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童话:丰子恺的漫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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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童话:丰子恺的漫画人生-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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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恺漫画》代序(2)
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九日郑振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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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的人品与画品(1)
——为嘉定子恺画展作
  在当代画家中,我认识丰子恺先生最早,也最清楚。说起来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和我都在上虞白马湖春晖中学教书。他在湖边盖了一座极简单而亦极整洁的平屋。同事夏丏尊朱佩弦刘熏宇诸人和我都和子恺是吃酒谈天的朋友,常在一块聚会。我们吃饭和吃茶,慢斟细酌,不慌不闹,各人到量尽为止,止则谈的谈,笑的笑,静听的静听。酒后见真情,诸人各有胜慨,我最喜欢子恺那一副面红耳热,雍容恬静,一团和气的风度。后来,我们离开白马湖,在上海同办立达学园。大家挤住在一条僻窄而又不大干净的小巷里。学校初办,我们奔走筹备,都显得很忙碌,子恺仍是那副雍容恬静的样子,而事情都不比旁人做得少。虽然由山林搬到城市,生活比较紧张而窘迫,我们还保持着嚼豆腐干花生米吃酒的习惯。我们大半都爱好文艺,可是很少拿它来在嘴上谈。酒后有时子恺高兴起来了,就拈一张纸作几笔漫画,画后自己木刻,画和刻都在片时中完成,我们传看,心中各自喜欢,也不多加评语。有时我们中间有人写成一篇文章,也是如此。这样地我们在友谊中领取乐趣,在文艺中领取乐趣。
  当时的朋友中浙江人居多,那一批浙江朋友都有一股情气,即日常生活也别有一般趣味,却不像普通文人风雅相高。子恺于“清”字之外又加上一个“和’字。他的儿女环坐一室,时有憨态,他见着欣然微笑;他自己画成一幅画,刻成一块木刻,拿着看着,欣然微笑;在人生世相中他偶而遇见一件有趣的事,他也还是欣然微笑。他老是那样浑然本色,无忧无嗔,无世故气,亦无矜持气。黄山谷尝称周茂叔“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我的朋友中只有子恺庶几有这种气象。
  当时一般朋友中有一个不常现身而人人都感到他的影响的——弘一法师。他是子恺的先生。在许多地方,子恺得益于这位老师的都很大。他的音乐图画文学书法的趣味,他的品格风采,都颇近于弘一。在我初认识他时,他就已随弘一信持佛法。不过他始终没有出家,他不忍离开他的家庭。他通常吃素,不过作客时怕给人家麻烦,也随人吃肉边菜。他的言动举止都自然圆融,毫无拘束勉强。我认为他是一个真正了解佛家精神的。他的性情向来深挚,待人无论尊卑大小,一律蔼然可亲,也偶露侠义风味。弘一法师近来圆寂,他不远千里,亲自到嘉定来,请马蠲叟先生替他老师作传。即此一端。可以见他对于师友情谊的深厚。
