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探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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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千王-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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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孙二柱无言以对——否认是没有意义的,先不说当时同车有张老汉和我在场,就算没有我们二人,一个是走村串乡的小货郎,一个是从北平来的大小姐,谁的话更让人相信;傻子也知道。

    无声即是默许,孙二柱不吭声,也就是没有否认李茹男曾在他的货箱里见过这支发簪的事实。

    “孙二柱,李小姐既然曾在你的货箱里见过这支发簪,也就是说这支发簪是你的。为什么否认见过这支发簪?别告诉我这支发簪太便宜,便宜到你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冷哼一声,孙福堂嘲讽的问道。他在心里几乎已经将这个人和杀人凶手画间上了等号。

    孙二柱脸色苍白,他脑子又不笨,虽然人家查案查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拿出发簪审问自已,这支发簪肯定就和案件有关,自已若是不能合理解释这个问题,这些人就绝不可能放过自已。

    “这,发簪的样子都差不多,这一支未必就是我的那一支。”承认是惹祸上身,否认又难以自圆其说,孙二柱眼珠连转,终于憋出这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还真是个问题。

    这只是一支非常普通的玉簪,上面并没有刻谁的名字,之前仔细看过的人只有李茹男一个,依她的口供把孙二柱列为嫌疑没问题,但因此认定一定是他的,未免就牵强了些。



………【第二百六十七章 刑讯】………

    “刁民!在我面前还敢花言狡辩!来人!”陈万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一个小小的货郎敢在自已面前撒谎,把自已当成那些七老八十,愚昧糊涂的乡下老农民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要是不让你尝尝厉害,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门外守着的两名陈府家丁闻声马上冲了进来,这两个人是从十几名家丁中特别挑选出来的,膀大腰圆,横肉满脸,袖子高挽直到肘弯,露出棒槌一般粗壮结实的手臂。

    “给我教训一下儿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陈万仁吩咐道。

    “是!”

    吃着陈家的饭,就得听陈家的话,陈家花钱养活他们这些人,就是让他们做这种粗活的,东家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能往西,东家叫他们打狗,他们就不敢去骂鸡,陈万仁吩咐下来,两名家丁马上动手,一个象拎小鸡一般把五花大绑的孙二柱拎起来,另一个则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嘴巴象不要钱似的落在孙二柱脸上。

    “啪,啪,啪,啪”,家丁是干什么的?不劳不做,吃的就是这一碗饭,每天除当班站岗,巡经守夜外,就是打拳踢腿,抛石锁,打沙袋,虽大多半路出家,练得又是最粗浅的笨功夫,一辈子也成不了高手,但扇一个被绑得象只粽子且又被人抓住胳膊连动也动不了一下儿的普通人,那还不是掌掌到肉,毫不含糊?

    和刚才的挨打不同,那时孙二柱还可以双手抱头,蜷缩起来,以尽量减轻受到的伤害,而现在,他却是连半点儿防御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嘴角再一次破裂,鲜血又流了下来,没过多久,他的脸已经肿得连五官都变了形,但孙二柱却咬牙忍着,一声也不吭。

    李茹男不忍的把脸扭向一边,她虽然气这个孙二柱不说实话,证据面前还要狡辩抵赖,负隅顽抗,但她终究是一个女人,眼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一转眼就被人打的不成人形,不由得生出恻隐之心。

    孙福堂则是面无表情,审问犯人就是这样,所谓人是苦虫,不打不招,那些做奸犯科的罪犯有几个不是穷凶极恶的死硬分子?跟那些人柔声细语的讲道理,哪辈子才能把案子破了!扇耳光,这种程度的用刑不过是小儿科,回到兴隆县警察局的审讯室,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夹棍,烙铁,哪一样不比这个更狠更毒?司空见惯,自然不会把这当成一回事儿。

    他为什么要这么强撑着呢?

    望着孙二柱紧紧咬住的牙关,还有眼中执拗的眼神,我知道孙二柱没那么容易松口。

    对于孙二柱是不是杀害胖丫的真凶,我是有一点怀疑的,胖丫是颈骨被扭断致死,手法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由此可以推断,凶手必定是一位功夫高手,因为单靠力气大扭断颈骨不难,难的是手法如此利落,没有练过的人是很难做到的,换言之,孙二柱若真是凶手,以他的身手,会那么容易被陈家人抓回来?

