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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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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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此刻的赵锦绣心里很乱,怕江慕白是许华晨,却又怕不是。

索性坐在窗边,将那窗户开得大大的,让那屋外的冷风次进来,人才稍微清醒些。

心里不由得笑自己傻气:这钱都还没挣,倒是先打划好怎么花了。

忽然,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赵锦绣略一回头,红烛摇曳,一袭红衣的的阮香绫拿着熏香炉走进来,有些不悦地轻喊:“三嫂,这风大,你身子弱。”

说着,她动手关了窗户,对赵锦绣扬了扬手中的萧鼎炉,说:“找来了,您检查一下,若是没问题,香绫为您燃香薰,您早些歇息吧。”

赵锦绣看也不看,只说:“你办事,我放心。”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间走,赵锦绣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的朱钗一一取下,阮香绫则在一旁燃好香,尔后,又叠了被子,道:“三嫂,快二更天了,您快些上床就寝吧。”

赵锦绣固执地摇摇头,道:“睡不着。我想等殿下,他说今日仪式从简的。”

阮香绫颇为为难地说:“三嫂,这是皇帝的登基仪式,就是再从简,也必定有很多礼节的。我看今晚是不回来的了。”

不回来?那自己出府出城的手谕哪里去拿?赵锦绣撇撇嘴,满脸的不高兴。阮香绫只道她是想念桑骏,掩面一笑,道:“三嫂,你这叫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了。”

“鬼丫头。”赵锦绣白她一眼,瞧着她那身行头倒是不错,心里早有的盘算浮现,看来眼前倒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三嫂,您就承认吧。您是极喜欢三哥,否则这次不会生这么大的气,您不知,三哥可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我每来一次回去,他总问:

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脸色有没有好一些?有没有那么生气?身子如何?

每次都问……,唉,三嫂,您一生气,可是害着我们都跟着战战兢兢,因为三哥很爱发火。都斩了好几个办事出点小纰漏的了。”阮香绫笑着说。

赵锦绣眉头略一蹙,这男人果然是具有残暴特性的,虽然说做了大的举措,让令州盆地的百姓过得富足安闲,但对俘虏和大臣都相当的残暴。

这样的男人就算情深似海,也不是她赵锦绣的范儿,何况之前那样利用,那样的不信任。

“好了,别说了。”赵锦绣打断阮香绫的话,不悦地说。

阮香绫吐吐舌头,道:“三嫂和三哥都是面皮薄的人。”

赵锦绣也不语,坐在桌边,叹息一声,道:“我横竖睡不着,想着问殿下事情顺利与否。我这心不知为何,就是怦怦的乱跳,像是有什么事一样。”

阮香绫笑道:“三嫂,一切都就绪,三哥绝对不会容许意外发生的,你就是关心则乱。怪不得容先生说你思虑过深。”

“思虑确实深了些。”赵锦绣略一笑,感叹道。心里想:我关心的不过是我的自由与前途问题。

“所以,你上床休息。”阮香绫笑道。

赵锦绣摇摇头,还是说:“我要等殿下回来,心里惶惶的,香绫,你赔我喝杯酒吧。”

阮香绫还没说话,赵锦绣径直走到架子上,将李卿然送来的那壶“醉梦”拿出来,拈了两个玉杯。

“呀?三嫂还藏了好酒?”阮香绫一闻到香立马啧啧赞叹。

赵锦绣一笑,道:“我向李卿然讨要了好几次,他才肯给我一小壶,本来想着殿下回来喝的。”

阮香绫一听是李卿然的,立马惊讶地说:“呀,醉梦啊。这可是李家人才可以喝的呢。绝不外传,三嫂不知?这李卿然也是怪,你又不是李家人,竟是肯送你了。”

赵锦绣不悦地说:“你这话可是污蔑我和李公子了。你不要忘了,我当初是以谁家秀女的身份送进王府来的。自然也算李家的人了。”

阮香绫立马起身低垂着头,抱歉地说:“三嫂,对不起。”

赵锦绣不理会,而是倒了两杯酒,呵呵一笑,道:“逗你的。知晓你不是那意思。来,一人一杯。”

阮香绫颇为为难,支支吾吾地说:“这是三嫂您留给三哥庆祝的。

我怎么敢……”

赵锦绣脸一沉,道:“喝杯酒,您也不肯?一人一杯而已,你想喝第二杯,我还不给呢。

那酒带着花的清香,实在诱人,阮香绫也不由得舔舔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香绫就陪三嫂喝一杯。”

第二卷 第九十章 逃离(二)

