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能不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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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能不相知-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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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李贵妃柔声暗示,“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楚天河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但只是一眼,又飘忽开了视线。
  “严三小姐出生名门,秀外慧中,自是贤妻之选,儿臣思忖再三,愿娶之。”
  愿娶之,愿娶之,这就是古代的我愿意吗?为什么仅仅缺了个教堂,这话听上去就这么的勉强?
  算了,换我也不愿意嫁给他,我有什么好觉得酸的。婚事早就决定了,我与楚天河再挣扎,不过是困兽之斗。
  “冰儿,这下你可放心了?”楚帝转过头来望着我。
  还能怎么办?我低头不语,表示默认。
  “哈哈哈哈,严爱卿,打从你这双女儿落地之时,朕就知道朕和你一定能成儿女亲家。如今他们几个已是适婚之龄,朕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婚期定下来。”
  “皇上,不如就趁着新年大婚,来个双喜临门,普天同庆如何?”
  我偷瞄一眼说话的皇后,这女人真年轻啊,岁月没有给她留下苍老的痕迹,反而增添了无数成熟的风韵,不过,眉宇之间的傲慢,倒是跟楚天景如出一辙。
  “皇后的提议实在妙极,那就从现在起准备大婚。双喜临门,兄弟俩的生辰也不过半月,干脆同时大婚,李贵妃你觉得怎样?”
  看来楚帝的兴致很高,不过似乎没有意识到皇后脸上一扫而过的阴霾,确切的说,不是没有意识,而是刻意忽略。楚帝心中的天平,应该是受力均衡的。
  “如此好的提议,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李贵妃哪里是楚天河的娘,说是她姐姐绝对深信不疑,那皮肤白皙嫩滑的,跟豆腐似的,什么斑点啊,皱纹啊,离她十万八千里,跟那些保养品广告里特殊处理过的模特有得一拼。皇宫里的女人真是驻颜有术,青春常在,明明一个个都成了老姑婆了,还顶着张祸水脸,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练的,天山童姥看到都羞愧而死。
  “皇上,”皇后毫不客气接过话题,“虽说太子和老七年岁相差不大,但是毕竟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若同时大婚,恐怕会有些流言蜚语。”
  “好了,”皇帝冷冷地打断皇后的话,“你们几个小辈先下去吧。”
  “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出湖面长廊,百花哥哥拍拍我的肩。
  “没什么,”我叹口气,“只是不知道是我把事情复杂化了,还是事情把我复杂化了。”
  楚帝在湖心亭的一举一动,总让我感觉在对我暗示些什么,偏偏又理不清道不明。婚事早就该成了定局,他没理由再作一场民主自由的戏啊?
  “严冰,你跟我过来。”
  “我还以为,”我局促地跟在楚天河身后,“你不会再主动理我了。”事实上他对我几乎就没主动过什么吧。
  他没答话,继续同我一前一后地走着。
  四周的景物渐渐褪去了繁华,呈献出一派入冬的、自然而然的落寞,估计离主殿越来越远了。
  “你要带我去哪?”看似厚重的礼服其实就一空架子,根本就不御寒,风一吹,整个人都跟着打起哆嗦来。
  “到了。”楚天河一驻足,印入我眼帘的便是一片望不见底的竹林,在这万物萧条之际,竹枝在风中摇曳婆娑,越发来得青翠欲滴。
  “还愣着做什么?进来。”
  “楚天河,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寝宫?”我指着几乎淹没在一片葱茏中的几间小竹房子,目瞪口呆。
  “怎么了。”他一脸不善。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里,恩,稍微那个了点,不大符合您七殿下的身份。”
  “从出生起,我的寝宫就一直是这里。后来离开西北战场回宫,父皇本想给我换,我嫌麻烦就并未同意。你放心,宫外的新府邸很快完工,不会委屈你严三小姐的。”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只是觉得让你住在这里你也许会委屈~~~~~反正你爱住哪住哪,与我无关!”楚天河就是永远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永远这么不顾及我的感受!
