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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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女-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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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洛尧目光漆冷:难不成这一切真是欣瑜一手策划?她才是幕后主使?可是……她才多大点?她能有这么细腻又歹毒的心思?再者,她又是从何处弄来的毒药?要真是她的话,那么那个失踪的妇人也该是她灭的口!

    摇摇头,王洛尧觉得这其中仍有猫腻。这是一件针对苏苏蓄谋已久的暗害,欣瑜,她又有什么动机?

    看来最有可能成为线索的丫环死了。死无对证的情形下,这案子登时就变得复杂了。

    “你速去通知潘府的大公子,让他即刻前往县衙!”王洛尧指了一个衙役冷声命道,然后便重新命队伍朝着上元县衙行进,他自己坐到了马车前头。

    一到衙里,他即命手下挨个询问众奴仆。至于死了的两个丫头,他自己大约判断了一下后。又找来衙医进行详细尸检。

    卫国侯府素园内,沐浴完的苏苏陪着苏贝静心养神,她吩咐下灶房给炖些补汤,看着东芹服侍苏贝服下。

    苏贝受惊又伤神,喝了热汤后就发汗,然后困倦着睡下了。

    苏苏不放心县衙那里的情况,又见天色还算早,便叫来马车亲自跑趟县衙。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王洛尧坐堂的地方,县衙远比她想象得宽敞,也比她想像得宜居。

    王洛尧见她跑来,十分惊讶,直接将她带到堂后的内宅。

    苏苏粗略打量了一眼五脏俱全的内宅,即言归正传:“怎么说,那丫头招了么?”

    听此,王洛尧额头的青筋就跟着一跳,他甚至可以想像如果将两丫环中途暴毙的事告知于她,她会作何反应,但即便知道她会抓狂,还是要说的,线索断了,苏苏有权知道。

    “欣瑜贴身的两个丫环在押来衙门的路上突然毒发身亡,其余人还在挨个审问!”王洛尧没有急躁,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阐述这么一件事。

    “毒发身亡?”苏苏完全没有料到,她亲自跑来,却听到这么一条消息,“如何毒发身亡?为何会毒发身亡?那两个丫环被你手下的人带走的时候,可还是活蹦乱跳的!”

    正如王洛尧之前所料,苏苏定会作此一问,他知道再多的狡辩也是无用,遂据实回应:“有的毒并不是当即就会发作,存有一定的发作期是很正常的,她们在船上中了毒,在来衙门的途中毒发也是可能的!”

    苏苏眼见在这么紧要的节骨眼上,王洛尧还能沉得住气,不禁令她怀疑他这口气究竟因为什么而沉得住的,是因为潘府因此脱了干系,还是因为他的欣瑜妹妹不用受到制裁?

    不过,她一样知道此时再气也无济于事,是以,她学着王洛尧的语气阐述起来:“在潘府主持的游船诗会上,姐姐被人推下水差些淹死,结果虽没死却失了那段记忆,而那推人之人却莫名失了踪迹。在你扯谎告知众人苏贝其实还活着的时候,潘欣瑜的丫环面露异色,于是她就成了一个可疑角色,在她还只是可疑的情况,却在被你押回衙门的途中暴然毒发身亡,同时暴毙的还有潘欣瑜的另一个丫环!天底下还有这么一环扣一环的机缘巧合?”

    苏苏平静的神色落在王洛尧的眼里,她温和的话语落在他的耳里,但他知道她这平静温和的表面下已然怒意翻滚。

    一颗心猛地一揪,他知她们姐妹受了极大的委屈,她为此替她们姐妹讨公道也极是理所应当,这么一想,他便心下一动,一只手即伸出,欲抚上苏苏的肩头。

    苏苏一眼瞥见他递过来的大手,倏地一把给他侧开去,接着就是冷哼一声:“再显然不过的事实,潘欣瑜起初给我和姐姐递请贴就没安好心,事先雇好人,引诱我到船尾,再伺机将我推下湖去……不对,若是姐姐被推下湖,当时应该会呼救才对,她们……定是先迷晕了她,尔后……尔后下得手!”

    想到这,苏苏硬是又出了一身冷汗,之前她以为潘欣文能恰好赶到,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听到了苏贝的呼救声,就算他当时没有及时赶到,也会其他人听到动静,出手帮忙。

    然而,此时琢磨过来,事情远比她所想的要惊险许多。

    也是,既然她能想到苏贝入湖之际会呼救,那设计害人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个?

