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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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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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英刚尝了一口,就连忙吐了。他自跟随父亲料理茶叶生意以来,可以说无论啥时候,除非是没有茶喝,只要喝茶,那是相当讲究的。不是他要挑剔,而是他的舌头要挑剔。稍微次一些的茶叶,会让他难以下咽。何况这杯茶里的焦味浓烈。
  原来,茶叶在杀青和烘炒过程中,如果温度与技术掌握不当,就会造成焦叶焦芽。若制做成品时,开汤就会有严重的焦味。
  阿富汗老板见胡英吐了茶,连忙问是怎么了。胡英说:“你这茶是在哪里买的?”
  阿富汗老板回答是在“乾茂升”茶庄购买,因为全吐鲁番的茶叶都是由“乾茂升”批发来的。
  胡英心里明白了,在喀什噶尔他就知道“乾茂升”是湖南人开的,但因为一直在忙于推销印度红茶,没有时间去茶庄看看。听阿洛说有几次分号的老板来拜访他,都因他不在而错过。
  胡英问阿富汗老板为啥子这么劣质的茶叶他也喝时,老板回答他自己并不喝茶,而且几乎所有的阿拉伯人都不喝茶。
  胡英不好意思空手出来,就在老板的商店里选了一块安集延丝绸,花了六两银子。
  两个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下午,发现虽然热闹,却没有喀什噶尔的货物齐全,而且这里是以棉花、葡萄生意为多。
  胡英对阿洛说:“等我们这次回来,在吐鲁番要设一家大一点的分号,中、印茶都经营。”
  在汉人的一家商店里,他们发现了有假发在卖,就一人买了一条,当时就戴了。不过这儿的辫子质量差点,颜色都是黄黄的,好像是用牛尾巴毛做的。胡英的那根还黑一些,阿洛的就黄得很了。没办法,聊胜于无吧。只是没想到,这奇特的打扮,走在了街上,却引起了更多的人议论。
  回到了客栈,两人各要了一大盘拉条子吃了。见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北面的天山雪峰又清晰地露了出来,东北面火焰山的红色也历历在目。胡英便让小二买了几只油馕和几斤熟牛肉装了,就收拾行囊,准备赶路。
  刚结算完店钱,就要让小二去后槽牵马时,却突然见几个差役押着一个囚犯自店门外进来。
  胡英见那囚犯,四旬上下的年纪,面如重枣,身体长大。虽然双手双脚被铐,两眼却仍放射出一股夺人的寒光。
  他因脚镣沉重,看样子伤势不轻,行走十分困难。过店门时,打了一个趔趄。押送的差人便把那水火棍无情地打下,嘴里还骂道:“欧阳春霆,你以为你还是都统哪?惹老子烦躁了,明日过火焰山就是你的坟地。”
  胡英本来只对这伙人看了一眼,并没太在意。自己有急事在身,哪里有空闲管别人的冤屈。正要招呼阿洛叫他随小二牵马,却听得差人这一声喝骂。声音虽然不高,对他来说,不啻是晴空里响了个霹雳,把胡英震得一个失惊,几乎跌倒。
   。。

《菊花醉》第十一章(11)
阿洛急忙扶了他一把:“少爷,你么子回事?”
