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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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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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逊说,“对。就算是这样吧。”
  她说,“你听说过一个名叫里卡图?德?埃斯比利托?桑托?埃?席尔瓦的人吗?”
  “这是一位葡萄牙银行家。他在伊什图里尔有一幢别墅。”
  “你知道这时候住在他那里的客人们是谁吗?”
  “大家都知道,是温莎公爵和公爵夫人。”
  “可是他们住不了多久了,”她说。“纳粹党徒们要对他们动手了。”她开始颤抖起来。
  “好吧,”乔?杰克逊把她的双臂握了一会儿,然后把她拉到他身旁壁炉前面的长沙发椅上。
  “现在,你定一定神。你慢慢地把情况告诉我——把每一桩事都讲给我听。”
  二
  如果说事情总要有个开端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最初就得从一个名叫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的人说起,此人曾经于1940年初担任格尔德?冯?伦斯德将军的参谋长。
  这位后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成为德军最优秀的战地指挥官的冯?曼施坦因,是一名卓越的战术家,他经常与上级的意见相左,尤其在入侵法国和荷兰的作战计划方面,持有不同的看法。
  当他面临降级和撤职的危险时,碰巧于1940年2月17日参加了一次希特勒举行的宴会。在这次###上,他抓住机会,向元首陈述了自己的进攻计划,他建议动用装甲部队,大胆地穿越阿登山地区,直插英吉利海峡,把英国和法国的军队截成两段。
  希特勒对这个计划着了迷,终于认为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这个计划在5月10日实施之后,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效果。在几天之内,盟军就陷入了仓惶后撤的境地。
  6月2日,幸亏希勒决定让装甲部队在阿运河停止前进,英国远征军的大部分兵力,才得以设法从敦刻尔克海滩撤走 。22日下午,法国人在贡比涅森林的一辆木制的旧火车餐车内,签订了停战协定,当初福煦元帅也就是在这辆餐车里,于1918年11月,向德国人提出停战条件的。
  第二天一早,希特勒在凯特尔和少数精选的随行人员的陪同下,降落在布尔歇机场,乘车进入巴黎。现代战争中破坏最烈的一次战役结束了。

温莎行动(4)
在法国的其余部分,尤其在南方各条公路上都挤满了难民,他们绝望地奔向比利牛斯山脉和西班牙边境,他们中间有许多人是在里维埃拉定居了多年的英国公民。
  在这群人里面有一队汽车,走在车队前面的是一辆别克汽车,它牵引着一辆满载的拖车。在阿尔勒以西的一座小城镇上,警察立起了一道路障,阻止难民继续前进。
  当那辆别克汽车放慢速度停下来时,车厢后部,坐在一位深色头发妇女身旁的那位身材瘦小、有些纤弱的男人,就站了起来,使别人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他非常和蔼地微笑着,然而这里的警察却不肯通融。
  “我是威尔斯亲王,”他用流利的法语说。“请让我过去吧。”
  他的声明虽不十分确切,可是对于千百万欧洲人来说,他们还能记得他这个头衔。负责的警官惊奇地认出了他,就向他敬了一个礼,接着对手下的人发了迅速执行的命令。路障被匆忙地搬开了,于是温莎公爵夫妇以及他们的随从人员通过了路障。
  下一个星期五,当汉娜?温特从柏林的柯尼斯大街的公寓里出来时,天正下着雨。那是晚上8时30分,离花园厅夜总会第一场歌唱表演还有一个小时,她得步行足足一英里的路程,才能抵达菩提树大街附近的花园厅。在那些日子里,找到出租汽车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她得抓紧时间赶路。街道对面停放着一辆梅塞德斯汽车。她怀着希望看了它一眼,发现这是一辆私人的小车,就开始往前趱行了。
  街道拐角处走过来两个年轻男人,向她靠近。他们身穿某种纳粹的制服,不过她闹不清这是什么样的制服。在那个时期,有那么多的各式各样的制服。这两人站在那里,挡住了她的去路,军帽帽檐下的那两张脸,凶相毕露,准备找她的碴儿。她明白她遭到了麻烦。
  “身分证。”其中的一个人说。
  她记得马克斯叔父的第一条规律,是永远不要露出恐惧的神色。“我是美国公民,”她镇静地回答。
  “是这样吗?”他用手指打了一个响榧子。她从手提包中取出护照,递了过去。
  “汉娜?温特——二十二岁。正是最妙的年龄。”他的同伴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把护照还给她。“你的通行证呢?”
