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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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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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妹子扣了起来。”
    耶律远山看着皇帝说:“你真卑鄙。”
    皇帝笑道:“两国交战,你去汴梁刺探情报很正常,那么我抓起来你的妹子又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耶律远山怒道:“赶快放了她!”
    这时外面的侍卫终于冲了进来。
    皇帝看见侍卫们冲进来,看着耶律远山说:“如今别说你的妹子,就是你也走不了了。”
    耶律远山回头看看冲进来的侍卫,再看看皇帝,仰头一笑,道:“就凭他们!”
    侍卫们冲上来围住耶律远山。耶律远山突然一个回身,脚下扫堂腿绊倒一个侍卫,跟着手起刀横,又砍倒另一个侍卫。趁着侍卫的阵形有些乱,耶律远山突然欺身冲向皇帝。
    皇帝一惊,抱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耶律远山扑了个空。就在这时,侍卫们已经又冲了上来,将耶律远山围住。
    皇帝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一边,说:“抓住他。”
    侍卫们一拥而上。
    耶律远山拼出全力,手脚刀齐发,终于从侍卫的包围中杀了出来,冲出了房间。
    皇帝在身后叫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侍卫们鱼贯追了出去。
    院子里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皇帝看着屋里死去的鱼玄恩和几个两个侍卫的尸体,又叫内侍。这时屏风后面哆哆嗦嗦爬出一个内侍,皇帝恨得踢了他一脚,说:“去把苏雪奇给我押过来。”
    内侍身上筛着糠,半天没敢动。过了一会儿听外面打斗之声渐渐小了,这才探着头出去了。
    
    苏雪奇本来正在睡觉,睡梦中仿佛听见外面隐隐地刀剑相交,好像打了起来。苏雪奇在半梦半醒间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外面天寒地冻的,苏雪奇在混沌中还想,可能是契丹人趁着夜色来偷袭。苏雪奇听了一会儿终于醒了,正想着要不要穿上衣服,这时内侍带着人来说皇帝要见她。
    苏雪奇对内侍说:“你出去等一等,我穿上衣服就和你去见皇上。”
    内侍这时威风起来,说:“等什么等,皇上哪有功夫等你。别啰嗦,快走!”
    苏雪奇裹着被子说:“中贵人,再急你也得容我把衣服穿上啊。这样子怎么能见皇上呢?”
    内侍怒道:“有什么不能见的!快点下地,穿上鞋和我走!”
    苏雪奇还要说话,内侍不耐烦地招呼侍卫说:“带她走。”
    侍卫二话不说,上来就把苏雪奇从被卧中拉起来。苏雪奇来不及穿上外衣,只好穿着一身内衣被两个侍卫拉着,鞋也没顾得上穿就被带了出去。
    苏雪奇本来正在睡觉,头发也放了下来,如今天寒地冻的,又没穿外衣,被风一吹,冻得直哆嗦,再加上脚下没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千年寒铁上一样,冷到了骨头里。苏雪奇觉得屈辱极了。女人不比男人,女人在没有穿上外衣之前,心理上永远处于弱势。
    苏雪奇被带到皇帝的寝室,灯光之中,苏雪奇看见皇帝满面怒容。苏雪奇又是觉得屈辱,又是觉得生气,但此时此刻屈辱战胜了愤怒。苏雪奇把手拦在胸前,倨傲不驯地站在屋内,脸看向别处。
    皇帝见苏雪奇披散着头发、手放在胸前,进来也不跪,也不看他,气得怒喝一声,说:“大胆契丹女贼,见到朕,竟敢不跪!”
    苏雪奇听了皇帝的话,慢慢转过头来,手依然护在胸前,说:“敢问皇上,三更半夜,风寒伤骨,您派个人把我从床上拉来,有什么事?”
    耶律远山来行刺皇帝,皇帝本来就很生气,如今苏雪奇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皇帝更加生气,皇帝说:“有什么事?朕睡下没多久,你的那个好二哥就悄悄进了朕的寝室,要给死了的萧挞览报仇,你还敢问朕有什么事!”
