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掘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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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掘真相-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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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StaneyB。”这下插翅也难飞出新加坡了。
  然而短暂的欣喜过后,大家又笑不出来了:根据新加坡法律,使用别人的护照将被处以两次鞭刑和3个月的监禁。3个月后,新加坡方面会不会把胡星交给中方还很难说,事情可能还是回到原点。让胡星被移民局扣留,实为下下策。
  追捕组已经查明胡星入住的酒店和房间号,也掌握了他的手机号码,但目前唯一能做的却只有等待时机。根据消息,胡波回到加拿大以后大病一场,近几天已经出院,如果他再次飞来新加坡“拯救”其兄,再带来一本新的护照,怎么办?
  值得庆幸的是,可以确定整日跟踪胡星的人是新加坡警察。早上新加坡警察对胡星住处信息完全不感兴趣,恰恰暴露出他们已经监控了胡星,这至少说明他们对此案的重视。这是中国的外交努力、公安部的交涉以及追捕组的辛勤工作取得的一大成果。
  你的出逃很不明智,起码不够男人2月17日,中国农历大年三十。昆明传来消息,胡星又跟刘伊萍通话,称自己马上要离开新加坡,“如果顺利,20号再联系。”追捕组紧急跟黄勇公使商量:不能让他离开新加坡,也不能让他被监禁3个月。蒋平提出:“去找胡星谈,打消他继续逃亡的念头,劝他跟我们回去!”
  这个设想太冒险了。谁去谈?怎样谈?谁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问题?胡星在新加坡警察的控制之下,不能贸然前去找他。还有,万一打草惊蛇,他跑了怎么办?
  谈话中他做出不测之举怎么办?哪怕他喊叫一声,中国警察就涉嫌在新加坡执法,这可能导致外交争端,谁负责?
  正在反复研究中,这时昆明又报来一个重要线索:胡星在拨打云南省委有关领导的电话,但没能接通。他想干什么?是想试探跟踪他的人是否中国警察,想讨价还价,还是想投降?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蒋平说:“我去找他谈!”他认为,胡星此时已经购买了再次逃离新加坡的机票,并且已经和刘伊萍作了告别,不太可能轻易投降。
  给省委领导打电话也许只是想探探虚实、摸摸底,或是虚晃一枪、麻痹一下中国警方。但是,蒋平细致地分析了胡星的心理状态:他的出逃虽蓄谋已久,却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仓促上路,没有携带太多现金,又在英国和香港屡屡碰壁,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在新加坡又被不明底细的人跟踪数日,更是惶惶如惊弓之鸟,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全,无形罗网似要扑面而来。他备感孤独无助、前途黑暗,已被逼到角落里。“劝降”有风险,但并非毫无胜算。
  蒋平拨通了省政法委孟书记的电话,请求同意给胡星打电话。孟书记只问了两句话:“使馆同意吗?有没有把握?”听了蒋平的分析推理,他果断地指示:“打!”事后回想,蒋平感到,孟书记的这个决定包含了巨大的信任。此去孤注一掷,成败在此一举!
  2月17日12时57分,蒋平拿起手机,众人都围了过来,屏息凝气。
  电话接通了。蒋平用昆明话说:“你是胡星?”
  对方警觉反问:“你是哪个?”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外逃高官胡星归案记(13)
“我是云南省公安厅经侦总队总队长蒋平。”
  “哦,我知道你。”
  “我告诉你,你的周围是新加坡警察,新加坡警察的外围是云南省公安厅追捕组,我就是孟书记在新加坡的代表。你刚才不是打电话找省里领导吗?”
  对方沉默。
  “我知道,你就在莱佛士酒店1750号房间,我知道你正在收拾东西,我警告你不许出门!不允许有任何动作!”
  胡星慌了,不知道追捕组监控到了什么程度:“我没想走,我只是整理一下书。”
  “现在只要你离开房门,你就会因为非法持有他人护照被新加坡警察逮捕!根据新加坡法律,你会被处以两次鞭刑和3个月的拘禁,然后移交中国警方处理!”
