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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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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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出一段,赵锦绣才回过神来,想明白这男人是在让自己和楚江南话别,毕竟楚江南在这个时空算是自己的家人一般的存在。虽然曾经一度认为凤楼只是一个歇脚之处,事实上,在楚江南跌落锦河后,赵锦绣已经隐隐不能割舍,后来,李锦等人来到锦王府救她,那时便更觉出凤楼是这个时空的家。

想到江慕白的举动,赵锦绣鼻子居然又有些酸,瞧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腾起一种幸辐。待到江慕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如烟柳色中,她才转过头来,却看见楚江南还是看着自己。

赵锦绣尴尬地笑笑,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下逐客令这种事,确实不好做。

楚江南清冷的面目上,却是露出一袜抹笑,淡淡地说:“原本是想带你走的,你却不肯了。”

赵锦绣没想到楚江南竟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面露难色她喊了一声:“公子。”

楚江南“嗯”了一声,低声说:“但愿你选的是正确的。”

赵锦绣被他落寞的语气惊得心慌,便低声说一句:“对不起。“

楚江南却是呵呵一笑,说:“怪只怪我当初不懂珍惜,你哪里有错了!我常常也想如果当初的,可惜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如果当初。”

赵锦绣听得心里酸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楚江南却是一说完,便手一挥,转身步上回廊,往兰苑外走去。

赵锦绣在原地一站,愣了一下,这才想到有些话还没有说,便又提着衣裙赶上去。

韦管家也是通透人,见赵锦绣上来,便落在身后,远远地跟着。

“公子,如月有些话,想跟你说。“赵锦绣喊住楚江南。

他脚步一顿,尔后便转身过来,也不说话,只看着赵锦绣。他的眸子如墨玉,眼波历来清冷,这会儿在幽幽的回廊上,更显得凉薄。

赵锦绣站在他面前,咬咬嘴唇,问:“不知公子这一去,是折往何方?”

楚江南唇角微扬,轻笑道:“自然是南州,我说过,我要看看江慕白陷入困境时,是否还会留着你。”

赵锦绣眉头一蹙,有些生气地说:“公手,你也曾是一国之相,受百姓爱戴。就算到今时今日,萧月国有了新的丞查,可百姓津津乐道、念念不忘的却还是他们的苏相。因为苏相真正地在为百姓的安定与和乐做打算。可如今公子这话,把天下当儿戏,置百姓于不顾,难

道大夏的百姓就不是百姓吗?我想如果没有公子的帮助,大夏兵戈早已止了。

楚江南面色一凝,用探究的眼神瞧着赵锦绣。赵锦绣也不甘示弱,瞪着眼与他对观。好一会儿,楚江南和问:“如月,如今的我,令你很失望吗?”

赵锦绣依然看着他,缓缓地说:“不是失望。准确地说,是这世上,如月最不想与之为敌的就是公子。因为公子对如月来说,就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楚江南听得这话,清冷的脸上露出笑意。他伸了手过来拍了拍赵锦绣的肩膀,又抬手将赵锦绣鬓边的落叶拂去,笑着说:“过去的已无法追回。只是今天你要记住:我做的一切,总归还是为你好。”

赵锦绣听得分明,这话是说他要看看江慕白是不是真的可以为赵锦绣不要这如画江山。赵锦绣不是怕江慕白放弃自己,而是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荒唐的考验,于是立马开。,道:“公子,爱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考验他,也根本不需要去问值不值得。因为根本就舍不得让他涉险,舍不得让他面临一点点的险境。”

赵锦绣一说完,就觉得自己多嘴了,果然,楚江南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那我就能舍得让你面临一点点的险境?好了,我自有我的处事方式。”

赵锦绣紧抿着唇,有些恍然这是哪跟哪啊,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不上道的话,连一向表情淡漠,清冷如水的楚江南都激怒了。自己原本是想说服楚江南不要与江慕白为敌的。

赵锦绣心中的后悔如波浪迭起,恨不得将自己一巴掌拍死。心里暗骂: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越发不淡然了。

楚江南一说完,也是一愣,与赵锦绣对视一眼,脸色却是缓和下来,埋着头,低声一句:“抱歉,是我失态了。”

赵锦绣也不自在,低着头说:“没事,是我太自以为是。”

