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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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妾-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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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林宝颐去置田产。也许初始置得不会多,但田地少需要花费在上面的心思却不见得会少。若林宝颐心思奇巧些,这儿种花那儿种果的,那投注在田地上的心思可不是普通种粟、麦可比的。
  讨论过田地的事,大秦嬷嬷要告退,林宝颐没让她走,央着她讲好听的故事。大秦嬷嬷推脱不过,便又坐下,想了会儿才说:“今儿咱们讲秀才娶妻的故事吧。”林宝颐说好。
  白鹅进来,看到的就是姑娘闪着兴味的大眼直直盯着大秦嬷嬷,那颊润唇翘的动情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听故事又听的入迷了。白鹅是真的有了挫败感,她家姑娘要能把这听故事的心思用在求儿子上,哪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她也别跟姑娘提送子观音的事了,还是自己去吧。
  白鹅做事效率极高,两日后从山上寺庙请来的送子观音便摆到林宝颐的桌案上。大秦嬷嬷第一个看到的,瞟眼白鹅,淡淡说一句:“你为姑娘着想的心是好的。可这观音还是不要摆的好。”
  白鹅犹豫了下,壮着胆子说:“姑娘有了儿子,才能更得少爷看重不是?再说了,少爷都没让姑娘用避子汤,想来是乐见姑娘有子的。”
  大秦嬷嬷嗤笑一声,转身走了。林宝颐未用避子汤,不见得少爷没采取其他措施。正妻未娶嫡子未生,少爷不会让林宝颐有孕的,再求也是枉然!林宝颐是个聪明的,从不在这上面纠缠,可这丫头白鹅却看不清。她自作主张请来这送子观音,还大大方方摆在这桌案上,若让少爷瞧见了,白鹅这一顿板子能少得了!
  林宝颐第二个看到的,先转圈看看,再把它拿到手里左摸右摸,问白鹅:“你花了多少铜板买回来的,挺漂亮的。下回出去看到类似这样的陶瓷小像,多买几个回来,我出银钱!”
  白鹅有点想哭,她说:“姑娘,这是观音送子,您别拿在手上玩了。还有这是我请回来的,姑娘那样说可是亵渎神灵的。”
  林宝颐很不以为然,说:“我没想亵渎神灵,只是我家的送子观音像只有观音,没抱着孩子。而且你看,这孩子,总觉得他的嘴有点怪怪的,你们京城……”林宝颐说着,伸指按向孩子的嘴唇。只听‘啪’的一声响后,从观音像的底座掉下个东西。
  白鹅赶紧伸手将那东西双手捧住,然后送到林宝颐面前。
  林宝颐盯着白鹅捧住的薄薄书册,眼里晦涩。她突然想起高桂藏在高月枕头底下的书册,刹那间明白了在高家自己会出现在孟聿衡床上的原因。她没了把玩的兴趣,将观音像放回桌案,懒懒吩咐一句:“把它收起来,别在桌案上摆。”
  白鹅顺口说:“姑娘,那奴婢把它摆在卧房吧?”