  另外那个人离她更近了,他欣赏刚才说的那句话,两只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她。她勉强地拿出通行证来递给他。
  他得意地笑起来。“好,请看吧。一个犹太鬼。”他靠得更近了。“犹太人,你的星呢?你知道不戴星跑到外面来是严重违法的。我们得给你一点教训。”
  现在他靠得非常近了,迫使她退向身后那条小巷的巷口。这时传来“砰”的一声关上汽车门的声音,她看见一个男人从梅塞德斯汽车的后部走出来,穿过街道。
  “够了,”他在雨中低声地叫道。
  此人中等身材,头戴软边呢帽,身穿黑色皮革外衣,左边嘴角上叼着一支香烟。
  刁难她的那个人凶恶地怒视着来人。“滚开,识相一点。这是警察局的事。”
  “是这样吗?”来人平静地说。“您是温特小姐,对吗?我叫施伦堡。刚才我在那边坐在我的车里,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这些人找您麻烦了吧?”
  “她是犹太鬼,不戴星就上街。”
  “要是我没听错的话,您是美国公民。是不是这样,小姐?”
  他的微笑中带有一种冷酷的迷人之处,再加上他面颊上那块决斗时留下的疤痕,更加强了这种印象,她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虚幻的激动。
  “是的,”她说。
  那人一只手抓住了施伦堡的胳臂,疯狂地摇撼他。“滚开——马上滚。要不就踩烂你的脸。”
  施伦堡一点也不在乎。“啊,乖乖,你真是个讨厌的小家伙,是不是?”
  他随便地挥动了一下右手。两名身穿跟梅塞德斯车颜色相同的黑色制服的汉子,从车里出来,急忙穿过街来。他们的袖章上用银线缀着FRSS的字样。这是党卫军帝国首长的意思,表示是希姆莱私人的队伍。
  施伦堡说,“我想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他挎了姑娘的手臂。“小姐,请。”
  当他坚定地领着她穿过街道走向汽车时,传来了一下拳击声和痛苦的叫喊,可是她并没有回过头去。
  十五分钟以后,梅塞德斯汽车停靠在花园厅门前的街道边上。看门人汉斯迟疑不决地走上前来,当他看清车里的人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拉开车门,施伦堡走出车来,又转过身去搀扶她。
  “那么,这是您工作的地方吗?”他仔细地看着广告底下玻璃橱窗内的照片。“从纽约州奥尔巴尼夜总会专程前来的汉娜?温特,和康尼?琼斯三人小组。看来挺有意思。哪天晚上我一定来瞧瞧。”
  她平静地说,“我是犹太人,这一点您很明白,另外您在照片上也能看出出康尼?琼斯是黑人。我简直不相信我们会使统治者中的一位成员感到兴趣。”
  他文雅地微笑着。“我们要进去吗?”
  “我走舞台的边门。”
  “可是我正相反,我总是走正门的。”
  他重又挎了她的手臂,她跟着他走,并没有表示反对。汉斯赶紧给他们打开了门。她的叔父正站在门厅的柜台那里,跟衣帽间的姑娘说话。他是个机智灵活、相貌和善的男子,长着一团乱蓬蓬的灰发,戴着钢框眼镜,尽管身穿晚礼服,可总要装得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当他看到侄女和施伦堡时,脸上的微笑马上消失了,接着他赶紧迎上前去。
  “汉娜,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你碰到麻烦了吧?”
