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儿- 第5部分

　　小黑似努力克制住自己，恢复了平静，说道：“你往胳膊上随便涂画了个什么东西，谁知道画的是个什么怪物。”

　　我气结，什么怪物？这小黑吃错药还是怎么？不正经回答我就算了，还句句含抢带棒讽刺我。

　　“我问完啦。”转头对老板气呼呼地说道。

　　我走在前头自顾生闷气，老板则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走了一段，我回头瞪他：　“你是木头吗？”老板也不理我，站在围栏边上望着牡丹亭大院。

　　“看什么？”我走过去站他旁边。大院里熙熙攘攘的嫖客和*，当然，这些*还不是普通的*。

　　老板手扶在木栏杆上，似乎在自言自语：“你看，这些人笑得那么开心，他们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靠近，为了这些短暂的快乐，他们就要丢失性命。”

　　夕阳的余辉照在老板身上，映出他俊美的脸，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他不就像是对我散发诱惑的罂粟，即使有毒，即使致命，我还是忍不住靠近他。

　　我轻轻地把手覆在他手上，看着他的眼睛，纵然是万丈深渊，我也已经踏进去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微微笑看着我，眼里如水般温柔，清澈明亮的瞳孔里映着我，他将我拉过去，一点点缠绕在他的怀中。我听到他喃喃地道：“林若怀……”

王小痞
牡丹亭来了位不速之客。

　　“你到底是谁啊？”我对眼前这个胡吃海和满嘴油的白衣少年喊道。他如同饿死鬼一样不断往嘴里塞东西，全然不顾是咸是甜，一心一意投入到吃饭的情绪中，完全无视坐在他对面的我。不久忽然抬起头问道：“酒呢？为什么没有酒？”

　　“想喝酒？”

　　“嗯。”

　　“没有！”

　　“但我想喝酒，最好是美酒，一壶下肚，世界就清净了。”

　　这少年虽然吃相粗鲁，却生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声音也是清清脆脆洋洋盈耳。

　　“你几岁啊就喝酒，满十八了吗？”

　　少年翻了个白眼：“李凤儿，我说几次了，不要攻击别人的身体缺陷，这是不道德的！”

　　李凤儿？？之前是凤姐，现在又一个人叫我李凤儿。

　　看着我疑惑的目光，少年叹了口气：“又来了……每年都要给你再解释一次，每次都得大半年才想起来，你到底还要失忆多少次啊李凤儿？”

　　等等，这话里的信息量也太多了吧，我诧异地张大嘴：“你说什么，讲清楚了。”

　　“讲清楚，什么清楚啊，少废话，快拿酒来，本姑娘要喝酒！”

　　姑娘？我又是大吃了一惊，叫道：“你是女的？”

　　“少年”嫣然一笑，挤了挤嗓门道：“放心，刚才你们在床上滚来滚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啊！！是你！”真是一波又一波的天雷滚滚，瞬间我魂飞魄散，面如土色。

　　“少年”满足地看着我表情瞬息万变，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白——痴。”

　　关于这个“少年”如何来到牡丹亭，还得从那天林先生送走小黑后讲起。门口有人送进来一枚纯白玉章，说要见老板。老板一看到那玉章脸色就变得严峻，沉吟良久，让人把少年请了进来。少年一身白衣，颇有点玉面小生的味道，进来以后就嬉皮笑脸：“你们哪个是林老板啊？”老板上前一步，嘴角挂着淡淡似有若无的冷笑，彬彬有礼道：“在下便是。”

　　那少年便凑上前去大大方方地打量起老板，嘴里依然笑嘻嘻的：“不错不错，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老板任“他”随便打量着，若无其事道：“阁下拿着青城先生的玉章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少年看了眼立在一边的我，眼里闪着戏虐，道：“我家哥哥是派我出来寻一人。”

　　“不知寻的是又是何人。”老板虽然在向少年发问，却出神般地盯着我。

　　嘿，奇怪，都看我干嘛啊。我心里暗暗疑惑。

　　“我们哥哥寻的就是她。”少年手指着我。

　　又是找我？妈的，我当初洗五个月碗的时候都死哪了，现在倒是一堆认识不认识的在找我。

　　“你认错人了，我又不认识你哥哥，他找我何事？”我没给他好脸色，不耐烦道。

　　少年嘻嘻哈哈却对老板说：“哥哥要带我带她回去，林老板你可愿意放她走？”

