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书--我的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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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书--我的乱世-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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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迟顿无措,不知该不该拿这些钱。

  女孩从长髯老者手里拿过钱,一把塞到了我的手里,对我板起了脸:“拿着,大丈夫知难而受,也不算是什么丑事,别象个女人一样。”她说完最后一句,忽然笑了起来。

  “好好活着吧。” 长髯老者冷眼望着我说。

  “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我一定会……。” 我的话未说完,便觉头一昏沉,向前栽倒了下去。 。。

第五章   人生最艰难处应是活在世间而无路可去吧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了床上。张半仙与红叶呢?我从床上坐起四顾,房内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房内的桌上则叠放着几件干净的衣服与一些钱。

  我下床走到桌前,在这些钱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信尾的落款是红叶,她在信中说他们有事已经先离开这里了,叫我保重,并说他们已在客店交了几天的房钱让我把身体养好再走。

  我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了下来。

  他们走了。我心内有些空。现在,我该往哪里去呢?回家?我摇了摇头,此时回家不异于死了。可是,前路冷落,我又能往哪里去呢?虽然在黄金台上红叶与张半仙的话已绝了我的求死之心,但细想起来,那些话又是空空的,它们解决不了我现在面对的实际问题。

  我忧虑地站起身,却又怔住了,哪怕是这房内的尺寸之地我竟也不知该踏步何方了。人生最艰难处说是生活辛苦,背影蹉跎,其实不然,人生最艰难处应是活在世间而无路可去吧。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不觉低吟起了孟子的话。

  “唉。”念罢是言,我虽是唉叹一声,心中已略有了些安宁,而此时我肚内也开始咕咕作响了。我换上他们留给我的衣衫,拿上钱,走出了房门。人到底是敌不过饥饿,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再来想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事吧。

  出门来到客店前房,这里是客店的供食之处,此时已是入夜,店内有十几个人正饮酒的饮酒,吃饭的吃饭。我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一杯酒,一盘青菜和一大碗饭。

  狼吞虎咽地先吃下了一大碗饭,我微微饮下了一口酒,酒是忧愁人的药吧,只这微微的一口酒,我心中已有了些许的松懈。放下酒杯,我向四周看去,在我对面的桌前,有三人正在边饮边聊。

  他们聊得是秦始皇的事。

  “世人说秦始皇是吕不韦的儿子,这确不确实?”一小瘦男子问。

  “怎么可能呢?”一胖男子说:“始皇帝的父亲是秦庄襄王子楚,子楚是秦孝文王的儿子,秦孝文王有二十多个儿子,子楚在其中只排到十几位,他并不是长子,而且,他因为地位很低还曾在赵国当过人质。”他顿息一会又说:“王位争夺,历来残酷,兄杀弟、弟谋兄、子弑父、父食子,几乎无奇不有,所以,子楚要继承秦国王业,他那二十多个兄弟能无动于心,任其登王承国吗?他们必会细细盘查子楚在赵国发生的一切事,包括他的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然后阻止子楚登上王位。子楚既然能够登上王位,可见他的儿子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的。”

  “罗兄,你这话就错了。”一倦容男子说:“吕不韦既使做下了这等偷梁换柱之事,又如何会让人知晓呢?其必是极隐秘,不为人知的。”

  “哈哈……。”胖男子笑说:“既然是极隐秘,不为人知的事,始皇帝是吕不韦儿子的事又是如何传开的呢?如果传开的事果然当真,最早的知情者应该就只有吕不韦与始皇帝之母赵姬两人。吕不韦必不会说,因为他的儿子当上了秦国之王,他如果说了不但会对他的儿子不利,而且他*立国的梦也许就会因此事破灭掉了。赵姬应该也不会说,无论如何,始皇帝赢政始终是她的儿子,如果她说了,秦国也许会另有人做王,她的生命到时保得了保不了都是一个问题,只有她的儿子牢牢坐住王位,她的生命与富贵才有保障。如此一想,两人皆没有说,天下间还能有谁知道此事呢?既然此事已传闻天下,就只有一种可能,无论这谣言是起于秦庄襄王时还是起于始皇帝时,这都是想造反夺权的人找的一个造反的理由。我们再从头说起,若始皇帝真是吕不韦的儿子,不说子楚能不能当上秦国的国君,我只问赢政还能做得了皇帝吗?一国毕竟不是一家,它关系社稷国统,千秋万代的帝王种姓。可笑司马迁写《史记&;#8226;吕不韦列传》时偏要说始皇帝是吕不韦之子。他与始皇帝时已相隔了百年,手中又无证据,又如何就断定了这事呢?人说司马迁《史记》皆实,应为万世之书,我看其实未必。”