    当然,我也不认为孙二柱和这个案件无关,首先,那支发簪看情形应该是他的,既然出现在凶案现场,他就摆脱不了嫌疑;其次,他曾经进过陈家,对陈家的环境有一定的了解;另外,时间证据对他也不利,到雾灵山庄的当天晚上陈家就发生命案,而张老汉一家只能证明孙二柱当晚是住在他家,却不能证明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他有没有离开张家去陈家犯案。所以,这也是我在发现发簪以后将情况告知警方的理由,因为不管他是不是真凶,他都必须给出一个发簪出现在那里的理由。

    孙二柱在来时路上曾经说过,那支发簪是他打算送人的,至于送给谁,他却没有说,看外表,孙二柱不象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如果凶案不是他做的,那么他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完了?是丢了,是送人了,还是被人买去了,警方自然会去查最后拿到那支发簪的人,陈家冤枉了他,以陈万仁的行事作风,应该给他相应的赔偿,委屈是委屈了些,但谁让陈家财雄势大,他惹不起呢。他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在维护那个他送给发簪的人。

    那个人是谁呢?

    扇耳光扇不死人,但扇人也是要花力气的。几十个耳光过后,家丁也累了,耳光声也没那么响亮了,陈万仁这才叫两个人退在一边。

    没人扶着,孙二柱根本无法站立,扑通一声坐倒在地,那几十个耳光不仅把他打得口鼻出血,而且耳中嗡嗡做响,眼前金星乱冒,半晌回不过神来。

    “孙二柱,招是不招?!”陈万仁沉声喝问。

    孙二柱无力地低着头,喘着气,他怕,他很害怕,他知道陈家既然找到了自已,就不会轻易放过,但他更知道,如果自已说出实话,受得苦只会更大。

    “孙二柱,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供的好,隐瞒狡辩是没有用的,早招供早安生,你要是实话实说,又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呢。”孙福堂劝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是审讯时惯用的手法,陈万仁扮了白脸,他就扮起了红脸。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警官,您总不能逼着我说谎吧。”孙二柱委屈地说道,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敬酒不喝喝罚酒,用鞭子,给我狠狠的打!”陈万仁火往上起,人证物证具在还敢嘴硬,这样的刁民,不打怎么会老实,他倒要看看,是他陈家的家法厉害还是你孙二柱的骨头硬!

    孙二柱的脸都白了,他不是江湖中人,也并非大奸大恶亡命之徒,这样的阵仗他哪里见过?恐惧再加上伤痛,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鞭子拿来了,三尺多长,四股牛皮编绞而成,一尺左右的硬木把手,因经常使用,本把中间部分的红漆被磨得油光发亮,象打过蜡一般,鞭子泡在水桶里,一名家丁提起皮鞭,手腕一抖,在凌空甩了个鞭花,啪的一声脆响,鞭梢末端的水珠被击成了一蓬水雾,在孙二柱面前不到二尺的空中缓缓落下。

    孙二柱的脸色更白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怀柔】………

    “说,还是不说?”陈万仁沉声喝问。

    孙二柱怕的要死,这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但最后还是用力地摇了摇头,“陈老爷,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您不信,就是打死也没用啊!”他这是打定主意不说实话了。

    陈万仁真的有点儿动气了,他原以为凭自已的威严对付这么个小货郎还不是易如反掌,谁想孙二柱是个犟种,吓成了这样还不肯招供,这要是传出去,岂不会成为人家的笑柄?

    “打!给我狠狠的打!”从牙缝中,陈万仁挤出这几个字。

    奴随主意,陈万仁如此的情绪外露,打人的家丁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这个时候,正是表现自已忠心的好机会!