  胡英退回房间,对阿洛低声道:“咱们暂不能走了。你去再把房间续上,明日再说。”
  阿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却没问什么,转身出去了。
  胡英上了炕,隐到窗前,向外窥探,见欧阳春霆正被押往后院。那身形,那神态,分明就是自己的师兄。岳阳楼一别,近十年了。自己遭陷入狱,险些一死。只说师兄英雄豪杰,武艺惊人,自会活得舒服。却没想到竟也身披镣铐,受小人的腌■气。正是“龙遇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天可怜见,巧巧地让他遇上。若是再早一分或迟一分,那就是失之交臂,人生世事两茫茫了。
  这边想着,阿洛已经续房回来。见胡英面冷如霜,眼中含泪,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敢插嘴,在那儿呆呆地发怔。
  胡英回过身来,见阿洛的模样,就对他说知了来历。
  阿洛听了,把头一拍,失声惊叫道:“哎呀。我这笨脑壳,咋个没想得起来?那年在岳阳楼,师伯与大少爷吵了两句嘴,就不见了。这么说,少爷,咱们得救人。”
  胡英摆手道:“禁声,谨防外面有耳。”
  阿洛眼珠一转:“我去打听一下师伯的消息,为他传个暗号。”
  胡英吩咐道:“情况不明,须要小心。切不可打草惊蛇。”
  阿洛答应一声,人已不见。
  胡英又凑到窗前,朝外张望,见店门外又进来一个胖大的和尚,身后却跟着几个小和尚。心中一凛,不由得生疑起来。和尚游方,吃的是张嘴饭,多是在寺庙挂单,哪有在客栈住宿的?此事看来蹊跷。
  正思想间,自左边厢房出来一个女子。却是一袭黑裙,把身体罩了,连头脸也是黑纱包得严严实实。看身段应该是尚在妙龄,因为她的脚下露出了一双绣花缎鞋,走起路来袅袅婷婷。那步态,却不是生育过的妇人与龙钟的老妪所具有的。
  可是,这样的女子,如何却是一个人住店呢?这样的年月,若走长途,一个弱女子是不敢走道的。她到底又是何人?长得到底是何模样?又要到哪里去呢?看起来今日诸事颇多疑点,是不能够太平的了。那么,这个女子与那伙人又有没有啥子瓜葛呢?她却有点像楚儿的。自从出来,每日里赶路,晚上住宿处,胡英竟数次梦见了楚儿。这使他好生奇怪,他却从来未梦见过花郁青,甚至连她的脸面有时都已模糊不清,思想不起来了。
  胡英忽然觉得脸面发烧,赶紧在炕边坐定了,匀了一口气,暗自谴责自己孟浪。这是啥子时候?见女子竟然会生如此念头,也太无耻了。一时感到无聊,手脚都不自在。
  门帘一掀,阿洛自外面进来,一脸的兴奋。他坐到炕上,神秘地说:“都弄清楚了。”
  胡英急忙问:“到底是么子回事?”
  阿洛说:“师伯原来是在乌鲁木齐做都统哩。两个月前,因为鞭打了京城来的钦差大人,被一状告到了陕甘总督那儿。总督肯定是瞎眼了,就下令把师伯的顶戴摘了,押到兰州去,要审他呢。”
  胡英听了,略觉放心:“没想到师兄果然投奔了朝廷。只是他都做了那么大的官,还是性烈如火。京城的钦差能是打得的嘛。又到底为了么子事?”
  阿洛说:“没有别的,听差人说是因了钦差要嫖风,师伯与他们争风吃醋,才打了起来。”
  胡英断然地:“纯系造谣。师兄是何等样人,怎会做那下贱之事?定是那钦差吃了苦头,故意诬陷所致。”
  阿洛问:“此去兰州还有数千里路,天气又如此炎热。那几个差人如狼似虎,师伯如何能挨得过去?只怕还未进玉门关,就被那几个狗脑壳害死喽。”
  胡英沉吟了一会儿:“救人是一定的。只是这吐鲁番城内驻军不少,又是进疆的要道,防备必然严密。我们只有两人,救了他又如何安置?务须筹划周详了,才好行事。”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阿洛在室内地上转圈圈,嘴里咕哝着:“有办法,有办法。有主意,有主意。”转了十几圈,突然停住了,说:“有了。”
  胡英:“有了啥子?”
  阿洛说:“有了主意。咱们半夜就走,明天在火焰山那里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差人押着师伯一到,咱们就把他们杀了,岂不是绝妙的主意?”
  胡英也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熄灭了,说:“此法虽好,但不可用。”
  阿洛不服气地问:“为么子?”
  胡英说:“你想,那火焰山虽地僻道险,但荒凉炎热。我们是要回内地的,若在这杀起人来,劫了师兄,作案不小,官府岂能善罢甘休?我们进关进不了,退回去也无路可走。师兄又身遭折磨,伤势肯定不轻。天气炎热,又无有药物,复发起来,说不定会送了他的性命。”
  阿洛赌气地:“救他也是死,不救他更要死。难道我们就看着他死了不成。”
  胡英缓了一口气:“就是豁了我俩的性命,也不能袖手旁观。不过,你我势单力薄,做事须用计谋取胜。要能再找几个帮手,把人救出来之后,就在这附近把师兄藏了起来,让他把伤养了。差人也不必杀,他们罪不该死。不杀他们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把人押丢了,怕吃官司,说不定就不去报官,各自逃命哩。这样,咱们就能顺利地回湖南办事。等事办完回来,师兄的伤也该养好了。那时把他接往喀什,再作计较不迟。”
  

《菊花醉》第十一章(12)
阿洛又兴奋起来:“少爷就是少爷,主意绝妙。只是这吐鲁番人地生疏,到哪里去找帮手?”
