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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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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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石宛“可算是长大了”,小阿宁年纪轻,石宛不犯傻的时候说话办事还算上道的,故而这两的相处算是破冰。只有长亭,对石宛仍旧不咸不淡,总觉得这厮暗地里不知道悄不焉儿的,在使什么坏呢。



  这厢石宛尚且为嫁谁而挣扎,那厢满秀的亲事堪堪定下——满秀和张黎过了庚帖,又请了王太夫人过目了彩礼,定下了婚期,婚期就定在三个月之后,女方年岁也不小了,男方妻室逝去了也有两三年了,一个是长亭贴身的人,一个是长亭的谋士,都是自家人,也不用谁端着架子要给谁一个下马威,都熟门熟路的,赶紧娶了嫁了得了。



  满秀与张黎的婚事将定下来,石阔便打出了张黎这张牌,在石闵提议举荐崔家人之前,建康城又迎来了新一轮的人员变动,张黎首次入仕便一步登天,石阔令他管辖建康城中的人事与财政,石猛过目这份人员调配之后,什么都没问,盖上了私章,只有一句话传到了外头,“。。。这个过渡找得还成。”



  长亭耳闻蒙拓告知她这句话,不由再次心惊胆战。



  石猛将张黎称之为“过渡”。



  这可以看做石猛对士族的态度吗?



  长亭还来不及反应,石闵那张折子就上了上去,其中拥护石猛择良日登基称帝,定建康为都城,冀州为陪都,“以全天下之念,以正人道之肃风”,在建康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石猛便以雷霆之势给这份折子盖了红章。



  红章即意味着准了。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石猛会胆子大到建康城都还没坐稳,就要明确地推翻前一个王朝!是!石猛有兵有将有钱,可他除去这三样,他还有什么?有可安邦治世的大儒吗?有懂得农耕渔猎的人才吗?有平定江山的军师吗?刘备有诸葛,刘邦有萧何,石猛他有什么?



  “老子有崔陆两家,还有何惧!”



  石猛如此回应。



  改朝换代在即,暴风雨要来了。



  长亭扶在木梁旁,看天际尽处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压了过来,天际有雷鸣,轰隆隆地发着声响。长亭攥紧丝帕,侧过头去轻声吩咐白春,“信送到平成了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四章 暴风雨(下)
  第三百十四章 暴风雨(下)



  白春轻点头,长亭缓缓呼出一口气儿来,这建康说太平呢也太平,毕竟建康城已经算是尽数定下来的了,石家的军马扎扎实实地把整个秦淮都围了一圈。可这说不太平也成,谁攻下建康谁就成了众矢之的,先头符稽是怎么把建康给丢了的?还不是因为石阔暗生一计,将天下间大大小小有心争雄的人马一窝蜂地全都吸引到了建康来,若无众人拾柴,石家现如今想稳如泰山,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长亭觉得建康不甚太平,她潜意识中始终觉得石阔与石闵的战争一触即发,而她与蒙拓是最易遭到波及的。



  建康不太平,自石猛批下折子,来夜袭建康城的人便以每日两拨为基础,并且逐日上升,这事儿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蒙拓咬牙切齿地看着新家那张特意做得很结实的床,托那群连弓箭都没有几发的村野农夫的福,他自个儿新家的那张床,他是一晚上都没睡完整过,更别提搂着媳妇儿在床上做点该做的事儿了!



  蒙拓的伤心无人能懂。



  石猛的折子一批,改朝换代一事便当即提上日程,蒙拓镇守内城城墙,长亭白日夜里都再难见着他,两口子各自忙得说句囫囵话的功夫都没有,外头的事儿长亭都不大知道,恰逢张黎递帖子来送满秀的聘礼时,听张黎说了一耳朵。



  “日前,前朝缺人是众人皆知的事儿,各项礼制都尚在建设中。。。如今定下来的称谓有燕、周、齐三个,尚在商榷中。。。昭和殿如今也在翻修,只是小打小闹罢了,顶多百日就能入住。。。刺史大人这两日,每日都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中,许多事情都要重建,而看刺史的意思,似乎是想亲力亲为。”



  都进展到定朝号这一步了呀?



