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繁华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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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繁华冢-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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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笑出声:“怎么又不好意思,刚才看我的样子,像是要扑过来。”
  我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阿哥,真会说笑,奴婢怎么敢。”
  他带着我在梅树间穿梭,很想握住他的手,但是理智急急的跳出来制止自己无耻的想法。他伸手指前面的树。说:“这一棵我看最好。”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胤禩。全没注意他停下,一头撞在他背上,脚下一滑向后仰面跌倒。
  他忙回身扶我,回身的急了,没拉住我,自己也跌到了。
  我们就这样抱着跌倒在雪地上,一阵风过,花枝上的雪纷纷落下,落了我一脸。
  雪花入了眼睛,下意识把眼闭上。雪落在嘴里有淡淡的花香。
  他温润的唇,融化了我嘴角的落雪。还是那样淡淡的酒香。让我沉迷。
  这是什么酒,我恍惚了。全然忘记了亲吻的特殊意义。
  那句话我说完就后了悔!我真的后了悔!
  他扶我起身,微笑着替我抚去头上的雪。我低着头对他说:“阿哥,不必这样,奴婢真的不会把您的事泄漏给格格。”他的手僵在半空。
  是的!等我清醒过来,我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样的。
  无论之前还是现在,他对我好,只是要笼络我。不要泄漏他的秘密,顺便成为他的心腹。
  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像个恶灵,紧紧地追附着我,让我不能呼吸。无论如何也甩不脱。
  他把剪好的花枝,递给我,脸色清淡。口气也冷淡:“你走吧!”
  我深深的悲哀,却也无可奈何。
  话已经出了口,无论真假,就都结束了。

  多事多情

  彩玉出来找我,我们一起回了宫,敏妃娘娘指挥我们插了花,指其中一瓶,对我们说:“也送一瓶,给十三阿哥去,让他陶冶一下。整日读书,没的把性情越读越冷淡了。”
  我心想:读书怎么会冷淡个性,是怕受那位四阿哥影响才是真的。去十三阿哥那儿,一向是我的活。我抱着瓶子出来。
  彩玉也跟出来,笑着低声对我和巧儿说:“何必送花过去,只怕初九过去,十三阿哥就能陶冶。”巧儿捂着嘴,也怕笑得太过,一对主子不敬,二让我不高兴。
  我没有心力同她计较,仍要陪笑模样,说:“姐姐,别开玩笑了,让主子听见我要挨打的。”
  巧儿微笑对彩玉说:“听听,说的好可怜见儿的,不说主子打你,道说主子打她。”
  彩玉也明白,就笑着向我赔礼。我们嘻嘻哈哈客气一阵,我才出来。
  胤祥的嬷嬷,把我让进屋。我把花放下,正要告辞,里间有要水的声音。
  嬷嬷对我微笑:“屋里没有丫头,你进去服侍阿哥喝水吧。”
  进去才知道,根本是那个嬷嬷陷害我,屋里的暖炕上躺的是四阿哥胤禛。他喝了酒,来十三这睡会儿。
  我给端了水,他眼都没睁,就着我的手喝了。忽然想笑,他醒着决不会这样,就算不怕我下毒,至少也得用冷眼白我两眼,才行。
  我放杯子,他那边一个翻身,身上的薄毯落下地来,我过去捡起来,又替他盖上,他的手却抓住我的手,我想抽回,又怕惊醒他,只好由他握着。
  他的手滚烫的像是炭火,我心想,不是着了凉发烧了吧?刚才那么累的样子,该不会是发了烧?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多事。
  不敢用手试他的额头,我的手凉,把他惊醒了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很多人不知道,用嘴试体温最准,发不发烧,一试就知。我妈妈在我发烧时就会这样试我的体温。
  犹豫再三,看他睡得很熟,我还是下定决心,拼了。
  我摒住呼吸,把嘴唇轻轻放在他额头上,还好,没事体温正常。
  原来他只是手热,他仍没放开我的手。我细细打量他。睡着的时候,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讨人厌。当然他不为难我时也没那么讨人厌。
  好半天他的手才稍稍松了,我忙抽出来,赶快脱了身。
  出门来,在院子里正碰上胤祥,我给他请安,对他说:“娘娘让给您送花来,已经摆在屋里了。”
  他微笑,又问:“还要书吗?”     我摇头:“一直忙乱,没有看完,不着急,过些日子再说。”
  他点头,又问些娘娘身体如何的话,才放我走了。
  康熙三十六年正月康熙来看了敏妃娘娘。他们夫妻在屋里说会儿话,我在屋外呆呆看天。皇帝是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爱别人。
  回了屋忍不住叹气,巧儿看我:“你又发什么感慨?”
