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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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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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一边说一边冲向苏雪奇。
    赵元份一把上前抓住李氏,大喊道:“吴秀——”
    吴秀早就在门外候着不敢进来,这时听见赵元份喊他,赶忙进来。
    赵元份说:“本王命令你,送王妃回宫。”
  

(七十三)那些怨那些恨
    苏雪奇被李氏刺伤的事情,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蓝田郡主派三庆来横桥子,要把苏雪奇接到郡主府休养。
    苏雪奇拒绝了,这样的时候,苏雪奇更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脸伤于权贵,使苏雪奇心里对权贵产生了抗拒,更何况对方又是蓝田郡主,苏雪奇的心里多少是难免有疙瘩的。
    赵元杰听说苏雪奇遇袭的消息后,派长生领着御医来给苏雪奇看伤。御医给苏雪奇开了外敷的方子,另外还有补血止痛和合元气的汤药。
    苏雪奇照着大夫的嘱咐,小心忌口,小心忌水,按时换药,按时煎药。十几天后,苏雪奇眉角的伤慢慢好了,可是痂落之后,却永远地留下了一条浅粉色的疤,斜斜地一直拖进鬓发里。
    苏雪奇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苏雪奇终于在韩氏的帮助下,把花子贴在了眉角鬓边的钗疤上。韩氏给苏雪奇贴完一边,跟着要给苏雪奇贴另一边,苏雪奇忙阻止说:“一边就可以了,反正只是为了遮一下丑。”
    韩氏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
    
    苏雪奇又开始给知不足的孩子们上课了。吴秀自从当日把李氏押回保和宫后,就回到了知不足。吴秀告诉苏雪奇,保和宫他已经回不去了,雍王让他以后就跟着苏雪奇了。
    苏雪奇感到很内疚,对吴秀说:“真是对不起,害你以后都没办法回保和宫了。”
    吴秀笑笑说:“姑娘你别这么说,保和宫除了王爷,没什么可惦记的。我只可怜我们王爷。”
    苏雪奇笑了,说:“王爷没关系的,关起门来,你们王妃不会对王爷怎么样的。”
    吴秀听了苏雪奇的话,简直要哭了,他说:“姑娘,你不知道,说起我们保和宫的这位王妃来,真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王爷这么好的人,先皇帝生前就很欣赏我们王爷的仁义,我们王爷又是当今皇上最年长的胞弟,可以说我们王爷在大宋,地位尊显贵崇,只在一人之下而已。可是,我们家王爷就是拿王妃没辙,凡事对她言听计从。按说王爷和王妃关系好是好事,可是问题就在于王妃她的脾气真是亘古未有的,生起气来比变天还快,而且我们这些下人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生气,为什么生气。王妃生起气来,轻则呵骂,重则杖打鞭笞。那份辛苦不是我们保和宫里的人,只当故事听听,实在是保和宫里的下人,不论男女,一个个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会儿王妃不高兴起来,这条贱命就没了。”
    吴秀叹了口气,接着说:“说句实话,姑娘,当初王爷派我来给姑娘做事的时候,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前年,和我住一个屋的张敦就是被王妃打死的;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都会梦见张敦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所以王爷派我来给姑娘差遣,我觉得自己是逃出了生天了。”吴秀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可是,姑娘,如今我们王爷恐怕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苏雪奇拍拍吴秀的肩,说:“吴秀,你想多了。王爷到底是王爷。”
    吴秀顿脚心痛地说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王爷对王妃说过重话。王爷自从和王妃成亲以来,一直对王妃非常好,可是这一年来不知为什么,王爷和王妃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了;就是这样,王爷顶多不说话,也绝不对王妃说一句重话。可是这次,小人的耳朵听着,王爷说的那些话,足有一千斤那么重。姑娘你也看到了,王爷说完,王妃她有多生气,要不是王爷拦着,姑娘恐怕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苏雪奇想想当日的情景,知道吴秀的话并不夸张,如果不是赵元份拦着,估计她就血溅当场成为第二个春桃了。苏雪奇伸手摸了摸眉边的花子,说:“说起来,多亏了你及时把你们王妃拉开带走了。”
    吴秀沉重地说:“其实我能做什么呢?要不是王爷下定了决心,我一个下人,又怎么敢上前拉王妃?我虽然愚钝,可是也知道,王爷这次是和王妃决裂了。王爷一定伤心死了,王妃一定恨死姑娘和王爷了。”
    苏雪奇看着吴秀难过的样子,心里说:“你们王爷早就应该看清楚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次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他以后可以从精神上摆脱这个泼妇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苏雪奇想像的那样发生。
    李氏再没有来找过苏雪奇麻烦,但赵元份从此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了消息。
    时间过得飞快。四月初三,吕端死了。转眼又到了六月十九,苏雪奇的生日。
    蓝田郡主说什么也要给苏雪奇做生辰,说是要趁着苏雪奇生辰,帮苏雪奇驱驱邪气。
    苏雪奇想想也好。如果说从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来到十世纪的宋代,是她人生第一个转折点的话,那么前年她的生日就是苏雪奇的第二个人生转折点。就是在那一年的生日聚会上,李氏的一闹,催发了永昌郡主对马鸣的爱,从而改写了苏雪奇在这个时代的人生轨迹。去年,苏雪奇几乎整年都沉浸在伤痛之中,根本没有心思过生日。而今年,对苏雪奇来说,是她新生的一年,也可以算作她人生的重要转折的一年。
    所谓毁于斯、成于斯,既然今天这个苏雪奇是从两年前那个苏雪奇变来的,就让今天这个苏雪奇再回到当初那个地方,从摔倒的地方象征性地爬起来吧。
    
