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德 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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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德 全集-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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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了抚她的额头,“那是自然。”

这时,素风走进来换香。她把一块香膏放进香炉里,也不点燃,盖好盖子又默默退了出去。

叶蓁蓁吸了吸鼻子,“你还记得这种香吗,我们在辽东买的,叫‘有所思’。”

纪无咎也跟着她吸鼻子,“怎么不记得,只是……我还是觉得这种香气有些熟悉。”

叶蓁蓁说道,“我找到这个名字的出处了。汉代有首乐府诗叫《有所思》。‘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何用……”

纪无咎看她挤眉弄眼的费劲极了,便帮她背了出来,“‘何用问遗君,双珠瑇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呼豨!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是这个吧?”

“对,就是这个,”她点点头,“讲的是一个姑娘骂负心郎的。这个香也叫有所思,会不会是一个被抛弃的姑娘制出来的,想借着这个名字骂一骂她的负心郎?”

纪无咎皱眉道,“这香兆头不好,你别用了。”

“为什么呀,怪好闻的。”

“有负心郎的才用呢,我可不是负心郎,我是有情郎。”他笑着,低头作势要吻她。

叶蓁蓁扭脸一躲,羞道,“甄笨还在呢。”

纪无咎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真……笨?”

“就它,”她指了指架上的鹩哥,“我给它取的名字,跟了我的姓。”

什么叫跟了她的姓,这种话她也好意思说出口。纪无咎同情地看了那小鹩哥一眼,“怎么起这么个名字?”

“我还想叫它甄黑,我把这两个名字给素月他们选,他们都选了甄笨。”

“真是一群有眼光的人。”纪无咎赞道,可怜的是跟了这么个主子……

两人说了回话,便相携着去慈宁宫看望太后。太后自上次被纪无咎打击之后,这阵子消停了许多,每天也只安安静静的吃斋念佛,真像个佛奶奶一般。母子二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纪无咎每天去给她请安问好,她绝口不提许氏之事,每天和纪无咎来段亲子互动,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叶蓁蓁坚信这是假象,但又希望太后真的老实下来,永远不再生事。

今儿天热,两人一路从坤宁宫走到慈宁宫,都出了一头汗。纪无咎有些后悔顶着日头把叶蓁蓁拉出来,要是中暑就不好了。太后正坐在炕上捻佛珠,见了他们,十分欢喜,忙命人端上酸梅汤来,还有一些新鲜果品。

叶蓁蓁坐定,看着太后与纪无咎之间的母子互动,看热闹一般。太后偶尔主动与她搭话,她便也很给面子地兜着,一张巧嘴,说贴心话的时候也有模有样。

纪无咎越发觉得自己这老婆能干。十八般武器里除了绣花针,别的样样精通。

叶蓁蓁火力壮,慈宁宫里本来就热,她坐下之后汗还在流。素风掏出手帕递给她,她接过来擦了擦额头。

太后见状,不满道,“好懂规矩的奴才,怎么让主子用你用过的帕子?”

素风忙答道,“回太后娘娘,这帕子不是奴婢用过的,乃是新帕子用薄荷水浸过晾干了的,用来擦汗,再清凉舒爽不过。奴婢带了些在身上,防着主子畏热。”

太后听罢,神色缓和,点头道,“我这里确实有些热,倒难为你了,”说着,又看素风,“倒是个贴心又忠心的奴才,”她转头看向纪无咎,“要哀家说呀,这奴才虽多,可想要找个既懂得如何伺候主子,又能够一心一意伺候主子的,就有些难。再要找个能进主子眼缘的,那就更难了。你说是不是?”

纪无咎点头道,“母后说得在理。”

叶蓁蓁听到此番话,却警惕起来,太后无缘无故地来这么一番高论,真的只是没话找话吗?

太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身边用得顺手的人少,还记挂着得力的老人儿,我心疼儿子,索性多事,给你找来个好奴才。你只要一见她,必定是喜欢的,”说着,抬头向身边的宫女道,“让她过来吧。”

叶蓁蓁更加纳闷,太后如此明目张胆地往皇帝身边塞人?就不怕他转头就开发了她的人?这老太婆到底是个什么想头?

