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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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 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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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澜微微点点头:“是啊,这也是我佩服康总的地方!对了陈哥,康总让咱们买这些耕牛农具之类的,不会是想就此改造瑶山的面貌吧?我不是农业专家。但我知道那个刀耕火种的贫瘠地方,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时间和巨额的资金投入,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康总到时候会拿出个改天换地的庞大计划来,那样咱们可就麻烦了!”

    陈朴摇了摇头,手捂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也弄不清楚康宁的最终打算,只好道:“这几天阿宁都在穿山过寨。说不一定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等咱们办完这些事回到山里就明白了。”

    实际上,陈朴和刘海澜地担忧,也正是康宁当前的忧虑所在。

    从最大的班普瑶寨一路往里走,满目都是开始凋谢结果的罂粟花。

    康宁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整个山区至少种植了三万亩以上的罂粟,剩下种植地就是品种严重退化了的红薯、豆类、芝麻、木薯和玉米。

    山区里到处是泉水溪流,翠竹环绕,一座座大山从山腰到山脚几乎长满了从未砍伐过的珍稀树种,如花梨木、铁木、紫檀和米椎树等等,但谁都知道。就算这些木头砍伐下来,也无法送出山寨去,险恶地交通状况。几乎将这片山区与外界彻底地隔绝起来,许多水量充沛的溪流得不到有效地利用。最后都千回百转,通过深涧沟壑向东倾泻,注入了高山峭壁下的南垒河。

    康宁倒不担心投资的问题,一千万美金就足以改变此处的现状,可是要想持续展下去,则非常困难了,别的不说,只说基础建设所需的钢筋水泥,要把一百吨水泥和一百吨钢筋运送到这片深山里,至少需要一千人近两个月的艰苦跋涉,更别谈在班普寨以北的三条溪流交汇处,利用天然优异的地形修建电站,那更是没有个三五几年时间,根本就别去考虑。

    那么,山寨地出路又在哪里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康宁脑海里,让他苦苦思索,挥之不去。

    第六天中午,康宁在所有十二个瑶、苗山寨头人的陪伴下,回到了远近最大的山寨班普寨。

    学会不少瑶语地康宁,与班普寨的头人拔都寒暄了一番,刚坐下给身边乖巧地小达香递上一小碗水,弄尧寨的村老庚涣就满脸苍白,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拔都家的大堂,当着其余十一个寨子头人和村老的面,狼狈地跌坐在自己的头人盘雍身前,哀声禀告:“不好了……不好了……灾祸来了……”

    众人一听,全都大吃一惊,整个木制结构的大堂里,数十人顿时惊慌失措,一时间无比的混乱。

    盘雍大步上前,扶起庚涣,焦急地问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说看啊!这么说半截话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算什么事?”

    “下山……下山运货回来的年轻人,带来了近百匹牛马和各种生活物资……可是,他们同时也带回来了三个军汉的人头啊!”

    瘦弱的庚涣,几乎是用哀嚎的声音喊出这句话来的,说罢,整个人再次跌坐在地。

    大堂里顷刻间鸦雀无声,数十个头人村老,如木偶般惊呆了。

    不一会儿,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康宁脸上,有惊恐、有钦佩,更多的则是慌乱与责怪。

    落针可闻的死寂中,康宁恍如毫无所知的样子,怜爱地将小达香抱到自己腿上坐下,悠悠然然地给小达香喂水喝,脸上全都是亲切的笑容,仿佛这一切均与自己无关一般。

    这时,三个年轻人大步走进了大堂,他们分别是陈朴、翁边和弄尧寨的另一个中年村老盘洛。

    三人脸上没有畏惧,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无比的自豪和坚定。

    盘洛上前一步,向坐在正中位置的班普寨头人拔都、弄尧寨头人盘雍和一旁的康宁弯腰行礼,再向左右两侧的各寨头人村老一一致礼。

    最后,盘洛目视盘雍,大声说道:“大哥,我们亲自取回了仇人的头颅!这是我们瑶寨百年来最痛快的事情,也符合祖先定下的法典,让我们的亲人得以瞑目安息。我代表村中三百名青壮,请求你主持开祭仪式,用仇人的头颅告慰死去的亲人和百年来冤屈的先辈,用滚烫的牛血来擦拭勇士们的胸膛!”