  我对于子恺的人品说这么多的话,因为要了解他的画品,必先了解他的人品。一个人须先是一个艺术家,才能创造真正的艺术。子恺从顶至踵是一个艺术家,他的胸襟,他的言动笑貌,全都是艺术的。他的作品有一点与时下一般画家不同的,就在它有至性深情的流露。子恺本来习过西画,在中国他最早作木刻,这两点对于他的作风都有显着的影响。但是这只是浮面的形相,他的基本精神还是中国的,或者说,东方的。我知道他尝玩味前人诗词,但是我不尝看见他临摹中国旧画,他的底本大半是实际人生一片段,他看得准,察觉其中情趣,立时铺纸挥毫,一挥而就。他的题材变化极多,可是每一幅都有一点令人永久不忘的东西。我二十年前看见过他的一些画稿——例如《指冷玉笙寒》《月上柳梢头》《花生米不满足》《病车》之类,到如今脑里还有很清晰的印象,而我素来是一个健忘的人。他的画里有诗意,有谐趣,有悲天悯人的意味;它有时使你悠然物外,有时候使你置身市尘,也有时使你啼笑皆非,肃然起敬。他的人物装饰都是现代的。没有模拟古画仅得其形似的呆板气;可是他的境界与粗劣的现实始终维持着适当的距离。他的画极家常,造境着笔都不求奇特古怪,却于平实中寓深永之致。他的画就像他的人。
  书画在中国本有同源之说。子恺在书法上曾经下过很久的工夫。他近来告诉我,他在习章草,每遇在画方面长进停滞时,他便写字,写了一些时候之后,再丢开来作画,发现画就有长进。讲书法的人都知道笔力须经过一番艰苦的训练才能沉着稳重,墨才能入纸,字挂起来看时才显得生动而坚实,虽像是龙飞凤舞,却仍能站得稳。画也是如此。时下一般画家的毛病就在墨不入纸,画挂起来看时,好像是飘浮在纸上,没有生根;他们自以为超逸空灵,其实是书家所谓“败笔”,像患虚症的人的浮脉,是生命力微弱的时候。我们常感觉近代画的意味太薄,这也是一个原因。子恺的画却没有这种毛病。他用笔尽管疾如飘风,而笔笔稳重沉着,像箭头钉入坚石似的。在这方面,我想他得力于他的性格,他的木刻训练和他在书法上所下的工夫。
  

丰子恺的人品与画品(2)
朱光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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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恺的画(1)
推算起来大概是一九二五年的秋天,那时子恺在立达学园教西洋绘画,住在江湾。那一天振铎和愈之拉我到他家里去看他新画的画。
  画都没有装裱,用图钉别在墙壁上,一幅挨一幅的,布满了客堂的三面墙壁。这是个相当简陋而又非常丰富的个人画展。
  有许多幅,画题是一句诗或者一句词,像《卧看牵牛织女星》《翠拂行人首》《无言独上西楼》等等。有两幅,我至今还如在眼前。一幅是《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画面上有梧桐,有站在树下的人,耐人寻味的是斜拖在地上的长长的影子。另一幅是《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画的是廊下栏杆旁的一张桌子,桌子上凌乱地放着茶壶茶杯。帘子卷着,天上只有一弯残月。夜深了,夜气凉了,乘凉聊天的人散了——画面表现的正是这些画不出来的情景。
  此外的许多幅都是从现实生活中取材的,画孩子的特别多。记得有一幅《阿宝赤膊》,两条胳膊交叉护在胸前,只这么几笔,就把小女孩的不必要的娇羞表现出来了。还有一幅《花生米不满足》,后来佩弦谈起过,说看了那孩子争多嫌少的神气,使他想起了“惫懒的儿时”。其实描写出内心的“不满足”的,也只是眼睛眉毛寥寥的几笔。
  此外还有些什么,我记不清了;当时看画的还有谁,也记不清了。大家看着墙壁上的画说各自的看法。有时也发生一些争辩。子恺谢世后我写过一首怀念他的诗,有一句“漫画初探招共酌”,记的就是那一天的事。“共酌”是共同斟酌研讨,并不是说在子恺家里喝了酒。总之,大家都赞赏子恺的画,并且怂恿他选出一部分来印一册画集,那就是一九二五年底出版的《子恺漫画》。
  那一天的欢愉是永远值得怀念的。子恺的画开辟了一个新的境界,给了我一种不曾有过的乐趣,这种乐趣超越了形似和神似的鉴赏,而达到相与会心的感受。就拿以诗句为题材的画来说吧,以前读这首诗这阕词的时候,心中也曾泛起过一个朦胧的意境,正是子恺的画笔所抓住的。而在他,不是什么朦胧的了,他已经用极其简练的笔墨,把那个意境表现在他的画幅上了。
  从现实生活中取材的那些画,同样引起我的共鸣。有些事物我也曾注意过,可是转眼就忘记了;有些想法我也曾产生过,可是一会儿就丢开,不再去揣摩了。子恺却有非凡的能力把瞬间的感受抓住,经过提炼深化,把它永远保留在画幅上,使我看了不得不引起深思。
