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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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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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处不好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长亭笑一笑,干干脆脆一口应下,“我身边还未定亲的好郎君就只有建康玉郎谢家阿询了,我待会儿便修书一封去谢家问一问。”



  若真写了,石宛丢脸便丢到安元去了!



  石大夫人对这个女儿期望再高,也不可能奢求嫁到谢家,嫁给谢询!长亭分明是在讽刺!这封书信一写,石宛变成天大的没有脸皮的笑柄!石大夫人看着长亭,胸腔里头翻涌起一股子气儿来,冷笑一声,“承蒙蒙拓媳妇儿高看,觉着我家阿宛配谢玉郎也配得起。。。可做人吧得知道个尊卑轻重,长者说话听着便听着,小辈翻来倒去地拿话来堵,这便叫没。。。”



  “大夫人慎言。”



  蒙拓开口截住石大夫人后话,“开弓没有回头箭,说出来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这个道理大夫人应当懂得。只要大夫人的后话说出了口,长幼尊卑都可先暂且放一放了。”



  没什么?没家教?没教养?没体面?



  无论这三样哪一种,只要石大夫人说出了口,陆家都不可能善罢甘休。两家天地云泥般的差别肯定是存在的,差别引发矛盾,然后矛盾需在时光的日积月累中日渐缓慢地浮出水面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才能将折损控制在伤害范围最小之中,可两家差别被一颗耗子屎搅和得在结亲第一天就显露出来,绝非明智之举。。。话到这里便不仅仅是女人间的唇齿交锋了,长亭抬头看向石猛,石猛沉声唤了句,“阿宛还小,凡事都还有我这个当叔父的操心,新媳妇刚进门,嫂子也别太急慌。”



  石猛一出声,后宅的事情就变成前院的事儿了,事儿没变,性质一变给人引发的遐想就变了。石大夫人看向石猛,面容有清晰可见的不忿,却到底没再开口了。长亭多看了石大夫人两眼,恭顺地再作一揖后便捧茶向下走流程。一个插曲不大不小,在座诸人好似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该笑的笑该喝的喝,一点儿不耽误,吃过酒后蒙拓携长亭回偏厢,长亭倒头便睡,蒙拓看了两眼镶在被子里头的女人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定先去后院把今早没练的功补起来,锻炼足了精神方能提枪再战啊!并且肉,得放轻松休息好了过后,才更好吃,才能慢慢吃。



  因昨夜酣战到天明,今早又与人斗智斗勇争口舌之利,长亭抱着枕头睡了个大饱,一睁眼外间都点上灯笼了,光亮都被薄薄的纸罩得朦朦胧胧的,内间床榻松软馨香,长亭手肘枕在脑袋后,出神地望着床罩,望着望着又眯起眼睛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长亭再醒过来是被满秀吵醒的,满秀见长亭一睁眼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先埋怨两句,“。。。您这哪儿是嫁人呐!您这是养老!”再凑拢过来说,“将才庾郡君身边的幼竹来过一趟,我说您被气得有些不好,如今眼睛不好见人,她赶紧劝您别气,只说‘蒙将军比她儿子出众许多,得刺史大人器重许多,前些日子攻邕州,刺史大人遣蒙将军没遣她的儿子,那位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如今见蒙大人越过越好,肯定得愤愤不平想出气’,我又请幼竹吃了两壶好茶方送她走的。。。”



  对了嘛,针锋相对肯定有原因的,长亭却明白原因不止这么一个。



  小苑东厢里的人正闷声争执着什么。



  “母亲便是不心疼阿宛罢!阿宛现在就去跳井反倒落得干净!父亲死得早,阿宛大不了便随父亲去了!再也不叫母亲烦心忧心!母亲与哥哥好好地过罢!阿宛总归是命苦,半分由不得人!”(未完待续。)



  PS:  写到现在,眼睛睁不开了都。。
第两百四四章 争执(中)
  第两百四四章 争执(中)



  秋来凉风一刮,六角宫灯下的流苏穗子来回晃荡,映照在窗棂糊纸上。站在游廊里的老仆听里间有争执,暗叹一声侧身向外跨,她身后的小丫鬟亦步亦趋跟了过来,瞪圆眼睛轻声试探问,“常妪,大夫人常常与大姑娘起争执吗?”小丫鬟口中的常妪回过头看了看窗户,不由苦笑,“是大姑娘常常与夫人起争执,只要大姑娘搬出了大爷,夫人便没有不从的。。。”



  这招屡试不爽,每每命中红心。



  石宛是遗腹子,她从来没见过她老子,故而大夫人总是多家怜惜。而在外面瞪大眼睛处处可怜的石大姑娘石宛却从来就很有办法对付她娘。。。哭哭闹闹,眼泪向下一砸,她娘就什么都应了。



  只是希望这一回,大夫人的心能硬一些再硬一些,毕竟这回石宛所求之事不甚好办。。。



  老仆又大叹一口气,看着窗户纸出神,听石宛抽抽搭搭的哭声,不觉暗叹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哟!



