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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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婚礼-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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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想想,却又是那淡漠的一句:“没什么。”
  骚年死了。他花了三天时间从丽江骑车到香格里拉,呆了一段时间。看天气晴好,便突发奇想,说要继续骑行西进,到奔子栏也好,到德钦也好,每走一步,便与目标更近了一步。
  如果不是因为自行车爆胎,他或许会在天黑前顺利到达奔子栏镇。这是他的计划,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爆胎,掉链子,刹车松动,接二连三的故障让他延误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天色渐暗直至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依靠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艰难前行。盘山公路,附近又没有可以借宿的村庄,一侧是山,一侧便是悬崖。也终于在体力和意志力的极度消耗中不慎跌落悬崖。
  万幸被树梢挂住,万幸手机还在兜里装着。可等搜救队员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那一夜的鹅毛大雪将他完全覆盖,和树冠融为一体。
  当我感叹大雪带给我美景时,殊不知,这一场大雪也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更不知,那一条鲜活的生命竟是身边的朋友。
  小强他们计划今晚上在古城口纪念骚年,也一同纪念每一条消失在进藏线路上的鲜活生命。
  小贱贱提醒我:这个纪念活动你就别去了。都要结婚的人了,红白事相冲,要注意忌讳。
  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但我还是去了。
  一拨人已经在古城口点好了蜡烛,蜡烛被摆成了心形,中央摆放着A4纸打印的几张照片,都是近5年来遭遇意外的驴友。一道玩的朋友基本都在,小强、表弟、安安、骚年、小贱贱、壮壮、海格、荷花、埃米、丁宁,便连久未露面的老驴也来了,还有不少关注骚年的网友。阿慧跟六子也蹲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忽闪忽闪的烛火。
  没看到萧萧,回想这十天累积的短信、微信、微博、QQ留言、论坛回复,没有一条是萧萧留下的,也没有一条是关于萧萧的。
  默哀,伤感中带着一丝失望。
  有游客路过,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你们这是求婚吗?谁跟谁啊?”一笑置之。又有寒风略过,烛火摇曳,熄了大半。所有人紧挨着,小心翼翼地点上火,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掌呵护着每一颗跳跃的火苗。
  回想和骚年的每一次接触,那种阳光俊朗的感觉依旧是历历在目。斯人已逝,音容犹在。
  待蜡火燃尽,用钥匙、用木棍、用指甲抠去凝固在石板上的蜡油。若是平时,在活动结束之后我们总会胡吃海喝一顿。可今时今日,却再没了这种心情。收拾干净,大伙儿招了招手,三三两两地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老婆!”荷花叫着,又顺势挽住我的胳膊:“你急着回去?”
  我摇了摇头:“不着急啊,反正大国也不在家。怎么了?”
  “你都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聊聊呗。”
  “想聊什么?”
  “为什么这句话怪怪的,你在生我气?”荷花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不过,你确实有理由生我气!”
  莞尔一笑:“你想多了呢。”
  “真是我想多了吗?”荷花说着:“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我明知故问,也清楚自己的心,这一份友谊终究还是产生了疙瘩。
  “介意我跟萧萧!”荷花直白坦率地说着:“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拥抱了,接吻了,也开房了!”
  “得了,”我赶忙打断,又扭头看向一边:“关于他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你想的,我知道你想的!”荷花拉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往古城深处走去:“你明明就喜欢他,却还说你跟他没有关系。你明明就介意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还要装作不知道。人活成这样,你累不累啊?”
  “陆莲!你给我听着!”很少听见荷花会这样叫我:“我跟萧萧是拥抱了接吻了开房了,但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想怎么着来着,但是他停住了。他静静地看着我,两眼发直,然后说:你不是她。我勒个去,我都要跟他滚床单了,他心里想的是你,眼里看的是你。你知道后面怎么了吗?我、萧萧,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衣服什么的都扒得差不多了。他搂着我,然后跟我讲了一晚上的你。全是你!说你二,说你憨,说你脑子缺根筋,还有还有,说他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愣愣地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接话,不知道如何回答。
  “太多太多,他说了整整一晚上的你。”荷花停顿了片刻,皱了皱眉,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好吧,我放弃了。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吗?不是因为我自知追不到萧萧,是因为我清楚,如果我再一意孤行,我会失去更重要的朋友——你!”