  我撒谎:“想到家中母亲,不知何时会见着。”
  听了这话,巧儿也脸有哀伤:“即进来了,就不要想了,想也没用。”
  这话?是说母亲的话题吗?怎么像感慨终身无靠,有‘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悲哀?不知她有没有那个萧郎?而我呢?
  赶快打住,果然是不能想的,开了头,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像洪水,誓要将我淹没。
  农历二月,康熙皇上再次御驾亲征葛尔丹,四阿哥胤禛掌管正红旗,五阿哥胤祺掌管正黄旗,而十六岁的八阿哥胤禩掌管正蓝旗,随驾出征。
  我没有机会去看,胤禩身穿盔甲该是怎样一幅美景。我也不敢想象。一想就会想到那天他骤然而冷的目光。让我如坠冰窟。
  可是我也有我的苦,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做人家小老婆。
  今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早。胤祥来给娘娘请安,又给我带书,只是说:“其他的都是送给你的,只是有一本,四哥出征之前要找,得带回去,等四哥回来再给他。”
  我就找给他。又问他说:“您把书注成这个样子了,四阿哥还要做什么?”
  胤祥笑了:“这些书就是四哥的,这些批注也是他留的。”
  手没拿稳,书就应声而落,我无聊,在书的空白处写了这样的字句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来是春心无处不飞悬,     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明明是思春了,让那个人看见,我真是郁闷了。我为难的说:“就跟四阿哥说书没了不行吗?”他微笑:“怎么了?”
  想要说出来,又觉得自己这么小小年纪就写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分。”
  想想还是咽回去了。大不了不承认,也就罢了。

  夏寒彻骨

  天气渐热,不知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安,仿佛有事要发生。最近夜里又受了凉,没在前头伺候。
  等到富贵托了人,找机会见了我,我才知道,是额娘病了。
  “从你那次走了,大娘没有一天不哭的。生了病,原没想让你知道,怕你担心,只是这些日子越发重了,大夫说……”他没有说出来,我却知道,只怕就这一两天的事,不然也不会这样冒险进宫见我。
  这宫里的人多了去了,每天谁家不死个三亲六故的。
  我虽是寡母,也不见我的母亲,就比别人的与众不同。人人都出门探亲看病,谁来干活?
  我还记得宫门关上那一刻,她的哀伤,也许是我的缘故,让她的女儿偏离了原来的命运。我对她有愧疚。
  可是我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就连娘娘,也没有权利私自出去。何况我没有可以求的人。胤禩出征在外,就算他在宫里,我也不能去求他,胤祥还小。
  胤禟的马车,在我们面前停下,他挑帘子探出头来,冷冷的打量我们二人:“侍卫与宫女不能随意会面,你们不知道。”
  富贵跪下:“阿哥,开恩。”我行礼却没有跪只是说:“回阿哥话,他是奴婢的干哥哥。”
  他哼一声:“亲哥哥,就能随便见面吗?”    富贵磕头:“阿哥恕罪,实在是额娘家里,病的利害,想见妹子一面,一切都是奴才的错,要罚就罚奴才吧。”
  九阿哥看我一眼,面无表情说:“上车。”我和富贵都愣住。
  他美目中又是不耐烦:“我让你上车,不回去吗?”他冲我伸出手
  过宫门时他隔着车帘,对要检视的人说:“我刚受了凉,不能见风。”侍卫忙应了,也就不检查让我们过去了。我们一路都不说话,甚至不看彼此。
  还没进院子就隐隐有哭声传出来,我不敢往前走,只是往后退。却退到胤禟身上,我紧靠着他,怕自己站不稳。
  富贵抢先进去了,宋婶就哭着迎出来。拉着我哭的更凶:“初九,你额娘她……竟然等不到你来……”
  晚了,是我!竟然没有让她看见女儿最后一面。
  我没有进去,我只是跪下,给富贵,给宋婶郑重的磕了头:“一切拜托哥哥婶子了。”我转身上了车。我没有脸面去见她。
  胤禟微微吃惊看我的背影,然而他也没多说什么,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富贵,也跟着上了车。吩咐哪儿也不去了,回宫。
  我蜷缩在车里,这样温热的天气里,我却冷的浑身打颤。胤禟犹豫会儿,还是靠了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我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这是他们本来该有的命运,还是被我破坏了!
