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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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轨迹-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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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菲德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但他马上令自己镇定下来,在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应该就是那位查玛大人了,他转过身,试探性的问:“查玛大人?”



那苍老的声音应道:“什么查玛大人,你在叫谁啊?”



布鲁菲德顿时一阵口干舌燥,往后倒退了一小步,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这声音如果不是查玛,那会是谁?莫非已有别的鬼魅占据这个房间了……



他发觉自己的心跳开始不争气的加速,呼吸变得急促,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该夺门而出了。



“呵呵,小伙子,把你吓坏了吧?我这老骨头快有两个星期没见过生人了,所以才和你开个小玩笑!”那苍老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笑意。



布鲁菲德惊魂稍定,看来这声音确实是查玛大人的,这老不死乱幽默的,差点被他吓死了。



但布鲁菲德立即升起新的疑惑,不久前那位强克大人才病几天就死了,为何这个查玛能坚持两个星期呢?莫非他并没有感染瘟疫,他确实只是别的重病在身……这个想法令布鲁菲德大受鼓舞,毕竟远离一点瘟疫病原,总是好的。



“小伙子,过来!我这老骨头有话要对你说!”苍老的声音向布鲁菲德招呼。



布鲁菲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查玛到底是北宫的副总管。



查玛的私人房间颇大,布鲁菲德一直走进黑暗的深处里,才能勉强辨认出有张床正位于靠墙的位置。



他想把壁灯点亮,查玛却立即喝止了他:“别,我怕光!”



这实在令布鲁菲德心里又是咯登了一下。



查玛微笑道:“远远看你的身高,还以为你是个年轻人,没想到还是个孩子啊!唉,看来外面的灾情确实很严重了,竟然连孩子也招进来了。”



布鲁菲德抿了抿嘴唇,试探地问:“查玛大人,什么灾情,我今天才进来,不懂你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你这孩子心机可真重啊。”查玛又是乐呵呵地笑了:“看你进来以后,步步为营,连周围的一桌一椅都不肯碰上分毫,就可以看出你到底有多提防了,居然还装出一副不知道皇宫正闹着瘟疫的模样。”



这话说得布鲁菲德军阵尴尬,查玛也不再追究,想了想,又问:“你真的是今天才进来的?”



“是的,查玛大人。”布鲁菲德心想这点我没必要隐瞒你。



“哦……那你的判断力可不简单。”查玛像是思考着什么,忽然沉默了下来。



布鲁菲德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清面前老人的模样,他健康时应该颇有几分神采,但现在双颊微凹,精神颓废,刚进房间时所闻到的那股味道也更浓了,布鲁菲德心想,查玛大人果然是大小便也不能自理了……



查玛像是终于下了诀定,说:“本来是想叫你去把德加尔那小子唤来的,但是那小子不太可靠,现在眼见你也挺机灵的,我这个任务,就交由你帮我去办吧!”



任务个这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布鲁菲德立即正容应道:“查玛大人,德加尔大人就在门外不远处,要不我帮你把他叫来吧!”



“哈,这么巧呀,不过那小子也未必敢进来吧!”查玛笑道:“好了,孩子,别想逃避责任了,来我床前……怎么,你不愿意?”



布鲁菲德只好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查玛的床前,查玛却猛一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布鲁菲德心想,这回槽了,这老兔该不会是会什么巫术,现在要找我当替死鬼吧?



查玛却是将一封信塞进布鲁菲德手里,沉声道:“孩子,你听好了!这封信关系到整个皇宫的生死存亡,我这老骨头静下来想了这么多天,对于瘟疫源头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你把这信交到中宫大总管卡利达的手上,包你日后平步青云!事关重大,你立即去办吧!”



查玛见布鲁菲德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禁道:“孩子,你可有什么疑问,不妨提出!”



布鲁菲德颤声道:“附近可有什么地方能洗手的?”



——下期预告——



皇宫里的瘟疫就像死神的恶犬,肆意噬人,整个法考尔金皇室人心惶惶。在这个时侯,神殿使者维斯特祭司登陆了托玛纳,他能否力挽狂澜?他与布鲁菲德的命运,又将有何种联系?