    苏雪奇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耶律远山会来行刺皇帝,继而又想到皇帝此刻安然无事,那么耶律远山他……苏雪奇关心地问:“二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皇帝看着苏雪奇冷笑一声,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刚刚侍卫来报,一共留下三具尸首,其余的人逃了。”
    苏雪奇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
    自从苏雪奇知道耶律远山每次去汴梁不只是去看她,同时还有刺探情报的目的以后,苏雪奇并没有怪过耶律远山。甚至苏雪奇自己因为耶律远山的原因被皇帝误会软禁了起来,苏雪奇依然没有怪过耶律远山。这种感觉很奇怪。不错,作为契丹人的耶律远山是宋国的敌人,也就是苏雪奇的敌人,可是,作为二哥的耶律远山对苏雪奇来说却永远是一个豪气干云、宠着她、护着她、想着她的好兄长。所以,尽管耶律远山连累苏雪奇被皇帝扣了起来,可是,苏雪奇并不怨恨于他。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种既是敌人又是朋友,既是对头又是兄妹的关系呢?这样的关系应该怎么处理呢?
    没有人教苏雪奇,苏雪奇觉得从国家大义上,她要摆正和耶律远山的关系,然而,在个人小义上,她也要摆正和耶律远山的关系,至于国家的大义和个人的小义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平衡,要看具体的情况。
    总之,苏雪奇听说耶律远山没有被抓住,心中松了一口气。
    皇帝看苏雪奇脸上的表情放了下来,说:“如今两国交战,你们契丹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半夜三更派人来刺杀朕。”
    苏雪奇披散着头发站在地上,身体慢慢缓回暖来,脚上也没有那么冰凉了,双手依然放在胸前。苏雪奇听皇帝口口声声把她归入契丹人之列,心中生气,就说:“契丹人讲不讲道理我不知道,但是皇上你半夜三更把衣冠不整的我叫来,就讲道理了吗?”
    皇帝本也没想到苏雪奇会穿着亵衣就被带来见他,但是苏雪奇竟然用质问的口气对他说话,皇帝非常生气,说:“你跟朕讲道理。好,朕也跟你讲道理。” 皇帝越说越生气,走到苏雪奇面前,一步一句地说:“耶律远山来刺杀朕,天佑朕躬,鱼玄恩替朕拖住了他。要不是鱼玄恩,今夜朕就要横尸澶州了。可怜鱼玄恩,从朕做韩王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朕,这么多年了,对朕忠心耿耿,可是今晚,就在今晚,就在刚才,却被耶律远山一刀砍死。你跟朕讲道理,你告诉朕,这是什么道理?” 
    苏雪奇被皇帝逼得连连后退,最后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皇帝不容苏雪奇站起来,俯下身体,接着大声恕问:“你说啊,这是什么道理?”
    苏雪奇被皇帝逼在地上,屈辱感越来越强烈。苏雪奇这时说出一句让她终身后悔的话:“这就是你的道理!你是皇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问我干什么?”
    苏雪奇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皇帝,皇帝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皇帝说:“不错,朕是皇帝,朕说什么就是什么,朕说让你死,你就不能活!”
    
    苏雪奇听了皇帝的话,突然平静下来。世界一下子好像空了,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好像她是专门为了等这句话,才耽搁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了,皇帝终于发话了,用他无尚的权威判她死刑,不管她的肉体和精神曾经多么自爱和自怜,只要有了这句话,一切都将在瞬间烟消云散。
    苏雪奇突然觉得轻松了。这些年,她太累了,始终地,她没有学会做一个古代人。和权贵交往这么多年,她一直谨言慎行,规行矩步,甚至时时委曲着自己,不为别的,只为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得以保全。但是,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到最后,她还是没能保全自己,到底还是要死在最至高无上的权贵的手上。
    苏雪奇释然了。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只为了能喘一口气,向权贵折腰到底值不值得呢?向权贵放下身段摧眉折腰之后就能换来太平吗?苏雪奇胸中涌起一股热流,放弃了那么多,到最后横竖还是一死,既然如此,她还顾忌什么呢?