  我下了车,我们仍然谁也没有再看谁,就像往常一样,然而他是却是我的恩人了。
  康熙大胜回京,率百官祭天。宫中开宴大肆庆贺。这一次我不想躲着,我想见见胤禩。
  我想看他是不是还在微笑,我如此思念他。我不想爱上,会伤心的,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好。
  他在微笑,是淡淡的微笑,和身边的胤禛聊天。
  他不是很高兴,可是情绪控制的还不错。这一丝冷淡是因为什么?忽然很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看他看得险些走神,巧儿轻轻推我,我才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
  我和巧儿先行回宫,穿过回廊,巧儿不走了,就抓住我的手,笑问我:“我说吗,怎么这次不看屋子了,原来是想见那位爷。”
  我愣住,她知道了?巧儿看我发傻,又笑了:“别装了,不是在屋里说非那位不嫁吗?”想起了彩玉取笑我时,我说喜欢四阿哥的话。
  今天他们一直坐在一起,原来巧儿以为我在看四阿哥,就微笑:“这话我可没说过,姐姐别冤枉我。”
  巧儿就笑了。“一会儿取了扇子送回去,快去再看几眼吧!”我无奈笑只好央求她别再笑话我了。
  我去送了扇子,望过去,四阿哥身边已经坐着十三了。十三远远看见我送过微笑来,胤禛也看过来。我忙低头退下去了。
  自己走在回宫的路上,经过刚才那个回廊,有人一把拉住我,是胤禩。
  月光下,他的脸有隐隐的喜悦,我也只是看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他才先开了口:“你真的说过非我不嫁的话?”
  他听见了。我怎么说,我又不能说,我是开玩笑的,而且我说的是四阿哥。
  他的喜悦所谓何来? 是喜欢我吗?我是不会这么自作多情的。我低着头:“请阿哥恕罪,从一开始就是奴婢不懂规矩。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哼笑一声:“你说的是哪一次?”他说的是接吻的事。不会这么纯清,吻他两次就这么上心吧?
  我仍低着头:“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懂事,阿哥是皇子,奴婢自然也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
  他却微笑:“果然是很聪明的丫头,对我也用‘欲擒故纵’这一招吗?”
  我抬头看他,这四个字我说过他,他也承认了。我缓缓的微笑:“是,奴婢的招数都被阿哥揭穿了。”
  他微侧头看我,一弯嘴角,我眼前就是一张明媚的笑颜:“不管什么招数,我只能说,你的招数对我奏效了。”我吃惊的看他。
  他也看我,微微的笑:“从你进宫,每件事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比我以为的还要聪明。”
  我无话可说,我做的事确实在私下里很多人‘传颂’
  他靠坐在栏杆上,微侧开头低声说:“你打算用你的聪明换什么?高贵的地位吗?我也会有,我也一定会有的。”
  我明白了,他对于他母亲的身份耿耿于怀,所以费尽心思要蓉月。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可怜!我深为初九的出身不平,他为自己的身份更不甘。其实他骨子里比我自卑的多!
  我记起,那天我对他说我只是个奴婢时。他紧抓着书背,那因用力而发白的关节。是不是有人这么说过他的母亲?我无比怜悯的看他。
  他看着我慢慢的微笑了:“反正是要用你的聪明去换,与其让别人得去,不如给我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时间问题罢了。”
  我忽然冷笑,他以为我要什么?荣华富贵?自苏悦然后,我最蔑视的就是这个。
  我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脖颈,用近乎妖媚的方式去吻他。我在报复他,报复他的自以为是。我听得到他的心跳。
  我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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