  长亭惊叹于石猛的速度,也笑,“你好好爬吧。”张黎近些年头变得越发沧桑了,与之前被迫遭陆长英强扣下相比,如今的张黎野心勃勃,似是想要大有一番作为的样子,“你好好爬,你掌文臣职能,阿拓手握兵权,未来相辅相成,必大有一番作为的。旁的不说,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总要帮你挣到一个。”



  张黎听长亭这样说,不禁难以自持地抬眼看了眼长亭,让他握紧文职权柄,蒙拓手上攥着兵权,再有陆家的士族支持,这个相貌端庄,身量纤长的小夫人是想要做什么?这简直就是逼宫的装置!



  张黎忙敛首应是,掂量了下自个儿的分量,再看了眼安稳搁在木案上的那封大红聘礼单子,埋首再闷声想了想,终是迟疑着开了口,“臣下原是大郎君家臣,后得福效忠夫人,一溜下来打的是陆家的标志,纵然如今是拿石家的俸禄混饭吃,可骨子里也流的是平成陆氏的血。有些话老早就想请夫人赐教了。。。”



  长亭笑着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您与蒙大人究竟是想坐到什么位置上去?贤臣干将吗?若是贤臣干将,我也不用多费如此之多的力气了。您无需瞒我,您与臣下是最直接的,上对下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不需对臣下也掐头去尾说话。”张黎忍了半晌,终究再道,“想成为一个贤达臣下,那么蒙大人照着如今的路子走,国公的撰封是少不了的。可。。。你们真的舍得为他人做嫁衣吗?”



  这话说明白点儿就是,“你丫究竟要夺位不?要夺早说,我们大家都好提早准备的呀!”(未完待续。)
2015。08。16
恰逢周天回城潮,在高速路上堵到现在才回家,明天六千双更补上。
第三百十五章 设计(上)
  第三百十五章



  长亭轻挑眉,面对张黎,她确实应当无从隐瞒,也不需要隐瞒,张黎是她的谋士,是仰仗着她生活的人,她应当毫不顾忌地,全身心地信赖着他,交付他以重任。



  “为他人做嫁衣也没什么不好的。”长亭抿唇浅笑,神容很婉和同样也很满足,“知足常乐,你知阿拓其实不适合成为帝王的,他的个性,他的身世,他的能力,他毕生所求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非坐拥天下。”



  张黎蹙眉看向长亭,这小姑娘也算得上是他看着长大的,可如今她的意思,他一点儿不明白。



  长亭微颔首,眼神落在衣襟处别的那朵小花儿上,花蕊鹅黄,花瓣粉白,这是一朵素馨花,长在乡野中,无甚身价,也不需太过珍重,掐下一朵后会有另一朵补上空缺,这花儿不显眼,可就是这么不显眼的花儿长在芙蓉花旁边却一点儿也不逊色。长亭慢慢抬头,笑着紧跟着轻声道,“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想要过平安和乐的日子,我们就必须掌握主动,而不是把自己的生活寄希望于别人的良善和宽容。这世道,平平安安的都太难得了,日子不好过,我们得先做好准备。”



  张黎点点头,悟了。



  蒙拓可以不成为主宰者,但是他必须要有让主宰者忌惮的实力,只有这样,他才会逃脱卸磨杀驴的命运。



  长亭轻声再道,“阿拓非常敬重二郎君,也非常信任这位二哥。君君臣臣,纲常伦理,永世不变。只要二哥待阿拓一如既往,阿拓这样死心眼的人认准了就变不了了,故而就算手上有牌,也没有打得出去的机会。”长亭话说至此,抿唇笑了笑,唇上尚有口脂,滑腻香软,长亭凤眸一眯,笑着看向张黎,“张先生,你博览群书,你是知道的,任何一位英明的君王都会给臣下稍稍留一点喘息的余地,毕竟破釜沉舟可是绝路上才会有的事儿呢。我才不信二哥这样聪明的人不懂这个道理,你和二郎君也算共了一段时间的事了,你觉得二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黎佝头,言简意赅,“理智、明智、睿智,同时也自负、自信和自尊。”



  三个“智”和三个“自”,蛮好地将石阔的个性归纳起来了。



  长亭笑着再问,“那张先生觉得二郎君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可靠的,值得人信赖的君主吗?”