正想着,隔壁次间走进来一人。长挑身材,穿一身藕荷色宫装,低着头,步履款款,就这么几步路,就走出一种婀娜多姿的丰韵来。偏又不是妖妖乔乔的样子,而完全是一种天然的婉转风致。

叶蓁蓁有些好奇,等她走近些,便禁不住说道,“你抬起头来。”

她依言抬起头来,耷着眼睛不敢向上看。叶蓁蓁向她脸上扫了几眼,白净柔婉,虽算不上十分好相貌,却也是个美人。她又不大明白太后的意思了,若是想给纪无咎床上塞人,怎么也得挑个能勾住他眼睛的。若是想给他奴才,依着纪无咎对她的防备,也成不了啊。

叶蓁蓁不解地看向纪无咎,却发现他正用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看着眼前这宫女。他愣了半天神,终于喃喃唤道,“香如?”

那声音,像是从九天之外飘下来的。

第80章旧情

叶蓁蓁从未见纪无咎如此。仿佛三魂七魄都挂在旗杆子上,随风飘荡;他自己呆愣如一只傀儡;虽盯着眼前人;却又是双眼放空,也不知神志飘向何处。

太后拨转着手中佛珠,开口道,“香如;哀家把你与了皇上;从今日起你便是御前一等女官,你要好生服侍皇上;知道了吗?”

香如跪地伏身磕了个头;“是,奴婢一定尽心竭力,忠心不二。”

叶蓁蓁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说道,“母后,我看这个奴才白净又乖顺,不知是谁家的女孩儿?”

太后笑答道,“她是吏部侍郎柏建成之女,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如今在宫中只做个奴才,真是委屈了她。”

看这意思,是为她鸣不平?真巴不得她第二天就当了主子。

叶蓁蓁听到“柏建成”三字时,眉毛一挑。若她没记错,这个人最近可是惹上大官司了,也不知他犯的事情是真是假,倘若是真,这柏香如也讨不着好。

不过话说回来,万事没绝对,看纪无咎的态度,很明显对柏香如思之甚深。叶蓁蓁想起纪无咎曾对她讲过的往事,这个香如,想必就是他口中那位故人了。看来当年太后没有赐死她,不独没有赐死,还把她拉入自己羽下。现在正好拿出来膈应皇后。

只不过这个柏香如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太后瘾倒是过了,但就不怕惹祸上身?

还有,柏香如真的一直待在宫中吗?纪无咎的眼睛遍布皇宫各处,他难道一直不能察觉?

对了,柏建成可是曾经被流放辽东的啊……

叶蓁蓁突然想起“香如故”那个牌匾,便笑盈盈地说道,“本宫听说你调得一手好香?”

柏香如答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确实会一点。娘娘若不嫌弃,想要什么香请吩咐。”

这样一来一切都明了了。辽东那间“香如故”弄不好就是这柏香如当初开的,就算不是她开的,也必和她有关联。她当初是随着父亲流放辽东,后来大赦天下才跟回了京城。太后接她进宫的时日应该也不多。

叶蓁蓁答道,“这样也好,什么时候本宫想用人了,自会和皇上借,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舍不得,”她看着纪无咎,“皇上,您说呢?”

纪无咎被她一叫,回过神来,“嗯?”

叶蓁蓁便不理他。她虽心中不高兴,表面上却不愿表露,怕太后得意。

帝后二人从慈宁宫出来,各怀心事,匆匆告别。

当夜,纪无咎睡在了乾清宫。王有才悄悄来报,说冯有德趴在墙角听了大半宿,皇上并未召幸柏香如。

***

庄妃跟了纪无咎好些年,叶蓁蓁算了一下,香如离去的时候庄妃应该已经在纪无咎身边了。因此叶蓁蓁去了庄妃的含光殿,想要听她亲口说一说当年的事情。

庄妃一听到香如的名字便愣了,“她死了啊。”

“没死,”叶蓁蓁摇头,“你与我说一说当年的情形。”

庄妃知道叶蓁蓁的脾气,便也不和她兜圈子,一股劲全都倒出来,“她是当年太子贴身伺候的人,与当初的冯大总管是平起平坐的。不过皇上似乎更倚重她一些。且她姿色不俗,不只白天伺候,晚上也伺候……”

叶蓁蓁打断她,问道,“她侍寝了?”