    所有人惊讶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

    这时翁边快步上前,单腿跪下,抬起骄傲的脑袋,挺直健壮的腰身,一字一句地对在座的头人们说道:“正因为我们的腰刀生锈了,我们的长矛折断了,我们的心畏惧了,才导致这么多年来饱受欺压,山外的人看我们的眼睛全是贪心和蔑视,可以任意压低我们的药膏价格,任意关押我们的叔伯兄弟,任意奸杀我们的妻子姐妹!如今,我们就像猪狗一样芶延残喘地活着,祖先流传给我们的骄傲和勇气,如今只能在节日的唱颂中回忆,到了我们这一代,决不能再这样了,哪怕砍下我的头颅,我也要抗争到底!”

    “大胆!你这个家伙算老几啊?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们说话!哼!你这引来兵祸的灾星,你带来外人彻底毁灭了我们安静平和的生路!要是在我的寨子里,我定会先割下你的头颅以正法典!还不快滚出去!”

    最西端的马岭寨头人勃然大怒地站了起来,一脸的大胡子无风而动,指着跪在堂中,一脸倔强的翁边大声呵斥。

    一时间,所有人的气势均为其所夺,整个大堂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将军令】………

    前生的这一切,让原本满腔热忱的康宁,感到无比慨。他将伏在自己怀中,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小达香轻轻地放在了身边的草墩上坐好,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逐一扫视堂上的每一个人。

    他高大的身影,犹如标枪般笔直挺立,一股凌厉威严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堂,令所有人看到之后,都心悸胆怯,不敢仰视。

    康宁挥了挥手,凝声道:“陈大哥,你们几位辛苦了!到一边儿去休息吧。”

    看着陈朴三人退到一旁,康宁深幽的目光转向右下有着一把大胡子的头人方能身上,目光炯炯地紧盯着这位十二个村寨中最富裕的马岭寨头人一动不动。

    刚才还在威风凛凛呵斥翁边的头人方能,徐徐地垂下惶恐不安的脑袋,不一会儿,全身大汗淋漓,就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众人见状,都是无比的震惊,想望向康宁却又不敢抬头,只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逼人的气息,令人无比压抑,呼吸急促,只想拔腿就跑,才能解除这股横亘在心中的压力。

    康宁微微吐出口气,虚空压了压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转身向身边的班普寨头人拔都和弄尧寨头人盘雍弯腰行了个礼,随即站直身子,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有想到,我们的善意换来的竟然是如此令人心寒的误解。如果我们地所作所为,真的给方圆百里的乡亲们带来什么灾难,我愿意第一个迎着刀枪走过去,用我的头颅来向父老乡亲们谢罪!”

    “不不!阿宁。你千万别这么说……来来……坐下,有事慢慢商量。”拔都和盘雍一左一右,拉住康宁的手,恳切地请康宁坐下别生气。

    康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两个头人坐下之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堂中,突然出一声低沉而清晰地呼声:“阿彪!”

    “在!”

    站在他身后的阿彪大步走到康宁身边。侧后半步,等候师傅地吩咐。

    “我的瑶语说得不太好,等会儿我说一段,你就翻译一段,要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知道了吗?”康宁一脸严肃地嘱咐道。

    “明白!”

    阿彪的声音震得大堂“嗡嗡”直响。胆小一点儿的,都吓得全身哆嗦起来。

    康宁对着堂上众人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大声说道:“刚才马岭寨的头人说,翁边带来了外人,为寨子惹来了兵祸,这句话让我很难过。我在中国的时候,去过大瑶山。那里保留着全世界最纯正地瑶族寨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把我看成是外人。一百多岁的老族长拉着我地手,像对待自己的儿孙一样和我喝酒,一个七十多岁的族长让他的后辈和我摆上香案结拜成兄弟,没有人把我看成外人。他们甚至要把我的名字列入族谱,让我在瑶山安家落户,娶妻生子……我知道,他们地血和我一样,是热的!”

