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孙大人从皇上的神情里再得不到任何的信息，夫妇二人就这么被宁王请了出去，而孙夫人也不知在里头跟孙皇后聊了什么还是孙妙青的病情加剧，出来时整个人泪流满面跟个泪人似的。
“孙夫人情绪这般朕实难放心，皇后替朕多照顾这些。”宇玉珏只有这一句关心，只这一句关心就将孙皇后也打发了出去，理由是照顾孙夫人，孙皇后婉拒不得。
于是在花厅里，只剩下宇玉珏面对陌蓝与戚明鸾，宇懿德站在宇玉珏身后，宁王在靠近花厅门处。
“明鸾啊，就跟我说说，要怎样才肯救孙妙青？不论是你还是陌公子都行，只要能救得了孙妙青”
宇懿德给宇玉珏泡上一杯茶，优哉游哉的样子完全忽视里头还有个随时会断气的孙妙青，这就是谈判的最高境界，谁认真谁就输了，至少表面上来看，宇玉珏也不在乎孙妙青死活，只在乎里头的那个人暂时不能死而已。
“皇上是一定要救那个孙姑娘吗？”戚明鸾反问，既然宇玉珏一副谈条件的样子，那就谈条件好了，宇玉珏再如何悠哉，不也还是求着人出手相救，他不急着里头人的死活，更不用说在乎什么男女大防了。
皇上都不急，那自己更不用急了，你以为不自称朕就算放低了身价了？抱歉，本小姐的身价摆在那里的。
“总不能在年下宫宴上出了人命吧。”宇玉珏迂回着回答，宫里头的御医不顶用，十几年前母后的死是，现在孙妙青的中毒也是，可惜若是母后当年有世外神医相救就好了。
“小师妹，先进去给孙姑娘施针，让五皇子陪着打下手吧。既然皇上说了条件，就让师兄跟皇上好好的谈谈条件。”
陌蓝搭了一搭戚明鸾的肩膀，这一刻的笑容与平日里的谄媚不同，多了几分笃定，戚明鸾明白，有些话从陌蓝口中说出来，比自己说来得好。
“切，体力活都是我，你就知道欺负我，等师父回来看我不好好告一状！”戚明鸾结结实实踹了陌蓝小腿一脚，美其名曰做戏做足全套，百般无奈万般委屈的被逼去救孙妙青，表情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明鸾。”宇懿德迅速出现在戚明鸾面前，他很意外陌蓝会主动提出让他陪着七七一起，再转而一想，对于陌蓝会对父皇提什么要求好奇起来。
“好啦好啦，这不就去救你的妙青表妹了！五皇子驾好屏风就行，然后么就去准备些热水来，还有还有，给本小姐泡杯茶……”
一路进内室，戚明鸾一路就在使唤宇懿德，一离开宇玉珏与陌蓝的视线，宇懿德便贴得戚明鸾更近了些。
“七七，你真的愿意救她？”
生死不明的孙妙青就在软榻之上纱帘之后，细算着时辰，快到陌蓝所说的解毒丸能压制的最大期限了。
“这是我说不愿意就能不救的？皇上说了，总不能让年下宫宴上出了人命。那么多的宾客都知道你的妙青表妹是被甄大人的药吃坏的，更知道陌蓝跟我是神医的徒弟。不是我愿意救，而是不想拿整个戚家来赌。”
这么多次，戚明鸾发现宇懿德真的很喜欢突然的来这么一下，从后头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又总会说上一大堆有的没的话。
“她，只是表妹而已。”
宇懿德的嘴角有一抹微笑，七七不愿意救吧，不愿意救孙妙青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如果一个孙妙青能让七七觉得不舒服，那说明在七七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表哥表妹的事儿大家都懂的。还有你的母后，不知道多期盼着孙妙青就是她的儿媳妇，那幅画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谁会知道五皇子除了丁兰还喜欢紫藤花，谁会知道五皇子在自己宫苑里头挂着这样一幅画？”
心里的纠结就这样堵得人难受，那幅画戚明鸾已经换给了宇懿德，明明说好了跟这个人划清界线，若有另一个女子出现模仿着为的就是得到宇懿德的注意，只要有这样一个女子，那么将来宇懿德不再回心心念念自己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大概，纯粹的觉得孙妙青配不上宇懿德吧。
“没有孙妙青，还会有别人，如果是别人，就孙妙青也可以。七七，母后让我娶谁我便会娶谁，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你。不是你，娶谁都一样。”