“傻。”楚江南低低的一个字,赵锦绣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他逼

近,下一刻却被他拥入怀中。

赵锦绣身子一怔。本来作为现代人拥抱一下,也不是多大的事,问题是这在古代,且在兰苑,而韦管家就在不远处,这韦管家虽然不会乱嚼舌根,但到底是太后派过来的人,难保不会对太后说起。再说,江慕白如今知晓自己就是赵锦绣,自己再跟别人这样搂,到底是不好。

所以,赵锦绣本能地抗拒,想要推开楚江南。他却是搂得紧,在赵锦绣耳边低声说:“如月,就抱一下就好。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这样抱你了。”

他的话低低的,落寞弥散在耳边。赵锦绣心里狠狠的疼,便也是安静。靠着他的肩,然后,她听见楚江南在耳边说:“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一定要记住:不要有人保护,就忘了自我保护。你是我凤楼的三公子,到哪里,也不能输了这招牌和阵势。”

“嗯。”赵锦绣回答,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流出来,她吸吸鼻子,死死咬着嘴唇。

楚江南慢慢放开她,轻轻一笑,道:“好了,能得如月如此,江南甚感荣幸。告辞,你身子不好,就不要送了。”

赵锦绣抿着唇,竟然连一句“珍重”都说不出,只站在原地看着楚江南走过回廊,身形隐没在那堵照壁之后。良久,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口像是堵着石块,慌落落的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流走,再也找不回来。

第三卷人生若只是初见第四十四章一再试探

楚江南走后,赵锦绣靠着廊柱站了一地儿,这有慢腾腾地转回书房。江慕白早就端坐在书桌前,用小楷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那书桌旁边放着赵锦绣的药,以及一盘蜜饯,还有糖水。江慕白见赵锦绣进来,将那毛笔一放,一脸笑意地瞧着赵锦绣。

赵锦绣心里一发怵,立马奔过去,端起药,一饮而尽,尔后又将那糖水也一并喝掉,又捡了两颗蜜栈放在嘴里嚼。

江慕白在一旁看得直发笑,走过来将赵锦绣一搂,低低地说:

“笨丫头,你以为你这样就躲得了吗?”

赵锦绣慌忙低下头,脸上滚烫,心里一片慌乱。先前只当他不知自己是赵锦绣,她还能淡定一些,而今,江慕白知晓真相,赵锦绣再面对他,便总觉得这每句话都是许华晨说出的,意味深长。

而前世里,赵锦绣与许华晨从来都知晓世俗现实的残酷,也清楚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彼此虽然情不自禁,却始终都是淡淡的疏离,都将感情压在心底密不透风。

他们从来不是情侣,更没有情侣亲密举动,也没有使用情侣的模式去相处过。

而今,两人都没有轻过“手牵手上岸走”的恋爱阶段,直接就到达如此亲密的境她,赵锦绣总觉得有些怪异。

“怎么?凤楼杀伐决断皆狠戾,处事历来淡雅如水的三公子,竟然像个小媳妇似的。”江慕白在她耳旁低声打趣,还顺便咬了一下耳垂。惹得赵锦绣身子一颤,生气地反驳:“我才没有。”

江慕白只是笑而不语,一下将赵锦绣整个抱起,也不顾她的反对,径直坐到椅子上,尔后将她放在腿上,偏着头,瞧着赵锦绣,低声问:“身子可好了些?”

“多谢九少关心,如月好多了。”赵锦绣客套地回答,自然不敢看江慕白,只是看着书桌上那张宣纸,上面是一些计算,不用说,肯定是阿拉伯数字。这再一次证明江慕白就是许华晨。

江慕白又问:“那本公子让你替本公手抄写的诗句,你可有抄写?”

赵锦绣一想到这人早就认出自己,还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在那里较尽脑汁隐藏,这分明就是侮辱她智商的行为,这一想心里就来气。所以,赵锦绣撅着嘴,甚为沮丧地瞧着江慕白,很悲催地说:“九少,如月不知什么是欧体,什么是魏碑。我听过铭体和月体,而如月的字,

又是跟着楚公子练的,所以就是铭体和月体,我也是不会的。所以——”

赵锦绣说到此,还专门停顿一下,略低头,小声地说:“所以,如月倒是用如月自己的字抄了一份儿,不过,方才公子出现,给拿走了。”

赵锦绣一边说,还一边怯生生地瞧瞧江慕白。

江慕白眸光敛起,神色幽深,带着淡淡的笑,就那样瞧着赵锦绣。瞧得赵锦绣浑身不自在,说完了,还很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如月,确实不知,还请九少不吝赐教。”