  倦容男子一笑:“罗兄刚才的分析中有矛盾之处。”他端杯饮了一口酒:“你刚才说此事若只有吕不韦与赵姬两人知道,他们必都不会说,所以此事就再无人知晓,由此你断定天下人皆知的秦始皇是吕不韦儿子的事是有人想造反谋位而造的谣言,这或者可信。但这又与你再前面说到的矛盾了起来,你再前面说,秦始皇之父秦庄襄王子楚要继王位,他的二十多个兄弟必会细细盘查他在赵国发生的一切事,包括他的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然后阻止他登上王位。按你所说的,既然吕不韦与赵姬都不会说,那天下人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事了,既如此,子楚的二十多个兄弟又如何可能查到秦始皇是吕不韦的儿子呢?”

  倦容男子放下酒杯,又说:“反过来再说,你刚才假设此事若只有吕不韦与赵姬两人知道,他们都不会说,所以世间应当就无人真知晓此事了。我借你的话如此验证不知对否:既然再无人真知晓此事,那么,就有了一种可能性,秦始皇或者是吕不韦的儿子,如果确是,那只是世间人不能够真知道罢了。”

  胖男子被倦容男子的一席话憋得一脸醉红,说不出半分话来反驳。

  “那秦始皇到底是不是吕不韦的儿子?”小瘦男子转向倦容男子又问。

  “枳句来巢,空穴来风。此事虽未足全信,但亦未必无根。”倦容男子说。

  “你这话说的……。”小瘦男子摇了摇头:“还是让人不能确实。”

  “但话再说起来。”倦容男子将酒一杯饮尽:“如果秦始皇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吕不韦此奇货可居当是天下第一利的买卖了。钱财尽拥不过一世而已,若让自己的子孙假他人之姓成就帝王大梦,那自己的血统将会是一国之脉了。”倦容男子自倒了一杯酒,又是一口饮尽:“好极,好极。真若如此,吕不韦乃算得上是千古独一的谋略之人了。什么范蠡、苏秦、韩信、张良皆只能与他拾鞋而已。”他又是一叹:“问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得吕氏第二呢?”

  “哈哈……。”我将酒一口饮尽,放声大笑了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英雄生于世,当行英雄事


  我对面桌前的三人皆向我望来。

  “你笑什么?”小瘦男子双目一瞪,显出要吃人的凶相。

  “就当秦始皇真是吕不韦所生,而吕不韦既使算谋天下亦生死自己儿子手中,此等功业拿子弑父来换取早已是血腥蝇飞,失去了父子情深,有悖于天理了,要它有何益处呢?再则,自古以来就无有千秋之国,万代帝王,夏、商、周三朝如是,汉之前的秦更如是。秦始皇自号始皇帝,意欲子子孙孙二世、三世、四世……至于万世,从此天下归于一家,无穷无尽地传承下去,但秦帝国自始皇帝始,亦不过至于二世既灭。事不但如此,家国既灭,王室难逃,始皇帝一脉也就从此断尽了。如此想来,如果始皇帝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吕不韦此举不但无货可居,反而灭了自己的种姓,这实在是可笑之举。”我摇头又是一笑:“只近眼前小利,无算子孙后世,不过是小人算计,商人禀性,生出此等谋略之人能算得上是千古独一的谋略之人吗?”

  倦容男子拍案大笑起来:“这位兄弟分析周到,实在让人信服。我确错看了吕不韦。”他将酒杯满酒,走到我的面前:“来,为你的醒人之言敬你一杯。”

  我接过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

  “依你所言,既然无千秋之国,万代帝王;既然家国一灭,王室难逃,那帝王之业都是虚无的了?”胖男子坐在桌前问。

  我微微一笑:“不然。帝王之业本为英雄而备。英雄者,无论帝王之业,将相佐使,凡能成就此生,当行之,此所谓英雄生于世,当行英雄事;亦所谓人生天地之间,得所意得,当足矣,后世如何,那就只有凭天意自定了,人力何能及呢。”

  “哼。”胖男子轻哼一声:“既然帝王之业并非虚无,你又如何能说吕不韦所行有错呢?”

