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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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5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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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玉写给李泰上一封信时,大军还徘徊在死亡沙漠之外,当时李泰回信上说,卢俊被派去护送军需物资,不好出头但是安全,怎么突然就同李泰走到一起了。 

    信上没有说明,卢氏看过,也弄不明白,想到他们俩许是一起遇到的沙尘,差点失去两个至亲,背脊都出了冷汗。 

    母女俩手拉手后怕了一阵,方才那一点嫌隙,也就跟着无声消去,谁也没再提起。 

    “王爷让我不要回京,但是皇上都下了旨,赐了名,召我同小雨点回长安,这可怎么是好?” 

    高兴过了,遗玉又开始发愁,李泰不让她回京是在顾忌什么,她不清楚,可觉得听他的话总没有错。 

    但现在不是她不想回就能不回去的,难道要违了旨不成,那不是更给人把柄抓吗? 

    卢氏不及女儿聪明,见她都发愁,自己也想不出办法,便安抚道: 

    “你别急,先躺着,我去找你韩叔给出出主意。” 

    韩厉? 

    遗玉因为之前得过韩厉一次点拨,对他印象是大为改观,听卢氏提议,便也生出几分请教的意思,于是顺从地躺下去,道: 

    “那娘就去代我问问吧。” 

    要说怎么是解铃还许系铃人,遗玉原先还因小雨点被皇上惦记而心神不宁,一日病倒,这下得知李泰平安无事,整个人就又打起了精神。 

    “银霄送信回来的事,你们嘴巴都闭紧了,切不可乱说出去。” 

    “是,主子放心。” 

    叮嘱过几个近身的丫鬟,早点送进,遗玉此时有了胃口,吃饱喝足,就挂记起女儿。 

    半天不见,就想的跟什么似的,奈何她热状还没完全退下,怕过了病气给那宝贝,只好叫丫鬟替她去看看,再过来汇报一番,恨不能将女儿吃了几口饭,打了几个嗝都问个一清二楚。 

    再说卢氏到了韩厉那里,张口把事情大概那么一说,就向他讨主意,怎么能让女儿和孙女不用往长安去。 

    韩厉想了一想,便笑眯眯道: 

    “这还不好办么,到了八月,你们只管上路,往京里去。” 

    卢氏狐疑道:“你这算是什么主意,要是回去,我还问你作甚。” 

    “别急,我只说让你们往京里去,可没说什么时候到啊,这路上万一有个耽搁,停在路上,也不能怪你们不是。” 

    卢氏其实不笨,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叫他们在路上拖延,想想也对,与其在安阳城里耗着等违旨,不如老老实实地在路上拖延。 

    这便欢喜地谢了韩厉,回去给女儿支招。

第三一三章 “回京”

    转眼小雨点就有一月大了,满月酒遗玉没像洗三那么简单办了,一来是李泰有了消息,她安下心神,二来是有皇上的赐名,她不愿让女儿受委屈。 

    当天就在都督府上大摆了筵席,邀来了安阳城里的各种人物,派人准备了足足三千只红皮蛋在城中发放,又以李泰的名义捐赠了两千石粮食给聚集在城南的新住民,满城皆喜。 

    魏王府小郡主的满月酒就这么在安阳城风风光光地办过,事后还在城中被当了好一阵子的话题。 

    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模样,小雨点两个月大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半点初生时候的皱巴,白里透红的皮肤,乌溜溜的黑眼睛,圆墩墩的小脸,完全是个漂亮的小娃娃,小胳膊小腿肉呼呼的,摸一把手上就跟能搓下粉末似的。 

    遗玉最喜欢就是躺在软榻上,把女儿放在一边,侧枕着头,摸摸女儿的小肚子,再拉拉她的小手,夏末还热,遗玉认为,可能是有自己体温偏低的原因,小雨点极喜欢同她亲近,被她逗弄时,常常会舒服地咧嘴傻乐。 

    反倒是对小雨点表现出异常关爱的韩厉,十分不招小家伙待见,每每被他招上两下,便会打起哈欠,闭上眼睛一脸困相。 

    头几次遗玉还当是女儿瞌睡了,但韩厉一走,小家伙立马又变得精神起来,啃手啃脚,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这点发现,让遗玉觉得既神奇,又好笑,便拿出来同卢氏分享,母女俩乐呵一阵,谁也没有打算要告诉韩厉,以至于很久以后,韩厉还在纳闷,为什么卢氏这小孙女总是犯困,整天一副睡不饱的模样。 