  荷花深吸了一口气,又紧紧抱住我:“老婆,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他那么地爱你;直到那一天,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我清楚给你造成了很大很大的伤害;我也清楚,男人什么的都比不上一个你。如果你选择他,那么我支持你;如果你还是选择大国,那么我也还是你的伴娘。无论你身边的男人是谁,请记得,我永远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你大爷的,要不要这么感动!”我说着,吸了吸鼻子:“有你真好。”
  荷花咧嘴笑着,笑容灿烂:“那么,萧萧呢,你准备好选择了吗?”
  我摇摇头,沉默了许久:“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让我很感动,我相信他是真心的,但是…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婚前协议

  店里的活计已经告一段落,用最后的几天时间查漏补缺,力求婚礼尽善尽美,不出意外。想想,或许婚礼上的最大意外便是我成了落跑新娘。就如大屏幕上常见的画面一般,新娘在宣誓的那一刻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真爱并非新郎。再然后,便是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拖着及地的白色婚纱在大街上狂奔。留下一波目瞪口呆的亲友,一个像木头一样征在原地的新郎,一对捶胸顿足感叹家门不幸的父母。
  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世俗的成见,放不下“礼义孝悌”。
  那他呢,他是否又会在我宣誓的那一刻冲破人群,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向我宣告:“陆莲我爱你,我爱你。”
  自嘲地笑笑。听昨晚上荷花的转述,那一份心意如烈火一般炙热,如清泉一般透彻。我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我的,深深地喜欢。可自打荷花生日,这半个月时间里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小贱贱告诉我说:萧萧差不多有七八天没有回粮油站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消息。
  心里不禁疑问:他是怎么了?
  大国打来电话,问有没有在书桌上看到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又说:“赶紧送过来啊,一会儿就我做报道了!”单位开年会,他却别把最重要一份数据给落家里了。
  大致看了一眼,果然有大国需要的东西。又一眼看见其中的一张A4纸上写着《婚前协议》。
  他这是要闹哪样?没有时间细看,赶忙冲出家门,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车,这又细细研究起来。
  《婚前协议》
  我徐少国自201?年1月24日起
  1。每年带陆莲旅游一次
  2。每年送陆莲一束鲜花
  3。每年和陆莲去吃一次西餐
  4。每月和陆莲看一次电影或其他演出
  5。学会煮饭炒菜,每个月至少下一次厨
  …
  15。上缴工资卡和其他的额外收入
  16。吵架之后,要在两个小时内承认自己态度不好
  17。可以骂陆莲,但绝对不能打陆莲
  18。陆莲分娩的时候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
  19。孩子的教育不能全丢给陆莲一个人,要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20。从今天起做一个成熟的男人
  一字一句写得极为认真,但我却是忍俊不禁。正好文件袋里还有一支红笔,写上两个大字“已阅”。想想,又用红笔补充了几句。
  1。每年带陆莲旅游一次(郊游不算!)
  2。每年送陆莲一束鲜花(野花野草我也喜欢!不喜欢送花束的话,送盆栽也行。)
  3。每年和陆莲去吃一次西餐(肯德基、德克士不算!)
  4。每月和陆莲看一次电影或其他演出(要进电影院看才算数!)
  5。学会煮饭炒菜,每个月至少下一次厨(方便面不算!)
  …
  15。上缴工资卡和其他的额外收入(还是自个留点吧,男人身上没钱挺可怜的。)
  16。吵架之后,要在两个小时内承认自己态度不好(然后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17。可以骂陆莲,但绝对不能打陆莲(最讨厌家庭暴力了,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
  18。陆莲分娩的时候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记得拍视频哦!)
