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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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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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着男神的指尖服务,阮捷学着对方,把下半身全权交给彼此,双手缠住那支健劲的腰,准备来一番耳鬓厮磨。然而手缠上了,脸还没挪,人就不对劲了。
太,舒,服。
他顿住身子,感觉自己的呼吸不同往常,居然更加急促难耐,浑身上下是从未有过的快活。
因为是男神的手?
这是因素之一,但绝对不是全部。而正确答案他甚至有些不太愿意承认。
下意识挺动腰肢迎合,阮捷在心里迎风落泪,宽面条泪。
郑北林的手法,比,他,还,强。

撸完管,两人就着相拥的姿势入睡。阮捷不忘往郑北林身上贴紧一些,脑子里琢磨着要不要恭维几句。也不知道心里是苦多一点还是乐多一点,毕竟自以为难得的长项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否定,但否定他的是今后要跟他滚一张床的男人,算来算去享福的也是他自己。
那就乐吧。
男神浑身都是宝。
这么想着,抱着郑北林的手更紧了。而郑北林已经入眠,下意识收紧手臂回抱他一下,下巴蹭了蹭他的脸,痒痒的。

阮捷第二天吃早餐时候把看日出的想法说了,遭到刘老板一口否决。
“这个季节看日出是遭罪,我跟你保证,四点多钟到山顶,冷风一刮,什么浪漫劲都没了。”
那副表情,就像在看不经世事的小毛孩。
这是真冤枉阮捷了,他为看日出夜里爬山的经历不少,在十月底也是爬过的。
不过看日出的提议虽然被驳回,大家还是因此受启发决定爬山活动活动筋骨。吃过早饭休息半个小时就出发了,带上水和面包饼干,由刘老板带队。
出发时候阮捷抢来郑北林背的包,有讨好的意思。早上的一幕在脑海里实在挥之不去——郑北林给他洗内裤。没错,内裤。昨晚两人互相撸过一发就睡着了,身上还留着彼此发泄的东西,郑北林起床早,冲完澡洗完内裤就出来给阮捷擦身子,再褪了他的内裤洗干净。阮捷有被褪内裤的印象,但睡得迷糊,醒来时候发现内裤没了,听郑北林一说,耳朵烧得像要血管爆炸。
郑北林还真是除了他爸妈以外最不嫌他的人。
前山有公路和政府出资修的石阶,对阮捷而言权当散步,到了后山路就变窄了,石板歪歪扭扭,时宽时窄,有的地方只剩土路,还得四手四脚。阮捷有经验,到实在难走的地方还能帮裴歌拉拉老婆,牵一牵坐惯豪车的李公子。
有点失落,郑北林争气过头了,阮捷尾巴都摇酸了还没盼到一次拉他一把的机会。
由于没有人工开发,后山人烟稀少,景色也更让人流连。林子幽深寂静,樊羽和阮捷还对着山谷吼过几嗓子,每次都惊起成群的鸟,大规模的枝叶晃动,沙沙的响声像是起了风。这片是松树林,往前就是落叶林,树枝都秃了,比起刚才,光线好了很多,脚下松松软软,是堆了两到三层的落叶。阮捷喜欢叶片和鞋底摩擦的窸窣声,趁着大家停下来拍照,找了一块落叶最厚的凹坑踩着玩,嘴里嚼着口香糖,不成调的曲子从鼻腔里钻出来。
“哼的什么?”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吓得阮捷浑身的毛都炸了,回头一看,郑北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背后。
早就说过,这人绝对属鬼的。
郑北林笑了笑:“胆这么小?恐怖片还看不看了?”
阮捷想说上礼拜那还不是为了泡你才装的。
嘴上辩白道:“深山老林的,气氛渲染满分啊。”又道,“不拍照啦?”