    进了八月,这两天遗玉开始让府里的下人收拾行礼,准备到月中便启程“回京”。 

    中秋节前,从京城送来两大车孩子用的物品到安阳,当中不少墨莹文社还有高阳她们的份子。 

    送礼的马车停在前门,遗玉接到通报,就让下人们将东西送到后院,抱着才睡醒的女儿到客厅里坐着看丫鬟们摆置。 

    长安到底是当世华首,什么吃的玩的都比别处要做的精致,紫藤木编的小摇篮,一尺来高的红木小马,牛皮蒙的拨浪鼓,各式各样彩色的小巧纱帐,织着各种活灵活现的小动物。 

    卢氏上午带了丫鬟到街市上去选针线,到了中午回来,进门时候,遗玉正拿着一面绘着金黄小老虎的拨浪鼓在逗小雨点,鼓面“咚啷”、“咚啷”摇的响亮,小家伙躺在遗玉臂弯,炯炯有神地瞪着一双眼睛追着那彩皮鼓面来回晃。 

    卢氏瞅着地上四处摆放的玩意儿,稀罕地弯腰摸了摸那摇摇晃晃的小木马,问道: 

    “这么多东西,又是谁送来的?” 

    “是小凤和高阳她们,”遗玉把彩鼓手柄一端递到女儿手里,等她伸手来抓,再使坏地拿远。 

    卢氏惊讶道:“不是上个月才送了一车,再说咱们就要打安阳走了,弄这些东西,不是浪费么。” 

    程小凤听说遗玉生了个女儿,上个月就从长安送了好大一堆玩物来,在她洋洋洒洒三大张饱含了对小雨点向往之情的书信上,遗玉挑选了月子里给女儿画的一副小相送了回去,又挑拣了小雨点几件趣事写成小故事给她看,不想会被程小凤拿去显摆,在墨莹文社好多姐妹手上转看过,这不,才没一个月,就又夹着十几封书信送了一大堆东西来。 

    “上个月送的是满月礼,不一样嘛,”遗玉又一次将快被女儿抓住的小鼓举高,低头凑到她的小胖手上亲了一口。 

    “那也太浪费了。”卢氏皱起眉,她这大半辈子,前十几年享尽荣华富贵,后面十多年尝尽了人生百苦,由奢入俭,是十分看不惯这种铺张浪费的习惯。 

    而遗玉同卢氏不一样,虽说少小时候家境穷困,但自从嫁了李泰,便是一路被好吃好穿娇养过来,也就是到了安阳,日子才过的简单许多。 

    对于闺蜜和朋友送来的礼物,她是高兴大过其他,也没想太多,但见卢氏面色不悦,便转了弯儿去哄她: 

    “都是能用得上的东西,又不是玩上几日就丢了,咱们出发时一齐带上路就是,娘要实在觉得浪费,等咱们回京后,不用的就收到库房里,等小雨点儿再添了弟弟妹妹,再给他们使不就行了。” 

    哪知卢氏闻言,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走到她面前,要了孩子,抱到一边,不大高兴道: 

    “你这么早就想着要添孩子,是不是觉得生了个女儿,心里不踏实。” 

    遗玉顺利生产,卢氏成功抱上孙辈,心里虽是欢喜,但也未免去一抹愁烦,早先因为婚后不孕,她这小女儿不知受了多少屈,好不容易生了,然没能给魏王府添一子嗣,确是不够十全十美的。 

    遗玉一愣,接着便笑出声来,这哪跟哪啊,怎么着在她娘眼里,她都成一个重男轻女的了。 

    “您说哪儿的话,”遗玉随手把小鼓放到一边,目光细软地看着被卢氏拢在怀里的小雨点,“娘是不知,当初我同殿下说好了,这一胎就是想要个女儿,果真如了愿,我高兴欢喜都还来不及,做梦都要笑出声,何来的不踏实。” 

    卢氏面色好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怕是他哄你高兴,哪有男人不想要儿子的。” 

    遗玉偷偷撇了下嘴,实难启齿告诉卢氏,当初自己为久不能孕急的头疼脑热的时候,人家魏王爷还不一样该干嘛干嘛,那人就是个冷清脾气,果真她生了儿子,也不见得会有多待见。 

    想想她又发愁,李泰那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疼孩子的,也不知能不能胜任父亲这个角色。 