    阿彪的大声翻译,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只听康宁接着说道:“在七天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在缅甸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更不知道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同根同族地瑶、苗乡亲,我是坐车路过,看到了独自坐在路边哭泣的小达香,她身上的衣服和包头,让我感到在这异国他乡遇上了亲人,所以我才停了下来,再后来看到达香阿妈的惨死,我和我的兄弟们当即就放弃了继续前行的念头,怀着悲痛的心情,将小达香和她阿妈的尸体送回瑶寨来。我知道瑶家人的规矩,死在外面的人如果尸体不回来,下辈子就不能成为瑶家人了。”

    略作停顿,康宁提高了声音:“我来到这里才知道,全世界最苦难的瑶、苗族群就是你们了,所以我在和同伴们商量之后,一致决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大家,同时,我也按照瑶族祖先定下的规矩,千方百计地为被害的亲人报仇。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给我们的回报,就是把我们说成是外人,是灾星……你们……你们怎么会变得这么的懦弱?你们还是那个开天辟地的盘王的子孙后代吗?”

    说到这里,康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和失望,一等阿彪翻译完毕,就横眉冷眼地对着一干惭愧万分的瑶、苗族头人们大声呵斥:“你们这些头人,一个个尸位素餐,只想保住你们的那点儿微薄的少得可怜的财产,保住你们在族中那点儿可怜的面子,却眼睁睁地看着原本需要你们出面保护的子民们,数十年如一日地处在生不如死的处境中,你们……你们愧对自己的祖先,愧对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盘王的血脉!连自己的族人常年被人欺辱压榨、自己的妻女亲人被人**杀戮都不敢吭声,你们还有没有起码的做人的血性?还有没有一点儿可怜的尊严?还有没有一点儿做人的廉耻之心?回答我!有没有——”

    越说越是愤怒,由于郁气淤积,康宁终于忍耐不住,仰向天,双手猛然撕开自己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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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怒视堂上众人,一掌猛击在自己的胸膛上,出“啪”的一声巨响,放声怒吼道:“难道我的命就比不上你们的珍贵吗?啊?!我拥有的财富是你们十几个寨子总和的十倍百倍,可我为什么诚心诚意地翻山越岭进山来帮助你们?是因为我从心底里把你们看作我自己的亲人!可是如今,你们……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哈哈——外人、灾星!你们……天作孽犹可恕,人至贱……不可活啊!”

    康宁的悲号,让瑟瑟抖的人们泪流满面,无地自容,人们几乎全都伏倒在地。一时间泣不成声。

    此刻悲戚的康宁长飘逸,肃立在大堂地正中央,在他背后的大幅木雕卷云图腾的衬托下,犹如天神般散出无与伦比的激昂与悲壮。

    在康宁彭湃内息的激荡下,他脖子下面那块被泪水和咬破嘴唇地血滴沾染的四方图腾频频颤动。图案中地卷云仿佛翻滚起来,一缕缕紫色毫光从图腾中闪烁而出。那只仰长啸的血麒麟,清晰地呈现出来,紫光消失之后,血麒麟缓缓变成淡紫色,活灵活现的腾云狂啸的形态,再也没有隐去。

    血麒麟的突然现世。惊醒了后屋里一位九十余岁的老者。他只觉得早已沉寂地衰老的心脏猛然剧烈跳动,康宁地吼声。震得他聋了二十多年的双耳“嗡嗡”作响,整个人下意识地爬下木床,一步步地走向前堂。

    当他看到敞开坚实胸膛的康宁徐徐弯腰,轻轻抱起吓得大哭的小达香转身就走,脖子下那块令牌因晃动而闪射出耀眼的光芒时。眼睛顿时一亮,脸上地神情又惊又喜。

    老人腿脚不便,怎么可能追得上身强力壮的康宁。当看到悲愤的康宁抱着哭泣地小达香。毫不理会堂上跪倒一片的头人、村老,大步走出大堂,老人心里一急,双腿一阵软,“咚”的一声也跪倒在了递上。他哭泣着,用苍老的声音凄然高呼:“大将军——”

    大步前行的康宁闻声心头猛然一颤,他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将怀中的小达香交到了身边一脸激动的翁边手里,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白眉白白胡子的老人对自己凄然跪下,班普寨的族长拔都快地爬到老人背后,缓缓地搀扶着他颤巍巍的腰身时,康宁心里一酸,走到老人身边黯然蹲了下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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