庄妃点头,“是啊,当年皇上每月总有两三次是由她伴眠的。”

“侍寝了怎么还是个宫女?这是什么规矩?”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当年执掌六宫的是如今的太后,她素来不喜欢香如,因此便……”

叶蓁蓁听到这里不觉好笑。原来太后的糊涂不是因为年老,当年就如此。一个宫女,伺候了主子,按着不给人家名分,也忒小肚鸡肠了些。东宫的妃嫔位分又高不到哪里去,不过是选侍才人之流,给她晋一晋,大家脸上都好看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宫女自然比宫妃好开发一些。

叶蓁蓁又问道,“皇上当时就没给她争一个名分?”不像是纪无咎的性子。

庄妃答道,“何曾没有。皇上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因此打算请先帝爷出面封赐香如,但是柏香如死活不肯。说一旦封了才人,便不能日日伺候主子了,情愿做个普通的宫女,只图留在主子身边。到最后说动了皇上,就一直没有晋位。”

好个忠心又痴心的奴才。叶蓁蓁冷笑,因又问道,“这些事又不足为外人道,你是如何得知?”

“是死去的苏婕妤告诉臣妾的,苏婕妤那时与柏香如十分要好。”

“你可别告诉我,苏婕妤受宠是因着柏香如的缘故。”

“这个……臣妾也说不好。但是皇上待柏香如的情分,确实与旁人不同——撷芳殿里到现在都还挂着她的画像。”

叶蓁蓁眯起眼,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白雪红梅美人图,画中美人捧着红梅,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一转眼,那美人竟然活了过来,从画中走下来,盈盈走近,再一抬头,已变成苏婕妤的脸。

叶蓁蓁冷冷一笑。果然那个什么“有所思”是大有来历的,柏香如这是骂纪无咎负心郎呢。既然他负心,你何不收了心思一刀两断,像诗里说的一样,“从今以往,勿复相思”,也显得有些骨气不是?强扭的瓜不甜,我就不信,你若是不愿意,太后能强逼你到哪里去!

越想越气,想到纪无咎,更来气。这混蛋哪里好,风流账一笔又一笔,算也算不过来。放着宫里头那些姹紫嫣红就算了,好几年的老情人竟也找上门来,这种人就该在雪地里被扒掉裤子冻jj!

***

纪无咎连着两夜睡在自己的乾清宫,叶蓁蓁于是有那么点危机感。她总觉得这次这个香如不一般,纪无咎待她更加不一般。两人以前就有情意,隔了这么多年再遇上,**的,她又不像纪无咎似的满皇宫都是眼睛,万一他们两个……嗯?

偏偏这宫女又是太后赐给儿子的,做皇后的即便想为难,也无从下手。

叶蓁蓁只好先去探一探虚实。她可不是软柿子,这两人若真有个什么,她自然有万般的方法对付。

作为一个模范皇帝,纪无咎照例在养心殿批折子。他见叶蓁蓁来了,手中的笔也未停下,只抬头说了一句,“皇后来了?快请坐吧。香如,看茶。”

柏香如便恭敬地奉上茶来,叶蓁蓁接过茶,却叫住了她,“你不是在乾清宫上值吗,怎么跑到养心殿来了?”

柏香如知道皇后这是要找茬,低下头稳稳当当答道,“奴婢贸然离守,请娘娘降罪。”

纪无咎放下笔,替她答道,“是朕让她来的。”

怪道有恃无恐,原来有人替她出头呢。叶蓁蓁放下茶碗,不咸不淡说道,“既然主子离不开你,你何不明说,反要主子帮着辩解,你受得起吗。”胡搅蛮缠一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柏香如连忙跪下,“奴婢知错!”

叶蓁蓁道,“既然错了,自然要罚的。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本宫该体恤着些,就去宫门外跪两个时辰吧。”

这样说,也不过想试一试。太后送的宫女,皇上的贴身侍婢,轮不到皇后来罚。

果然,纪无咎拦着道,“她不过是依令行事,你又何必如此。”

叶蓁蓁挑眉看他,似笑非笑,“心疼了?”

纪无咎也笑,“你今日怎的如此大的火气?”

叶蓁蓁冷哼,起身告辞。

纪无咎眯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头莞尔。

***

纪无咎再次忙到深夜。

方秀清把新政按照纪无咎的意思又改几遍,重新写了个折子递上来,厚厚的一本儿,足有万字。书面语不同口头话,往往一个字就能传达很多意思,这会儿写一万字,够纪无咎看会子的了。既然立志做明君,就要下一番苦功夫,他虽累,也无怨言。

晚上就寝时,香如领着三个宫女在龙床前忙活,等把床铺好,其他人都退下了,只余柏香如一人,站在纪无咎跟前,为他宽衣解带。

因晚上沐浴过一次,纪无咎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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