李记的“醉梦”果然名不虚传。

赵锦绣轻轻摇着酒杯,琥珀色的汁液荡漾出一股醉人的甜香,弥散在微凉的空气中,像是八月晴朗的夜,月色朦胧里,桂子花全部开放,弥香十里。

“果然是好酒,有桂花,似乎还有别的……”阮香绫嗅了嗅,颇为兴奋,一边说一边坐下来,瞧着那酒。

赵锦绣轻轻荡漾了一番,递给阮香绫一杯,道:“李记的‘醉梦’

可是酒酿的经典,属于李家的秘方。他们又不肯用于生产,许多人便没有幸运品尝了。可有幸喝过的,据说都赞不绝口。”

阮香绫端着酒杯,颇为不舍喝掉,借着烛台瞧着那剔透的碧玉杯里荡漾琥珀色液体,啧啧地说:“五年前,我跟着三哥,曾有幸在李家老妇人的宴席上见过。因我只是婢女只能站在三哥身边,闻着那香,别提多想喝了,眼馋着。”

赵锦绣“哦”一声,没想到这阮香绫还真见过这“醉梦”,就是赵锦绣在李卿然送酒来之前,也只是听闻,不曾亲眼见过。

昔年,赵三公子是琴韵楼第一琴姬碧溪的入慕宾,听闻碧溪说过,她曾奉命去李家宴会上弹奏,闻得这李家的“醉梦”,感觉周围都是甜香,那醇香足可以醉人。一向不多言的碧溪都啧啧称赞那酒是世上最好的酒。

阮香绫见赵锦绣反应不大,语气有些急切,道:“真的,当晚,所有客人都只有一小杯。大家还问李公子为何不让世人品尝呢。李公子说那酒酿造不易,否则李家是商贾之家,怎么会不做这单赚钱的生意呢!”

赵锦绣拈着酒杯,笑道:“好了,你这丫头。我又没有说不相信,来,趁现在殿下没有回来,我们品品。”

赵锦绣说着轻拈酒杯,轻轻碰一下,阮香绫却是舍不得,又忍不住,喝了半杯,剩下的却是横竖都不肯喝,直说舍不得。

赵锦绣笑容芳醇,抿唇忍着笑,偏头瞧着她,继而扑哧一笑,道:

“好了,你这丫头,喝吧,喝完,我再送你一杯。”

“真的?”阮香绫一脸惊异,眸光熠熠生辉,笑嘻嘻地将杯中酒悉数喝掉。

“自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好也是酒,不喝掉,就没有价值。”赵锦绣漫不经心地说,尔后又斟了一杯递给阮香绫。

“多谢三嫂。”阮香绫脆生生地回答,浅浅的笑窝熠熠生辉。

赵锦绣笑而不语,注视着阮香绫,只见她将那杯酒一口喝掉,还舔着唇啧啧赞叹:这李家可真是妖孽,这样醇香的酒到底是如何酿造的。

“这可不知。”赵锦绣盈盈一笑,将酒杯放在一旁,继而,轻吸一口气,然后轻捧着胸口。

“三嫂怎子?”阮香绫关切地问。

赵锦绣眉头拧着,扶着桌子坐下来,颤颤的声音说:“胃有些寒,这酒横竖是不能这般喝了。香绫,你且吩咐人搬些炭火来,我温一温酒,如果陛下回来,这温过的酒总是好的。”

“还是三嫂考虑得周到。香绫这就去办。”阮香绫点点头往外走。

赵锦绣瞧着她脚步有些飘,唇边荡出一抹笑,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放到阮香绫。

阮香绫吩咐人准本炭火烫酒炉,声音比平时大很多,带着略略的兴备。屋外人应声而去,阮香绫这才走进来,绕过屏风时,竟是撞得那屏风晃来晃去的。

她赶忙伸手扶住丝质屏风,对着赵锦绣抱歉地笑笑,说:“抱歉,三嫂。这酒劲儿可真大,喝得有点晕。”

赵锦绣迎上前去,将她扶住,关切地问:“真这么厉害?”

阮香绫点点头,眯着眼晴瞧着赵锦绣,颇为严肃地问:“三嫂,你怎么晃来晃去的,你胃还疼么?”

“不疼了。你感觉怎么样?”赵锦绣关切地问,心想:这可是在你身上验证酒量呢。

阮香绫呵呵一笑,坐在桌边支着头,道:“有点热,有点想睡觉赵锦绣还来不及追问到底怎么热,阮香绫声音越发小,最后竟是一下子扑在桌子上,手大大地打开,像是蝴蝶张开翅膀被做成了标本。

“香绫?”赵锦绣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轻轻推推她,低声喊。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赵锦绣又用力推一推她,提高声音继续喊:“香绫?”

