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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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我妻-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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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用矛戳自己的盾,然后自相矛盾吗?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种事情。
  那些在与破面战斗的都是我曾经的酒友,朋友,即便不熟悉,也至少是曾经的同伴……
  但是现在我却因为感受到了他们的战意,为能够嗜血而兴奋……
  我妻慧棱,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手指更用力地刺向头皮,却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至少深入半分。
  **
  因为有人伸手拉住了我。
  “还能保持理智吗……要不要跟我回去?”
  **
  熟悉的古怪关西腔。
  抬头,我看到了恶俗的金发妹妹头。
  奇怪的是,在他的手碰到我的那一刻,那种嗜血的冲动竟是少了很多。
  也许……因为是相近的灵压吧。
  “总算找到你了……”男人拉下嘴角露出了一口白牙,说是这么说,但听起来他似乎并不为找到我而高兴……也是,毕竟……找到的是这样的我,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吧?
  动了动手腕,将手腕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去,我沉默地站起身来。
  先前眼前的血红狂乱已经消失不见。
  “……”金发男子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显地皱了下眉,“我先去找一护,那小子可能快不行了,你呢?”
  我希望他能读懂我的沉默,我并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回到他们之中去,就像他们现在的处境一样——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死神,更不是虚。
  “好自为之。”看我坚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一个翻身跃上了旁边的屋顶,几跃之后就不见了人影。
  平子真子,我想我没本来那么讨厌你了。
  **
  趁着战乱,彼此的灵压碰撞已经到了战斗的高·潮,我隐匿自身灵压,几次闪身就避过了众人耳目。
  此时再回望浦原商店,已经看不到那小房子上不怎么好看的牌匾了。
  突然有点失落——就这么离开……吗?
  不过好奇怪,阿散井他都在浦原商店楼上打斗了,怎么那个人还不出来……
  是不在吗?
  虽然不想让他见到这样的自己,但是果然还是见不到更失落……
  ——那时我万没有料到,其实见面了只会是更糟糕的情况。
  **
  而几秒后我就懂得了之前自己的天真。果然还是“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的模式更适合我们。
  也许是心有灵犀,我刚想到他,就幻听到了他的声音,只是伴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的还有一把直抵我后腰的利刃。
  “啊啦……看起来,来了了不得的客人呐。这位破面,介意去寒舍坐一坐吗?”
  男子的声音,三分慵懒,三分认真,四分戒备。
  **
  听到他的话,我竟不禁笑了起来。
  破面……?他哪只眼睛看到我破面了?
  啊……
  果然,无论再怎么希望,再怎么期盼,再怎么欺骗自己,都已经回不去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