　　老板不动声色，淡淡道：“青城先生想带一个人走，何须再问林某意见，林某恐怕想拦也拦不住了。”少年听老板那么说喜上眉梢，高兴道：“你这个林老板还真是识趣的很，怪讨人喜欢的。”

　　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说要带我走，一个说恐怕难挽留，完全不理会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我顿觉得心灰意冷，是我先前会错意自作多情吗？老板就这样要任由来人把我带走？

　　“那个谁，我不管你是谁派来，我不会跟你走。”我简明扼要对那嬉皮笑脸少年道。

　　“还有那个谁，我也不劳驾你照顾了，待会我收拾下东西就自己走，省得被你买了还帮你数钱。”我看着老板恨恨道。

　　老板望着我，眼里如同一潭平静的水，连半点涟漪都没有。

　　我心隐隐痛起来，林若怀……你的心是狗屎吗？

　　那没皮没脸的少年走到我身边安慰我道：“不要生气，大家都饿了吧，要不吃个饭再研究研究。”

　　这个假“少年”现在对着一桌子的菜狼吞虎咽，林若怀却不知死哪里去了。

　　“你们说的青城先生是谁？”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她耍，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

　　“嗯，是你哥哥。”这个女扮男装的怪物咬下一大口鸡腿，答我道。

　　“你不是说是你哥吗，怎么又变成是我哥？”我皱着眉，不信任地问。

　　“没错，他既是你哥哥，又是我哥。”假小子答道。

　　“那你是我妹妹喽？”我看着她抓着鸡腿油腻腻的双手，天，我可不想有这么个妹妹。

　　“不，我不是你妹妹。”

　　“你耍我啊？！他是你哥也是我哥，你又不是我妹，难道你还是我姐姐吗？”我生气地站起来大声道。

　　“我也不是你姐，李婆娘你个傻瓜，问的些傻问题都把我弄晕了。”

　　“傻问题？你才是大傻瓜吧……你不会叫郑氏傻吧？”

　　“你才真是傻，我叫王小痞！你竟然敢骂我，你以为我想管你啊，要不是哥哥叫我来看着你我才懒得来呢。”

　　“他让你看着我什么？是让你来把我搞成神经病吧？”

　　“你本来就是神经病。”

　　我气结，无力道：“他为什么要带我走？”

　　“怕你犯错误，一辈子后悔。”

　　假小子放下鸡腿，黏糊糊的手往衣服上随便一擦，继续说道：“李凤儿，你不能跟林若怀在一起，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怪病
“为什么？”

　　我脑海只有这个疑问。王小痞无奈的摊开手，撇撇嘴厚颜无耻地说：“我也不知道，哥哥这么说的。”

　　我脸马上黑了，杀她的念头都有了，心里快速默念着三字经，他妈的，耍我耍上瘾了还～！

　　“诶诶，你别不知道你在心里咒骂我，你看你那表情，每次使恶毒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王小痞走上来瞪着我的眼睛。

　　我脑中一片混沌，现在肯定不是在做梦了，稀里糊涂来这也快半年了，过往的事情历历在目，我解释不清就不再去想，现在忽然冒出一些人告诉我原来我是有名字有家还有个哥哥，而他们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我迫切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你说我有个哥哥，那他现在在哪里？”想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只能先问眼前这王小痞。

　　王小痞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走到我床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翘起二郎腿，悠哉地答我道：“你叫李凤儿，你哥哥叫李青城，你们两从小在大漠长大，你从小患有怪病，每半年便会沉睡一次，一般都是睡上两个月，醒来之后对之前的记忆全无，说些疯言疯语，每次醒来反应都不尽相同，大概半年之后记忆才能苏醒，全部事情都记起来后，差不多就又要昏睡了。”

