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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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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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晚上,小梅给唐行健说,我和她绝交了,谁让她勾引你。以后少惹那娘们,小心你的钱袋子,养我就足够了。

  唐行健要洗心革面,重新面对生活。他晚上早点下班,小梅切菜,他剥蒜。吃完饭洗锅。少看球赛,陪小梅看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

  小梅的生日在七月底,他买了百合玫瑰等在她的花店门外。小梅竖着杏眼骂他烧包,在我们花店,成本价便宜三分之二。

  唐行健作那事的时候开始不带套。以前他小心翼翼,小梅总是呵呵的笑。说,搞个小唐僧我替你养,怕什么。现在小梅变得恐惧和小心翼翼,难为情地说,危险期,快把那玩意戴上。

  小梅看自己的目光变得游移不定,说话口气偶尔不耐烦。是呀,小梅算自己什么。给人家一个合适的身份。

  小梅以前说过要管自己的店。两人差点红了脸,此后便不再触及这个敏感话题。其实管了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自己少操点心。他在计划如何告诉小梅,给她一个惊喜。还有,带小梅去见自己父母——

  唐行健的宏伟蓝图在草图基本清晰,尚待付诸。

  而后,小梅消失了。留下了唐行健办给她的信用卡副卡,还有一个小纸条。——我走了。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同志会(中)
5、

  唐行健在酒吧干了一架,打架一开始,便看透结果。四个爷们围着唐行健一个人群殴。阿童面色冷静地看着,纤细的手指头敲着桌面。

  打架的缘由是芒果娃娃的主唱芒果槟榔。唱了一首好像是《红豆》。唐行健和阿童喝的差不多了,听到《红豆》。便停下来交心。呆呆地望着芒果娃娃。小梅喜欢王菲的《红豆》,在KTV唱时会拿腔捏掉地闭着眼帘。

  有一桌子四个男人在起哄,要听什么香水有毒。还有一哥们跑到小舞台下用数码相机拍照,从下往上拍芒果娃娃的大腿和短裙。唐行健走过去,拍了一下那哥们的肩膀,说,哥们,要注意公德。

  那哥们被唐行健吓了一跳,半蹲着看了唐行健的块头。意味深长地笑着点头回到大本营。同行三个人合计了一下,一窝蜂围住了唐行健。

  本来到此时,战争尚可避免。唐行健压不住火,采取了主动出击,一拳挥倒了刚才拍照那哥们。于是群殴开始。唐行健寡不敌众,被击倒在地。头上挨了几脚。阿童一直在不远处掠阵。以至于起初准备关照阿童的一个人,完全放心的加入战团。

  战争迅疾结束,四个男人扬长而去。酒吧老板手足无措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唐行健,用求助埋怨目光看阿童。

  阿童过来用手翻看了唐行健的脸,唐行健酒精上头,不觉疼痛。怔怔看阿童和围观的人群。

  阿童说,能起来自己走动吗?

  唐行健点头,慢慢爬起来。被阿童扶着出了酒吧。老板本就不想报案,看见麻烦走了。庆幸的摇头让打扫战场。

  阿童打车把唐行健捎回住的地方,扶着他艰难往五楼上。三楼拐角,两人气喘吁吁,实在不行了。靠在墙上休息。唐行健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埋怨地问阿童。刚才你死哪去了,小子。

  阿童讥讽地看着他,半响,悠悠说,你自己找死。我要是废了,谁送你回来呢。

  小梅——找你这么个孬种,没骨气。唐行健头晕晕的,说话有些不利索。

  总比混蛋好。阿童冷笑,用力把唐行健背着,摇摇晃晃顺着楼梯艰难移动。唐行健想说,你这雏儿背不动我。可口大张着,说不出话来。

  唐行健一回到房间就天旋地转倒在沙发上。他迷迷瞪瞪半梦半醒,好多人在眼前用手指着他,后来剩下阿童的冷嘲热讽。他终于能说出话来,说,刚才不算,卜拉倒重来。谁怕谁?!便睁开眼睛。

  自己躺在沙发上,脏兮兮的裤子被扒下,仅余一条*。阿童在单人沙发上闷声上网,时间指着凌晨三点多。

  唐行健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吐过,看来是阿童打扫干净卫生,又帮自己脱下污秽的裤子。他脑子里空白一片,木木地坐起来。阿童静静地看他,给了他一个古怪的微笑。

  唐行健感觉到内急,到洗手间去。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贴着创可贴,还明显用紫药水处理过。洗衣机轰隆隆响着,洗着什么,是自己的脏衣服吗?