  继续沉默。
  “如果你愿意跟我谈,跟我们回去,出逃这一情节的责任,可以不追究。”
  这个电话就像一枚炸弹,将胡星的心理防线炸开一道溃口。他感觉自己如瓮中之鳖,中国警察居然监视到了自己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挂断胡星的电话,“我感觉他精神濒临崩溃,有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蒋平喜形于色。
  蒋平和卢保良等人跳上大使馆早已备好的车,再次拨通胡星电话:“你在房间等着,一步都不许离开!”大使馆工作人员此时将打印好的《自愿回国申请书》递上。黄勇公使特别嘱咐:一定要在新加坡警察的眼皮下谈,千万不能去房间,而且绝对不能动手!不然只要胡星叫声“绑架”、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就前功尽弃了。汽车正要开动时,吴冬梅总领事追上来:“要不要订机票?”那一刹那,蒋平陡生信心:“订!今晚就走,我有决心把他带回去!”
  莱佛士酒店有好几个咖啡厅,蒋平找了一处能从二楼俯瞰监视的桌子坐下,大使馆的申秘书坐在另一桌,卢保良上了二楼。一切准备就绪,蒋平通知胡星:“到咖啡厅来,不许带任何东西,不要让人觉得你想出逃!”挂断电话,手机定格在2月17日14时14分05秒。
  等了10多分钟,胡星才下楼。仅仅20多天的逃亡生涯,那个原本意气风发的省交通厅副厅长显得落魄潦倒,神情黯淡。环视周围,蒋平立刻感到新加坡警察悄然围了过来。
  蒋平单刀直入:“胡星,我觉得你的出逃太不明智,起码不够男人!你把昆明的那些问题丢下不管,丢给你弟弟,甚至丢给你的情妇刘伊萍,你觉得公平吗?
  是你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躲?你认为你躲得掉吗?我早就盯着你了,你在香港住的是爵悦庭,到了英国没能入境,你在莱佛士酒店之前住在文华酒店,对不对?我跟了你一路,你是跑不掉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在这里受监禁、挨鞭刑。”
  胡星听得目瞪口呆。不会抽烟的他一支接一支地吞云吐雾,烟灰缸很快就满了。
  “你的周围都是新加坡警察,你没看出来吗?你的护照有问题,你一动,就会被捕!”
  胡星嗫嚅着说:“老二(指胡波)不是说没问题吗?”
  “我都能证明你的护照是变造的!你的案子是经济犯罪,无论走到哪个国家都是逃不过的。你已经寸步难行了,回去是你唯一的出路!如果跟我回去,出逃的情节不追究。出逃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是共产党员、国家干部,出逃就是叛党、叛国!回去后只要你如实交待经济上的问题,认罪态度好,还可以换取减刑。”
  胡星抬起头:“蒋总,我弟弟胡波不太懂中国的法律,他受国外教育比较多,可不可以放过他?”

外逃高官胡星归案记(14)
蒋平说:“可以!胡波帮助你出逃的事可以放过,但其他经济上的问题,回去和反贪局讲。只要你跟我回去,连刘伊萍帮助你出逃的情节,我们都一并放过!”
  这个表态一举击中了胡星的软肋。他当即抓住蒋平的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信任你!”
  蒋平示意申秘书把《自愿回国申请书》给胡看:“致新加坡警察局,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胡星,我在中国境内犯有经济犯罪,现自愿回国,请新加坡警察局予以协助。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胡星。”
  胡星提着笔半天落不下去,笔尖颤抖:“我这一签,就全完了。”蒋平说:“不,是重新开始!你本来就全完了!”良久,胡星在文件上写下:“我是中国公民,我自愿要求回国。胡星。”
  下午3时多,新加坡警察局局长助理李水发在大使馆的通知下,率员来到酒店。此时胡星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被击溃:“我是中国人,他们是我的亲人,我要跟他回去,请给予方便。”
  李水发握住蒋平的手:“祝贺你!我们已经研究过,支持你们把他带回去。但是,胡星现在得由我们看着,请你理解。你们抓紧时间办手续,通知我们航班号,我们机场交人。移民局方面也由我们来协调。”
  蒋平也明白,自己带着胡星很可能被误会为跨国执法。他接受了李水发的善意:“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李水发摇摇头:“不用说了,我们都是警察。”
  两名职业警察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蒋平在李水发的眼中读出了理解、尊重和钦佩。
  下午4时30分,与新加坡警察交割完毕,蒋平才发觉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饥饿感被胜利的喜悦压倒了,他与大家相视而笑:“今晚可以在这里吃顿开心的年夜饭了!”