    “嗖”,“啪”,“啊!”,鞭梢在空中划过发出尖锐的啸声,随后准确地落在孙二柱背上,瞬间衣服碎裂,一道触目心惊的血痕在孙二柱惨叫的同时浮现出来。

    皮鞭一下接着一下,打人的家丁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鞭子抡成了一道道弧线,惨叫连连,没过多久,孙二柱的后背便血迹斑斑,惨不忍睹,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没有,还没到第十鞭,孙二柱挺刑不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打人的家丁见状停住手,俯身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抬头向陈万仁报告别,“他晕了。”

    “泼醒他!”陈万仁吩咐道。他不是没有审过真正难搞,穷凶极恶的坏人,哪一个不比孙二柱能熬?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货郎还能再熬多久。

    一瓢凉水泼在孙二柱脸上,身体一个机灵,孙二柱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无神,目光呆滞,好象刚从地狱里回来一般。

    “说,还是不说?”陈万仁再问。

    喘息着,孙二柱艰难地抬起头,“陈老爷,我已经说过了,是您不信啊!”

    被打成了这样还在坚持,看来孙二柱的问题真的很大。

    陈万仁气得手都有点发抖,“打,给我往死里打!”,气怒之下,他已经忘了孙二柱并非是他当兴隆县县长时审的那些江湖飞贼,汪洋大盗,以孙二柱的身体状况,很难承受太重的刑罚。

    孙福堂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有出面阻止,他当然有这方面的常识,不过,陈万仁正在气头上,他并不想为了保护一个可能的杀人犯而开罪陈万仁,反正陈万仁在兴隆县财雄势力,手眼通天,就算孙二柱真的受刑不过死了,有那支发簪当证据,陈万仁有的是办法应对。

    穷人的命真的就这么不值钱吗?不错,孙二柱和这件凶案难以摆脱干系,但那也只是一种可能,如果真的挺刑不过而死,岂不是死的很冤枉?而且,死人口中无招对,他要是真的死了,线索也就等于断了,案子还怎么往下查?不仅孙二柱死的冤枉,胖丫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

    “等一下。”我出声制止了正要再一次挥动皮鞭的家丁。

    家丁停住了手,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陈万仁——他是陈家雇的家丁,只听陈万仁的命令。

    “江世侄,你有什么话要讲?”陈万仁心中有些不快。

    “呵,伯父,暂息雷霆之怒,为了这么个疑犯,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当的了。”我笑笑说道。陈万仁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讲道理只会越讲越僵。

    听完我的话,陈万仁的气消了一些,仔细想想,为了这么一个小货郎而动怒,还真是有些失身份,看来自已修心养性的功夫还不到家。

    “嗯,你说的不错,可是这个这伙”,指着孙二柱,陈万仁给自已打着圆场,但看到孙二柱趴在地上的身体,他心头的火又止不住地往上涌。

    “呵,伯父,您大人有大量,不必为这种小事儿生气,让我来试试好了。”我连忙打断他的话——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对面子看得更重,气恼之时难免会说出一些不太妥当的话,未必是其真实的想法,但话一出口,驷马难追,为了面子,宁肯继续错下去,也不会改正,所以,我不能让他在气头上说的太多,免得到时难以收拾。

    点了点头,陈万仁示意由我自已看着办吧。

    端起茶杯,我来到孙二柱身旁蹲下,我让家丁退到一边;那顿皮鞭没能摧毁这个年轻人的心理防线,再动刑罚的意义也就不大,人对痛苦的承受力有一个极限,一旦过了那个点,痛苦也就不在是痛苦,反而会产生一种快感,所以真正的刑讯高手是不会让被刑讯者很快还到那个极限点,而是非常小心地控制着痛苦的程度,尽量延长其间的过程——恐惧不是对已经发生并成为现实的事情,而是对未知事物的想像。

    伸手把孙二柱扶起,我微笑着望着对方,孙二柱则是满脸的紧张,眼中惊恐而又慌张,他不知道我会怎么对待他。

    把茶杯放在他的唇边,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示意让他把水喝了。孙二柱刚刚受刑,又喊叫了半天,身体非常虚弱,急需水份的补充,试探着稍稍抿了一口,见我没有其他动作,这才大着胆子把茶水一滴不剩,全都喝了下去,因为喝得太急,水呛到气管,顿时咳了起来。

    “唉,何苦呢。”我轻轻拍着孙二柱的后背,帮他止住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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