    苏雪奇坐着三庆的马车,来到蓝田郡主府。郡主府里的下人见了苏雪奇,都对她侧目而视,等苏雪奇稍稍走远,有的就窃窃私语起来。
    苏雪奇来到花厅,见过蓝田郡主。蓝田郡主拉着苏雪奇的手,仔细打量了苏雪奇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苏雪奇眉边的花子,叹息说:“就是伤在了这里了吗?”
    苏雪奇笑了笑,点点头。
    蓝田郡主又叹息了一下,说:“你受委曲了。怎么只贴了一边呢?你一向不贴花子,是不是不就手,回头我给你找些我用的好的。”
    苏雪奇笑着说:“谢谢郡主了,并不是没有了,实在是我本就不喜欢贴这些,如今留下了疤花了脸,没办法只好将就着贴一边,省得出来吓到你们。”
    正说着,永昌郡主和马鸣来了,身后乳母抱着他们四个半月大的儿子,石榴手里拿着许多小孩子的东西。
    永昌郡主一进屋,就冲苏雪奇走来,口中说道:“表姐,快让我看看你。”
    苏雪奇坦然地看着永昌郡主,说:“怎么样?是不是很丑?”
    永昌郡主叹口气,说:“表姐你受苦了。”
    苏雪奇笑笑,说:“没什么,反正已经发生了。”
    蓝田郡主说:“雪奇你真是个奇女子,凡是女人,有谁不看重自己的容貌呢?你竟然能这么淡看眉角的疤,说真的,就是换作我这个长你十几岁的半老徐娘,如果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苏雪奇微微一笑,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蓝田郡主也笑了,说:“难怪你胖了些呢。胖了好,去年一年,你瘦得都脱了相了。如今一点点胖回来,脸上也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又像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苏雪奇了。”
    马鸣这时走到苏雪奇身边,对苏雪奇一揖,说:“表姐。”
    苏雪奇也对马鸣一福,说:“表弟,好久没见。”说完,苏雪奇看向马鸣身后,说:“这就是你的儿子吧,来,快让表姑姑看看。”说着苏雪奇走向乳母,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小心地拖抱住,笑道:“这眉眼像极了郡主,但这骨骼这笑起来的模样,又活脱脱和表弟一个样呢。”
    永昌这时笑着说:“表姐,你也这样说,我家玳儿真的像娘亲,不像我吗?”
    苏雪奇看了看永昌郡主,笑道:“怎么?他叫代儿吗?”
    永昌郡主说:“是啊,是郡马取的。”
    苏雪奇看了马鸣一眼,说:“真是个好名字啊!”
    马鸣看着苏雪奇,说:“表姐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吗?”
    苏雪奇笑着说:“这么有深意的名字,当然好了。”
    这时赵元杰走进来,笑着问:“什么名字有深意啊?”
    大家见赵元杰来了,纷纷乱着给赵元杰行礼,赵元杰也一一给众人回了礼,又问道:“苏姑娘刚才说什么名字有深意啊?”
    苏雪奇笑道:“我们正在说永昌郡主和子啸的儿子代儿。”
    赵元杰笑道:“原来在说玳儿。”
    蓝田郡主说:“人齐了,咱们还是到园子里去吧。”
    于是众人起身,一起出了屋子,穿廊过门,绕过一丛芍药后,来到后园之中。
    