  他摇着头,回到客厅。茶几上一杯热茶,却是自己喜欢的铁观音。惯用的功夫茶具摆在哪里,阿童也在慢慢喝着。

  唐行健心里奇怪的念头,这是谁的家。阿童在自己家里表现的像个男主人,对自己房间的布置了若指掌。

  你从哪里找的紫药水,还有创可贴?一杯热茶下肚,唐行健奇怪地问:

  你的药品保健箱。阿童说。

  唐行健更奇怪了。自己的药品保健箱是小梅制备的,原先在洗手间。后来小梅说太潮,转移到阳台上,钉个木板放着。小梅走后,自己好久没换过了。

  你脸上流血,到处找不见创可贴。梅姐的阳台上有个药品箱,我试着在你阳台上找,果然也有个一样的。阿童说,若有所思,他不讳言说出梅姐两个字。

  你多大了。阿童。唐行健问,口气变得柔和。夜深人静,莫名中,阿童有了亲人的身份。

  我本命年。阿童脸上一红,用手指皮带。唐行健这才发现阿童腰上是中国红的皮带。小梅今年27岁,比阿童大三岁。

  你们怎么认识的?唐行健同情地口气问。

  我的职业是买手。阿童说,在上海,我代理的香港专卖店十家左右。从流量分析,徐家汇的一家店销的特别好。于是去蹲点。发现店里的售货员有个叫小梅的,特别善于推销。

  阿童慢条斯理地说。唐行健心里疼疼的。小梅本是自己的,稍微珍惜一点,就是老婆了。小梅做事特认真,无论工作还是家务。

  于是我推荐她作了那家店的店长。梅姐在上班时用力十足,下班后却不快乐。我请她吃饭,她不拒绝。我们一起去新天地喝酒,梅姐喝着喝着就伏着桌子哭泣。我不知该怎么办。我大学谈过对象,可没见过像梅姐这种类型的。阿童说。她哭完了,精神好多了。看着我发愣。后来说,她男朋友死了,她没办法开心——

  唐行健脸上挂不住,嗯了一声。自己在小梅心目中或许和死差不多。

  梅姐突然对我说,我长的好像他死去的男朋友。从第一次见到我,她就觉得是上天的安排。她坦荡地看我。此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梅姐作恋人。在心里当她是姐姐一样。我没办法抗拒,梅姐的眼睛——

  我住到她的公寓。本来她可以住到我的房间,条件更好些。可是梅姐的性格,说我要想和她好,就得听她的。她的房间——阿童说道这里,留恋地扫视着唐行健的房子。

  唐行健一阵发毛。阿童转过笔记本,他看到笔记本上的照片。狭窄的房间、小厅。可布置的和自己房间如出一辙。简言之是个迷你版的。他这才意识到,小梅走后的快两年里。自己从来没有试图改变过房间的布局,只是落满灰尘。更加凌乱。

  你们感情好吗?唐行健咽了口水,不由自主问:

  当然很好。阿童不置可否。我这辈子没有和一个女人这么深的好过,再也不会有了。阿童的眼里满是迷茫。

  你们谁做饭?唐行健问。

  刚开始是梅姐作。后来,她下班太晚。我的工作自由度大些。我学会作湖南菜。喜欢泡梅姐爱的铁观音。阿童眼睛红红的。

  她脾气大不?唐行健接着问。他本来不想问这么多废话,不知怎么,像有根绳子牵着自己不停口地问道小梅。

  她脾气可好。偶尔会发脾气,发完了就哭。而后需要不停地*。阿童话说道这里,略带着难为情,笑了一下。

  *。唐行健吃惊地想,以前和自己,小梅是被动的。怎么变主动了呢。

  她还喜欢看《人鱼公主》,每个月要去钱柜唱歌。用强生婴儿乳液、偶尔要吃鸭脖子吧。唐行健猜测道。他看见阿童慢慢点头。

  你是个混蛋。阿童说,梅姐这么好。为何不珍惜。

  唐行健觉得自己像个被置于放大镜下的恶棍。他怏怏地辩解,你怎麽知道我不珍惜。——女人是带隐形翅膀的天使。她对你好的时候,宠花骨朵一样爱护你,浇灌你。她看透你了,就连片他妈的云也不会留下来地飞走。你珍惜小梅,她还不是照样消失了——

