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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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女-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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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苏苏当即反对。“先别说府里没有这样的先例,就算有先例。洛介这次能一样么?侯府在江宁城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儿孙成亲那自然都是要受人议论一番的!两个平妻同时入门本来就惹眼,众人难免好奇心更重,到时候洛介所做的丑事岂不是公之于众了么?那我们还千辛万苦做这些干什么呢?”

    这番话说得义正严辞。苏苏全是凭着本能说出来的,而非奔着袒护肖雪的立场出发。

    确然如此,她早已在潜移默化间转变角色。将自己提升到一个当家人的角度看待问题,处处也是为维护侯府声誉着想。

    吕明馨一听她这话。被她这阵仗唬了一跳,脸上也不大好看起来,慌忙应道:“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刚才就说甭理她的短视之言,既然三婶没说话,那就当没有这回事!”

    苏苏微定心神,如果是张氏在史姨娘后头唆使,那她也不过是试探试探罢了,想来张氏也该想到这点的,只不过是奔着撞撞运气来的,倘自己这里松了口,那她们就名正言顺地两全其美,倘自己这里不松口,那她们就弃了这个想法。

    吕明馨待会儿会把她这话带过去的,想来她们两人会很快打消如此念头的。

    等吕明馨走后,苏苏就派艾芙亲自跑一趟汇珍楼,告诉肖蒙一声,让他放心,肖雪的事已有眉目,可以耐心等待后续消息了。

    当日下午,张氏就领着史姨娘亲自跑来香浮院,当着苏苏的面把史姨娘一通训斥,史姨娘唯诺认错,苏苏只认她们是真的,是以出言安抚史姨娘。

    就这样,她们这两下是说定了,剩下就是该如何同长辈们说道此事了。

    张氏面现为难,苏苏觑见,没有立即把这事揽到手里,直到张氏开口请求,她才表示勉为其难去试试。

    王洛介是二房三爷的庶子,虽说平时表现良好,但在王家子嗣中也只能算做平庸,他的亲事用不着老祖宗出面,甚至连二房夫人万氏都惊不动,再加上闹这么一出,苏苏自觉这后面的事没什么大问题了,只需按部就班地该说谋说谋,该纳礼纳礼,然后选个吉日等待礼成。

    正如她所料,晚间抱着儿子到朝晖园老祖宗屋里一坐,顺带着把这事请示了。

    毕氏听后,喟然一叹:“洛介糊涂!罢,罢!这就是他的命!”

    苏苏敛回视线,没有应声。

    次日,她一边让艾芙到肖蒙那里报个信,一边让艾蓉到凝园张氏那里报个信。

    就这么,肖雪的亲事在她自己自导自演之下给定成了!

    二月底,两家交换庚贴,还卜了吉日,时间有些紧,就在今年四月二十八。

    苏苏让艾芙把卜的吉日报去汇珍楼,谁知回来时,艾芙另揣了则消息回来。

    “肖蒙也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苏苏着实意外。

    “嗯,听说在我上次从汇珍楼回来后,他就去他舅舅家,应下她舅母之前说的一门亲事!这会儿采礼什么的都送过了,日子也都定下了,明年正月初八!”艾芙说完,吐了吐舌。

    苏苏又是惊讶又是感慨:肖蒙这么做无非是在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感激之情,其用心何等良苦!之前他直不愿娶妻生子,说是过不了他自己那一关,但同时也给她这里造成心理负担!如今好了,肖雪的事解决,他立马就定亲,以此让她不要再有心结和负担!轻松生活!

    单冲肖蒙这份情意,她这次替肖雪出面也出对了,除此,为了肖蒙,到时她还要让肖雪体面地嫁进门来,以慰肖蒙之心!

    当王洛尧听到这事时,他竟然未经思考就想到这一层了,苏苏简直没可奈何,她本是无心一说,不想他一下子就联想到肖蒙的心意了。

    “他这分明是在向你表心迹!你们当初不会真到私订终身的地步吧?”

    苏苏闻言,先是没反应过来地愣住,等反应过来不由狠狠白他一眼:“要不是你横插一杠,还真难说!”

