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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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鸾策-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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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齐渃才看清了柳嫣的面貌,画了淡雅素妆,淡扫蛾眉香娇玉嫩,不像其他青楼女子热情如火,而是散发出淡淡的忧伤,会让男子忍不住想去疼爱这样的女人。
    停下手中的弹奏,看到来的人只是远远站立的那里不动分毫,柳嫣道:“妾身还以为公子不会来了。”
    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齐渃恨不得从窗口一跃而下,逃离此处。
    柳嫣从座位上站起,纤纤细步的走到齐渃跟前,看到她不似那些男子般污浊,翩翩少年面如冠玉,不禁顿时心生好感,但是对方却垂目不语,柳嫣拉开了两人距离道:“公子这是嫌妾身身子不干净,所以不愿说话吗?”
    “柳姑娘误会了。”齐渃抱拳,“其实我并非什么公子,而是如假包换的女子。”
    “女子?”柳嫣再仔细瞧眼前的人,果然是五官秀美不如寻常的男子。
    齐渃尴尬的抓抓头道:“先前受友人戏弄才来得此处,一时听姑娘琴艺非凡弄得如此境地,还望姑娘海涵。”
    “琴艺?”柳嫣苦笑道,“不过是博君一笑的劣技。”
    以为是自己隐瞒了性别惹恼了柳嫣,齐渃赶忙解释道:“柳姑娘不应妄自菲薄,那琴声婉转流淌恬静而又深沉,分明载了柳姑娘的深深的思愁,在下确是被这真情所染。”
    柳嫣看齐渃慌张的解释,眼眸里毫无杂色满是真诚,掩了嘴笑起来,“多谢姑娘夸奖,虽然姑娘只是女子,却比那些男人更为有所见识。往往女子心思细腻更为懂得女子的心……”
    柳嫣并未说完那后半句,只是目光婉婉的看着齐渃,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不清,心突突突跳起来背后腾起一片冷汗,齐渃连忙告辞逃一般的走出房门。
    魏池羽在楼下正喝着小酒等齐渃,没少受裳儿的白眼,才等了片刻,就见齐渃从上面匆匆下来,虎着脸闷声不吭的走出望花院,魏池羽知道今天做过了,竟然把好脾气的齐渃给惹毛。一路跟在齐渃身后,小心翼翼道:“公主您别气,小的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别告诉陛下,不然我指不定都要见不着明日的晨曦了。”
    告诉齐潇,除非齐渃傻了,这等丢脸的事情,恨不得没人知道才好。
    不过这事,当然不需要齐渃亲自告诉齐潇,当晚,签便把齐渃进了望花院,甚至赢得头牌芳心的丰功伟绩告诉了齐潇,连那个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也一同禀告了出去。
    批阅奏折的笔悬停在空中,胸口莫名的像被堵了块巨石,却又不停往外溢着愤然,像是被百个猫爪挠过一样弄得她心烦意乱。是因为魏池羽不受教训又恣意妄为做了那些荒唐事,还是齐渃这样有辱皇家身份?
    这些都好办,扣俸禄、闭门思过甚至杖罚,但是……
    “公主在那房间里待了多久?”
    语气如往常一样别无二致,待听到只是待了不到半柱香的工夫,稍稍释怀之际,怎得,会去怨那个并无一面之缘的柳嫣了?
    而这第一次体会的情绪,足足在齐潇心头萦绕了几日才渐渐散去。

  ☆、第三十四章 马

那天从望花院出来后,齐渃坐马车到了皇宫附近,再由魏池羽护送入宫,裳儿新做的衣裳与换下的那套都留在了客栈。
    秋林与小绿焦急的在大门口候了半天,终于见到两个身影从远处走来,上去接应却发现除了齐渃,连裳儿都穿了一件并不算合身的男装,两人中午出去前说是去拿新衣,这会都是两手空空,再看齐渃的面色,板了脸透了怒气,跟随在后的裳儿同样满脸怨恨。
    小绿心直口快,刚问了一句,就被看出端倪的秋林拉了拉袖口,让她不要多嘴,进屋连忙拿出早就备好的热水让她们洗漱。
    齐渃心中不快,除了感觉被魏池羽戏弄外,更加因为在柳嫣房内的那番话,之前早已想尘封心底的感情,被那么一句话竟然点燃了希望,“女子更懂女子”那么是否女子与女子之间的情,才能更加甜蜜长久?