  唐行健的话似乎引起了阿童的共鸣。两个人心头发热般的心酸。阿童换了开水在壶里,给唐行健倒上一杯。第三杯的铁观音味道纯正,唐行健闭上眼睛,慢慢享受茶的醇厚余味。

  阿童。唐行健说:你怎么知道小梅前男友没有死。说出这句话,他心里挺不是滋味。

  梅姐消失后,我在她的柜子里翻出了日记。上面有你的名字。网上作人肉搜索,很方便就找到你。阿童不好意思地说。

  时间快到了凌晨五点,天色熹微。

  唐行健说,你搬过来住吧,在哪家旅馆住呢。他现在深信不疑,小梅过来找自己来了。不知道在城市的哪个角落踌躇。当她出现,唐行健一定会用过来人的经验劝说小梅珍惜。阿童是个不错的男孩,尤其在现今的世道,多难得。

  我的行李在速8酒店。阿童低下头。我也该回去了。公司业务很忙,后天还要去香港。

  唐行健继续在客厅沙发上睡过去。阿童住在自己的客卧里。

  一觉到上午十点多。小张的电话打过来,他和小郭进不了店门。小张小心地问唐行健,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唐行健敷衍了几句,说自己感冒了。今天店门就不开了。让小张和小郭今天放假休息。

  他用了好多口舌劝说小张两个人不用过来看望自己。客卧的门轻轻开了,阿童神色憔悴。唐行健努力想挤出句什么话,说出口却是:早上好。

  阿童眼睛阴阴的点头,到唐行健的卫生间冲澡。冲完澡,支开笔记本无线上网开始工作。阿童的绷带已经拆开,在额头上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小创伤。

  唐行健现在感觉到昨夜打的那场架的后果。他全身骨架子快要散开。于是也去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出来。阿童在厨房里开始熬绿豆粥。唐行健想,自己压箱底的那点绿豆怎么被阿童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搜刮出来。

  冰箱里还有点豆干和橄榄菜,上周买的晚上看球压住饥的御品轩的粗粮面包。阿童在冰箱里仔细找寻着。给两人凑了一顿迟到的早餐。

  阿童的绿豆粥熬的皮烂豆香,唐行健喝了很受用。习惯性想喝第二碗时,发现阿童只熬了两碗的量,不多不少。于是在心里骂了一句,小气的上海人。熬粥都这么精算。

  阿童吃了早餐。开足马力工作,他用耳朵斜夹着电话,手指头如郎朗般上下翻飞敲着键盘。唐行健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工作了。这就是开店比上班的好处。不想干了,就放自己的假。他的台式电脑也在客厅,靠阳台的角落。唐行健不爽的时候,会打《魔兽》解闷。押银子,当杀手。

  两人异常和谐的共处一室。阿童没完没了地电话和订货,唐行健没完没了地杀人赚银子。午后两点左右,唐行健出去在小区超市买了饺子、汤圆、啤酒和奥利奥饼干等吃的。

  唐行健煮了饺子和汤圆。两人默默无语地吃。唐行健觉得阿童干工作带点狠劲的歇斯底里。他想劝几句,阿童却不看他的眼睛。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谈那些熟悉的话题。

  下午的时光,随着日光在窗帘阳台间的光影流逝。黄昏时,阿童突然停止了工作。问唐行健要了一只香烟,在阳台上闷声地抽。房间里的光线渐变得阴暗。两人如闻见腥味的猫一样,又开始关于小梅的话题。

  阿童放开了拘束,问了许多小梅和唐行健的往事。唐行健边回忆边讲,讲述者深情款款,聆听者也带着些许不知方向的柔情。客厅完全黑暗下来,俯瞰二环车灯流逝如银河。房间静谧的可以听见钟表指针的声音,两人没去开灯,在黑暗里会更好的坦荡相对。

  梅姐是你的。阿童的声音带着苦涩。我只是替代品。阿童说。我不等了,我回上海了。感谢梅姐陪伴我的那一段。在我们生命里珍贵的一段。

  不——不。唐行健推辞着,君子不夺人之爱。小梅是自己生命里的一抹红色。可俱往矣了。

  我不配小梅。其实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混蛋。唐行健说。女大三,抱金砖。他自己都奇怪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两人又是一阵唏嘘不语。唐行健开了灯,房间里顿时灯火辉煌。两人面对着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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