江慕白“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我的最后一首《柳絮咏》使用的是魏碑,我前些日子在令州,经过一个宅子,上面写着“许宅”就是用的魏碑,也不知那家主人是谁,那字倒是不错。”

江慕白句句都是暗指:赵锦绣,你丫的就别装了,这些都是赤果果的证据。

“哦?是吗?如月对书法倒是没有研究,一向认为写字就是图个看得清楚明白,所以一直未曾下太多功夫。九少是行家,以后可要多多指导如月了。不过,如月愚钝,怕得九少多费心才是。”赵锦绣一套话说得滴水不漏,还说得笑意盈盈。心里却暗骂自己手贱,平素里

都知晓要用楚江南的字体,以免被人发现是穿越者。可那个宅子提匾额的时候,自己就一时抽风了,想着这是许华晨的宅子,他一定会喜欢魏碑风骨,便是亲自书写,还左手巍碑。

呸,这会儿就被这男人抓住蛛丝马迹了,不过,不能这么承认,倒是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法宝使出来,还掌握了自己哪些情况。

江慕白听到赵锦绣的话语,哈哈一笑,将她一搂,左手托着她的下巴,一脸灿烂,缓缓地说:“放心,本公子最喜欢的就是教你。以后,日子还长,不仅是书法,其他方面,本公子都会耐心教的。”

赵锦绣总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很色狼,只觉得危险,偏头瞧着桌上,便立马问:“九少去窦家谈药材的事,如何了?”

江慕白又将赵锦绣的脸掰过去,笑盈盈地说:“那个稍后再说,先有正事。”

赵锦绣只在心底叫了声“不妙”,江慕白的吻便落下来,双唇覆上赵锦绣的嘴唇,却不再动。他的唇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第一次,他的吻轻柔辗转,像是晴天里细细的蛛丝,飘忽忽的荡着,像是捧着易碎的水晶般,轻轻柔柔地吻着。

赵锦绣呼吸一紧,低声地“嗯”一声,他的舌这才狂野,品着她的滋味,她却不由自主地攀着他的脖颈,沉溺于他的亲吻,他的气息,带着植物茂盛的冷芳,却又有着甜甜的芳醇。

两人就这样缱绻缠绵,良久,彼此才面红耳赤地分开。尤其是江慕白,这会儿却也是脸红,神色颇为不自然。

赵锦绣紧抿着被亲得红红的唇.低着头夹.一脸尴尬颇为不自然地咳嗽两声,趁势从江慕白腿上坐起来,手足无措地在一旁站着,一颗心跳得怦怦的,但随手抓起一块墨,就在墨盘里开始磨墨,可心还是不宁静,只觉得浑身汗流浃背,脸上滚烫,手都在发抖。因为她想到方才扭动,那手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就抓到不该抓的部位,虽然那特殊部位,平素里一起睡觉时,赵锦绣也是有感觉到变化,而面红耳赤一点不敢动。无比受刑地跟江大帅哥睡一夜。

但那时,毕竟只是触碰,到底是轻轻的,而今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狗胆包天,不知怎的就抓到那里去了。

赵锦绣低头磨墨,江慕白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说:“今天我去窦家,一切都办好了。“

赵锦绣装着很专注地磨墨。并不敢看他,只是“哦”了一声,又问:“窦家没有给你出什么难题吧?昔年听闻,这些世家,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刻要求些有的没的。”

江慕白倒是难得规规矩矩的答话,说:没有提,这只是小事,若他们敢提,倒是降了格调。若窦家是这般的,也不会传承这么多代,这些世家都有着自己的处世之道。“

“那倒是恭喜九少。赵锦绣也说这些没边际的话,手心里却还像是灼热的坚挺。她心里暗骂:呸,呸,呸,赵锦绣你怎么可以跟江慕白沦为一道的,这么不纯洁。

“这没啥,羽家军这一块儿,尽早的事,如今楚江南一走,我倒反而比之前更安心些。”

赵锦绣一听,颇为狐疑,不由得抬眼看他,他还是坐在椅子上,脸色已恢复如常,并不像先前那般尴尬,眼神飘飘忽忽的,瞧着桌上那盆“锦绣倾城”。

赵锦绣不敢多看他,怕视线相碰,又彼此尴尬。所以,垂了眸子,继续磨墨,一边磨墨,一边问:“你可知,如果楚江南与你为敌,你也未必能赢,如今的形势,你为何要放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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