  来现世之前就曾想过存在着与他遇见的可能性,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他的余音还萦绕在耳边,我已退开他十米有余,只是还不敢面对他。
  “不肯……吗?”说着,男子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声音比及刚才似是又低了几分。
  无法回答,我紧了紧拳,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该怎么做才好,是逃,还是迎?
  一二三,思索只需三秒。
  三秒后我选择了迎战,至少——我要看一看他的正面,否则,这次来现世真是毫无意义。
  浦原不是愚笨的人,在我转过去面对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我只能……不客气了。”此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已有少说三十米,隐约的我看见说话的男子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那是他的斩魄刀——红姬吧?果然,只有当他以这样的姿态握住那把刀的时候,那玩意儿才不那么像一把西瓜刀。
  月光下红姬的刀身发出妖冶的红色刀光,那种像是要用血清洗整个世界一般的……觉悟,看到那刀光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也许是虚的嗜血杀戮本性又爆发了……我心虚地赶忙后退五步——往靠近浦原商店的方向,也是往远离浦原喜助的方向。
  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因为被他看到这样的自己已经够糟糕了,所以宁愿被他杀死也不想让他看到更差劲的自己吗?
  看到我逃离的举动,男子发出喃喃的低语,听起来却似是嗤笑:“还是一位敏捷派的嘛。”
  他说话的时候,路边的路灯突然忽明忽暗起来,当最后一个字出口之时,照亮他脸庞的只有天上的那冰轮。
  我猜,那是灵压所致。
  可也许是过于熟悉,我并没有感觉到这股能令灯泡畏惧得罢工的灵压有多可怕。
  他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个,我突然觉得很委屈。
  虽然是因为我自己的大意导致被市丸银骗了过去,虽然我在浦原商店的日子里给他惹了无数的麻烦,虽然一直装作不在意他对我到底说了多少次谎话,虽然我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对石田小姐的心意,虽然我也告诫过自己你根本没有吃醋的理由,人家与你的感情交叉部分不过只是恩情……
  但是——
  凭什么他总能在欠了我那么多解释之后笑着抛下我安然离开,凭什么他对我承诺的没有下一次永远都不会兑现,凭什么他骗了我那么多那么多次我还是忍不住相信他,凭什么……他只是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有感情却要我来背负这样的情感……凭什么明明过了百年他连我内双的眼皮都记得,却在仅仅一个月后连我的样子都认不出来……!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在周身凝聚、凝聚、凝聚……虚的气味越来越浓重。
  这是真正的虚化,在毁了萨尔阿波罗的实验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以丧失内心为代价来获取力量的方式。
  我知道自己早就不是人类了,也不是灭却师了,现在更算不得死神了。
  已经是怪物了吧?
  那就这样在他面前虚化吧。
  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
  因为我知道的,迎接我们的结局只有这一种了——刀刃相向。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对不起,浦原,我必须对你动手。
  不是不想跟你走,不是不想被你杀死,而是我不允许这样的自己就这样窝囊的被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你杀死。
  就像破面归刃、假面虚化一样,进入临界状态的人很难控制住自己。
  我刚有了对他动手的思想准备,犹如爪型的右手已经袭向了他的脖颈,与此同时,左手手腕以下的部分好似花开一般——生出了一朵异形的“花”:弯曲如弓,光亮如月。
  那原本应该是“我”的斩魄“刀”。
  现在却聚集着黑暗的、属于虚的力量。
  ——虚闪。
  不是那种所谓十刃归刃后的黑色虚闪,只是普通的虚闪,却是最纯粹的黑色。
  黑色与红色相撞,无声的激烈碰撞,然后是双双消弭。
  从弓中射出的普通虚闪,我不指望那玩意儿能够伤到浦原喜助半分,但至少,我有了和他拼斗的筹码及勇气。
  无论是酒还是药物,真正起到壮胆效果的不过就是其中所蕴藏着的狂乱和疯癫。
  虚化,亦是如此。
  【很多时候只有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本心,我们才敢偷偷勇敢一回。】
  就让虚闪对着他攻击吧,就让他的红姬冲着我的心脏过来吧。
  谁让他欠了我那么多,我又负了他那么多。
  我们之间早就不是……用只言片语可以理顺的关系了。
  只有最原始的冲动,最本初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暴力,才能将我们之间纠缠的结解开,或者是……剪断。
  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土石被灵压震碎的声音,他始终沉默不语的神情和我疯狂的低吼声。
  何其紧张的氛围,又是何其残酷的对比。
  没错,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也难怪他认不出我了。
  就这样乱斗,直到他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他,不也很好吗?
  这样想着不禁笑了起来,然后……
  我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时间定格在了那一秒。
  他的红姬停在了我的眉心位置。
  我早该知道的,自己没有杀了浦原喜助的本事,却抱了杀死他的决心而动手,这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是谁?
  他是浦原喜助啊。
  怎么可能轻易被我这种……被我这种……怪物杀掉呢?
  所以,还是我被他杀掉好了。
  只有这种结局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不是吗?
  我强压着内心撕碎他喉咙的渴望,拼命忍耐着放下了瞄准他的左手弯弓,无比矛盾地等待着他动手的那一刻……
  却没想到居然等到了这样的一个回答。
  “沉默的客人……是因为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呢?”
  我愕然,双目映照的是他敛起的眉。
  “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哗啦哗啦。
  这次我确定我是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一片一片,白色的骨质碎片断断续续地从我的脸上剥落,红姬的刀锋划过我的眉梢,带来一阵寒意。
  我想,这时候我的脸肯定比覆盖着一整张面具的时候还要恐怖。
  我想,这时候我的表情肯定是前所未有的说不出的可笑。
  张皇、恐惧、诧异、惊愕、尴尬……还有未曾褪去的杀意和狞笑。
  这不美好的一切,我还未来得及收起,就被他一一目睹并且牢记于心。
  浦原喜助,我前世到底欠了你什么逼得今世我要如此狼狈地来一点点还债。
  红姬的光芒从我的眼前闪过,然后消失不见。
  那是入鞘时发出的声音,金属碰撞时的嗡鸣,也是一片月色中他说话时唯一的背景。
  “对不起,是我自欺欺人了。”
  是谁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的笑意,又是谁在百年的梦境之外,再次叫出了我的名字。
  “要是不是你……该有多好。”
  “慧棱。”

  再寻不见的轮廓

  他就站在离我不到三步的地方,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远。
  真正应了那句什么来着?——咫尺天涯。
  在噩梦里我想了他那么多次怨了他那么多次,说了那么多句:“浦原喜助你怎么还不来找我。”他都没出现,现在他就站在我对面朝我笑,我却怎么都迈不出,哪怕是走向他的一小步。
  这便是现实与梦的差别么?
  我看着那张不变的笑颜,眼睛酸涩。
  “慧棱。”
  他叫我。
  【一音一顿。】吐字清晰。
  熟悉的声音此时此刻却成了刺痛我神经的元凶。
  “慧棱,对不起。”
  【一句一退。】
  见我后退的动作,他的手指似乎不自然地微微蜷曲起来,硬朗的眉也随之紧蹙。
  “慧棱……不回来吗?”
  【一字一伤。】
  我该回答他什么?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能回去……还是不愿意回去呢?
  到了眼下的地步,如果真的下决心跟浦原回浦原商店,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但是,我却觉得自己从心底里却在排斥着回归所谓正义的一方。
  到底是因为身份的限制,还是已经对那些为了所谓正义可以牺牲无辜将别人弃之不顾的人不再相信了呢?
  摸了摸鬓角残余的骨质面具,我低垂下眼。
  “浦原。”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没想到重新获得话语权后吐出的第一个词竟然还是他的名字。
  有点陌生的感觉,不过数十天,我就不认识自己的声音了。
  “嗯。”
  “浦原。”
  “是。”
  “浦原。”
  “在。”
  “浦原。”
  “我在。”
  “喜助……”
  “嗯,我在这里。”
  叫了他的名字,我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能一次次重复地叫他。他也好脾气地一次次回应我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觉得……我们好像两个傻子。
  正在自嘲,突然——
  毫无预兆地,他上前,抱住了我。
  “我在这里,慧棱。”
  只一个这样安静而温暖的拥抱,就让我哑然无语。
  好像浑身的戾气都被这个男子的拥抱抹消干净了,点滴不剩。
  在他的怀里,我除了呼吸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作,除了更渴望他的怀抱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就这样沦陷,不好吗?
  就这样沉溺,不好吗?
  不好!心底有一个声音将我从迷茫中拉了出来。
  ——看来,他的确没有骗我。
  ——红,石田红。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但是我们更是灭却师啊。
  ——仪式中断的话……姐姐就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这回可就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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