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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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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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抿着唇,对着桑骏冷然一笑,道:“殿下的手段,即使奴家养在深闺也曾耳闻,想必就算奴家死,这尸体,也得要榨出价值来。”

赵锦绣以为这句带着冒犯的话会激怒桑骏,都做好承受责难的打算。可却出乎意料,桑骏并没有因此话而冷眼相向,也没有惯有的威胁。

他反而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赵锦绣,眼神也不冷冽,有些飘飘渺渺的,神色也像是平静的湖水。

赵锦绣一时猜不透这神色到底意味着什么,被他看得有些发怵。这男人喜怒无常,又嗜杀啊。

赵锦绣暗骂自己方才嘴贱,不够谨慎,不由得又抬眸看桑骏。

突然,桑骏一下子凑过来,低声问:“你夫君当真是那姓江的?”

赵锦绣“嗯”一声,又点点头,说:“是,江家九少。”

桑骏冷哼一声,道:“林少将军,怎么会认识江家九少?”

赵锦绣一垂眸,心道:好歹我扒拉那么多电视剧,生活在资讯爆棚的时代,如果不能编一个故事糊弄你娃,还真对不起我二十六年的华丽生涯。

不过 ,做戏这回事,得做像。赵锦绣垂着眸子,装着斟酌良久的摸样,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如今殿下询问,奴家也必不期满,奴家四年前被齐眉所伤,跌落山崖,失去记忆,被凤楼当家救起,至于前尘往事,皆记不得。”

“这些本王知道,你——,说重点。”桑骏打断赵锦绣的话,很不耐烦。

这男人还真急躁。赵锦绣低着头轻轻撇嘴,怯生生地应声,尔后清清嗓子,低声说:“一年前春日的傍晚,奴家在帝都城外,枫叶酒肆喝酒,当时是凤楼三公子打扮,便在那里遇见九少。二人一起喝酒,论诗词歌赋,论天下大势,竟是长夜漫漫不觉晓,一宿而过,东方发白,分别是,九少玩笑说‘若你是女人,我便娶了你,可惜你是男人’奴家也甚是喜欢九少,所以回了一句‘在下家中有双生妹妹,江兄若不嫌弃,倒可以许配与你。’”

赵锦绣说道此,假意咳嗽起来,这本是装来让剧情有张有弛的。却不料桑骏靠了过来,竟是伸手过来拍着赵锦绣的背,很是不悦地问;“好端端的,怎么咳嗽了?”

赵锦绣浑身一颤,竟是受不了桑骏这般没杀伤力的口吻。

莫非自己已经有受虐倾向了?赵锦绣一边暗思,一边捂着胸口又装模作样咳嗽一阵,而且一边咳嗽一边说:“回禀——,咳,殿下,奴家——,咳,前些日子——。咳,生病,还没痊愈——”

桑骏轻拍着赵锦绣的背,语气却是极度不悦:“尽管好端端理顺这气,没见过一个女人废话这么多。”

赵锦绣姿势不好意思,也觉得桑骏这种喜怒无常的人说这种柔情一点的话,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赵锦绣赶忙装模作样,咳嗽声渐渐停止,整个人平复下来,颇为感激地说:“多谢殿下。”

桑骏做到一旁,冷哼一声,语调又恢复到冰冷:“不要啰啰嗦嗦,考验本王的耐性,快说——”

赵锦绣愣了一下,这才继续小声说:“那是,我对九少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不料几日后,九少却是登门拜访,瞧着奴家说‘我来求亲’,当时,奴家正要出门,见九少来却是一愣,问‘可是来求我家小九妹’,九少却是拿了玉佩给奴家,笑着说‘自然是赢取枫叶酒肆女扮男装的美公子’!”

赵锦绣说道此,轻轻低下头,装着害羞样,暗自己夸自己编故事天赋超强。

桑骏也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赵锦绣略略抬眸看他,他却是眉头微蹙,正在思考。突然,他很是狐疑的问:“那为何,江慕白不曾迎娶你?反而去与连国公主暧昧不清?”

赵锦绣暗叫不妙,要编过时骗桑骏这样的男人可真是不容易,他竟连小白去连国与西门瑾纠缠不清都知晓。

这男人的间谍系统可真是让人咂舌,怕是这各国的皇室都在他的监控之中,这时空,大凡有些用的人也得是他的监控范围吧。

那么,他的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赵锦绣低头积极想着。

桑骏却是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谎话说不下去了?”

