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力:面对突如其来的挫折,你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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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力:面对突如其来的挫折,你该如何应对?-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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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个例子,很多跨国企业都已经逐渐意识到,由于日益增长的工农业需求和人类消耗,在水资源方面我们正接近一个关键的临界点。据耐克公司可持续发展专家最近的计算,生产一件有机棉T恤需要花费多达700加仑的水(想象一下你下次去沃尔玛,站在一面挂满3美元T恤的墙面前是什么感觉)。毫无疑问,耐克以及行业内其他公司当前正在竭力开发更节水的生产工艺——例如,在种植棉花和给衣物染色的过程中减少水的消耗。这些公司正尝试在最大限度上减轻服装业对水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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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7)
    弹性系统的某些结构特点使此类重组有可能成为现实。虽然这些系统外表看上去十分复杂,但它们内部通常具有一种较简单的模块化结构。就像乐高积木一样,构件之间互相衔接,在必要时也可以分离。工作中,这种模块化使系统出现事故时能够重组,防止一个部分故障层层渗透至更大规模,还可确保系统在恰当时机能够扩展或收缩。

    赫布·西蒙博学强记,对心理学、政治学、经济学、计算机科学等领域都有研究。他曾使用过一个著名的比喻来说明模块化的重要性:有两个制表匠,分别叫霍拉和坦帕斯,他们制造的表均由数百个零件构成,复杂而精美,不分伯仲。但霍拉的生意兴旺发达,而坦帕斯却破产了。

    原因何在?霍拉使用模块化生产,将每一个零件嵌入其所属的分级装配体系,最后将所有部分组装起来完成整个产品。而坦帕斯却是按部就班地生产。∮米∮花∮在∮线∮书∮库∮ ;book。mihua。net

    在西蒙的比喻中,两个制表匠都不时被订货电话所打扰。每次打完电话,他们都必须重新开始之前被打断的工作。这样一来,坦帕斯就必须一遍又一遍地从头开始,而霍拉之前的工作却都保存完好。如此一来,看出其中的差别了吗?如果两个制表匠都只有1/100的时间受到干扰,那么霍拉开工10个,就能完成9个;坦帕斯每开工100万个,才只能完成44个。

    为支持这种有益的模块化结构,许多弹性系统都是外表复杂而核心简单。想一想细胞中的DNA(脱氧核糖核酸),或管理整个互联网的通信协议:海量的输入输出信息都由此类专业化语言编译,但协议本身仍然十分简单,即使有演变,其过程也是非常缓慢的。再举个例子,输电网络实际上是将来源不同的各种电能——从核电站到风力发电——转化成无数种有用的工作形式。这个巨型设备的中心是一套恒定的系统,设定有电流、电压和电子等各种参数。如果我们为电力系统提供更多的电能来源,或提高工作效率以更好地利用其生产的电力,那么整个电力系统的恢复力就得到了提高,但系统的基本核心协议仍然维持不变。(反之也成立,就像前文提到的墨西哥粮食系统,如果减少电能来源的多样化,整个电力系统的恢复力也就会受到削弱。)

    模块化、简易性和互用性让很多弹性系统的组件,如同成群的椋鸟一般,在合适的时机聚集,在受威胁时分离,形成单独的岛屿。正是这些特性使得许多设想成为可能,例如云计算——一组互相连接的闲置服务器聚集起来,按照需求扩张或收缩,完成一个给定的任务,然后再解散。在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领域也可见到类似的有条不紊的恢复力处理方式,例如细菌和战场。

    不过这种模块化分布结构只适用于部分场合。看似矛盾的是,恰当的聚集也能增强恢复力——把资源极为紧密地放在一起。但此处提到的聚集也有其独特之处,比如密集性和多样性——范围涉及各种人才、资源、工具、模型和理念。正是这种多样性的聚集,才确保了像硅谷这样的创新中心,以及像原始森林这样的群落能够适应变化。
导言(8)
    严密的反馈环路、动态重组、内置反应机制、可脱离性、多样性、模块化、简单性、聚集性——这些原则构成了系统恢复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评估一些大型系统的可靠性(或脆弱性)时,例如现代生活必不可少的城市、经济和关键基础设施等,综合上述原则就可形成一个有力的衡量标准。采纳这些原则时,我们可以自问:怎样在自身行为与后果之间建立更有效的反馈环路?怎样让自己摆脱基本资源稀缺的限制?或者怎样建造模块化更强的基础设施?

