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我们除了搬家那次,一直也没有什么交流。我当时还是比较搞怪的,所以总是和同桌一起捉弄杨月,比如在上课后老师喊“上课”,大家说“老师好”的时候,我俩在杨月的坐垫上面扔上一个空饮料瓶,然后憋住笑着等老师说“请坐”后,看到杨月一屁股坐在饮料瓶上,夸张的跳起来捡起瓶子说一句:“哎呀!”她知道是我俩搞的鬼,转身就要把瓶子丢回来打我俩。可是看到我和方大磬一个往左边躲一个往右边躲,却又犹豫着该打谁身上,只好凭感觉扔给一边,气呼呼的说“我跟你拼了”,然后转回去上课。我和方大磬是计划好的,如果他丢给方大磬,他就说是我放的,反之丢给我,我就说是方大磬放的,说她错怪好人,此法屡试不爽,搞得我们这一圈都跟着活跃起来。
其他的,后背贴商标纸、踹凳子、上课讲话,像所有浮躁又充实的高中生活一样,我们都有过。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很快就能打成一片,只是我和宋松一直也没有什么交集。我心里还是很期待,总是看到他,穿着一件卫衣,肚子上有一个插兜,一条牛仔裤,上课时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时候,为了让每个同学都能平等的有机会正对黑板,我们有每周两列两列的换座位制度,也就是坐在两边的同学都有机会坐到中间来。但是由于我和方大磬是最后一排,左右方向都没人,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换了,这样我俩的前面就会每周换人。而宋松就几周就有机会坐在了我前面,成为我前桌。每天坐在后面看到他背影,也是我那一周很开心的事,好像就是那时候,我开始真心的喜欢上他。
那时候,班级里流行《萌芽》、《格言》、《意林》之类的杂志。一些同学买了后看完了,会在班级里传递起来,大家互相传阅着看。我课间很少出门,都是安静的班级里看杂志,宋松课间从来都不在班级,快要上课他回来的时候,偶尔会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在那里看杂志,有时候还会问一句:“看啥呢?”我随便指一些东西告诉他在看什么什么的,其实心早已不在书里,而是关注着身后的这个人,小心翼翼。
但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宋松当时是有女朋友的,也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她叫许朋佳。我和许朋佳是没有什么往来的,以前也不认识。不过据我了解,他俩好像刚在一起没多久。由于我当时和宋松没什么交集,所以也无所谓吃醋。
高二的时候,学业没那么紧张,体育课还是属于我们的。不过文科班,基本上体育课都是混过去的。我们这8个男生,还有两个是根本不能做剧烈运动的。我从小就没有运动细胞,不过还是喜欢凑热闹,于是跟他们学习打球。宋松篮球玩的还不错,不过跟我这样的篮球弱智一起玩,还是玩不起来的。我却是很努力的想学习,而且我认真起来,也是很强大的。要说我俩的关系更进一步,还真要从一节体育课的事说起。
☆、暑假开始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原谅我不善于叙述那段时光吧,因为记忆好像断了层,只是记住了那些印象深刻的事情。所以也觉得,很对不起那些我生命中出现的其他同学,他们也都很优秀很善良,可是我实在没能分心在他们身上太多。所以我的回忆直接回到了那节体育课上,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午后的阳光灼烧着这群不怕热的少年,玩了不久,我正激动的接来传球,脚下没站稳,直接侧摔在了水泥球场上,膝盖划破了一大片。肯定是不能继续玩了,我把球抛给方大磬,让他们继续,自己准备去水房处理一下,宋松却跟我一起回来了。我说不用帮忙,想让他回去。“都这样了,去诊所包一下吧。”宋松看了看说。
“没事,洗洗就好了,也不疼。”我用纸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晕湿,在伤口上擦了擦。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宋松就扶我出去。
我想既然你陪我,那我当然不会拒绝咯,于是跟他说要先去老班那请个假。我假模假样的装作很严重去请假,还跟涛哥说让宋松跟我一起去,其实现在看来,宋松可能单纯的不想上课而已,不过当时老师还是让我们去诊所了。下楼的时候,我对宋松说:“你假装扶我,别让老师看出破绽。”于是和他溜溜的出了校门。