    苏雪奇看着喘着粗气向她大吼的皇帝,伸手一把把皇帝推开,站了起来。
    皇帝冷不防被苏雪奇一推,摔了半个仰面朝天。皇帝的愤怒达到了极点,怒视着苏雪奇说:“你真是活腻烦了。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害得朕的两个弟弟,一个死了都不忘了让另一个关照你,另一个就成天跑到宫里让朕别为难你。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说着皇帝从地上挺身扑向苏雪奇。
    苏雪奇没有料到皇帝向她扑来,但她没有料到的事情还在后面。皇帝扑到苏雪奇的身上,用力一扯苏雪奇的亵衣,衣带一松,苏雪奇的身体露出了一半。
    苏雪奇大惊失色,无边的恐惧向她袭来。
(八十一)到哪里去
    屈辱的一刻终究过去了,苏雪奇的大脑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转动。苏雪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清醒,即使是在那样的时候。
    苏雪奇不是不想反抗,也不是没有反抗,但是挣扎几下之后,她放弃了。苏雪奇也想到要涂血当场、横尸两人,然而还是放弃了。为了所谓的贞洁放弃自己的生命,不值得;为了所谓的贞洁,杀死行凶的人,不应该。再说,历史不是这个样子的,眼前这个男人是要活到五十多岁的,苏雪奇得为历史负责任。
    苏雪奇最难过的不是皇帝夺去了她的贞洁,而是皇帝用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任意践踏了她的尊严和身体,她却没办法以任何方式判处皇帝以刑罚。
    这就是权力啊,这就是苏雪奇一直在尽力逃避的权力!
    苏雪奇为自己感到悲哀,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不安。苏雪奇在一片混乱之中努力回想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天是安全期的最后一天。苏雪奇的心一阵狂跳。万一,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男人总以为征服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也就征服了一个女人。事实上也确实大抵如此,但凡事总有例外,苏雪奇就是那个例外。
    苏雪奇将她全部的桀骜不驯都释放了出来,冷眼看着皇帝,看着这个曾经一度美好,但如今变得丑恶的男人。苏雪奇忍不住想起“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话来。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父亲强迫了南唐后主李煜的小周后,他的大伯强迫了蜀主孟昶的徐贵妃花蕊夫人,而今天,这个男人沿着他两位先人的足迹强迫了籍籍无名的苏雪奇。
    苏雪奇在心里冷笑一声,她知道,自己是如此平凡,史书上不会有她的名字,就是野史中也不会提到她。时间是一个神奇的魔法师,过不了多久,当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记得眼前这个庙号真宗的宋代第三任皇帝曾经像他的父亲和伯父一样,曾经使用他的暴力和权力侵犯过一个弱势的女子。
    苏雪奇默默地穿上她的衣服,顺手拉过一件皇帝的长袍,披在身上,看也不再看皇帝一眼,昂然走出了皇帝的寝室。
    内侍看苏雪奇往外走,就探了探头。苏雪奇对身后的内侍说:“我要洗澡,你去叫人烧水。”
    内侍惊讶地看着走出门去的苏雪奇,扭头看了看床榻上的皇帝。
    皇帝看着锦褥上的落红,冲内侍点点头,说:“照她吩咐的去办吧。”
    
    苏雪奇在房间里足足呆了五天,没有出屋,内侍却对苏雪奇明显客气起来。苏雪奇看着内侍比换天还快的换脸,觉得很滑稽。苏雪奇的贞洁不是用来换取身份地位和尊严的工具,但她阻止不了别人因此而对她转变态度。无论如何,苏雪奇暗下决心,说什么她也要找机会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权力。
    这天黄昏,外面飘飘荡荡下起了大雪,不到一个时辰,大地已经一片雪白。晚上苏雪奇坐在被子里,想不出逃过侍卫的注意离开的好办法。苏雪奇左思右想,天气这么冷,澶州城她又不熟,外面每道关卡都有口令,想从这里逃出去,离开皇帝,离开权力,恐怕是不可能的。
    苏雪奇胡思乱想着,渐渐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雪奇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黑暗中推了她一下。苏雪奇猛地一惊,睁开眼睛,发现她的床边站着一个黑影。
    苏雪奇惊得差点叫出声来,黑影压低嗓子说:“妹子,是我!”
    苏雪奇又是一惊,听声音分明是耶律远山来了。苏雪奇心头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耶律远山不等苏雪奇说话,说道:“我带了几个人来,这趟是专为救妹子你来的。快点和我走!”
    苏雪奇正愁没办法离开皇帝,离开澶州城,听了耶律远山的话,毫不犹豫地掀了被子要穿衣服。
    耶律远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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