  “等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转背离开的我扯回来,“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委屈。”
  
                  第 26 章
  “奢侈。”我咬牙切齿,楚帝一定是把全天下的翡翠玉石都运到楚天河这小破地了。住在这种地方,晚上居然能入睡,真不是人。
  “是你自己只凭外表就妄下定论,用不着如此忿忿不平。”他随意地坐在一把不知道铺了什么皮草的玉制长椅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旁边晶莹剔透的玉茶盏。
  “你让我在寒风凛冽中走这么久,就是为了欣赏你这表里不一的‘豪宅’,听你莫名其妙的训诫?我受教了。”
  “昨日我面见了父皇,请求他解除我们的婚约。”
  什么?
  他继续不温不火地补充,“当初我们的定婚只是口头之约,并未昭告天下。与其成亲后再休妻,还不如趁现在解除来得容易。”
  “有道理。不过结果呢?你父皇似乎没同意。”
  “不错,还反而弄巧成拙,于是就有了湖心亭的一幕。”他轻叹一口气,不过也未见遗憾。
  “难怪。这下倒好,由父母之命,成了我们两厢情愿,将来反悔都找不到理由。我说楚天河,你到底是你是你父皇的亲骨肉啊?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忍不住出言调侃。
  他态度严肃起来,“你要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今后谁也保不了你。”
  “所以,”我荡漾开一抹笑意,“你现在不是在保我吗?不然哪不好说话偏偏带我来你的私人地盘。”
  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爬上了楚天河的俊脸,他居然在害羞?!
  遇到这种害羞的男孩子,我瞬间身心不受控制地幻化成狼人,一双狼爪就扒上了楚天河的脖子,鼻尖贴着鼻尖吐气如兰,“心中的感觉还是要说出来的好,不然别人怎么会知道呢?你是不是对我~~~~~~~”
  “天河哥哥!”一声甜美的叫唤打断了我的“严刑逼供”,我侧目,来人是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少女。
  “天河哥哥,她是~~~~~~”见我们亲昵的举止,少女一双美目又是疑惑又是哀怨,配合精致如瓷娃娃的巴掌小脸,真是我见尤怜。
  “我是你未来天河嫂嫂,幸会了。”我抽回缠绕在楚天河身上的手,摆出一个标准的握手姿势。
  “严,严姐姐。”少女的脸刹时又白又红,估计是没见过像我这般不知廉耻的自我介绍。
  “原来你知道我。”我瞟了一直静静看戏的楚天河一眼,“小美人,为了公平起见,你也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吧!”
  你最好不是楚天河身边的莺莺燕燕,我心里磨刀霍霍~~~~~~~~等等,我为什么要磨刀霍霍啊?我一定还是狼人,我不正常。
  “人家,人家是~~~~~~~~~”
  楚天河终于善心大发,“她是我表妹,李惜晰。”
  是错觉吗?楚天河说到“表妹”这个词时,李惜晰表情闪过一丝酸楚。不用说了,又是一个被楚天河荼毒的怀春少女。
  “爹应该还在等我,七殿下,那就不再叨扰了,臣女告退。”哥哥妹妹的剧场,我算是在电视里历尽千帆,没必要多今日一出。
  “我送你。”
  “不必了,”我阻止作势起立的楚天河,“不过你得找个人给我领路,你这里估计要是‘常客’才能驾轻就熟。”
  “你啊!”他皱皱眉头,拿过一件雪白的皮裘给我披上,“来人,送严小姐回府。”
  回到严府没几天,圣旨就下来了:楚天景和严霜大婚定于正月十五,我和楚天河则是正月十六,一天之差。
  看来,皇后还是稍占上风,不过,李贵妃也没吃亏。
  于是整个严府陷入暴走状态,所有人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滴答滴答地没消停过,伺候我的丫鬟,也基本上被严家母女找借口给有去无回地拐走了,于是我的生活,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当战斗成了本能,一但失去了战斗的机会就生不如死,冬天又万物萧索,连个蛐蛐小虫的都没得给我斗,趁着我还没激情磨灭奄奄一息,还是出去晃荡好了。
  我屁颠屁颠地去找白花哥哥,他倒是很豪爽,条件就是要我穿上男装,但被我当场义正严词地批驳了,正所谓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血可流皮鞋不可没擦油,我在云深书院忍气吞声那是皇命难违,可是要继续把那个严重阻碍发育的束胸穿下去,就严冰这干扁身材撑死了也就是个A,我好不容易有重塑身材的机会,一定要把弄出个波霸来。
  最后百花哥哥在我的铁血政策和怀柔政策双重高压下,终于让出一大步,让我扮成侍女,跟着他严家大少出门。
  还是上次我跑路的那条街,不过由于新春将至,街道远比上次繁华热闹。
  “哥哥,大家似乎很信佛。”年画摊前,人们争相购买佛像画作。
  “是的,上个月楚京香火最为鼎盛的法华寺远从西域迎来了佛骨舍利,引得无数民众前往朝拜,又正值年关,佛像可谓供不应求。怎么,冰儿也想要买?”