那时候学校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基本上,上课期间校门是关闭的,不会让学生随便出校。门卫看到我俩这状况,又有假条,很轻松就放我俩出去了。在学校附近的卫生所,大夫给我伤口消了毒,敷了点药水,就算大功告成,收了几块钱我俩就可以离开了。既然出来了自然就不会回学校,我俩准备吃点东西玩一圈,等上晚自习的时候再回去。我俩吃了点小吃,他说要带我去打台球。我虽然不算什么三好学生,但是平日里也还算老实本分,从小就没有去过游戏厅、台球室之类的所谓不好的地方,他这么一提,我有些迟疑。“我不会玩,怎么办?”“没关系,我教你呗,简单。”他执意要去。
于是我只好跟他去了台球室。我笨的厉害,打了好久都打不进一个,宋松看起来倒是经常玩的样子,像模像样的。这工夫,他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接起来,“哦,哦”的答应着什么。“谁啊?”等他挂了电话,我问道。“许朋佳跟耿佳也出来了,一会来找咱俩。”宋松继续打球。
我心里莫名其妙:这“二佳”怎么也要逃课吗?不过也没有多过问,毕竟许朋佳是宋松的女朋友,来找他也很正常。
这“二佳”都是我班女生,做事大胆,俩人也是好朋友。不一会她俩就到了。许朋佳进来就说:“你俩倒是有假条,我俩逃课出来的,还是翻学校后门才出来!”我心想这二人还真是不简单,不过因为不太熟悉,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许朋佳于是跟宋松打一杆,算我和耿佳一伙。耿佳过来问我一句:“怎么样,去诊所了吗?”“嗯,没事了。”我回答。心想宋松这家伙,这不是摆明欺负我,让我在女同学面前出丑吗?明知道我不会玩,一会还不被大家笑话死。
耿佳倒是很波澜不惊,一杆又一杆,竟然打的很厉害,最后竟然赢了。我一看这情况,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夫妻档也不行啊!”许朋佳也笑说:“遇到高手了,你跟耿佳一伙,捡大便宜了!”我每次出杆,不是碰不到球就是给打飞了,要么就是掉白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三个一伙,欺负耿佳一个女生呢。
晚自习,我们回到学校。许朋佳和宋松神神秘秘的。第一节下课,宋松破天荒的没出去,偷偷问我:“你觉得耿佳怎么样?”
我心想,你小子不是吧,这么花心,有了一个还想第二个?于是说道:“什么怎么样?你看上人家了啊?”宋松推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屁!把我当成什么了!”然后悄悄跟我说:“耿佳想跟你好,你咋想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心想,我咋想的?我想的是你呗!可是嘴上却说:“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你自己慢慢合计吧,我跟你说完了啊!”说完他就出去了。这还是我真没想到的,不过我当时也没当真。
期末,暑假马上要开始了。我平时也不算内向,同学里也有很多要好的,但是从小学到高中,从来都是只在学校里好,从来没有在假期和哪个同学一起出去玩,或者去哪个同学家。很多人都觉得很奇怪,因为假期里互相找彼此出来玩,很正常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过。那时候我刚开始用手机,同学之间偶尔打电话发短信。临放假的前几天,宋松问我放假在不在家。
“在啊,要不在哪?”我说。
“我是以为你去外地玩呢。”宋松说道,“那我放假找你出来玩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哦,行,那电话联系。”
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还是只是说说。我也不知道放假跟同学出去玩是什么样子。在那个时候,我还是很少有娱乐。放假无非是呆在家,或者去亲戚家。而且就算出来玩,我也不知道能去哪。
假期生活很无聊,我除了写作业看电视,也是无所事事。偶尔自己在外面转转。有一天,我正在做练习题,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宋松打来的。
“喂,小翼,我宋松,你干嘛呢?”
“在家写作业啊。你呢?”我叹出一口无奈。
“作业那么多你能写完啊?装好学生那?”宋松开玩笑。
“就算写不完也不能不写啊,要不开学涛哥不找你谈话?像你呢,装坏学生啊?”我也开玩笑的说。
“哈哈,那你出不出来玩啊?”