赵锦绣一惊,却也不打算就此妥协。

这年头,即使铁证如山,也决不能认罪,因为对方所谓的铁证很可能是“盖火锅”。而“盖火锅”这一招,赵锦绣在对待下属的时候没少用,经常会很笃定地说“这事的情况我已掌握,你觉得还有什么话要向我解释”,其实自己是啥都不知。

赵锦绣打定主意要将谎话进行到底,于是吸吸鼻子,将悲伤的情愫弥散开来,尔后,幽幽地说:“对于男人,全力永远比女人重要。”

这一句就够了,不必去诉说自己与江慕白,还有西门瑾之间纠葛。

桑骏果然不再问,只坐在一边。赵锦绣偷看,他又像是思考什么高深的问题,眉头纠结着。

赵锦绣瞟了瞟他前面的玉佩,不知何时,那玉佩已从他手中滑落在床上。赵锦绣伸手去捡起玉佩。

手刚碰到玉佩,桑骏却是一下子摁了过来,连同赵锦绣的手一并摁住,一张冰冷的脸凑在赵锦绣面前,低声问:“那么你跟桑将军在方陵渡又算什么?”

赵锦绣抬头看他的脸,神色凶狠,这语气也有咄咄逼人的意味。桑骏与桑木森的关系果真非同一般,对于桑木森的事,竟是这么了解,也这么介意。

赵锦绣一愣,这会儿也不由得想在方陵渡的那一段算什么。

半个多月的点点滴滴,桑木森的细心照料,赵锦绣不是没有恍惚过,动摇过,也不是没有遐想。

也曾有那么片刻,看着桑木森宽阔的背,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看着他注视钓竿的神色,看着他在软榻上安然入睡的容颜,赵锦绣想就这样下去,不要去管林希的身份,不要去在意他偶尔的怀疑,不要去想李清音,不要去想楚江南,不要去想萧元辉,只跟他就这般儿女情长地走下去。

可是清醒的时刻,赵锦绣清晰地听到内心的声音,这个男人,爱的是林希,不是你赵锦绣。你赵锦绣爱的夜不是桑木森,你只是贪恋着一份照顾,你能为他奋不顾身么?你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么?

答案不言而喻。所以,赵锦绣时时刻刻想着逃离,想着将桑木森还给能为他奋不顾身的李清音。

“你无话可说?”桑骏有些发狠,压住手上的力道又大些。

赵锦绣低着头,小声问:“奴家已经忘了前尘往事,将军所谓的前事,奴家一概想不起。”

桑骏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一概想不起’,林少将军果然厉害,四年前,理由木森打那一仗,打得我桑国元气大伤,差点将木森害死。如今,又通风报信,让人劫杀木森。现在还在本王面前扮无辜。”

赵锦绣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不由得辩道:“殿下,奴家确实不知,李清音将奴家挟持回令州,要送到这锦王府邸,隔开奴家与桑将军。”

桑骏眸光一敛,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跟桑将军郎情妾意了?”

赵锦绣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桑骏却是一下子拉掉她身上的锦被,语调凶狠地说:“本王最讨厌说谎的人,尤其是女人。”

说着,猛然翻身再度将赵锦绣死死地压在身下,脸上全是冷冰冰的笑意,声音阴鸷,语调很缓:“林希,你落在本王手里,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一定会好好折磨你,让你知晓你选择的来到本王身边做间者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我没有,当年你若想拿下箫月园,需要那么多时日么?这些事,你心知肚明。”赵锦绣有些气愤,不由地说。

桑骏却压根儿不理会,只是冷笑道:“你根本没有失去记忆。”

“谁都可以分析得出。这何须奴家的记忆?”赵锦绣虽然心里很怕,却是故作镇定,一字一句充满讽刺。

桑骏一愣,尔后面上更加爱阴鸷,语调越发森寒,“你以为说这些,本王就会相信?今晚,谁也救不了你。你以为你说了江慕白的四座城池,本王今晚就会放了你?老师告诉你,本王今晚就没有打算要放过你。虽然你是处子之身,但云雨的妙处在于,即使是处子服了云雨,只需男人一挑逗,便会欲火焚身。”

赵锦绣一惊,难怪向来淡然的自己,竟对这魔鬼样的男人把持不住。原来是云雨在作怪。

赵锦绣咬着唇,怒目圆瞪,哀悼自己的第一次就要这么交给一个魔鬼。

桑骏见到赵锦绣的神色,竟是哈哈一笑,道,“林希,别说他江慕白的四座城池,就是他萧元辉的江山,也迟早是本王的,本王要你看着这些人的江山破败,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去死。”