阮香绫还是没有反应,反而细碎均匀的呼吸声绵绵密密。

赵锦绣直起身子,唇边露出一抹笑,用力将阮香绫扶到床上,迅速将她的外衣悉数解开,又将她身上的铭牌,加上头上的朱钗统统褪下。

忽然,“咚咚”的两声敲门声,吓了赵锦绣一跳,立马站定,沉声问:“谁?”

屋外传来低沉的男声,道:“阮总管,送炭火烫酒炉来了。”

这锦王府的人,办事效率还真不赖,来得可真快,赵锦绣暗思。

总算略松一口气,朗声应声:“等等。”

一边说,一边往外间去。略整理一下衣衫,稳住神色,轻轻拉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两名卫戍,一名捧着炭火炉,一名捧着烫酒炉。

二人一见开门之人是王妃,略一愣.立马垂首欲要行礼。

“行了。不要婆婆妈妈的,将那炉子放在这矮几上,出去吧。”

赵锦绣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二人应声将那烫酒炉和炭火炉安放好,双双行礼退出去。

赵锦绣掩了门。这才回到里间,见阮香绫还沉睡着,索性从柜子里拿出一床锦缎的被子,将她一裹,用力搬到床后的隔间里去。

那床后的隔间,相当于现代的卫生间,只不过那里放的不是抽水马桶,而是木质的马桶。

这阮香绫看起来还算苗条,不料体重还不轻。赵锦绣抱得气喘吁吁,才将她抱到隔间,尔后又掰开她的嘴喂了她一颗药丸,这才放心大胆地将她塞入床下。尔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两条锦被为阮香绫盖上。

赵锦绣做好这一切,转出隔间来,拿起桌上的茶水咕嘻嘻灌了一大口,才惊觉浑身都湿透,被凉风一次,还真有些冷。

深深吸一口气,将阮香绫的衣衫以及那些牌子和朱钗都放到衣柜底层,尔后,又将两套云锦衣衫,以及自己的家当都收拾妥帖放到衣柜底层。

这才提着剩下的“醉梦”信步走到外间。外间的炉火正旺,烫酒炉里的水冒着腾腾热气,正是温酒的好时节。

赵锦绣从旁边架子上拈出温酒的酒杯,将“醉梦”斟了大半杯,又调低了火,将酒杯放在炉子上。

这才转头瞧那铜壶刻漏,正好三更天。

赵锦绣眉头一蹙,心里充满焦急。都这么晚了,桑骏还没有回来。如果他今晚不回来,那自己的计划就不能顺利进行,如果要拖到明日,阮香绫的失踪势必引起人的怀疑。

赵锦绣不由得吐出一口气,双手交握着,颇为不安地坐在窗前。

透过窗户纸看着窗外模模糊糊的红灯笼,听着淅沥沥的雨打在青石板的台阶上。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绣都有些昏昏欲睡,隐约听得极静谧的暗夜里传来低低的人语与脚步声。赵锦绣的听力向来极好,只这点便能听得出是桑骏的声音,这让她精神为之一振,心怦怦跳,按捺不住的惊喜。

这感觉很像以前上小学时,明知自己获得了一等奖,而在升放仪式上,等着人当众宣布那般。

赵锦绣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调整均匀呼吸,又将头发散开,穿着单薄的衣衫,披一件大氅。这才施施然将窗户洞开,尔后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抱着膝盖,靠着软垫,半垂着眸子,而一旁的矮几上是刚从烫酒炉中摇起的一杯加了药丸的“醉梦”。

卫戍小声的敬礼声由远逐渐近来。赵锦绣听得桑骏的靴子踏在青石板上,每一下有节奏的敲击在她的心上,引得怦怦直跳。

赵锦绣闭着眼,伸手捂着胸口,竭力平复着心虚。

那脚步声近了,尔后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有人低语:“皇上,是否回景云阁?”

“多事。”他声音很轻,低声呵斥。

那人再没说话,继而响起推门声,听得出推门人用力极小,像是生怕吵醒屋内人。赵锦绣黯然靠着软垫,耳边却是回荡着方才那人那一声称呼。

这个男人终于爬上权力的顶端,一跃成为桑国的帝王了。如果此刻坐在这里的是林希,是不是也会如自己一般谋算着逃走。

这样一想,不免感触良多,轻轻叹息一口气,翻了个身,拉了大氅裹身子,竭力做出瑟缩发抖状。

“如月。”桑骏在身畔轻轻地喊,带着些微的酒气。

赵锦绣闻得出,这不是“醉梦”所散发的醇香,看来他在宫廷里也饮了酒,这倒是上天都帮助自己。赵锦绣一面想着,并没有答话。

“如月。”桑骏在一旁坐下来,俯身过来在她脸颊上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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