  隔了一年多,子恺的第二本画集出版了,书名直截了当,就叫《子恺画集》。记得这第二本全都从现实生活取材,不再有诗句词句的题材了。当时我想过,这样也好,诗词是古代人写的,画得再好,终究是古代人的思想感情。“旧瓶”固然可以“装新酒”,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弄得不好就会落入旧的窠白。现实生活中可画的题材多得很,尤其是子恺,他非常善于抓住瞬间的感受,正该从这方面舒展他的才能。
  佩弦的意见眼我差不多,他在《子恺画集》的跋文中说:“本集索性专载生活的速写,却觉精彩更多。”他称赞的《瞻瞻的车》和《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这几幅都是我非常喜欢的。还有佩弦提到的《东洋和西洋》和《教育》,我也认为非常有意思。《东洋和西洋》画一个大出丧的行列,开路的扛着“肃静一回避”的行牌,来到十字路口,让指挥交通的印度巡捕给拦住,横路上正有汽车开过——东方的和西方的,封建的和殖民地的,在十字路口碰头了,真是耐人深思的一瞬间啊!《教育》画的是一个工匠在做泥人,他板着脸,把一团一团泥使劲往模子里按,按出来的是一式一样的泥人。是不是还有人在认真地做这个工匠那样的工作呢?直到现在,还值得我们深刻反省。
  第二本画集里还有好些幅工整的钢笔画。其中的《挑荠菜》《断线鹞》《卖花女》,曾经引起当时在北京的佩弦对江南的怀念。我想,要是我再看这些幅画,一定会像佩弦一样怀念起江南、怀念起儿时来。扉页上还有一幅钢笔画,画一个蜘蛛网,粘着许多花办儿,中央却坐着一个人。扉面背印上两句古人的词:“檐外蛛丝网落花,也要留春住。”这样看来,蜘蛛网中央的人就是子恺自己了。他大概要说明,他画这些画,无非为了留住一些刹那间的感受。我连带想到,近来受了各方面的督促,常常要写些回忆老朋友的诗文,这就有点像子恺画在蜘蛛网中央的那个人了。
  

子恺的画(2)
一九八一年七月二日叶圣陶
   。。

人生漫画
卅三(1944)年秋,万光书店主章璋圭拿我的人生漫画六十幅去刻木版,将付印,索我自序。说起这些画,我不得不想起林语堂和陶亢德两人来。“人生漫画”这名目,还是林语堂命名的。约十余年前,上两人办《宇宙风》,向我索画稿。林语堂说。“你的画可总名为人生漫画。”我想,这名词固然好,范围很广,作画很自由,就同意了。当时我为《宇宙风》连作了百余幅。自己都无留稿。抗战军兴,我逃到广西,书物尽随缘缘堂被毀,这些画早被我忘却了。忽然陶亢德从香港寄一封很厚的信来。打开一看,是从各期《宇宙风》上撕下来的人生漫画。附信说,《宇宙风》在上海受敌人压迫,已迁香港续办。他特从放弃在上海的旧杂志中撕下这些画来,寄我保存。因为他知道我所有书物都已被毀了。他这一片好心,我自是感谢。但当时我飘泊无定,无心刊印此集。把陶亢德寄来的一叠画稿塞在逃难箱子的底里,一直忘记了。直到今年,我无意中在箱底发见此稿,正好璋圭新办万光书店。我就选出六十幅,用薄纸重描,给他拿去刻木板,印成这册集子。作画与刊集,相隔十余年。而在我的心情上,更不止十余年,几乎如同隔世。因为世变太剧,人事不可复识了。当时与我常常通信或晤会的林语堂和陶亢德,现在早巳和我阔别或隔绝。而当时在缘缘堂跟我学字的儿童章璋圭,现已在大后方的陪都①中新创书业,而为我刊印画集了。且喜这些画,还是同十余年前一样,含有一点意义,不失为人生漫画。因此想起了蠲戏老人最近赠我的诗,
  红是樱桃绿是蕉,画中景物未全凋。
  清和四月巴山路,定有行人忆六桥。
  身在他乡梦故乡,故乡今已是他乡。
  画师酒后应回首,世相无常画有常。
  卅三(1944)年九月二日子恺记于沙坪小屋。
  本文系《人生漫画》的序言。《人生漫画》系1944年9月重庆万光书店出版。① 陪都,指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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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恺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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