    一听这话,某人不乐意了,他两步冲上前来,一把就将她扛至肩头,跨到床前,掷她到床铺,不等她挣扎着坐起,他已全身心压下来。

    苏苏手脚并用,摇头挣扎:“有话好好说,你就不能改改你这臭毛病!”

    王洛尧沉下肩头,唇齿在她颈间摩挲,弄得她麻痒难耐,声音都快找不到:“喂,你给我停下!”

    然那厢兀自投入得狠,完全不理会她,不一会儿,两人已是赤*裸相呈。

    这时王洛尧终于开口:“我得让你长长记性才行,再说我不爱听的,下场就是如此!”

    他这声音一落,苏苏随即一声惊呼!不一会儿,锦帐下便是一片旖旎风光!

    云收雨散,苏苏伏在王洛尧的胸口,一边挠他肩头,一边幽幽问道:“明日就三月开头了,你说开春后带我去打猎,顺道教我射箭的呢!”

    王洛尧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额头,点点头:“嗯,再过五天就该轮我休沐,到时我就带你去狩猎!正好这几天你可以准备一下!”

    苏苏灿然一笑:“我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两人这方才定下时日,苏苏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京都传来的一则消息仿似一个晴天霹雳突然间从天上击下,霹得侯府上层人士焦烂焦烂。

    身强力壮的新帝登基不足一年,却毫无征兆地暴毙而亡,这太平的侯府顿时炸开了锅。

    苏苏也在第一时间被叫到朝晖园去,闻此,她头一个反应就是新帝是不是被人谋害的?

    但老侯爷的话否定了她这个猜想:“皇上登基之前,先皇就已做好布署,所以,根本没费什么事,皇上就坐稳帝位!他身边的人绝对都是信得过的,而且据京里传来的消息,皇上是倒在御书房的书案上,不是中毒,也没有外伤!”

    王洛尧的脸色冷凛:“太公,您是不是要尽快去趟京都?二皇子才十五岁,这突如其来的局面他怕是掌控不来!”

    “我同你们商量完就启程奔京!”王元案像是忽然间老了好几岁,眉宇尽是愁绪,平日那份运筹帷幄的气魄一下子失色许多,“你也赶快把手上的事安排下,尽快入京!”

    “是!”王洛尧应道,“要不要我进京前,先拐道天云山?”

    听及,王元案捋捋胡须,沉吟一会儿后,摇摇头:“他没见过你,你冒然去,他不一定会露脸!不过,京里的消息他自然也收到,我先给他去封信笺再说!”(未完待续)
第264章 秘辛
    苏苏默不言语地坐在椅中听他们俩人的对话;在侯府生活这么些日子下来;她约摸也知道侯府的命运与皇族紧密联系;而这里皇族有着极微妙的限制;似乎仅限于之前的皇太子;即刚薨殁的新帝这一脉。

    先前,得知先高宗驾崩之时,她是在场的,那会儿,无论是老侯爷还是王洛尧,皆表现得十分淡定,而非此时这般严肃而慎重。

    新帝壮年而殃,膝下只有两个皇子,本来是还有个大皇子的,如果活着的话,这会儿该弱冠了,那么局势显然又是另一种情形了,可如今最年长的二皇子才十五岁,虽说皇族培养出来的,必然是寻常人家的少年不好比的,但终究还是年弱了些,即使登了基,也难保皇位不被其他皇族子弟觊觎。

    苏苏微阖眼帘,只盼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不要就这么戛然中断才好!

    “你们在座的都给我听好了!”老侯爷突然提声,众人皆是一醒,竖耳聆听,“皇上走得太突然,我必须火速入京一趟,府里的一切你们必须比平日加倍小心,在局势稳定之前,府里所有人员不得有一个增减,谢绝一切访客,管好各屋里人的嘴,若有搬弄是非者,立即给我杖毙!”

    自苏苏入府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识老侯爷的威严,如此严重的命令由他口中道出,足可见他的谨慎和小心。

    回到香浮院,进到里屋,苏苏关上门,想着刚才一直绕在心头的疑惑,她开口问向王洛尧:“天云山在哪儿。你准备去那是要见谁?”