    六月的天气,正是热的时候。还没到晌午,太阳已经白花花地晒下来,几只丹顶鹤停在芭蕉叶下躲阴凉,看见人来了,张了张翅膀,放下抬起的脚,稍微挪了挪身体,马上就又把一只脚抬了起来。
    水阁尽头里已经安排下教坊乐工,笙簧丝竹色色有都。
    众人纷纷在水阁里坐下,乐工们吹弹起来,说不尽的旖旎。
    大家吃吃喝喝,聊着些清淡的话题。苏雪奇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雍王爷?”
    水阁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赵元杰叹息道:“你以为四哥不想来吗?他也得出得来才算。”
    苏雪奇不解地看着赵元杰,说:“王爷您的意思是……”
    赵元杰看了看槛外的湖面,说:“那个女人把四哥看得紧紧的,不瞒姑娘,就是我也有日子没见着四哥了。”
    苏雪奇大大吃了一惊,说:“吴秀和我说王爷……说王爷他和王妃决裂了。”
    赵元杰又叹了一口气,说:“是决裂了没错,只不过不但是四哥他和那个女人决裂了,那个女人也和四哥决裂了。那个女人说,她有三个儿子,她什么也不怕;但是,她不能被人欺负着、压着。”说到这里,赵元杰看了看苏雪奇,接着说道:“那个女人还说,她的东西,就算她不要,也不会给了别人,所以就每天把四哥关在保和宫里,不让四哥出门。”
    苏雪奇摇摇头,说:“可是王爷就由着她吗?王爷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
    赵元份悠悠地说:“谈何容易啊!从四哥成亲那天开始,就是那个女人压着四哥一头,四哥已经惯了,再加上整个保和宫的下人这些年来都被那个女人打骂得怕了,谁敢不听她的?”
    苏雪奇追问道:“这么说,王爷他连行动也不能自主了?”
    赵元杰恨恨地说:“谁知道呢?四哥就是硬不起来,四哥真要硬起来,总也不至于连宫门都出不来。换成是我,那样的女人,我早就一纸离书送她回娘家了,还会让她闹得不成样子!”
    蓝田郡主这时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看得出来,元份对那个女人还是很有感情的,那个女人怎么说也是允宁、允怀、允让的娘。”
    赵元份说:“这样才麻烦,允宁、允怀、允让有那样的娘,跟着也受罪。”
    蓝田郡主说:“算了,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今天是雪奇的生辰,咱们得说点喜庆的事。红玉快生了吧?”
    赵元杰笑道:“还得一个多月呢。”
    蓝田郡主点点头,说:“一个多月还不快,到时候我封一份大礼给你送去。”
    赵元杰笑道:“我先多谢柴姐姐了。”
    永昌郡主高兴地说:“还有我,我也送五叔叔一份大礼。”
    众人说笑着,渐渐忘记了被禁足家中的赵元份,高兴热闹起来。
    
    苏雪奇在蓝田郡主府看完歌舞,吃完酒,回到外城横桥子的家中。丁家的孩子哭得正热闹,苏雪奇打开门进到自己的屋中。上一刻的热闹和喧嚣立刻退去,苏雪奇的生活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雪奇觉得酒有点上头,有点头晕,就和衣躺下。迷迷糊糊中,苏雪奇想,赵元份应该总有一天会受不了李氏的压制的,等到他反抗的那一天,李氏的“末日”也就到了。
    苏雪奇想错了,赵元份并没有反抗李氏。
    赵元份一直自责,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当初选错了李氏,把这个不讲理不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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