　　我听得瞪目结舌，世界上还有这种怪病？“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本来你的病情很稳定，都是沉睡两个月才醒，但去年忽然2个月不到就醒了，而且不知去向，大家急疯了，所有人都出去找你，一个月后才在大漠一个扎寨的军营里发现你，你倒是好的很，有吃有喝威风八面。”王小痞讲到这里满脸鄙夷地望了我一眼，扭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讲到这就来气，找到你了当然得带你回去，那个傻大个子非不让我们带你走，仗着人多了不起吗，如果不是哥哥看他待你不错让我们先静观其变，我一个人就把那军营夷平喽。”

　　“哪个傻大个子？”我问道。

　　“你当然不记得他了，你一失忆连亲生哥哥都会不记得怎会记得他，傻大个就是那个龙一，长得得有这么高吧……”小痞用手比划着高度，“不对，应该得有这么高。”她又向上升了一截，才满意地说：“对，差不多就那么高。”

　　“谁问你他多高啊，问你他是谁，干什么的，跟我什么关系。”我被气的哭笑不得。

　　“噢，他就是那个将军嘛，都叫他龙将军，他还有个妹妹，叫龙二，讨人厌的很，嘻嘻，你看他们名字，一看就知道给他们取名字的人多没学问了，龙一龙二，以后他们生了小孩肯定叫龙三龙四龙五。”小痞说着自顾大笑起来。

　　“龙将军？？”还真是认识的吗？

　　“龙将军是雷锋夫妇口里说的那个吗？”

　　小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龙将军不肯让你回去，我和小芬小鱼就就暗中跟着你们，不久他们打了胜仗带着你回到京都，雷锋夫妇就在那个时候见的你。”

　　“那你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吗？”我迅速挽起了袖子，满腹疑惑等待她的解答。

　　小痞看着我手臂的图腾，掩嘴而笑：“这个啊？”

　　“这个什么啊，你倒快说啊。”

　　小痞龇牙咧嘴笑得却越是欢快：“说起这个，我要被你笑死，李凤儿你该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了，居然乘龙一睡着的时候给他喷了几口麻婆草，在他迷迷糊糊沉浸在幻境中时给他刺了这么个玩意，还给自己也刺了一个，最好笑的是你还进入龙一的幻境，告诉他‘那个左臂上有和你一样龙凤图腾的人就是你命定的伴侣’。”小痞扯着嗓子学我说话的样子，说完笑得花枝乱颤双手捶床。

　　我惊得顾不上生气，这纹身竟是这么来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痞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肯定道：“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问小芬小鱼，我们三个当时就在屋顶上看着，笑得差点没掉下去，李凤儿你实在是好笑，为了让人家娶你连这招都想出来了。”

　　我任她取笑着，半点还击的力气都没有。这真是我干出的事情吗？不止让她看到了，还有什么小芬小鱼都看到了，手臂上这个纹身竟是我自己弄上去的？还是为了让别人娶我？我被自己雷的外焦里嫩，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啊：“你肯定在骗我，我又不会纹身。”

　　“你会的乱七八糟玩意多了去了……”王小痞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不再搭理我。

　　“你别睡啊，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我过去摇她，把她摇得东倒西歪。王小痞告饶：“好啦好啦，吃饱了又说那么多话，你先让我睡会，一会儿小芬来了你问她。”

　　还有个小芬也要来？“你是说一会还有人要来吗？”

　　“对的对的，马上过来了。”王小痞抱着被子喃喃自语。

　　“小芬是男是女啊？”

　　“女的女的……”小痞说完便不再搭理我，呼呼睡着了。

　　我坐立不安；等待小芬的到来。

　　如果她说的是事实，一切都复杂起来了，我患了怪病，睡醒了就失忆，那我脑海里关于21世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中国，关于父母，关于从小到大的记忆，全都是假的吗？但为什么假的记忆那么连贯，这边的所有生活过往却一片空白？如果都是假的，我工商银行的钱也是假的吗？所以地球上是没有中国这个地方的？所以*也是假的？润之也是假的？家宝也是假的？……我靠，那还有什么是真的？我越想越可怕，上次醒来后我认识了龙将军，现在却半点印象都没有，照小痞的话看，我还很喜欢龙将军，想嫁给他。那林若怀呢？他看到小痞的白玉章就认出那是我的哥哥李青城的，他认识李青城，难道还会不认识我吗？会不知道我有怪病吗？最初他第一次见我就让我去调查小黑，而小黑最后也查出是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