    恼自己白日做梦更恼自己心中会忍不住去期盼。
    第三日,齐渃坐在案前习字静心,魏池羽拿了之前落在客栈的衣物,亲自登门谢罪。
    事情也都过去两天,当时在恼火现在都放下不少,齐渃不想再追究,原谅了魏池羽。
    得了齐渃原谅,魏池羽千谢万谢离开揽月宫,到了下午药膳再次送来,竟然是羊肉滋补汤,或许两日前那番事情,让齐渃口疮更为严重,这羊肉上火岂不是雪上加霜。
    但是一旁公公敛了笑站在旁边,皇上亲赐的东西,就算是馊了也要满怀感恩的喝下来,何况这美味的滋补汤。
    一盅药膳喝下,用手巾擦拭嘴角,公公收拾残局之时,笑着道:“公主,陛下还托咱家给您捎个话。”
    从皇陵回来已有五日,除了每日赐来药膳,两人又和过去那样没有任何交集,这会听到齐潇捎了话,压下心中欣喜,把双手交迭与腿,幽雅淡然的说:“哦?公公请说。”
    “明日未时,陛下邀您前往围场练习骑术,还望公主稍作准备。”
    话已传到,公公拿了喝光的空汤盅离开揽月宫,过了不出半个时辰,又有几人分别拿了骑服来到齐渃面前。
    骑服版型类似于北方胡服,长衣长裤和长靴,和中原文人儒雅的风格相比更加随性粗狂,除了更加方便起码征战,厚实的布料也可以减少骑马时不慎落马所受的伤害。
    第二日一大早,在裳儿的协同助力下,齐渃好不容易穿上了这套骑服,比起穿习惯的轻飘飘的襦裙,这套衣服实在厚重不已,不说脚上那双护到小腿的长靴,单单袖管的重量就让齐渃弯腰抬臂时,都要耗去比平时更多的力气。
    还没怎么来得及习惯这身装束,一脸马车已经等候在了门口,带了齐渃前往位于京城南郊的皇家围场。
    一路向南,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到达了围场门口。围场位于京城南郊,一直供皇家骑马打猎游玩,每年到了秋季都会举行秋围,而春季应是万物复苏又是动物繁衍后代,所以春季围场一般只供骑马射箭等。
    进了围场,马车放低速度左绕右绕到达了马厩前,那里已经站了好些人,撩开轿帘齐渃马上认出了刘公公,而后面的马厩内,约莫圈养着百余匹骏马。
    下了马车,齐渃寻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齐潇的踪影,周围的人过来行礼后,从刘公公那得知,齐潇早就骑着那匹汗血宝马不知跑到围场的何处。
    马厮从马厩中挑选了一匹个头不高性格温顺的老马,这会齐渃身穿着厚重的胡服,看马肚子那挂着的马镫,怎么也抬不起脚跨坐上去。
    正踌躇的不知如何是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鞭的抽打与叫喊。
    一匹黑色的骏马四蹄急促落地,踩踏起滚滚尘土,黑色鬃毛凌乱散开,刚健有力的肌肉跟随着跑动张弛,后面离了数十丈远跟着一匹白色与枣红色的马匹。
    黑马上的人,将到达马厩前猛拉手上的缰绳,黑马前足腾空跃起发出一声嘶鸣,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紧张看着马背上的人,见她神态自若毫无慌乱,淡色的双眸闪着征服的*,双腿紧紧夹着马肚,不让自己落下紧握住缰绳,黑马不一会顺从的落在地面。
    后面的两匹马这会也赶上来,白马上的人是魏池羽,枣红色的马上是一个面生的男人,看到刚才一幕两人都是虚惊一场,魏池羽喘着气道:“不愧是汗血宝马,这马屁股都快抽烂了还是被甩的远远的。”
    齐潇一边抚着马鬃眼神里倒是少有的温柔,看到马厩前还看的出神的齐渃,竟然扯了嘴角笑起来,满是得意洋洋。
    左手拉动了一侧缰绳,用力抽打了一下马鞭再次消失中视线中,魏池羽和那男人相互对视苦笑一下,熬足了劲跟上前去。
    齐渃站在马厩前既害怕又向往,其中一个马厮早就匍匐在齐渃脚边许久,就等她踩上他的背,好踏上马镫。
    一人稳着马匹,一人作为踏板,还有一个公公在旁扶着齐渃,就这么毫无潇洒可言的姿势下,齐渃好不容易骑上了这匹老马。瞬间眼前视线更加开阔,越过马头可以看到更远的距离,感受到不一样的清风吹拂在脸颊。
    老马性情温顺,始终只是低了头晃了晃脑袋。
    第一次骑马不知道该如何让马动起来,马厮询问了齐渃想去的地方,齐渃指了指刚才齐潇离开的方向,马厮点点头,让齐渃抓住马鬃由他牵了缰绳,慢慢往林子那边走,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作为保护。
    一开始齐渃紧张的夹着马肚,全身僵硬的担心自己摔下来,在马厮的耐心讲解下,慢慢放松了四肢,配合了马匹的动作调整重心。这一路,老马时而低头啃食一下地上的嫩草,时而打个响鼻,看看四周风景感受夏初的怡人温度,实在有趣得很。
    虽然没法像齐潇那样策马驰骋,好歹自己也算是领略了不一样的视野。
    待有些熟悉了之后,马厮放开缰绳,交给齐渃自己控制,一路走到围场的中间,齐渃看到不远的地方立了三匹颜色不同的马匹,不用多想定是齐潇他们。
    晃晃悠悠驾了老马来到他们身边,却发现不敢双手脱开缰绳行礼。
    齐潇刚才就看到齐渃颠着这老马前来,本身就好笑现在又是一脸苦恼的模样,不禁莞尔,“罢了,免礼,公主觉得骑马如何?”