象牙白的图书馆内,布鲁菲德遭遇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刻,只可惜时光永远过得比他想中的要快。



重逢艾莎,那段激情的演绎就像一场旖旎的梦,但布鲁菲德却更愿意相信,那仅仅是一场不该发生的闹剧!



夜空中回荡起了二十一下钟声,法考尔金皇朝里的一个时代宣布结束了……



第三集 第一章



当布鲁菲德捧着一封暗黄色的信笺从查玛的房间中走出,德加尔和范特都瞪大了眼睛,里面既有点戏谑的兴奋,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提防。



布鲁菲德尚未走近,德加尔已迫不及待的喝停了他,说:“布鲁菲德,你就站在那里汇报好了。”



范特疑惑的往那间满是阴霾气息的房子探了探头,问道:“查玛大人他竟然没……”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没死”这句话到底没有脱口而出,稍稍一顿,便接上:“他竟然没难为你,可见你没有失去应有的礼仪,你做得很好!他还给了你什么东西?”



德加尔的目光同样在布鲁菲德手中的信笺上悠悠打转着,布鲁菲德把信往前一递,说:“查玛大人吩咐我,立即将这封重要的信笺交给中宫卡利达大总管,德加尔大人,你需要检查一下吗?”



布鲁菲德才刚刚往前一小步,德加尔和范特已往后急退了两步,在他们心目中,布鲁菲德已经成为了瘟疫的带菌者。



德加尔高声喝道:“不用了,既然是机密文件,我也不便查看,你亲自送去就是。布鲁菲德,好好珍惜这份长官给予你的任务吧,这是一份难得属于新人的荣誉!”



因为过干激愤,德加尔的声线里带上了颤音。



布鲁菲德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就像在两分钟前,他同样怕死怕得要命,但在两分钟后,他看到有两个比他更怕死,甚至连基本仪态都无法保持的所谓“上司”,心里竟然平静得多,他告诉自己,他坚强的灵魂总能在需要时,得到海神给予的支援和安慰。



眼珠转了转,布鲁菲德又道:“对了,德加尔大人,还有一事向你报告,查玛大人听说你也在外面,他表示对你甚为挂念,希望你也能进去交流一二。”



范特失声怒道:“谁让你告诉他,我们在外面的……”



德加尔狠狠的瞪了范特一眼,范特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即闭上了嘴,德加尔才尽量用温和的语调道:“布鲁菲德,我对查玛大人也挂念得很,但非常时期,自有非常处理方式,我现在作为北宫的代理领导者,当以全局为重……嗯,我本不需要向你解释这些,但为了表示对查玛大人的深切歉意,也为了表示对你重视,所以我说了,你明白吗?”



布鲁菲德心中冷笑,贪生怕死披上了华丽的外衣,把话说得如此堂皇冠冕,不过他故意解释,也仅仅是为了日后局势能控制下来,查玛能幸运的熬过来,也不会因此而太过责怪他吧……



想到此,布鲁菲德忽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眼看德加尔和范特就像磁石的同极相遇般,又是往后弹了一大步。



布鲁菲德这才慢慢躬身,眼角难以掩饰的闪过一丝笑意,恭谨道:“谢谢大人栽培,布鲁菲德定不负你期望!”



说罢,他才转身离去。这个时侯,尽管在恶劣的逆境中,但布鲁菲德的心态获得了短暂的满足,那是小胜了一回卑劣的敌对者,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尽管这份小满足有点畸形,也实在微不足道,对残酷的事实更是无补于事,但已足够让布鲁菲德重新拾回一点勇气和信心了。



直到布鲁菲德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转弯,德加尔和范特才如释重负,但很快,德加尔又恢复了威严的形象,范特也恢复了讨好谦卑的样子。



“大人,这个布鲁菲德实在没将大人放在眼里啊,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令人愤怒……也不知他说的是否实情,平时照例放在查玛房间外的餐盘,已经三天无人出来领取了,他该不会是故意找个藉口逃出我们北宫吧……”范特低声道,用嘴角撇了撇查玛房子的方向,意指布鲁菲德有可能编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故事。



德加尔闷哼了一声,才缓缓道:“你说得不无道理。要不,就派你进去看看查玛那老鬼是否健在?”