郑北林跟过来踩他脚下的坑,一边往深谷里看:“没什么好拍的。”再指指他背上的包,“换我背吧。”
阮捷本想推辞,毕竟里面塞了大家不少杂物,着实不轻,但再想想这也是郑北林体贴自己,便乐滋滋上交了。郑北林一身蓝黑系休闲打扮,比往常年轻了好几岁,背一个运动包也不显违和,不过他没能背多久,又被樊羽接过去了。
阮捷听过郑北林的话后也不会觉得这人有什么威胁,但仍然看得一阵酸。
还真是爱徒。
顺着山谷往深处走,有一条从对面山头倒挂而下的小溪,近来下了几场冷雨,溪水并不浅,三四米宽,周围是鹅卵石和砂岩堆积的浅滩。往下看,溪流逐渐变宽,扁而透明,阮捷想起夏天常吃的凉皮。要是在六七月份,脱了鞋袜坐到浅滩上冲冲脚,也是一番情调。但如今这个气温,所有人只想对水敬而远之,只有阮捷和樊羽两个比较跳脱的下坡到了浅滩上,手伸进冰凉的水里划一划,再蹲下来看看鹅卵石。
没有经过打磨的鹅卵石没什么亮点,大批量地堆积在一起更显得廉价,阮捷扫了几眼就兴趣缺缺,郑北林在山坡上提醒他往下走几步,别挨着瀑布。阮捷身边这一段水流确实湍急,他听了郑北林的话站起来,仰头从下往上看一眼倒悬的小瀑布,再缓缓收回视线,刚要转身,一块惹眼的东西钻入眼球。
他顿住脚步,仔细看那块东西,就在离他半米开外的河底。看起来只有成年男性一截手肘那么深,算上折射还要再深些,但也不会太夸张。阮捷伸手去够,另一头的郑北林眉心一蹙,还没开口组织,东西已经被他捞回来了。
是块石头,很漂亮的石头。
阮捷把它抬高到眼前,正对着光线。石头表面光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阮捷觉得形状像颗心。乳白色的底,深红色碎花连接起来的花纹,一团团一簇簇。他再低头往周围扫视一番,没有相似的。
像是雨花石?
拿上去给大家看,裴歌先开了口:“雨花石,我们这一带没有,估计是爬山的人掉的。普通雨花石都是条纹花色,山水画草的用来收藏,这是细石,玛瑙成分居多,收着玩吧。”
阮捷见过雨花石,小商贩卖的,和这个比色泽太亮,纹路简单,是不是真的还得打个问号。手里这个战利品,跟他有眼缘,他也觉得稀奇,喜欢得紧。把石头收好,心里也有了打算,月底就是郑北林生日,可以作为礼物之一,不知道他会不会和他一样感觉这石头长得像颗心。


27

晚饭是中餐,刘老板亲自安排的菜式。换了地点,在远离日式汤泉区的露天混浴场附近,一楼大厅,二楼洗浴服务,三楼台球室和KTV,四楼餐饮,刘老板开了个豪华雅间招待他们。
阮捷头一次进豪华雅间,想东瞅瞅西瞄瞄的,又觉得不能丢了郑北林的脸,于是正襟危坐,无论上什么菜都摆出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刘老板拿着一瓶茅台不断添酒劝酒,手边上还有两瓶,起初是绕着圈挨个敬过来,后来关照李和安和郑北林。阮捷心疼郑北林的胃,当然要挡,刘老板任他挡了几次,竖起拇指笑道:“小阮这脾气我喜欢,能喝是本事,多喝好办事,你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成人了,来,这杯哥敬你。”
“老刘不行了。”李和安大笑。
刘老板的确喝高了,放下杯子眉飞色舞侃起来。本来温和谦让的人,酒意上头完全变了性子,跟大家讲生意上的事,阮捷一个工科男听得没劲,全部精力都在他那两条粗短的眉毛上。刘老板五官平平,最抢眼的要数那双眉毛,不是英武的卧蚕眉,虽然粗,却没有形状变化,而且短得夸张,想两条肉嘟嘟的毛虫,这会他说得起劲,面部肌肉活跃,两条毛虫随着他的表情变化左扭右蠕的,像被蜘蛛网给困住了,正做垂死挣扎。
听到身前的瓷碗被敲了两下,阮捷收魂,低头一看,多了两只鲍鱼。敲碗的是郑北林的筷子,阮捷一扭头就看见他一双漆黑透着清亮的眼睛,没醉——从那次他和李和安喝酒就能看出,这人酒量不差,加上刚刚阮捷帮他挡掉一半,估计头脑清醒度还能再去做一张结构工程图。
视线对上,郑北林朝他略微一抬下颌,示意赶快吃。
阮捷有些不好意思。
估计也就是多往鲍鱼盘子里看了那么一两眼,郑北林居然发现了。
阮捷一只鲍鱼还没吃完,老刘忽然话锋一转,站起身绕过阮捷和李和安,走到郑北林身后,一把勾过他的肩,大着舌头道:“郑老师,好人,真好人。当年班上有个女同性恋,所有人都看不起,郑北林不一样,他去开导人家,我能看出他是真心在劝,那时候的风气,我都怀疑过是病,郑北林没有。我没爹没妈,班上都传我是野种,郑北林把带头的人揪到我面前道歉,那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过,忽然就想,这世上也不全是坏人,何必为了几个坏人跟自己过不去?我不是读书的料,毕业之后就搞创业,刚开始赔得东躲西藏,地下仓库也住过。郑北林才大二,从家里要来的钱——想想也知道不容易,他还拉上李少一起给我撑场子,说实话我当时那副德性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还能做出点事业,郑老师和李少估计也是做足了赔光的准备拉我一把,活到现在,这样的朋友我也就交到这两位而已,这杯真心的,郑老师,李大少,我干杯,你们随意。”