  19。孩子的教育不能全丢给陆莲一个人,要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不要教孩子玩网游………谢天谢地………)
  20。从今天起做一个成熟的男人。(熟男什么的,我最喜欢啦!)
  意犹未尽,又用红笔补充了几句。
  +1。生气的时候可以摔东西,但不能摔易碎品和贵重物品。
  +1。体重一定不能超过90公斤。
  +1。一定要信任陆莲,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积极看待未来。要爱岗敬业。
  +1。永远都不要忘记和陆莲之间关于三次的约定。
  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婚前协议》收回袋子里,又从底下翻出了一张信签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些东西。有汉字,也有阿拉伯数字。仔细看,竟是一张歌谱。
  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我亲爱的姑娘
  月儿都蒙上了脸
  你是否依旧无眠
  没有我的夜,没有我紧实的拥抱,
  入眠
  梦里相见。
  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我最美的姑娘
  秋风撩起纱帘
  你是否裙摆依然
  我不能见,见你最美一面,
  不妨
  暖暖就好。
  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我心上的姑娘
  每一分每一秒的思念
  你是否如我那般浓烈
  每一天每一夜的爱恋
  你是否如我那般热烈
  给你打个电话,告诉我最爱的姑娘
  爱你,永恒不变。
  老早前给我哼过一段,可才过一天便说忘了。
  每一段都有被涂改的痕迹,尤其是不押韵的两处,涂涂改改了七八回。看笔尖戳透纸张,似乎他也为此苦恼了许久。
  押不押韵又有什么关系。心里暖呼呼的,像是寒冬腊月里喝了一杯热奶茶;那种温暖的感觉从心坎里出发,慢慢扩散。
  无妨,暖暖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么一辈子好下去

  一早接了四五个电话,全是快递公司的;一早收了十来份快递,全是从各地寄来的新婚礼物。或是一条项链,或是一套厨具,或是一对压床娃娃,或是一对手工缝制的抱枕。那些寄件人也是形形□□:老家的同学,工作室的客户,曾经偶遇的游客,陌生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网友。
  看那些琳琅满目的礼物,似乎也看到了满满的祝福。
  大国去了一趟单位。四点左右打来电话,语气焦虑急躁:“赶紧把家里收拾一下,一会儿去接我爸妈!”
  “是去火车站接人吗?”
  “不是,他们已经来了,都来了好几天了。”大国不耐烦地说着:“我都服了他们了,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大国是家里的幼子,从小便是虎头虎脑。因为长得白净,人也算聪明,所以也更得父母的宠爱。去年春节跟着他回甘肃老家,第一次见长辈,紧张不说,更被大国母亲的一些小举动给震惊了。
  大国躺在炕上嚷嚷着要喝水。婆婆二话不说,当即从厨房那头拎来了一壶开水,又用两个空碗反复倾倒,以此让开水迅速降温。
  隐隐约约记得自打上小学起,我的母亲便再没有替我晾过开水。如果是我躺在床上或是坐在沙发上要老妈给我倒水,爸爸铁定会冲着我的后脑勺呼出一巴掌:“没规没据!”
  事实上我也想给大国来这么一记巴掌:“没大没小!”
  想想大国的孩子气,也多半是公婆给宠出来的。他能否真如《婚前协议》上所说的那般:做一个成熟的男人——不得而知。但看这两个月来的变化,也多少是种欣慰。
  七拐八拐,在城中村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公婆住的小旅院。
  房间里阴暗潮湿,不大的屋子里又堆满了麻袋装的行李。足足有四袋,另有一个军训用的行李袋。回想他们的这一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佝偻着身子,肩背手提,扛上比他们身体还要重的行李,从甘肃的山沟沟里坐乡村的小吧,换城际的大吧,挤上火车,僵直了身子坐上30个小时,再挤上另一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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