“啊,大人英明……不过,不过……大人,可否当小人刚才未曾说过话呢?”



“当然……不可以!”



偌大的宫廷,唯美的建筑,不过所能看见的侍从实在寥寥,更别说皇室贵妇、皇亲了。



尤其在北宫这个地方,布鲁菲德一路走来,所遇见的侍从加起来不过两三人,而且对方除了与自己一样行色匆匆,看起来也是深知内情的人,绝对与你保持距离,绝不允许有擦肩而过近身接触的情形出现。相互点头间的漠然,仿佛在他们眼中,布鲁菲德已是一个将死之人,或许,不单布鲁菲德,每个人在对方眼中皆是如此。



幸好布鲁菲德记性不错,硬是凭脑海里的印象,沿着今天所来的原路走了回去,不过不同的是,北宫大门外已经站了几个高大的守卫。



布鲁菲德尚未走近,守卫已远远喝停:“站住,通报身份!”



最令布鲁菲德震惊的是,那些守卫全部拉开短弩对准了自己,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再往前半步,肯定会变成一头考西拉岛的箭猪。



他赶紧规规矩矩的站住,背脊已升起一片凉意,他尽力让自己用冷静的语气,说:“禀告长官,我是北宫新晋侍从布鲁菲德,北宫查玛大人吩咐我,要将此信交到中宫的卡利达大人手中!”



站在众守卫后面那位看来是队长,他个子不高,踮了踮脚,似乎要把布鲁菲德手中捧的可疑物事看个分明,接着又狐疑的在布鲁菲德脸庞上打量了一番,才和他的副手低头嗡嗡的商议起来。



眼见他们的态度,似乎并不愿意让自己走出这个地方,布鲁菲德连忙道:“报告长官,查玛大人亲自叮嘱,此事十分紧急,望长官能明白小人的难处。”



那队长喝道:“事关重大,你还需稍侯!”



说话间,他的副手已往中宫的方向奔去,看样子,确实不算怠慢。



布鲁菲德只好尽力保持仪态,让自己笔直站在原地等侯,不过心情就实在难以轻松了,因为不远处的对面,一排弩箭仍直直的指着自己。



好一会后,副手奔了回来,也不抹额上汗珠,冲队长点了点头。



那队长才对布鲁菲德喝道:“可以通行,不过你要注意,要与其他人保持距离,免得惹来不必要的小麻烦!”



布鲁菲德苦涩一笑,队长先生还真是说得客气了,如果我不保持恰当距离的话,恐怕这个小麻烦就能立即要我小命了。



他从大门正中走过,侍卫两边散开,不变的是手中的弩箭始终不偏不倚的指着布鲁菲德,这令布鲁菲德心中的凉意更甚,皇室对北宫禁足的执行,远远比表面上的条例要严厉啊!



那个小队起码分出了一半人,如临大敌的“护送”着布鲁菲德,穿过重重长廊、道道关卡,来到了建筑物远比北宫恢宏的中宫地带。



深入中宫,布鲁菲德偷偷观察四周,发觉这里与北宫最大的不同并非建筑,而是人。这里的人看起来比北宫的侍从镇定多了,这里毕竟是法考尔金这个姓氏主人的居住地。



在一座石阶足有百级以上的议事厅前,布鲁菲德被再次喝停。这里的分管队长除了立即转身飞奔禀告之外,还对手下做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然后,阶梯两旁的长弓也瞄向了布鲁菲德。



布鲁菲德开始有点体会到在皇室当一个侍从的巨大压力了,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更将这种压力无穷放至最大。



不到一会,议事厅的当值队长在阶梯顶往下做了一个手势,下面便有人对布鲁菲德喝道:“北宫的侍从,可以前进,请注意你的仅态!”



布鲁菲德继续捧着信,一步一步的走上这长长的阶梯,长期精神力的锻炼,令他敏锐的发觉到,不单明处,连暗处也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假如自己忽然作出什么失心疯的举动,这个满是历史痕迹的阶梯,便是自己生命最后的归宿。



议事厅内广阔异常,穹顶比想像中还要高上几分,厅中的尽头已有好些人坐在那里,似是正商议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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