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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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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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非君子之为,清雅了一辈子的陆绰恐怕很看不上他。



  长亭弯眉一笑。“那你就好好待我就是了呀。”



  蒙拓一滞再如自嘲般笑了笑,他的自卑与敏感在她跟前好似一点点存在的必要都没有,长亭足够自信与傲气了,自信自尊自重得似乎将他所有的踟蹰与自怨自艾都化解消弭得无处遁形。



  他何其幸也。



  蒙拓还欲再言,却陡然身形一闪躲,伸手便将长亭揽在怀中,背向墙角一靠,大手虚捂住长亭的口鼻,紧贴长亭耳朵。轻声道,“别出声。外面有人。”



  长亭眉心一蹙,心上当即闪过不好。



  若是寻常仆妇。纵然她与蒙拓夜来私会有伤风化,可蒙拓也不可能将她也搂到隐蔽处藏躲,放她一人应付仆从可矣,除非来人并非仆从,甚至并非陆家大宅中的人。。。如果不是陆家人,是谁?



  宗祠在光德堂顶远的东北角,人声清净,只摆放了祖宗牌位,一无可盗之财,二无可观之景,三无油水可言,故而仆从们来得都非常少。地势僻静加之人烟罕至,宗祠。。。确实是围得像铁桶似的光德堂的一块豁口。。。



  长亭后背贴着蒙拓的胸膛,蒙拓的心跳呼吸与她的节奏一模一样。



  长亭将蒙拓虚掩住她口鼻的手拉下,别过头来,眨了眨眼无声望向他,蒙拓先摇头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轻手轻脚地将长亭再往里藏了藏,自己步履极轻地贴着墙角向外迈,蒙拓将耳朵紧紧贴住墙壁,眼神愈发晦暗。



  练家子一是眼神好,二是耳朵灵。



  长亭耳朵向来也尖,可如今只能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且听不出是男是女,可既有声响便意味着来人多于一人,且那几人并非行事默契之流——否则空墙都闯了,怎么会大意到要在别人的屋子里用谈话来商议对策?这不该一早便商定妥帖的吗?



  不对,等等。



  长亭眼神一眯,如果并非全都是外人,只是有人是番强进来,而有人是陆家内宅之人,几人甫一碰头,当然以为宗祠无人来十分寂静,便放心大胆地商量说话。。。



  这样的可能或许更大。



  若是这样,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陆宅有内鬼。



  长亭经的事多了,一旦遇着事儿便不由自主地向顶厉害的方向去想,比如现今,这也或许是哪对野鸳鸯急切而热烈的喁喁私语,也或许是哪房的仆从恶毒而憋屈地咒骂着主家。。。可长亭一想却无端端地想成了庙堂高远之事,是什么事情尚且不知,他们若贸贸然出去撞破,岂非冲动行事?



  两个人都极默契地选择了蹲守原地。



  蒙拓仍贴着墙壁在听,听了一会儿,缓缓站直身子,目光看向长亭。



  长亭蹙眉也望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隔得太远了,听不清。”蒙拓言道,“大致能听出来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两个人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的,我往前没听过这两把声音,说了些什么实在听不见了,那两人说了一会儿那女子的声音便尖利了起来,估摸着是吵起来了,如今男子番强出去了。”



  长亭紧紧抿了唇,学蒙拓的样子贴着墙壁往外看。



  外面太黑了,长亭眯着眼睛好似隐隐约约瞅见了一个不高不矮的身影匆匆隐没在竹林中。(未完待续)I580
第两百章 内鬼
  第两百章内鬼



  长亭紧抿唇,与蒙拓对视半刻。



  蒙拓轻道,“你别管这件事。来人既已破开外院直入二门,他若略过了陆家藏在暗处的影卫,那必定武功不凡,武功不凡之人你管不了。若陆家的影卫死士察觉到了而无所作为的话,”蒙拓一顿之后,语气轻快,“那证明我那大舅兄早已知道了,既然他知道了,你便更不用管了。”



  “那内宅接应那女子。。。”长亭语声往下沉,“二门以内是我在打理,我打理得连有人不安分都一概不知,可见是我近来日子过得太舒爽了。。。”



  蒙拓便看着长亭蹙眉自省,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长亭额发,声音拖得有些长,“你日子过得舒爽,才是我的福气。”