  2月18日凌晨0:05,追捕组带着胡星登上了中国航班。起飞前,蒋平给专案组领导发出一条短信:“这个春节可以过得愉快了。天道酬勤……”
  回首高度紧张的20多个日夜,追捕组的同事们感慨万千,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下来了,他们有理由为自己的意志、智慧和胜利而自豪。但他们也明白,缉捕行动的勋章上镌刻着群体的名字:云南省委、公安部的高瞻远瞩,调动了大量资源保障追捕行动;发现犯罪线索的检察官——昆明市检察院反贪局40多人参与查办“胡案”,他们的出色工作为缉捕胡星打下了基础;先后参加追捕组的警官、检察官优秀的敬业精神、职业素质和团队合作意识铸成了锋利的“追捕之剑”;后方,云南省纪委,云南省公安厅刑侦、经侦、边防、出入境管理、法制等部门协力提供了及时而强大的支持;广东省公安厅、港澳警方的协查配合也对追缉必不可少,而新加坡警方在他们的法律范围内给予了尽可能的帮助。“更重要的是,”专案组组长郭永东感受深刻地说,“云南省委高度重视,李汉柏、孟苏铁两位常委直接领导、亲自坐镇指挥。这是我们成功的关键!”
  3月28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纪委书记*同志作出重要批示:“云南省委、省纪委工作得力,公安部门的同志有功,应予以有关同志表彰。”中央纪委副书记刘锡荣批示:“这是一次成功的跨国追捕。”
  胡星归案了。据这名目前被拘押在看守所的外逃高官供述,在担任昆明市副市长期间,他利用职务便利为家人牟取利益,其弟胡波和胡彬先后在昆明开发多个楼盘,获利甚巨;他向省内多家房地产企业及来滇投资的省外企业索要、收受贿赂高达数千万元。
  4月27日,云南省纪委研究并报省委决定,给予胡星开除党籍、行政开除处分。等待胡星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刊发日期:2007…04…28
  

女开发商举报市委书记的前前后后(1)
文/叶铁桥 李墨秋
  十年砍柴评点
  民不与官斗,这是中国人几千年来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即使富如明初沈万山那样的大商人,在朱元璋面前依然是蚁民一个,无非比别的蚂蚁更肥一些。权力的授予方式如果不变,这种关系一定也不会改变,哪怕官员披一件“公仆”的马甲。
  2008年7月8日,记者再次见到于瑾时,这个曾经成就斐然的女开发商,看上去气色好多了。与2007年7月初她见本报记者时的惊恐相比,已是喜忧两重天了。
  2007年6月21日,在监牢里度过509天后,于瑾被无罪释放,但她又得到消息说,有关方面仍想要把她“弄进去”,而检察院也确实对法院的无罪判决提起抗诉。于瑾不得不带着12岁的儿子东躲西藏,经常变换住处,变换手机号码。
  此后不久,她带着儿子远避加拿大,直到今年3月才回来。
  但这次,于瑾却晃着手里薄薄的几页纸,对记者说:“看,对我错抓错判的顺城区检察院和法院要向我赔钱了”。5万元左右的赔偿额,被于瑾认为是阶段性胜利。但这个曾开着奥迪A6、身穿两万多元貂皮衣服的女开发商,现在仍然处境凄凉:房子被拍卖,车子被扣押,儿子因无固定居所无法入学,以前积累的大笔财富在马拉松似的上访和官司中消耗殆尽。
  “有人说,在中国,做个举报者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于瑾苦笑道,何况我举报的还是市委书记?但不论怎样,连省纪委处理此案的专案组人员都认定,正是因为于瑾等人的举报,最终导致了抚顺市原市委书记周银校的案发。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于瑾说,为保证安全,她只能斗争到底,“稍一松懈,最后牺牲的只能是我自己”。
  直到现在,她仍执著地走在上访路上,以争回自己所有的合法权益。只是她偶尔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时,会感慨“简直像看戏一样”。
  而最具戏剧性的,莫过于这场戏开场时的那个骗局。
  天上掉馅饼:553亩土地找上门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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