    王洛尧负手转过身,瞥了她一眼,兀自踱到案边坐下,一只手搭到案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

    苏苏知道每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便是现下这副状态,遂也不催他,任他思想。

    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王洛尧才停止手指上的动作。扭面看过来:“你刚才问什么?”

    苏苏暗翻一个白眼,她还以为他刚才那样子是在考虑如何回来她的问题,弄半天人家压根连她的话都没听进去。但她也知眼下是非常时刻,他谋划情势再正常不过,所以,走近跟前。复问:“刚才听你同老爷子说,你打算入京前拐道天云山。说是要去见什么人,那个天云山在哪里,你要去见谁?”

    都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有心思去趟天云山。去见一个人,可见这个人定非一般人!

    王洛尧听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苏苏的脸。再次陷入沉默。

    这下苏苏可不依了,能说就不说。不能说就不能说,他老这么不说话算什么事啊!

    “喂——”苏苏禁不住气恼地以手推他一个肩头,刚要理论,不想王洛尧忽地起身,将凳子让出,把她扶着坐下去。

    “这件事情本来我是不准备告诉你的,因为知道此事的人如今仍活在这世上的所剩不多,恐怕你们苏家知道此事的统共也就三两人!”

    苏苏一听这话音,激动紧张地不由吞了一口唾沫,两只手紧抓帕子,等着王洛尧接下来的话。

    王洛尧顿了顿,重新看着她,目光里的情绪纷杂,让人看不清究竟哪一种情绪在控制他此时的心扉,只听他接道:“然,依我看的话,京都出了这么大事,山里那位早晚是要出山的,而这天下能否保住太平,关键也还是要看他!”

    这么一段没头没尾,没根没据的话,简直让苏苏听得一头雾水,关键还是由王洛尧郑而重之地说出来,说明这些话是相当有可信度的,只是,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能左右大梁的太平与否吗,又凭得是什么?莫非他手中握有重权?

    王洛尧看出她眼底的质疑,眼里射出一抹浅浅不易察觉的笑意:“说其他的,你不一定能听懂,我只拣与你相关的事说与你听!”

    闻言,苏苏越发诧异,敢情自己同那尊神圣还有关联不成?

    “没错,你确是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王洛尧点点头,将她未及问出口的话直接给回答了,“我不知你平日里对大梁的历史了解有多少,但先太宗殁了之后直至先高宗即位这一段时间内,大梁再一次经历生灵涂炭,想必这一段历史你是晓得的!”

    “嗯!”苏苏点头,“除此,高祖皇帝、太祖皇帝那一段,我也听说过不少!”

    王洛尧轻点下巴,负手背过身,面向窗外黑洞洞的夜色,他站立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冥想那一段战火纷飞的日子,许久,他才重新发声:“人们只知道先高宗在极其不利的局势中拼出一条生路,最终扭转乾坤,统一战乱局面,将大梁再次带入和平,却不知高宗皇帝其实是两个人!”

    “啊?”苏苏这一惊非同小可,直接从凳上蹦起,“有两个先高宗皇帝?”

    王洛尧转过身来,竖指在半空中摇了摇。

    苏苏迷惑了:“明明是你刚才说两个先高宗皇帝的!”

    王洛尧仍旧摇头:“我没说两个先高宗,而是高宗!因为其中只有一个人先逝,另一个还健在!”

    听此,苏苏捂紧嘴,半晌才拿开,指着背后:“健的那位便是住在天云山的那位?”

    王洛尧投来赞赏的目光,不过苏苏看在眼里却觉得惭愧:这不明摆着么,之前一直在说住在天云山的人,听到这么离奇的事,自己自然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他咯!

    “那究竟一统天下的是山里的那位,还是之前到咱们府上,我曾亲眼见过的那位?”苏苏虽在暗下已有答案,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王洛尧回过身,面窗而立,其实外面除了几盏灯笼或明或暗,余者尽是一片漆黑,但他的目光仍是穿透黑暗,望向远方。

    “是山里那位!”

    苏苏闻之默然,心里的疑惑想问出口又害怕问出口。

    辛辛苦苦打下江山,却又拱手让人,自己倒过起隐姓埋名的日子,这其中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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