  夜深得很了,玉娘走前头权当探路,长亭与蒙拓提溜灯笼专挑小道儿走,走到研光楼的矮墙外,长亭埋头瞅脚尖,便瞅着灯笼的光从乳白色的绣鞋布面儿上晃荡来晃荡去,长亭舍不得走,蒙拓轻声催她,“快进去吧,我后日才回邕州,明日还在平成。”



  “可明日也见不着你了。”



  明日真定大长公主要与庾氏去稠山拜佛,长亭自然作陪左右,回来时,蒙拓早走了。



  再见他,大概就是在喜堂和洞房里了。。。



  想到这儿,长亭又有些欢喜,埋着头拿脚尖去踢灯笼底下的红穗子,闷声闷气地再开口,“你把宅子打理好啊。我要带多少丫鬟陪房过去呢,你得保管够住。卧房的窗户别拿半人高的物件儿挡住了光啊,你记得偏厢的帐子要水墨纹的,高几要红漆木的,茶盅和瓷碗顶好用钧窑的,我喜欢农耕渔读的样式,你自个儿看着办。。。“



  娇娇俏俏的,就像头一回见她的样子。



  好歹将她这性子养回来了,蒙拓觉得自己脑袋可能有问题,相比于宽和温婉的陆长亭,他更喜欢原先那个傲得鼻孔都快翻天的那个陆长亭,他八成是欠,欠人收拾。



  蒙拓应了声好,肃杀的气势在灯笼的光下都好似被磨平磨润了。



  “下回见你,你便穿大红衣袍了。”蒙拓轻声笑,语声和着暖光静静地荡,眼神静谧地看着长亭,“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蒙拓头一歪,当即笑起来,“你再不进去,阿宁和玉娘都快掉到窗户外来了。”



  长亭连忙扭头回望。



  一个窗户上,长了两颗头,一只姓胡,一只姓陆,姓胡的那只歪着嘴笑,姓陆的那只腆着脸看。



  长亭老脸一红,抢了灯笼就往屋里跑,跑回屋把门往背后一掩,一抬头就看见那两个傻蛋头后背对人,头还在窗户外卡着,看起来真是蠢得要死。。。长亭当下叉腰河东狮,“陆长宁,你给我睡觉去!胡玉娘,你给我从窗户上下来!你知道在外头看你俩像啥吗?像两颗大白菜!一颗大点一颗小点儿!你就这么带妹妹呀!把妹妹带成了颗白菜!”



  小阿宁人小,一下就把头顺出来了。



  胡玉娘越着急越顺不出来,一颗白菜头卡在窗棂里斜眼冲长亭眼泪汪汪,“帮帮忙。。。”



  真的蠢得要死了,要死了。。。



  阿宁伸手想帮,长亭手臂一抬,阿宁当下决定明哲保身,缩着肩膀回屋去。



  见阿宁进去了,长亭这才伸手去够玉娘,满秀快手快脚地拿了瓶桂花油来,长亭一道踮脚抹在玉娘头发上顺,一道叹了口气悄声说话,“后宅有内鬼,今儿我在祠堂里瞅见了,瞅见了个背影,不高不矮,很有些纤弱,你想想,内宅里头有哪个丫鬟是这个模样?”



  其实很好找。



  真定大长公主年岁大了,喜欢姑娘们都一副福相,福相嘛,脸无二两肉叫什么福相?故而能进二门来伺候的,纵算是洒扫丫鬟都不能纤纤弱质——你是来当姑娘的,还是要做事的呀?



  目标范围很小,而丫鬟们一向喜欢玉娘得不得了,玉娘跟她们混得也熟。



  桂花油香得很,玉娘一边深嗅了两下,一边想,“瘦,中等身材。。。我没瞅见过呀。。。”玉娘突然反应过来,腰一抬,头“砰”地一声就撞到了窗板上,只听她“哎哟”一声。



  长亭一下子捂着肚子笑起来,又不敢大笑怕玉娘跟她恼,可看玉娘满头桂花油还撞了个包的模样,又没法子忍住不笑啊!



  玉娘连声“哎哟哎哟”,嚷着了半天之后方道,“你别光想丫鬟呀!二夫人一走,那叫啥来着?哦哦,陆长庆,她三天没吃食,听丫鬟们说她一下子瘦了许多!”



  长亭手上动作一停,神容当即僵住了。(未完待续)



  ps:短小精悍。。。求原谅。。。I580
第两百零一章 婚配
  第两百零一章



  陆长庆?