    理解这些原则还有助于人们思考恢复力与其他一些重要概念的区别以及联系。例如,恢复力并不等同于坚固性,虽然这两个词经常被互换使用,坚固性通常是指对系统构件进行加固而获得的特质。举例来讲,埃及金字塔是非常坚固的建筑物,可以存留数千年,但将它们推倒后却不能自行复原。τ米τ花τ在τ线τ书τ库τ ;http://book。mihua。net

    与此类似的还有冗余性。这也是一个使用了很久的方法,通过这种方法能够使系统在受到外界侵害时仍然得以运转,但冗余性和恢复力两者并不完全等同。从表面上看,将系统的关键部件和子系统备份无疑是明智的举动。试想,某人开车在一条荒僻的道路上抛锚,而此时他又没有备用轮胎,这会很惨。任何遭遇过这种窘境的人都能够证明备份的重要性。一个恢复力高的系统往往也是高度冗余的,但是你要知道,备份是非常昂贵的。所以当形势偏好时,一个系统或许会面临巨大压力,为了提高效率,不得不撤销系统备份。情况有可能更糟糕:当形势发生剧烈变化后,之前的这些备份可能会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最后,恢复力也不能完全等于系统恢复至其初始状态的能力。一般人可能对此非常难以理解。不错,在遭遇侵害或环境的剧烈变动后,一些弹性系统的确能够恢复到基准状态,但如果有选择,这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在最纯粹的表达中,真正的弹性系统可能根本没有基准状态——它能够不断地自我调整,哪怕环境不断变化,也能适应自如,为了实现其既定目的一刻不停歇。

    这些都不是在说弹性系统肯定万无一失。对于恢复力的许多形式而言,实际上有规律的、适度的故障反而是必不可少的,这能够帮助系统释放出一些资源,之后才得以自我重组。举个例子,适度规模的森林火灾能够重新分配营养物质,为新树种的生长创造机会,它并不会毁坏整个系统。(颇为矛盾的是,当一片繁茂的森林达到其全盛状态时,抗火树种的生存空间可能会被其他树种侵占;正是火灾确保了抗火树种的生存空间。)而如果人类对该周期过程进行人为干涉,防止了零星火灾的发生,那么这片森林就会聚集大量的易燃物,以至于偶然一股小火就能引发一次毁灭性的灾难。关于这一点,可以问问加州人。

    更概括地说,弹性系统的失败是有限的——其施行方略旨在避开危险情况,探知外力入侵,将损害控制在局部、控制到最小化,使资源需求多样化,在必要时降低运行载荷,在遭侵害之后立即自我重组以修复损伤。这种系统绝对不是完美无瑕的。实际上恰恰相反,一个貌似完美的系统往往最为脆弱。而相比之下,一个偶尔发生一点儿小故障的动态化系统却反而是最稳健的。恢复力就像人生,麻烦、有缺点,也谈不上高效率,但却能够生存下去。
导言(9)
    人的恢复力

    在本书后面几章中,我们将把关注点从客观世界的各种系统转向人类,去考察一下单个人或者一群人。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主题会再次出现,也会有一些新主题。

    首先,我们将深入探索人类个体的恢复力。有个好消息是:新的科学研究认为,与过去的观点不同,人类个体的心理恢复力广泛存在,可以不断改善,也可以通过学习获得。这是因为恢复力不仅仅植根于我们的信仰、价值、性格、经历和基因中,关键还存在于我们的思维习惯之中,而这种习惯是可以培养和改变的。