赵锦绣看着桑骏的癫狂,本来应该是惊弓之鸟般挣扎的她,却在想了片刻后,倏然一笑,朗声道:“我道锦王是明察秋毫之人,却不知也是这般容易被蒙蔽。”

“你说什么都没用,巧言令舌,本王听多了。”桑骏狠狠喝道,尔后近乎惩罚性地咬住赵锦绣的肩头。

赵锦绣赶紧自己想要被这男人咬碎一般,咬着牙,还是略略呼一声“痛”,回应自己的不是这男子的嘲讽,而是屋外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那人在喊:“王,有紧急情况。”

赵锦绣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可伏在身上的桑骏还是咬着自己的肩膀,充耳不闻。

“王,宫里出事了,太后被刺,皇上被挟持了。”外面男人继续汇报。

桑骏这下才放开赵锦绣,看也不看她一眼,跳下床,拾起地上的衣衫,一边穿戴一边霸道地命令:“在这里,等着本王回来。要是本王回来没有看你在这床上,本王会亲自削去你的双脚。”

第二卷 第十三章 你怎么来了

桑骏快速穿戴整齐,又转过头来看赵锦绣一眼,冷言补充道,“还有,你如果敢跑,出了亲自削去你双足,本王还会立马动手对付李家,视你的情况而决定杀多少李家的人。”

赵锦绣抬抬眼皮,不屑的瞧他,觉得这话威胁得莫名其妙,还没开口反唇相讥,桑骏却已转身,一甩衣袖 ,大步走出去。

门“啪”地合上,屋外人又是一阵低语,约莫是来人在向他汇报情况。

赵锦绣竖着耳朵,却是一个字也没听清。尔后,只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

景云阁顿时安静的可怕,只有风从半掩的窗户里旋进来,惹得窗户拍打窗棂,发出“咯吱”“啪嗒”的声响,很有节奏。

赵锦绣裹了裹锦被,抱着自己坐在床上,有些不可置信,此刻还保着清白之身。

就这样坐了许久,确信桑骏这变态是真的走了,赵锦绣才虚脱般地松了口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内心却有声音在提醒:那个变态随时会回来,你得随时备战。

就在这提醒下,赵锦绣强行睁开眼,与黑夜无言倔强相对,努力保持着清醒,准备随时迎战桑骏。

渐渐地,意识还是开始模糊,却又不得不强行清醒。就这么,也不知多久,屋外的风却是大起来,先前只是窗户微微抖动,而今能听到周围树木猛烈摇曳,窗户也越发的响,有时,风猛的扑进了,挑起帷幕乱飞,烛火摇曳得光影纷乱,支离破碎的。

这令州是盆地中心的平原地带,根据赵锦绣前世的色号年供货经验,风里来应该是习习的,春日如果有这么大的风,就是暴雨将至。

再说了,这里不是电灯,而是点了该死的这么多蜡烛,偏偏桑骏还喜欢把他的方家整这么多重帷幕。要是一下子烧起来,自己怕只是给烧死,倘若如此,还真是悲催到极点了。

所以,赵锦绣为了避免走水事件导致自己的悲剧,决定裹着被子去关窗户。

因为是被裹着红绸抬到桑骏的船上的。这屋内并没有鞋子,赵锦绣犹豫一番,一向畏寒的她还是赤脚踩在地板上,入骨的冰凉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赵锦绣裹着被子走到窗边,从被子里伸出藕节样的手臂,探着身子要去拉那晃动不止的窗扇,由于这风太大,窗户晃动的厉害,赵锦绣又怕锦被滑落,所以抓了几次,没抓稳。

赵锦绣踮起脚尖,还没伸手去抓那窗户,听的“啪”一声,屋内光线暗了些许,回头去看,果然是一个烛台倒了,烛油四处流,那火星往下跳。

呀,桑骏这厮的房间可全是上好木地板。赵锦绣裹着被子狂奔过去,顾不得赤脚,将那火星生生踩灭。

危险暂时解除,赵锦绣微微喘息一阵,转身过去,转杯继续去关窗户。刚一转身,赵锦绣不由得低声惊呼:“呀”。

因为不知何时,竟有个人靠在窗边。赵锦绣借着摇曳的烛火仔细打量,却是看不分明,只能从轮廓上看,应该是个身材颇好的男人。

他正侧身对着赵锦绣,倚靠窗户的姿势非常随意。那姿势就想这是他的房间,而他只是随意倚在窗边看风景。

烛火太摇曳,他的脸恰巧大部分藏在阴影里,而唯一在烛火里的左边唇角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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