  “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经过了一系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事件,我就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佛祖能保佑我能驱灾辟邪,逢凶化吉。
  “那好,心狠手辣女,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百花哥哥依旧是百花招牌笑。
  “好。你付银子就成。”
  我明显高估了他的荷包袋。他居然厚着脸皮把我带到他朋友店里去喝茶!刚看到店铺名我还暗喜了一把,如意斋,不就是上次我来看行情的那家珠宝店?这小子还挺上道的,知道要送东西讨好我,但是一进店门我就绝望了,他不仅跟掌柜礼义廉耻的,还跟稍后出来的年轻老板称兄道弟,亲得跟两人从一个娘胎里出来似的。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监介半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兄弟俩才意识到我的存在,然后就把我带到旁厅喝茶。
  “我说,”我玩弄着杯盖,“你们俩,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这样严兄沈兄的我很迷茫啊!
  两人楞了一下,相貌很是文静秀气的年轻老板开口了,“严兄身份显贵,自然是兄。”
  “以我们的交情,哪里还要谈什么身份地位的,况且沈兄你还虚长我半岁,我怎好在兄长之位。”百花哥哥也不停推辞。
  “既然这样,看来沈老板你年纪也不大,我就叫你小沈好了,怎么样?”年纪轻轻的,居然比百花哥哥还蹉跎。
  “冰儿,不许调皮。你别看沈兄年纪不大,如意斋在他的治理下可是井井有条。”话风一转,“这位是舍妹严冰,上次五彩蝴蝶簪的样式,就是她提供的。”
  “原来是严府三小姐,未来的七皇子妃,在下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招呼不周之罪。”
  我好不容易暂时脱离了皇宫你又跟我来讲赐婚的事情,这不是戳我痛楚吗?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让我叫你小沈我就饶恕你。”
  “严小姐随意就好。”小沈倒是个性情中人。
  “严兄,今天愚弟邀你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有事相求。”
  “小沈,你刚刚说,今天是你邀他来的?”我指指严寒。好你个百花,亏我还以为你是好哥哥爱护妹妹特意带我出来,原来是顺道把我捎出来,这样不但帮了朋友,还卖了我个人情,一箭双雕的算盘打得很溜哪。
  “严小姐有所不知,如今的如意斋,生意惨淡,入不敷出,周转不灵。我去找爹支银子买进新货,可是总帐房银两全部被大哥和二哥支走,爹就从库房调出一批款式老久无人问津的珠宝给我当做钱款。可是就连现在如意斋的珠宝都太过平凡难以售出,何况是这批?我此番找严兄来,就想凭严兄的博学多才来给我出谋划策,共渡难关。”
  “这样啊,那博学多才的哥哥,你就给人家出出主意。”轻啜一口冷热适中的茶水,我等着看好戏。
  百花哥哥略一思索,无奈地推辞:“沈兄,我严寒是读书人,怎么会懂生意经。”
  “哥哥,你这就不对了,你刚才还胸有成竹地拉着我来这里,怎么现在就藏着掖着了?”我一派天真无辜。
  百花哥哥死命拿眼睥睨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要不好好治治你这个惺惺作态的家伙,你怕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小沈,可不可以麻烦你从这批珠宝里随意拿几件出来。”
  “当然可以。”
  支走了小沈,百花哥哥原形毕露。
  “说吧,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一个深闺小姐,能有什么主意。”装作无可奈何地双手托腮,我知道现在的我神采飞扬。
  他眉目含笑地望着我的眼,“你要逃跑的那个黄昏,也是你现在脸上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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