    当我们把目光放到群体的恢复力上时,新的主题也出现了。信任和合作在群体的恢复力上起关键性作用,这种信任和合作指人们在必要时互相协作的能力。我们将讨论两个具体事例,均涉及人们在危机当中的合作,一个发生在海地,另一个在华尔街。前者颇为成功,而后者则极其失败。此外,我们还将探讨一下,在建立和管理合作体系方面应该采取什么具体行动。

    正如我们一次又一次所见,建立多样化的“暖温带”对恢复力起到了巨大作用,“暖温带”也是一个最重要的相关概念。不论是珊瑚礁的生物多样性,还是一个社会群体的认知多样性,系统组成部分多样性的增加可确保系统内具有广泛的反馈因子,从而能够及时反馈潜在的破坏。个中窍门在于保持多样化与协作机制的平衡,使系统在危急时刻能够确保多种多样的活动因子之间相互协作。

    在旅行中,我们发现凡是具有强大社会恢复力的地方,总会出现强有力的社群。我们所说的不是这个地方的富裕程度,恢复力并不只是由一个社群的资源所决定的(尽管这当然会有所帮助),也不是全由其官方机构掌握的力量来决定的(这当然也会有所帮助)。与此相反,我们发现,坚韧的社群在面对破坏、修复破坏时,往往更多地依赖于非正式网络和深度合作的信任。官方为增强社会恢复力,经常自上而下推行一些政策,这些努力往往趋于失败,而那些对人们日常生活起到潜移默化影响的方式却往往最后总能大获成功。

    每当我们发现某个坚韧的社群或组织时,也几乎总是会在其核心附近发现一类极为特殊的领导者。无论年龄性别如何,这些沟通型的领导者往往是发挥关键作用的幕后英雄。他们作为各种人之间的纽带,将各式各样的网络、观点、知识体系和计划编织成一个有机整体。在这个过程中,这些领导者促进了当地施政的灵活性——他们能够将各式各样的官方机构与非正式团体拉拢合作,共同应对危机。
导言(10)
    信仰、价值观、思维习惯、信任与合作、认知多样性、强有力的社群、沟通型领导者以及灵活的施政,这些基本元素为社会恢复力提供了生长发展的沃土。综合起来,就成为一种增强恢复力的新方法,可以支持各种社群、组织以及处于其中的人们。

    我们可以通过恢复力这个概念来透视一些重大问题,从一种新角度来考察它们:企业规划(企业应该实行什么样的预防措施以应对突发情况?),社会发展(怎样增强处于危险中的社群的恢复力?),城市规划(灾难到来的时候,怎样确保城市的基本设施能够维持正常运转?),国家能源安全(怎样合理调配能源和基础设施配置,以应付能源系统中不可避免的冲击?)。所有这些问题归根结底都会影响的一点是:我们自身(在生活中总有无法避免的挫折,在这些艰难困苦面前,我们有没有办法保证自身的恢复力?)。

    在此背景下,恢复力迫使我们认真对待失败的可能性(甚至是必然性),接受人类的知识和眼界存在局限性的现实。它假定我们并不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遇到问题往往会大吃一惊,犯个错误也很正常。虽然这里我将恢复力作为一个理想的目标来提倡,但作为一种系统属性,就其本身而言它是中性的,并不必然是一种美德:恐怖组织和犯罪组织往往也有着高度的恢复力,原因跟我们前文所提的一样。我们将在本书中读到,在对恢复力进行探究时,我们从“坏人”身上学到的东西绝不比从“好人”身上能学到的少。

    此外,恢复力思想也并非只是让我们放低姿态去应对不确定性和风险。与此相反,通过鼓励适应性、灵活性、合作性、连通性以及多样性,恢复力的思维能够带给我们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并且在更深的层次上懂得生活,学会生活。提高自己的恢复力对于度过下一次危机、提升自己在灾难面前的生存概率来说非常重要,但是我们所获得的益处不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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