  

吕蓓卡密钥(1)
第一部 图卜鲁格
  一
  最后的那头骆驼在中午倒下了。
  这是他在贾卢买的一头可靠的五龄雄骆驼,是三头骆驼中最年轻最强壮、而且最驯服的一头。
  人和骆驼在游移不定的沙地中踏着笨重的步伐从沙丘的背风面向上爬。到达丘顶后,他们停住脚步,向前望去,只见又一座沙丘在等着他们。在这座沙丘后面,又有无数的沙丘。骆驼似乎想到了这一点,绝望了。它的前腿一弯,然后,它的后腿也下去了。它趴在丘顶上,象座纪念碑,以垂死的冷漠凝视着这片空寂的沙漠。
  他用力拉骆驼的鼻绳。它的头向前,伸长了脖子,但并不站起来。他走到后面,使劲踢它的臀部,踢了三四次。最后,他拿出一把锋利的贝都因尖头弯刀,猛刺它的屁股。鲜血从伤口涌出来,但骆驼甚至连头也不转过来看看。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头骆驼的全身组织,由于缺乏养料,已完全停止工作,就象一架机器用完了燃料一样。他曾经在绿洲的边缘地带看到骆驼象这样倒下去的情景。尽管四周都是能使它们恢复生命的叶草,却视而不见,因为它们再也没有力气去吃了。
  他也许可以再试试其他两种诀窍。一种是向它的鼻孔里灌水,直到它快要淹死为止。另一种是在它的臀部下点把火。可他既没有多余的水,也没有多余的木柴。何况任何一种方法都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不管怎样,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太阳已高高升起,猛烈地照着。漫长的撒哈拉大沙漠的夏季已经开始。即使在背阴的地方,午间的温度也高达110华氏度。
  他等不及从骆驼身上卸下行李,就打开一只手提包,取出一顶帐篷。他无意识地向四周望望: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找不到一丝阴凉或荫蔽的地方——到处都一样。他在丘顶上垂死的骆驼旁搭起帐篷。
  他盘腿坐在帐篷的开口处煮茶。他把一小方沙地刮平,把几根珍贵的干树枝架起来,点上火。壶中水沸后,他以游牧民族的方式沏茶:把壶中的茶水倒进杯里,加上糖,再倒进壶里沏一下。这样反复几次,沏好的茶,既浓又甜,称得上世间最解乏的饮料。
  他边咬着枣子边看着骆驼死去,等待太阳从头顶上过去。他表现得很镇定,已经习以为常。他从很远的地方千里迢迢来到这沙漠里。两个月前,他离开利比亚的海边城市奥杰拉特,向南走了五百英里,途经贾卢和库夫拉,再进入空旷的撒哈拉大沙漠的中心地带。在那里,他向东转,穿过边界,人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埃及。他横越埃及西部沙漠的多岩荒地,在哈里杰附近向北转;现在他离开目的地已不远了。他了解沙漠,但害怕沙漠——所有聪明机智的人,甚至一辈子生活在沙漠中的游牧民族都害怕沙漠。但他决不允许被恐惧所压倒,使他惊惶失措,耗尽他充沛的精力。沙漠中常发生灾难:走错了路,只差几英里错过水井;水瓶漏水或破裂;健壮的骆驼几天后就生病。对于这些事故,你只能说“这是安拉的意志”。
  太阳终于在西边向下沉了。他瞧瞧骆驼背上的行李,弄不清究竟他自己能带走多少。三只欧洲小手提箱,其中两只很重,一个较轻,但都十分重要。一只小手提包里装有衣服,一只六分仪、地图和水瓶。已经太多了,他不得不放弃帐篷、茶具、锅、日历和驮鞍。
  他把三只手提箱捆在一起,把衣服和六分仪绑在上面,再用布条把这些东西捆在一起。他把双臂穿过布条,象背帆布背包那样把它背在背上,再把羊皮水袋挂在脖子上,让它在胸前晃来晃去。
  这是一副沉重的担子。
  三个月前,他能够整天背着这副重担,到晚上还可以打打网球,因为他是个身强力壮的人。但眼前,在沙漠中长途跋涉已经大大削弱了他的体力。他腹泻,满身长疮,体重减轻了二十到三十磅,没有骆驼,他几乎寸步难行。
  他手中拿着指南针,开始步行。
  他按照指南针的方向走,甚至不敢改变方向沿着沙丘绕过去,因为他要根据指南针走完最后几英里的路。细微的差错就会造成几百码的偏离,这是致命的。他慢慢地跨着大步走,既不抱希望又不感到恐惧。他集中他部精力瞧着指南针和沙漠,设法忘掉全身的痛楚,机械地一步一步向前走,既不思考,又不用劲。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吕蓓卡密钥(2)
白天变成傍晚,凉快些了。他不断地喝水,挂在脖子上的水袋越来越轻。他也不顾还留下多少水。他计算过,每天只能喝六品脱水。他知道留下的水已不够再喝一天了。一群鸟从他的头顶上呼啸着掠过。他抬起头,用手遮着眼睛,向上望去,认出这是利希膝施泰因的沙鸡。这是一种沙漠中象棕鸽似的鸟,每天早晚成群地飞向有水的地方去喝水。它们直向他走的方向飞去,这意味着他没有走错路。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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