  这个人,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长亭耳朵里了。



  光德堂里的所有人好似都在刻意忘记这个名字,与之一起刻意忘记忽略的还有陈氏的忌辰、陆长平遥遥无期的归期、甚至陆家二房的存在,日子越往后退,陆纷与其妻儿的记忆就越浅淡,大概最后会如同从未出现过那般,彻底地从陆家的荣耀与家谱中消失。



  这是对陆纷的报复,同样是对陆绰的交待。



  真定大长公主的默许,长亭的推波助澜,陆长英的大张旗鼓,所有的所有叠加在一起,除却被真定大长公主养在身侧的稚儿陆长兴,陆纷的那一双儿女皆活得虽不能说艰难,可也绝非容易——陆长平已经知事了,他知道士族与寒门庶族的不同,也知道托生在平成陆氏的荣耀与光辉,他看见过权利同样也明白权利是一旦沾上了便舍不得放下的东西,他知道什么是仇恨同样也可以感受到仇恨的力量,这一切的一切都决定了陆长英纵然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却无法给他一条青云路,在庄头上做一个衣食无忧的乡绅,是陆长英能给他最好的结局。



  陆长庆,同理。



  女儿家有的时候其实比郎君更有威胁,郎君只要无权无势无谋略便再也翻不了身了,可女人不一样,女人翻身的机会很多,靠相貌,靠手段,靠心机。。。靠男人。



  陆长英无法将陆长庆拘在光德堂中一辈子不许她出阁嫁人,这有悖伦常,同时有心人可拿此攻讦陆长英为兄不仁,为长不尊。故而陆长庆是一定会出嫁的,待长英将谢之容娶进门。便当即着手陆长庆的嫁娶,她不仅一定要出嫁,并且姻亲的门楣名声还一定要过得去。



  是。陆长英不在乎名声,是不在乎名利场上。作为政客的名声。



  时人的立身之本是宗族,若一个人对族人都做不好,还能期望他做什么事儿呢?修身齐家平天下,齐家可是被放在了平天下的前头!



  故而陆长庆当真是个烫手山芋,她得嫁人,嫁得还得好,若男方的门楣家世可与陆家一别高下,那么陆长英或许该发愁了——在什么时候。男人最能听得进去话?当然是在餍足的枕边。可别忘了,陆长庆长了一张极娇艳的脸蛋。



  二门之内的事儿是长亭在打理,陆长庆照旧还住在东苑,让她一个人住在偌大一个庭院中,衣食供用是不缺的,可她身边用惯了的丫鬟老妪在陈氏一死之后立刻被长亭打发的打发走,杖毙的杖毙,整个东苑都大换了一次血,往昔的模样一点也见不到了,长亭再没去过东苑。可听小丫鬟们只说“东苑清净得叫人害怕,草长得可高了,都能藏得住人。花草坞的婆子要去打理。庆二姑娘不让,婆子就只好走了。”



  长亭大概能够想象那方萧索残凉之景。



  能想象,她却没有办法有所作为,或者说,她有办法有所作为,可她凭什么?



  长亭从来没把陆长庆看入眼过,陈氏以投缳自尽为代价换取三个子女平安的机会,陆长庆却作践自己作践了整整两年——你不吃不喝,你少吃少喝。你喜怒无常给谁看?真正在乎你这样的人已经死绝了,剩下的人只是把你当做一场好戏来看。你做这些事根本就没有意义。



  呵,陆长庆便喜欢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如今与外人私相授受。亦是。



  次日,真定大长公主与庾氏相携往稠山去,长亭随侍在侧,给佛祖上了三炷香后,住持奉了素斋茶点来,长亭躬身予庾氏斟了盏茶,庾氏见姑娘适宜的体态与深入骨髓的教养,不禁笑望叹道,“往前有位大师云游到冀州来,我请了他给四位郎君算命数,他说我家大郎和二郎命数最重,阿拓却命中有贵人。”



  真定大长公主也笑,“是有贵人,刺史大人与郡君不就是他的贵人吗?”



  庾氏颇为自谦,寒暄二三句,没一会儿便牵扯到了别旁的事上,“。。。说起来这回一趟出来得了三桩心事,先来拜会您,再去邕州回趟娘家,最后去清河崔家坐一坐。三个儿子都大了,无论是当娘还是当姨母的也都该操心起来了。”



  长亭坐在身后,眉心微动。



  陆家的姑娘,庾家的姑娘,崔家。。。清河崔家。。。?



  石猛胃口未免太大了,也不怕吃不进去?



  真定大长公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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