  张黎再点头,“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二郎君是最合适的人选,同样,假以时日,他也会成为最适合的君王。”



  长亭轻笑颔首,垂眸缓声道,单手举起茶盅,做出一个举杯遥祝的姿势与神态,“那我便预祝张先生前程似锦,争当第一人了。”微微顿声,笑颜愈粲,“也希望张先生以后要时刻提醒二郎君要成为一位值得人信赖、依靠的君主。”



  张黎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小口之后再张嘴含了一大口茶水吞咽下,动作不似儒生,反倒像是混迹军营的丘八。



  张黎告退,将出内室,白春提着小茶壶帮长亭斟茶,长宁在偏厢的花间里听了许久墙角了,待张黎一走,小阿宁蹿了出来,贴着长亭的胳膊站,一边帮长姐选了两朵品相甚好的白杭菊丢进茶汤里,一边小声问道,“刚才阿姐和张先生说话的感觉怎么有点奇怪呀?阿姐像是在敲打,张先生却只做不知,照理说,按姐姐与张先生的交情,张先生一旦发觉您在敲打他,他完全可以敞开来说,从而快刀斩乱麻地消除隔阂的呀。”



  长亭拍拍小阿宁的头,温声问,“你看清楚了他大氅下面穿的是什么吗?”



  小阿宁不知所云,轻轻摇头。



  长亭道,“他大氅下头穿的是仙鹤礼制的官服。。。”长亭笑着再拍拍长宁的后脑勺,顿了一顿之后,再道,“张黎是我们的人,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打上陆家的烙印,可是也别忘了,他如今穿的是石阔赏他的衣裳,担的是石阔给他的官职,在之后石阔只会越爬越高,张黎也会跟着越爬越高,到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石阔会变成什么样,咱们谁也不知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长亭和陆家的默许下,石阔要抬举重用张黎,其一自然是解如今无人可用之围,其二当然也有向陆家示好的意思,其三。。。长亭一直觉得自个儿凡事都想得多,什么都喜欢好的坏的一块儿想完,



  “人都是要变的。”小阿宁突然气鼓鼓地说,“人都是要变的!一层不变的人只有被抛弃!”



  长亭哈哈笑起来,将阿宁一把搂在怀中,“阿姐不会变,蒙拓也不会变,玉娘不会变,真心交付过的人都不会变的。你要牢牢记得。”



  阿姐一定会将你托付给一个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人手中。。。



  长亭摸了摸小阿宁柔顺盖在额头上的刘海,小香菇闷着头,香菇的帽儿一下子就变长了,长亭笑起来,“怎么刘海还没长起来啊?看起来蠢兮兮的,一点也不灵气。”



  小阿宁慢慢抬起头来,香菇盖帽下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打转,再脆生生地应了个“在长呢!”,紧跟着又跟想起什么似的,再往长亭身侧蹭了一蹭,小声道,“石大姑娘给我和阿宣下了帖子,说请我们去她小苑里赏花去。。。说是能在花下烤东西吃,您准不准呀?”



  石宛呀?



  长亭将石宛这些时日的示好看做未雨绸缪,毕竟县主的封赏还没下来,为了她那可怜巴巴的婚事,她必须多多打点人,石宛这回倒也不蠢,明白长亭对她心有膈应,便干脆从石宣与长宁那处着手,先把两个小姑娘给搞定了,再曲线救国完成亲近大业。



  长亭一低眸便见小阿宁神色很有些期待的样子,心里一软,管她什么石宛石直呢,阿宁再有几年就得出嫁了,等一出嫁,难缠的婆母,复杂的家世,日日都躲不开的柴米油盐,什么问题都摆上台面后,她还哪儿来的时间去赏花品茶呀?这样想着,长亭便点了头,算是应允了。次日准备好了小阿宁出门做客要备下的衣裳、器具、大大小小的丝帕和手礼,待用过午膳满秀亲将小阿宁送到了石宛的小院里,等日暮了,满秀才跟着阿宁一道回来,回来之后便同长亭通禀,“。。。凡事都挺正常的,石大姑娘在花下摆的筵,先用了清茶再赏花,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多都是二姑娘和石二姑娘在说话,石大姑娘在旁边静静听。”



  长亭点点头,再看看小阿宁欢欣雀跃地告诉她,“。。。阿姐,你不知道了吧,绿豆糕和栗子糕里得加点儿梅花碎和陈皮才不腻味!还有阿宣今天教我怎么翻花了!今天也吃了以前那家鸡油馄饨,阿姐还记得不?就在街头的那家,以前去吃过,今儿尝了尝,味道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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