  正说着,见门帘一掀,走进一个人来,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密谋劫钦犯,杀公差,与我拿下了!”
  六
  湖南会馆,又称定湘王庙。规模宏大,房舍整齐,远远胜过在它左手的两湖会馆。
  会馆馆基原来是一片苇湖,是用石炭填筑而成的。与湖北会馆盂兰公所相比起来,要气派得多了。只是每到夏初,必定泛潮。
  吴孝增的心情,就与这地面一样,整日里潮乎乎地,不得开心。
  自从欧阳春霆被撤去顶戴花翎之后,近半年来,他没有一天好过。花郁青不理他已经几个月了,甚至于连卧房也不让他进。
  他不明白自己有啥子错,好心浪费了大把的银子,像孙子似的伺候那两个京官,还不就是为了能让他们为欧阳春霆考个好评?可谁能想到,这个武夫竟是那样的不通情理,不但没耐心陪侍,反而把人家打得遍地鳞伤,直躺到春节前才养好了伤。冰天雪地的,又往哪里去?只有他继续伺候。为此他已经花了上万两银子,钦差说出了这个月就要回兰州了。
  欧阳春霆被逮捕下狱的一段日子,菊湘每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花郁青索性搬去与她同住,说是孤儿寡母的,没人伺候。他实在想不通,对一个过去的丫环值当这样巴结嘛。弄不清的人还不知她们谁是丫环谁是小姐哩。真是个贱骨头。
  没有办法,吴孝增只好一个人独处。但又实在耐不住寂寞,夜里就摸进了细妹的卧室。细妹白日里乏累了,睡得死沉。吴孝增点燃了蜡烛,用手持了,凑到炕前。见细妹赤了臂膀,打着轻鼾。碎花布被子下,一条玉腿没遮严实,裸露出来。饶是吴孝增平日里对细妹动手动脚惯了,今日里是做着偷嘴的猫,心里禁不住砰砰地跳动。
  他把蜡烛微倾,滴了几点烛油在炕前木箱上,栽牢实了。这才急猴猴地把自己扒光,先用手拨弄了一下前面的小二,试了试气性,眼见得膨胀起来。又用手去后面摸了摸二小,却也是硬橛橛地立在了那儿。
  吴孝增精着###子爬上了炕,稳了稳心神,见细妹的眉毛在烛光里眨了眨,吓了一跳,以为被她发觉了。他凑到细妹的脸前,用手指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小嘴。细妹嘴巴翕动了一下,却未醒转,哼唧了一声说:“再不听话,我就不理你喽。”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这一翻动,把细妹的大半个身子都露出了被外。虽是女娃儿,细妹晚上睡觉却有个习惯,就是把缠胸布要全脱光了。只着一件宽敞的兜肚,下面也只穿一件碎花布亵衣。吴孝增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面对细妹的胴体,眼前的景象把他骇住了。
  只见细妹的皮肤在烛影里,泛着玉一样的光泽。整日里劳作的身体,发育得异常丰满健美。尤其是那一对饱满坚挺的乳房,挣脱了兜肚的束缚,活泼泼地挤了出来。一只乳头如樱桃似的,兀立于吴孝增的眼前,令他把持不住,馋涎欲滴,心旌摇动。因为半趴着,细妹的亵衣敞口处,浑圆的屁股露了大部,私密地带隐隐可见。
  尽管对女人是经多见广,面对这一具散发出青春诱人气息的躯体,吴孝增只觉头晕目眩。他再也控制不住,操起小二哥,就挺身而入了。
  细妹在睡梦中,猛地被一阵撕裂的疼痛惊醒。她呻吟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在自己身上的,是吴孝增那被骚情淹没了的扭曲面孔和发红的眼睛。细妹大叫了一声,拼力一掀。吴孝增正在呼哧气喘,冷不防被掀下炕来,胖大的身躯摔在地下,疼得他哎呦一声。
  两个人都被惊吓住了。
  稍停片刻,吴孝增回过神来,气得他骂了一句:“你这个不知好呆的细妹子,你敢打我?看我咋样收拾你。”说着,又要爬上炕来。
  细妹见他又扑上来,不及多想,蜷起双腿,朝吴孝增的大肚皮上死命一踹,嘴里大喊:“你给我滚开!”
  吴孝增又一次被踹下炕来。这一次摔得更重,半天没爬起来。
  天尚未明,细妹就跑到菊湘那儿找花郁青告状去了。
  菊湘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吴孝增在东大街置下的产业,一直闲着。偶尔他也会与商界朋友,带一两个女娃去那儿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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