  “可叹吕不韦不是英雄,只是谋略之人而已。”我将话锋直指过去。

  “好,好。”倦容之人鼓掌大笑:“好个吕不韦不是英雄,只是谋略之人。罗兄,你当是可以无语了。”

  “来,我再敬你一杯。”倦容之人又倒了杯酒递给了我:“不知尊姓大名。”

  我又是将酒一口饮尽,自从离开村子,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快意过:“我,我叫……。”我脑中一热:“我姓刘,名备。”

  “哦,原来是刘兄,我姓张,名世平。这位姓罗,名三圆。”倦容男子指着胖男子说。

  小瘦男子站起身,冲我一抱拳说:“我姓苏,名双。”

  我亦是施礼说:“原来是张兄、罗兄、苏兄。”

  胖男子说:“不知刘兄出系何处?”

  我说:“愧不敢辱没先人,我乃是中山靖王之后。”

  “原来是汉室宗亲,怪不得有如此高论。”胖男子站起身来。

  “惭愧,惭愧。”我自觉脸上发热。

  “来,来。相逢既是有缘,一起坐下来再喝杯酒。”胖男子对我说,又呼叫店家:“再炒两个热菜上来。”

  一听到热菜两字,我的口水瞬时满了一口。“听三位口音不象本地人……。”我找着话说,顺势将口水咽了下去。

  小瘦男子说:“我三人皆中山人氏,因是草野之命,所以只能年年奔波,以贩马为生了。此日我们正好经由此地,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刘兄,这实在是幸事。来,刘兄,一起坐下聊。”

  我在他们桌前坐下。

  胖男子为我倒上了一杯酒:“不知刘兄对当今世事有何看法?”

  “乱象更生,天下蠢动。”我说。

  “何谓乱象更生?”小瘦男子问。

  “邪道层出于江湖,豪强争夺于民间,小人惑乱于圣听。”我说。

  “何谓天下蠢动。”小瘦男子又问。

  “小人惑乱于圣听,则天下有浊;豪强争夺于民间,则民生有怨;邪道层出于江湖则若风吹草长,瞋目社稷,蠢动难息。恐天下一旦有事,邪道必当其首。”我说。

  “刘兄所言不错,我等行旅各地,早已见其呲露齿牙,而邪道之中以太平道最为广播,太平道有一首领姓张名角,他借《太平经》宣扬: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从而自号大贤良师。”小瘦男子说:“不若一日之明,光听此言,其人心思已异了。而至于今日,他的徒众怕是更为计难数了。将来若天下有事,我敢断定,他必为首乱之人。”

  “乱则生苦,不但妻离子散,生灵涂地,更会万亩荒芜,天下崩析了。”倦容男子叹息:“不知刘兄有何良方可治此疾?”

  “仅一药既可。”我说:“外病皆由内生,内治根本,则外病自消。”

  “内治根本,则外病自消。不错,不错。”倦容男子又叹:“可惜……。”

  胖男子接过话头:“可惜良医自有,患病者不治。”

  “哈哈……。”倦容男子举酒大笑:“今遇刘兄,亦难得畅意一回,来,莫谈他事,喝酒。”

  酒确是醉人,何况心胸尽吐的举杯呢,只转眼我就醉眼难提,话语难辨了。而这一醉亦可算是我睡得最香的一次了,次日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我抚着还有些昏昏的脑袋躺在床上,不觉想起了昨夜的事。

  一想昨夜的事我不禁自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后悔不已。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实现梦想是要付出代价的


  昨夜我说了什么?我说我是刘备——中山靖王之后。我恨得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这算是英雄所为吗?简直与吕不韦无同二样。唉,想不到我在莫名奇妙中竟然成了宵小之辈。

  唉叹难已,我在床上反复转侧,思想如何对昨夜相遇的那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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