要顺利当上太子，是宇懿德对将来计划的第一步，有皇后这个嫡母亦是不可少的，现在他年纪太小，上头还有两个早就成年、有子嗣的兄长，若是少了皇后这个支撑，那么他的命运就会急转直下。
当然，作为唯一的嫡子，无论如何皇后都会帮着他护着他，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是母后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我知道，你要成亲就成亲吧。你再不让我进去救你的妙青表妹，就不知道孙皇后再给你找什么样的表妹了。”
欲将手从宇懿德手中挣脱出来，这些话戚明鸾不想再听，在春晖堂里已经听了够多了，自己也说的够多了。
宇懿德不再说什么，放了戚明鸾去，自己则是搬过屏风驾好，再去后厨房里烧起热水。
带着一身狼狈再回到内室时，屏风上挂了好几件衣服，都是孙妙青原先穿着的，宇懿德透过屏风看见的是一个认真施针的小身影，原来七七真的学来了医术。
不忍打扰，或者说享受与七七安安静静单独相处的时光——半死不活的孙妙青不算在内。七七，你知道吗，我知道你看不上五皇子妃的身份，哪怕是太子妃、皇后的位置你也看不上，你看不上的我又如何会在意，谁做五皇子妃都不要紧，只要能辅佐我得到最大的权力之位，谁都可以是五皇子妃。
可是七七，我心里的位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有你能进了，不，是已经进了，而且住了好久好久，再也容不下别人。
是不是很可笑，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说这些，都不知道你懂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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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人不可貌相的俗语，还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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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好了吗？咦，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戚明鸾听见动静，暂时放下手中的针来，躺着的孙妙青虽说几乎没穿什么，可用金针引出的毒素总得用热毛巾擦拭。
可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尊贵的五皇子吗，一身喜庆的华服这里褶皱那里乱边，还有从头到脚的灰蒙蒙一片，更不提脑门上还插着一根草，这是去准备热水还是滚到猪圈里了。
与此同时，宇懿德也打量着眼前的七七，双手袖口撩到手肘细白嫩嫩的小胳膊就这样白花花的露在外头，配上粉嫩的衣料子，越发的晶莹剔透，红扑扑的小脸额头带着细细的一层汗珠，有一些刘海黏着汗水贴着。他的七七，好像瘦了些。
“喂喂，热水呢。”从现代社会重新投胎过来的戚明鸾自然不会意识到自己随意的一个撸袖口的动作在一个男性眼里是怎样的感觉刺激，还是一个心里头存着某些心思的男性。
“水好了，若不够，小厨房里还有，再烧便是。”宇懿德指了指备着放在小桌上的面盆，水温他试过，刚刚好。
“你烧的水？”联想到宇懿德一身的狼狈，戚明鸾算是明白了什么，堂堂五皇子蹲在灶台前生火烧水，这幅画面怎么想都有种不和谐。
“嗯，给你端进去？”这个宫室里早就没有宫女和太监，不说孙妙青养病，就凭着七七在，他一个五皇子当然要屏退所有的奴才。面对七七诧异的眼神，他才刚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没办法，谁能想到要让一堆木柴烧起来那么困难。
“别别……里头你不能进啦……”赶紧端起满是热水的脸盆，不过现在身板还是太不经用，一盆水都端得那么吃力。