“去哪啊?”
“我在文化宫一楼这个台球厅呢,你来不来?”
“那好,我这就去。你等我吧。”
“快点啊。”
说完电话就挂了。我看了看作业,算啦!我当了一辈子乖乖学生了,也该尝尝差等生的生活了,今天就不写了!于是跟老妈说同学找我出去玩。老妈还很奇怪,怎么突然有同学找我出去玩了呢?以她儿子的习惯,这都从来没有过啊。“是宋松,我们放假前说好的。”我解释道。
“哦,男生女生啊?别去网吧啊!”老妈还是唠叨起来。
“男生!知道了。”我赶紧跑了出来。
坐公交车到了文化宫,我两三步跑进一楼的台球室,笑了:有好几个同学都在这!宋松、高飞、李小伟、王炬燃都在这,看了我笑笑。这几个现在都是其他班的,但是分班前我们都已经认识了,所以还算熟。我打声招呼,坐在宋松旁边的沙发上,看他们打球。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几个哥们常年厮混在一起,在台球室打台球。我也加入了其中,算是这个小团体的新成员,当然和都是后话了。宋松的假期生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每天上午睡到自然醒,吃点东西,然后这几个朋友互相通电话约好,就出来玩了。基本上在台球厅一玩就是大半天,出来的早就去网吧坐一会,一起打打游戏,然后晚上回家吃饭睡觉。有时候谁家没人,大家打完台球就去那个人家里呆着,租个新电影DVD一起看看,也是到点了就回家。作业基本不碰,也从来不复习。那天我们在台球厅玩了一天,我也上去凑凑手,不过打的太烂,高飞李小伟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只好宋松跟我打一桌。下午三点钟,大家累了,去外面的炸串小吃店吃点东西,喝汽水。这几个“不良少年”都会抽烟,那时候我还不抽烟,所以就是胡吃海喝个饱,然后各自散了回家。
☆、生日风波
那次出去之后,我和宋松的联系就多了,我想那以后我俩也算真正交朋友了吧。有时候互相打个电话,晚上也会发信息到很晚。不过我也没有每天都出去,回了一趟奶奶家串门,有时候也自己呆在家里继续做练习册。大概又过了一周,有一天宋松给打电话,还是找我出去玩。于是我们又去了台球室,不过那天就宋松、高飞和我三个人,所以没玩多久就无聊起来。正好宋松家没人,于是三人决定租一张当时很火的《头文字D》去他家看影碟。
那是我第一次去宋松家,不过高飞好像去过很多次了,一进屋就说饿,去厨房和冰箱找吃的。我初次拜访,有些拘束。宋松打开DVD,用擦布擦了擦碟,放进去。于是周杰伦开始和余文乐飚车。我没什么兴趣,就去他卧室写字台,写暑假作业(作为好学生,出来玩的时候我都带着作业)。我看到宋松的随身听,从窗台上的磁带里翻了一张《范特西》,放在随身听里,一首一首的边听边写作业。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写字台上反着强烈的光,客厅里他俩边看电影边聊着,我听着周杰伦的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什么感觉呢?说不太好,是以前没有过的。我第一次放假在同学家里和朋友们一起挥霍着夏天的时光,也许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很平凡无奇的事,但是对于当时性格有一点孤独的我来说,还是很奇妙的,以致我现在仍怀念假期和同学小聚,我甚至都觉得这才是学生时代的标志,才算作是青春吧。如果说我也拥有青春的话,那就是宋松用钥匙开启了这扇门,让我感受到青春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这个浮躁慵懒的午后阳光下,写字台前,《范特西》的一首一首歌声里,像是学生时代的标志,让我记忆犹新并永无遗憾。偶尔他俩过来,不屑的看看我写作业,还要捣个乱,但是一切都那么无伤大雅,让人怀念至今。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年暑假,在我的所有的学生生涯中。
8月6号的那晚,我和宋松发信息聊到很晚。我说宋松啊你当我哥吧,我当你小弟。他说好啊。我说那这样我就不再是没人要的小破孩了。他说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