  “母亲便舍得叫女儿从此孤苦伶仃一生罢了!”石宛佝在暖榻畔坐着,手里掐了张帕子哭得两只眼圈红透了,“我原以为陆家姑娘多好多好,既能安家又能帮扶阿拓,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牙尖嘴利的刻薄女人,半分端庄闺秀样子都没有。阿拓本就身世敏感,他。。。他怕是要遭那陆长亭欺负得连站的地儿都没有!陆长亭不是个贤内助,阿宛。。。阿宛心里头悔不当初,全怨怪母亲,若母亲当初同叔母再说说,今天母亲也不会受陆长亭那么大一顿排头了!”



  石大夫人心里冒火,可见姑娘哭成这个模样,口吻一下不由自主地软了,可语气还没变过来,听起来就有些僵硬,“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些什么!蒙拓过得好与不好跟你什么干系!”



  “怎么跟我没干系了!”石宛哭得抽泣。尖声叫,“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欢喜他!他过得不好,我心疼!”



  石大夫人当下硬起心肠,“蒙拓成亲了!他攀附权贵要陆家的姑娘。不要你!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当初你让母亲去找叔母,母亲去了,可庾氏。。。”石大夫人说起这件事来满肚子的火气,“可那庾氏不进油盐,母亲有什么办法!蒙拓如今娶亲了。你再大的念想也该断了!难不成要我们正经嫡出的姑娘去给他个杂胡野种做妾不成!”



  “母亲——”石宛扯开喉咙尖叫,“不许你这样说他!你把话收回去!”一张脸哭得被眼泪糊得看不清楚眼睛鼻子,“你们都不许这么说他!陆长亭也一定心里头是这么想的,她一定不甘心嫁给阿拓!”石宛高声嚷着叫着,叫着叫着突然想起什么来,努力将眼睛一睁,急切道,“对啊,我还可以做小啊!陆长亭不喜欢这桩亲事,陆家被阿拓算计得不得不将陆长亭嫁过来。可陆家是什么人家。。。陆家一定会将陆长亭再接回去再嫁一道!所以陆长亭不会生下蒙拓的孩儿。。。”石宛双眸陡然发亮,“我可以去当姨娘的啊!我给阿拓生儿育女!等陆长亭要和离的时候,我就能被扶正了!”石宛手中紧紧揪住那张帕子,目光灼灼地望向石大夫人,一脸哀求,“母亲。。。母亲。。。我喜欢阿拓了十年了,从七岁到现在。。。”



  石大夫人本勃然大怒,却看着女儿一会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会儿又精神起来,心里慢慢软乎下去。如果当初她去和庾氏说话的时候。能放下身段哀求又哀求,是不是庾氏能答应这桩婚事?毕竟蒙拓是外人,不姓石,要想拉拢他。让他娶个石家姑娘才能放心大胆地用他去帮石家打江山啊。。。奈何她脾气一梗,蒙拓竟然攀上了陆家!说来说去,也是她对不起女儿。。。石大夫人后背上的劲儿一松,看着女儿落在帕子上的眼泪,当下有些犹豫。如果。。。只是说如果。。。果真如石宛预测,陆长亭一定和离。。。那这件事看起来也是一桩很圆满的打算啊。。。



  石宛一向抓得住石大夫人的弱点。眼见石大夫人身形一松,石宛当下俯在她身侧,轻声道,“母亲,蒙拓是有大出息的。叔父夺了江山,蒙拓就在邕州安营扎寨,到时候我再把您也接过去住,咱们一家人关上城门过好日子,天高皇帝远,咱们谁都不怵。。。谁都不怵!”