    潘欣文!

    幸好有潘欣文!

    苏苏暗道一句。

    王洛尧觑见她虚惊的神情,知道她成功还原了当时的现场,但对于她认定潘欣瑜就是幕后主使,仍是不愿苟同:“凶手能作这般精细的谋划,从外面雇人手行凶,难道她会一时大意地用身边的丫环?身边两个丫环同时毒发,你不觉得谁都会怀疑到她们的主子身上么?要是欣瑜真能有那般心思做下之前的谋划,你觉得以她的才智,她会蠢到做出后来的事?让她自己暴露在众人的怀疑圈内?”

    可叹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洛尧猜对了一半,猜错了一半,他以为潘欣瑜没有这样缜密的心思,确然没错,就像他所说,要是潘欣瑜真的足够聪明机智,就该从头到尾雇人行凶,不要利用身边的人行事,这样不但容易暴露,而且容易失手。

    然他同时也低估了潘欣瑜的胆量和心机。

    如此的阴错阳差,致使他将案子想得复杂,觉得有人在故意转移他的视线,故意将他的视线拉到潘欣瑜身上。

    苏苏在听到王洛尧这段话后,着实气得不行,只觉肠胃都跟着绞痛,她抬起一只拳头抵在胸口处,以减轻胸腹的不适。

    双眼微微眯起,她盯视着王洛尧的面庞,这会儿他的俊逸终于再次惹来她的嫌弃,外面有关于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传言真是名过其实。

    他在甚至还没有真正地着手调查前,便依着他自己的主观思维将潘欣瑜排除在外,他这不是袒护,又是什么?

    先是袒护赵凤玲,如今又来一个潘欣瑜,他只知道袒护别的女子,而作为受害人的她,他左一次右一次得枉顾,右一次左一次得息事宁人,他究竟置她于何地?

    这一个月来,她曾经怀疑过也许他对她是有心的有情的,若非如此,那些个体贴和细心也做不来。

    但是,为何他做出来的事总是将她往谷底推呢!

    罢了!

    管他凶手是不是潘欣瑜,管他眼前之人有心无心,好在苏贝是安然无恙的,诚然靠天靠人不如靠自己,这件事随他去罢,这些日子,她真是疏忽了,将全副心神都搁在侯府里,只差一点,她就在不知不觉中掉到这个由香草铺设的陷阱里难再自拔。

    汇珍楼那里,她疏忽了太久,该是将重心朝那里转移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ps:目下虽然波澜又起,却是将文推向**的前奏,如果眼下王洛尧不犯些失误,那么苏苏的心就要被他赢走了,她渐渐就要专心做当家主母,整日忙中馈,而漠视了汇珍楼,那样的话,后面就没法精彩了!
第175 热衷
    放手不再追究也有一个好处,苏贝的事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免得她越发忧心烦扰。

    在心里默默梳理情绪后,苏苏便决定撒手不管,任由王洛尧处置去了,死了两个丫环,这在大户人家看来完全是些许银两便能打发的事,没有多少人会盯紧追究的。

    想即此,她抬眸扫了一眼王洛尧,没再多说一句,扭头便走。

    王洛尧见她半个字没丢下就要离开,心下一急,伸手抄住苏苏的胳膊,语气间有掩饰不住的着紧:“你这是何意?”

    苏苏没有回头看他,缓缓伸手另一只胳膊,隔着帕子,将他的手拎开,低声道:“想必这里也没我什么事,府里姐姐那还需要我!”

    王洛尧颇有些落寞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拎开,自嘲一笑,轻语一句:“你私下觉得我自以为是,你便不觉得在这方面你远胜于我么?”

    闻此,苏苏脚下一滞,不过也仅脚下一滞,接着即抬脚跨出门槛,穿廊而过,来至前堂。

    不想她刚至前堂,潘欣文和潘欣瑜气喘着闯进堂来。

    潘欣瑜一见到苏苏,就扑上前,抓住她的衣襟痛哭起来:“苏姐姐,尧大哥呢,听说灵红和灵翠死了?这是真的吗?真的吗?怎么会呢?为什么呢?不说只是来问话的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冷眼看着潘欣瑜痛哭流涕,确然。她哭得极是伤心,也极能惹人同情,但是凭着直觉。苏苏确定她这根本就是在作戏。

    这时,王洛尧自后面跨进堂来,不等他反应,潘欣瑜已快步朝他追责过去:“尧哥哥,你得还我灵红、灵翠,你明明说好,仅仅是带她们过来问话。问完了就放人,怎么这会儿竟说她们死了呢?”

