落下林钰半分。如今听到林钰有事，他自然比谁都要着急。。。

　　　　“林钰，虽然我也觉得你会平安无恙，不过，你最好还是别伤筋动骨才好，要不，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第二百三十章　城守站位】………

　　　　大乾的城池以州为单位，一州又下辖数个县，而一城的知府又叫做城守，究其原因，是因为大乾律法有令，在战时，守城军将应与知府协同共同御敌。而部队的调动权归知府，指挥权给将军。故而，知府也有着城守的叫法。这样的编制是为防止军将拥兵自重，同样也是为了让城守和军将有着明确的权责。

　　　　只不过，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这样做必会拖沓，延误战机是肯定的。至于是否造成城毁人亡那就不好说了。。。

　　　　好在大乾风调雨顺了些许年有余，人们也是早已忘记了曾经的苦难，只要能吃饱穿暖谁还有心思去考虑皇家的事情。

　　　　此刻的南宫铭和东方耀在高彦的带领下步入了那座跟城墙同样破败的城守府邸，一路上听着高彦口花花的侃侃而谈，南宫铭实在想不明白，他一个军职将领为何要给城守传话。

　　　　“南宫大人你有所不知啊，咱们这里穷乡僻壤，朝廷每年拨发的饷银本就不多，那些官员子弟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挤进来吃皇粮？粥少僧多，知府大人又不能用那些纨绔子弟，所以我这个堂堂总兵大人只能兼了知府的传令兵喽。”高彦说到此处，一副哀怨的表情立时显了出来。

　　　　“你少来了，你身兼二职领两份饷银，谁不知道你是城守的亲外甥。”东方耀撇了撇嘴，完全无视高彦的疾苦。。。

　　　　“哎呀，都是为皇上效力，苦点累点没事。”高彦脸sè一转，立马换上了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其实高彦所说倒也合乎情理，以这里的税赋来看，完全是朝廷的累赘一流，吏部每年也不愿批复这里上报的用人。而寻常官员哪个愿意来这里闻臭鱼烂虾味儿？故而，本地的官宦将自己的子弟想法设法安排进去，而朝廷也不管其用多少人，反正饷银就是照章拨付那么些，由此，也就造成了高彦这般军队地方左右摇摆之人。

　　　　南宫铭听了东方耀的话，本想说上两句。但转念一想，此地虽然破败潦倒，但士兵们的cāo演却是rìrì不落，观其颇为有序的纪律，显然，跟眼前这位吊儿郎当的总兵大人有着关系。

　　　　一念至此，南宫铭突然对高彦有了刮目相看的想法，或许，轻浮做作只是他的外表而已呢？。。。。

　　　　“巡抚大人、东方大人，老朽公事缠身，一直自责无法好好接待二位大人，今rì可算将两位盼来了。”说话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南宫铭观其模样怕是已经七旬有余，这般年纪居然不告老还乡？该说是他老而弥坚呢？还是说实在没有哪位官员肯来此地接任呢？。。。

　　　　“来来，两位大人快请上座，高彦速去通知后厨上菜。”城守名为高顺，说起来倒也是个老好人。无论是殷泽凯还是南宫铭，他一律以礼部规定的礼俗来接待。也没有将上官请入自己的府邸，而是差人打扫干净驿馆以供上官安歇。

　　　　“哼，就会使唤人，死老头。”高彦悄声嘀咕了一句向着院后走去，没想到高顺人老耳朵却是不聋，在其喝骂王八羔子后，高彦一溜烟儿的窜了出去。

　　　　“呵呵，巡抚大人见笑了，我这个外甥狗子就是这么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您莫见怪。”高顺对着南宫铭二人拱手弯腰，对于这上官之礼倒是一丝不苟。

　　　　“呵呵，令爷俩的关系融洽真是羡煞我等，不过高大人，为何府上不见护卫？”南宫铭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对于高彦多赚一份儿俸禄的事情倒也理解了。

　　　　“唉，还不是汛期将至，东海府那边丝毫没有赈灾粮资的消息。许多百姓照例要逃难而去，襄城的兵士本就人手不足，为今之计也只好将他们也派出去维持秩序了。”高顺摇了摇手中拿着的破蒲扇，若是不知情者还真看不出来他竟是一方父母大官。

　　　　“那大人的安危？”。。。

　　　　“呵呵，我高顺为官三十载，自问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谁若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尽管拿去好了，问心无愧死又何惧？”高顺为南宫铭二人倒上了茶水，悠悠说道。

　　　　“酸菜醋鱼、炸蟹球、蒸甜虾、腊白肉、翡翠豆腐汤，加饭老酒一壶儿。”就在南宫铭看着高顺那双虽然浑浊但毫不做作的双眼而暗生赞许时，高彦学着店小二的声音带着几个下人鱼贯而入。

　　　　加上花生米、拌海带等物，刚好是四凉四热外加一道汤水，这让东方耀暗自腹诽起来，怎么全是寻常人家吃的东西，堂堂一介地方父母官，不请他们下馆子也就算了，整出来的菜肴也是稀松平常。

　　　　噗！东方耀有些口渴，加上此地又是他东方家的势力范围，故而也不谦让，接过高彦递过来的酒壶就先满饮了一杯。

　　　　“这，这酒，兑水了吧！”东方耀看着满脸无辜的高彦，愤愤说道。

　　　　“呵呵，东方大人莫怪，小老儿为官清廉，这些时rì又将俸禄拨发给了巡防兵士们改善伙食，还请两位大人莫怪。”高顺站起身来对着南宫铭又拱手相拜。

　　　　“哎呦，高大人两袖清风，是我等后进之人学习的榜样，快快请坐。”南宫铭见高顺如此，赶忙起身搀扶，回头看了一眼抓着高彦脖领子的东方耀，心中倒是对此人有些肯定了。

　　　　“要我说也是，舅舅你好端端的非得加强巡防人手，那些只会吃饭的纨绔们却是放到一旁不用，看看，连自己的老本也赔进去了吧。”高彦跟着东方耀一起看着重新坐好的高顺，大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死小子，你站着说话腰不疼，你领着双份饷银，怎么没见你掏过腰包。”高顺喝了口茶水，转头对着高彦训道。

　　　　“这个，我那点俸禄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呢。”

　　　　“呸，有点银子就喝花酒去了，那个什么小蜜桃怕是比你舅舅我还有钱哩。”高顺老眼一斜，张口说道。

　　　　“哈哈，高大人真是懂得风月啊。”东方耀重新为自己满上酒杯，对着高彦呵呵乐了起来。

　　　　“这个，这个，文人自当多情，再说我们是两情相悦，哪里像舅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高彦搭拉着脸，十分不满高顺当众揭他老底儿。

　　　　“你给我闭嘴！”。。。。。。。

　　　　这顿饭虽是简单，但其中滋味却是不错，南宫铭细细品着此地独特的舔糯口感，知道做菜的厨子是用心烹制了。

　　　　“高大人，这两rì我们查看账本，此地的官员编制倒是满满当当的，但硕大的城守衙门为何表面看来这般空当儿？而且高彦提到的那些纨绔又是何人？”酒过三巡之后，南宫铭对着高顺一饮而尽开口说道。

　　　　“这个，唉，巡抚大人，我。。。”高顺瞪了一旁只顾喝酒吃菜的高彦一眼，支支吾吾半天，似乎有什么话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