说完一仰头,满满一茶杯的酒进了肚子。
阮捷想起他妈说过郑北林在大学时候向家里要钱做小投资,挣了一笔,郑伯伯大手一挥连本带利全给他了,作为鼓励。原来这笔投资背后还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段。
至于那个女孩……刘老板神化了郑北林。其中细节,郑北林心里那道坎,估计没几个人能明白。想到这,阮捷下意识想捏捏郑北林的手,但刘老板还站在郑北林身后,等着他喝酒。
这杯阮捷没法挡,郑北林沉默着喝了。
李和安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个极为潇洒的侠客姿势喝空了一杯酒,抿着唇道:“兄弟你要再肉麻我也放大招了啊。”
刘老板大笑,声音平缓了些:“这份大恩,我拿钱还呢,你们嫌我俗气。后来就一直想把我那小姑子给郑老师说一说,小姑娘也搞工程的,留美硕士,大美女,李大少有人了,配郑老师最好。结果这条路子也不通,我没学问,不懂这辈子就一个人过有什么意思,倒是小姑子教训我了,这叫独身主义,是个性化自由,什么婚姻是包袱,是苦难……行,我不懂,但我就在这保证了,无论郑老师什么时候想找伴,我都能给搭线找个门当户对的!”
刘老板多半已经不清醒了。
不过一桌人很配合,跟着打趣郑北林,阮捷怎么搭腔,心里却有了一条线渐渐明了起来。
不巧,睡觉前和郑北林来个长谈的计划破灭,酒席没散,阮捷就接到组长来的电话,程序遭到不明攻击,为数不多几个区服已经全部关闭,所有人回去加班抗战。
阮捷这么一说,大家都表示理解,各自告别。郑北林人都站起来了又被李和安叫住:“这是准备酒驾啊郑老师?”
没办法,最后靠刘老板安排司机送阮捷下山回市区。走得匆忙,郑北林还被留在饭桌上,连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交换都没有,阮捷暗地里把黑客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天已经黑透了,盘山公路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的,车道一侧是黑窟窿似的深渊,来往车辆寥寥无几,像是恐怖片里特有的场景。司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闲不住,一路和阮捷搭话。阮捷看他开得稳,也就放心对答,他自己应付生人本来就有一套,两人合力避免了冷场,后来似乎还算聊得投机,小伙还客套着把他送到公司楼下,附送一句注意休息。
阮捷下了车,给郑北林发去一条消息。
【你说独身,其实也有这方面的目的吧?】问得直白,比较大胆,但笃定郑北林不会介意,在一起了,他也有权知道这些。
在原地站了一分多钟,有了回复。
【掩人耳目,以及之前和你说过的。】
阮捷又编辑回复。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你喜欢……】
【李和安和裴歌知道】
几秒钟过去。
【注意休息,太晚就别回去了,在值班室睡】
阮捷盯着手机看了半晌,长吁一口气。
所以他在饭桌上的猜想是对的。郑北林到这个岁数不谈朋友不结婚,也不见郑父郑母有意见,那就是接受了他所谓的“独身”。但郑父郑母也不是什么高知,从普通市民思想来看,恐怕就这么由着儿子独身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随便相个姑娘就逼他娶了,郑北林也可以坚决反对,但如果这样,现在和家里的关系就不会这么融洽。
这也是他之前没怎么想明白的,但没机会做深入的质疑,也是被刘老板点醒的。
那么就能肯定,郑北林出了柜,家里接受了他特殊性向的事实。或许也争执过,但最终妥协了,横竖是不可能结婚了,要不要找个男人,也就由着他去,但没有婚姻保障,没有子嗣,跟个男人能不能过一辈子本来就是个问题。
就阮捷而言,这是方季跟他讲过的道理,但他并没有这么悲观。
郑北林说过没有碰过特别喜欢的男人,所以也就一个人这么过来了。但这年头三大姑六大婶比亲爹亲妈还关心这孩子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小孩,年过三十,外人也会好奇一直不找伴到底GAY还是下半身出了问题。
所以郑北林这句“独身”,就成了万金油。
李和安知道郑北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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