    王洛尧动作轻缓地扶正潘欣瑜。对潘欣文使了个眼色,让他将他妹妹扶开,不想潘欣文竟给回了个白眼,两手一束。权当没曾看见。

    瞅着潘欣文无动于衷,王洛尧放开潘欣瑜,即负手踱到另一侧,对于潘欣瑜的哭诉,并没有立即给回应,倒是觑了一眼立在堂央的苏苏。

    苏苏不想在这里看下去,理了理前襟就要继续前走,却被潘欣瑜一把又给扯住了:“苏姐姐,你总是知道的对不对?灵红和灵翠为什么会死?”

    苏苏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愣愣地射进身前潘欣瑜一双泪光闪闪的眼中。似要穿过她的瞳孔,看透她的内心。

    潘欣瑜被她看得浑身发怵,不敢再同她对视。便借着哭势膝下一软,避开苏苏的目光,跪到地上,伏地接着哭起来。

    潘欣文对苏苏这样冷然待他妹妹的反应有些不大理解,也有些不大高兴,虽然苏苏是苏贝的妹妹。他欣赏苏贝,但不代表他对苏苏亦生好感。相反,他一直对苏苏存有某些偏见的,还是看在苏贝和王洛尧的份上,才愿意对她刮目。

    此时,他的妹妹哭成个泪人,苏苏竟似铁石心肠一般,半句安慰的话没有,便是扶一下也懒得扶,难不成她以为苏贝落水是赖潘家人不成?

    这么一想,潘欣文不由气恼地横瞥一眼王洛尧,上前两步,扶起潘欣瑜,安慰道:“她们两人不会白死的,你先稍稍冷静冷静!”

    看到这一幕,苏苏暗下摇头,一刻也呆不下去,再不迟疑,甩袖出了大堂,进了马车回府。

    王洛尧瞅着苏苏毅然离去的背影,自感这两个月来花的心思怕是付之东流了,悄叹一声,随后即将来时路上的情形对潘欣文兄妹俩陈述了一遍。

    潘欣瑜听完,越发泣不成声,抓住王洛尧的袖子就是不放:“尧哥哥,你一定要信我,灵红和灵翠自小与我情同姐妹,我怎舍得害她们,她们俩没了,我比谁都难受,即使我真有那份心,我也舍不得利用她们俩的性命!”

    潘欣瑜这副哭相倒也全非作戏,灵红和灵翠跟她多年,感情也算深厚,突然被她出手害了性命,她一来真是不舍,二来心里害怕,三来对王洛尧又怨又爱,如此,这一哭便是十成十样的肝肠寸断。

    王洛尧见潘欣瑜一径抓着他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忍了片时后,便让潘欣文将她劝回府去。

    妹妹一走,潘欣文就摔下脸,质问王洛尧:“死了两人,这案子你便甩手不查下去了?”

    王洛尧斜睨了一眼义愤填膺的潘欣文,冷哧一声,道:“如何查下去?”

    “呵,十几年前的无头案,你都能翻过来给断了,哦,这么个案子,你却断不了?”潘欣文上前两步,看定王洛尧,剑眉几要倒立。

    “果然色令智昏!”王洛尧冷冷瞥他一眼,甩袖踱开。

    潘欣文被他这一句话喷得怒意上涌,跨步跟过去,抬手指着门外,义形于色道:“敢情掉水里的不是苏苏是不是?”

    王洛尧闻言,默然地掉过头来,冷冷地回视,片时后才挑起眉头:“你以为这案子真需要彻头彻尾地查一遍?”

    听此,潘欣文面上一怔,但眉目间灼灼怒气却仍未退去。

    王洛尧喟叹一声:“真要查下去,背后之人不是你娘,就是我娘,再不就是欣瑜!既如今没了对证,倒不如就此作罢!”

    潘欣文怔住,半晌,才吱唔道:“你……你确定?我娘和欣瑜也有可能?”

    “你以为呢?莫非微香湖的水也将你的脑子泡坏了?”王洛尧面色冷峻,目带睥睨。

    “那……那,灵红和灵翠,岂不冤死?虽说她俩只是奴籍,命不值钱,便是被府里打死也不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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