“七七……”宇懿德顾不上多少，水温虽说已经不是很烫，可摇摇晃晃随时会把水给洒出来的样子，宇懿德着实放心不下，还是上去接了过来，大步越过屏风后头，放好热水盆又再绕了出来。
“你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的。”软榻上的孙妙青可是几乎一丝不挂还被插满了金针，这下好了，就这么被宇懿德看光光了。唉，只要孙妙青被救活了，宇懿德不娶也得娶了。
“茶刚泡着，七七要喝吗？”宇懿德转而端起一个杯盏，揭了杯盖子轻轻吹了两口。
“也好，现在是金针引毒，大约要等上一刻钟之后。”戚明鸾也不客气的接过茶水来喝，没人帮忙独自把孙妙青拔了干净、再扎上那么多针，自己都累得一身汗，天晓得她有多想念现代社会飘逸的白大褂，现在的衣服繁重的简直不能自由活动。
“这茶……也是你泡的？”只一口，戚明鸾便停了喝茶的动作，这味道她记得，这是很像又不一样。
“嗯，味道如何？”宇懿德嘴角微微一笑，再如何的狼狈也挡不住他皇家子弟与生俱来的气息。
“果然是你。”放下杯子，戚明鸾微垂着头，终于是找到了这个人，可是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还是别扭，一颗心已经被各种别扭拧成一个天津大麻花了。“之前也是吧，御花园中的玫瑰花茶、玉蕊香糕，还有那些御膳菜式，都是你。”
“还以为，七七你不会注意到，越是习以为常的东西，越是难以察觉。”宇懿德也不否认，他的七七妹妹进了宫，每一道吃食、喝的茶水、用的点心，都是他吩咐的人，依照七七平日里的习惯来的。
茶水的热度、用什么花朵、添加蜂蜜还是牛乳、哪些蔬菜不爱吃、哪些肉类要怎么特别的做法、甚至细到用哪里买的食材，他都一一留意着。
“难为五皇子将明鸾这些不起眼的习惯放在心上，真是让明鸾受宠若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幸福来得那么突然会让人不知所措，但是现在，明明有一个会记住你每一个习惯照顾着你的男人在你面前，偏偏心里是反向的情绪，不是幸福，而是可怕。
是什么样的人，能通过什么方式，将自己爱吃的、怎么吃的细节都调查的那么清楚，是收买了戚府里的谁？大小乔是戚明鸾绝对信得过的人，那么就是绣楼里别的人？很难确定是谁，整个戚府的下人被调教的一切以七小姐为宗，大部分该注意的事项所有下人都知道。
“七七，我只是……”称呼的突然转换，是宇懿德没有预料到的，他以为七七会高兴，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气。受宠若惊，哪里有受宠若惊的表现了，反而是某种被别人侵犯了自己领地的不满。
“孙姑娘爱喝竹叶青，估计还是取用最新鲜的嫩竹叶，所以身上带着的竹叶香气很清新自然，不知道从今个儿开始会不会想法子让体香往紫藤花那儿发展了。五皇子日后还是多记得五皇子妃的生活喜好会有用些，这样就是夫妻和睦琴瑟和谐。”
戚明鸾的话说的平静无情感，宇懿德越是做这些事儿，她心里越是不好受，明明是要成亲的一个人对着自己这么好做什么，一个不能娶一个不能嫁，何苦而为。
“七七似乎误会了什么，只不过正巧七七的饮食习惯跟我一样罢了，我只是让宫女儿太监好好照顾你跟戚老夫人，还有戚老爷与你大哥，并无他意。”夫妻和睦、琴瑟和谐。就像母后与父皇那般吗？都说母后与父皇相识与微时，情根深种，可他为何不觉得母后有过幸福的笑容，还是太子妃之位的沉重盖过了太多太多。
若是如此，太子妃也好皇后也罢，他不会舍得让七七去承受那么多、计较那么多，自由自在的确是他唯一给不了七七的东西，他只能尽力，为了能做到更多，他只能先去争取更多。
“说起爹爹跟大哥，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宇懿德的解释牵强的很，倒也算是将这份尴尬抹了过去。
真该把银杏带在身边，至少能派她出去打探消息，楚婉跟清溪姑姑会照顾好祖母的，大乔那边不知道能不能兼顾老爹与大哥两个人，戚福虽也可靠，终究心性少了几分谋算。
“你放心，你大哥他们跟北侯的几位公子住在同一座宫室里，原先他们就聊得很投缘，还有你那个跟班大乔，几句话就让北侯家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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