  谁都不怵。。。



  石大夫人脑子登时一慢,手心向下摁了摁,口中嘟囔,“再想想,待母亲再想想吧。。。”



  做小。。。扶正。。。天高皇帝远,谁都不怕。。。



  反正是只要陆长亭没在了,这件事就能继续谈下去。。。



  石大夫人想得比石宛更远。



  石大夫人在想这桩无法言明之事的时候,蒙拓与长亭夫妇却大张旗鼓地在收拾东西往外搬,待在石家宅邸中住了三朝之后,由蒙拓牵头,长亭殿后的计划搬迁便提上了日程,庾氏也没劝,只一半笑话一半当真地同蒙拓说,“娶了媳妇儿便有了自己主意了,也不知道叫我说你什么好!孩子大了这是好事儿。咱们是一家人,也不拘着你住到多远去,只记着这儿是你待了十几年的家就行了。”长亭替蒙拓满口应好,也笑着道,“逢年过节,我们可都得往姨母这儿跑,蹭吃蹭喝都另算,最要紧的是得把压岁银子占住喽!”庾氏哈哈大笑起来,给长亭夹了块儿老山参,让长亭好好补补。



  石猛给蒙拓的假就那么十来天,迁居这事儿既然提上日程了,长亭就得抓紧来办,寻了个黄昏,两口子吃好喝好招了马车去镜园看看,这还是长亭头一回进镜园,这园子是蒙拓一手准备下来的,长亭这些时日看账册的时候发现有项支出竟然高达一百四十只金条,可后面的支出项却写得含含糊糊不由大惊——这可是蒙拓八成的积蓄了啊!当即招来人问,一问才知当初买下镜园的时候是瞒着庾氏的,石二郎君牵的线买下来的,后头庾氏知道了,气得补了五十根金条给蒙拓,一边拿钱一边骂他,“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置产置业还敢瞒着!”



  长亭想起来不觉笑,石家人都精明会算计,但到底顾念情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五章 争执(下)
  第两百四五章 争执(下)



  正如蒙拓所说,镜园离石府很近,拐过两个胡弄就瞅见大大两扇门,门前立着一对石狮子,雄狮顶球母狮抱子,红线砖瓦,灰墙低伏近五里,长亭踮脚却仍旧一眼望不到墙头,再望就望到了绵延起伏的珏山余脉了,长亭不由扶在马车边叹了一叹,回过头看蒙拓,“你买这么大个园子作甚?”



  蒙拓面无表情答道,“为了孩子有地方住。”



  长亭喉头一梗,顿觉任重道远。



  宅邸大门大大打开着,门匾写有镜园二字,长亭转眸笑道,“谢言宗的字?”蒙拓眼眸向下,依旧面无表情,“是,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谢家的字。”难为蒙拓了,分明不那么喜欢谢询,却还能忍受将谢询长辈的字挂在自家的大门口,长亭笑起来,“哪日我请哥哥写一写门匾,将这块儿换下来罢。”长亭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蒙拓跟在她身后,庭院纵深,花草间隔,又有木马流车随水流滚动溅出些许水珠,正好落在庭下种植几株君子兰的土壤里,整个院落布局清雅,分为三进,前院为宴客、召见管事之所,二进为库房、厨房等囤积杂物之所,内院方为内眷居所,镜园分布得与旁人不一样,因蒙拓为武将,辟了极大一块儿空地出来练功,故而外院的书房便紧缩了近一半。长亭边看边笑,笑得蒙拓恼羞不敢成怒,只闷声说,“我近来也在练字帖。。。”长亭当即贴着他的胳膊笑得愈发乐不可支。



  内院面积非常广,因背靠珏山,花林丛生,碧波浩荡,有竹条网编织成小栅栏围在山涧,既做野趣又做围栏,这花架子倒也围不住什么,大抵只能围一围想进园子里来偷菜吃的野兔罢了。



  镜园正堂恰在整个园子的中轴线上。坐北朝南,方位极好,正堂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小院,四周围矮墙。门也阖得死死的,长亭推门而入当即呆在原地,默了半晌,回头扭身靠在蒙拓怀中,许久说不出话。



  正堂里的布置。和建康城中她在陆宅里的闺房一模一样。朝阳的西厢、罩着竹帘子的抱厦、摆在庭院中央的紫藤花,还有挂在廊下的古铜钱风铃。。。长亭揪着蒙拓的衣襟,心里有些软有些酸酸涩涩,她做梦都想回到建康,在建康的日子才是她一生中最安宁的辰光。



  “你怎么知道。。。”长亭抿唇笑言,“我住在建康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



  夕阳黄昏下,蒙拓脸颊被光晕一染,好似挑唇一笑,没由来地眸带温情。想了想从怀中掏了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绢纸,绢纸四角微微卷起泛黄,想来也有些年头,蒙拓递给长亭看,长亭一打开这分明是建康陆宅内院的建构,长亭仰头看他,不明白他从哪里拿来这份儿东西的,建康如今被符稽治得像一个铁桶,进进出出盘查的程序要走三四遍,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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