    卢氏见遗玉愁眉,只当她心里也在担忧子嗣问题,暗怪自己多嘴,忙绕过这件事,换了话题。 

    “行李都收拾妥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遗玉道:“过了中秋就走。” 

    有韩厉出主意,遗玉“回京”就是做个样子,于是走的时候,没有选择低调离开,而是在中秋宴了客人,告之了他们即将启程回京的消息。 

    于是从安阳城走的这天,还来了不少送行的人,除了城内的达官贵人,另有一大群迁居在城南的北方流民,这是遗玉始料未及的。 

    那些百姓没有声张声势,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的马车后头,一直送到了城外五里,才在孙雷的劝说下留步,远远地,母亲抱着孩子,青年搀扶着老人,目送他们离去。 

    放下车帘,遗玉眼眶不禁有些潮湿,便冲卢氏道:“别人是做了娘亲,比往日要坚强,我却比以往还要爱哭。” 

    卢氏将睡熟的小雨点抱给她,笑道:“错了,做了娘的心才是最软。” 

    遗玉轻手轻脚接过孩子抱好,摸了摸她脑门上新生出的头发,心底确实是一片软和。 

    回程的马车比来时多添了三辆,孙雷带上都督府上五十精兵,亲自护送。 

    孙雷是自己人,遗玉不妨将李泰的指示同他说了,言明自己不能归京。 

    孙雷便早一步在路上安排了歇脚之处,方便他们拖延时间。 

    第一天他们赶路的速度还算正常,到了第二天,白日里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晚上住到城镇店家,护队露宿在城外,天白大亮再继续赶路。 

    等到第三天下午,遗玉半路上声称身体不适,一行人便在河南道地界停下,住进了河阳城中,孙雷事先安排好的一间客栈里。 

    到了傍晚,还派了于通出去抓药,把戏做的十足。 

    要说这戏是做给谁看的,无非是给戚刘二妇,遗玉还是在收到圣旨被召回京之后,才明白过来皇上派这两个老妇到安阳的意图。 

    那摆明了是在回来的路上做个眼线,好正大光明地监视她的动作。 

    遗玉装着病,忍着没把孩子抱在身边,给秦琳带着,在河阳停留了两日,戚刘二人总算按捺不住,寻了由头到遗玉面前问候,但见遗玉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也不好张口劝她尽快往回返。 

    遗玉就让屋里看诊的李太医告诉她们,自己产后厌症犯了,不可赶路,顺理成章地请她们先一步回京,为不能及时折返,向宫里请罪。 

    戚刘二人犹犹豫豫不肯答应,最后相互打了眼色,竟是提出要先带着小郡主走。 

    卢氏当时就拉下脸,拍了桌子骂道: 

    “说什么胡话,小郡主不足三月,怎能离了生母,要是路上有个差池,你们可有命赔?” 

    遗玉倒是不气,猛咳了几声,隔着半道帘子,有气无力地对着被卢氏骂的脸红的两人道: 

    “让你们先带小郡主往回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女儿乃是王爷的嫡长女,又被皇上先赐过名,金贵非常,路上出了岔子,别说是你们,就连我都得担罪。你们看不行就立两份字状下来,到时候出了意外,也好证明是你们强要带走了我的女儿,这要杀头要诛族,你们都得给我担着。” 

    话到这份上,戚刘二人哪还敢强求,赔着笑脸告了罪,便灰头土脸地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上路。

第三一四章 通缉

    送走了戚刘二妇,遗玉立马就让秦琳把还没睡醒的孩子抱了过来,抱着又亲又搂好一阵子,直到小雨点被折腾醒,抗议地尿了她一身,才舍得放在床上亲手给换尿布。 

    秦琳看了,道:“奴婢早年伺候宫里的贵人,也没见哪个妃子这般亲养孩子的。” 

    换尿片子的都没有,更别说是亲自喂奶的了,哪个不是生下来就赶紧找太医开了方子断了奶水,整日变着法子修身养颜,只让奶娘同下人们把小主子伺候好了,想起来才会抱到跟前看一看,再不就是皇上来的时候,装一回贤良。 

    遗玉没在后宫待过,自是没有秦琳的感慨,不以为然道: 

    “姑姑说的是宫里头,这外面自己看孩子的多了去了,我便是娘亲手养大的。” 

    卢氏坐在窗边喝茶,闻言抬头瞅她: 

    月子病了一场,她这身条倒是瘦的快,沾了一个肤白的光,就是人圆润了许些,也还是个文文静静的漂亮样。 

    罢,左右魏王打仗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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