    “很好玩,只可惜无法像陛下那样策马飞奔。”这会齐潇迎着日光额头上闪着汗水,熠熠生辉的眼眸没有在大殿上的冷清,闪了不羁与自信,让齐渃有些移不开眼。
    “那就让朕带你体验一回好了。”说完,齐潇驾着黑马来带齐渃身边伸出右手。
    齐渃不明就里,搞不懂刚才齐潇话中的意思,只是看她对自己伸了手,便下意识松开缰绳的同样伸出右手握住。然后,突然间,齐潇探身用另一只手环抱住齐渃的腰际,用力一带齐渃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还来不及惊呼一声,身体已经安然的落在的齐潇的怀里,坐在同一匹马上。
    汗血宝马体格强健,背负两人对它而言轻而易举,刚才那番动作对它毫无影响,这会低了头在那吃着地上的嫩草。
    齐渃心脏在胸口直跳,鼻息中除了四周青草与泥土的芬芳,更多了一缕淡淡的檀香,她坐在齐潇的怀中,两侧被齐潇的双臂环住,若有似无的轻触着齐渃的身体。
    胸口的跳动更加剧烈,剧烈到让齐渃担心身后的人会发现什么异常,稍稍向前不再那么贴近,谁知刚分开一些,身后的人一把把齐渃往后揽住,两人再次亲密无间的依靠一起:“往前冲干嘛,等会跑起来可是会摔跤的。”
    那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气若幽兰,一阵酥麻之感瞬间遍布全身,齐渃只得咬了下唇盼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不要被身后人发现,一声“驾”之后,马匹急速奔跑起来,考虑了齐渃不善马术,齐潇并没全力放开,还是让怀里的人惊叫了一声。
    “莫说话,会咬到舌头。”
    齐渃连忙闭了嘴,坐过轿子坐过马车,这样骑马还是头一回,五脏六腑都快被颠翻出来,但一切感觉如此奇妙,放眼望去前方的景色尽收眼底,身边的树木花草快速向后推移,耳边风呼啸而过,而身后是让人安心的怀抱。
    持续奔跑了一阵,齐潇勒了缰绳让马缓缓慢下步伐,齐渃一路被颠簸的气息不稳,这会得以喘几口气,马匹在齐潇的指引下慢慢走上一个高处的土坡,身后跟随的侍卫停在了土坡下方。
    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马匹在土坡的最高处停留下来,日头已是渐西,红彤彤的霞光笼了两人一身,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身体微微靠在身后的人怀里,齐渃想让此刻永恒。
    “听闻之前公主去过望花院,不知那花魁柳嫣可是入了公主的眼。”
    不知为何齐潇会在气氛如何美好的时刻提起这茬,之前的感动被破坏的无影无踪,略有不满的转过身看向齐潇。
    两人的身高齐渃比齐潇略矮了一些,这会又是坐于马前,转过头刚好额头到了齐潇下巴的位置,抬起头看到对方同样低了头直直望着自己,淡色眼眸被周围的霞光映上一层微红,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此刻抿成一条直线,等待着齐渃的回答。
    “自然入不了。”绝美的面孔近在咫尺,齐渃朱唇开阖痴痴地看着齐潇,“在臣看来,不及陛下半分。”
    移开视线,齐潇抬起头看向远处的皇城:“公主还真是能说会道。”
    齐渃依旧看着齐潇俊秀的侧脸,原本刚硬的嘴角这刻勾起了弧度,齐渃转回身,一阵风吹散她的青丝,眯了眼轻声道:“臣句句属实,不敢欺君罔上。”
    身前那人的简单话语解开了一直缠绕在心头的闷气,墨色青丝轻轻划过牵着缰绳的双臂,依附上了齐潇的胸口甚至脸颊。
    青丝上有着那人的独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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