  “放库房里去,送人,你自己看着办吧。”林宝颐话音懒散依旧:“就是不能摆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白鹅苦了脸。到腊月少爷就要娶妻了,到那时少爷还能每旬都来吗?姑娘能抓住的也就这两个多月了,她怎么就不上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杨家子拦轿

  除却白鹅老关心她的肚子,林宝颐觉得在这京郊庄子样样都好。有事没事还能去这村庄里那老奶奶家里听她讲古,老人家年纪大见事多,再加上言语诙谐,说起故事来不会像大秦嬷嬷那样往贞敬贤德上带,那是真正的原汁原味。今日孟聿衡要来,庄子上又上演每旬一次的大铺排,林宝颐照例提出要去那老奶奶家转转。大秦嬷嬷同意了,指了两个婆婆、三个丫头跟着。
  趁着往外送林宝颐的当儿,大秦嬷嬷规劝说:“姑娘,多听听老人家的讲古是可以的。但那乡野村妇们的聚堆儿,姑娘可是不能再去了。”
  林宝颐应下,眼角余光瞄瞄身侧的婆子,绝对是她又打什么小报告了。上上次去老奶奶家,老奶奶身子困乏,只说了一会儿就睡去了。林宝颐觉得无趣,又不想回庄子,便坐到那村妇堆里听她们闲聊。起初说的是各家的田地出息,接着是诉说各自的苦水,然后说些小姑娘、小伙子的婚嫁,最后转回自身说起家庭生活,说自己的老公。她大略回想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乡野妇人吗,说话不会修饰,想起什么字、词的都会直不愣登地给你说出来。但话糙理不糙,林宝颐还想再多听两次,进一步确定自家在这边落户置产的可行性。除了托大秦嬷嬷卖绣面赚来的有限银钱,她可没别的进项。一旦置产,就由不得她反悔了,她当然要多听多想。
  可现在大秦嬷嬷说不让她去村妇堆儿,林宝颐便不能在踏进一步的。大秦嬷嬷的话可是代表着孟聿衡的意思,林宝颐不想现在惹孟聿衡,想别的办法呗。
  大秦嬷嬷看着林宝颐不以为然的脸,心里暗暗叹息。因着林宝颐去了村妇堆儿,她也受了少爷的冷脸。那些乡野村妇还真是粗俗,要不是在一旁听了林宝颐随侍婆子的回报,她都不敢相信就那种房里话还有人敢说出来!‘我给我家那臭不要脸的男人吃了那活儿,他乐得直叫唤’,听听,这是能随便宣之于口的事情吗?!少爷没禁姑娘的足,已是够给姑娘面子了。
  大秦嬷嬷很忙,送林宝颐上轿后赶忙回身。林宝颐房里的铺设都要改换成少爷喜欢的,厨房里鱼虾肉、各类鲜菜瓜果都得清洗备好;还有那两个不省心的丫头赶紧打发了,再在少爷眼前晃,少不得庄子上就得动刑,听那鬼哭狼叫的多渗人!
  只是大秦嬷嬷的脚还未迈进林宝颐的房,跟着林宝颐出去的三个丫头就回来了一个,慌慌张张张口就是‘姑娘的轿被无赖少年拦住了,姑娘说回转,那无赖也不让’。
  大秦嬷嬷看着慌张的丫头,沉声开口:“姑娘可是下轿,让人看了去?”
  丫头摇头说姑娘一直坐在轿上未曾露面。
  大秦嬷嬷略沉吟,叫上五个粗壮婆子带上家丁出了庄子。到得林宝颐轿前,看她安安稳稳坐轿里,大秦嬷嬷长长舒了一口气。再看丫头嘴里的无赖少年,大秦嬷嬷怔了一下,那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有点记忆却又模糊。想来应是京城的大家子弟,只是既是大家子就该认得孟家车轿的标志才对。即便与自家交恶,那也是爷们儿在朝堂过招较量,怎么会做出当街拦轿这么掉价的事?
  这时从轿里传出林宝颐冷淡的话语‘那日府门前看你家大小姐的’。大秦嬷嬷瞬时想起那句‘哥,我娘守信,孟大小姐出来了’,这拦轿少年是杨大将军的公子。确定身份,大秦嬷嬷上前,福身行礼后慢慢说;“杨公子有礼……”
  只说出这一句,那杨公子便打断大秦嬷嬷的话,嚣张直言:“小爷最不耐烦那繁文缛节,咱们有事说事。你孟家车轿挡了我杨家前行,小爷我也不是那难缠之人,只要你孟家让路并轿里人出来道歉即可!”
  大秦嬷嬷为难。除却林宝颐,孟家站在这的包括自己全是仆妇家丁,给杨家公子让路或是由她来道歉都不是大事,完全可以办到。可林宝颐在孟家非奴非妾,明面上说起来还算是请来给小姐做陪读的。杨家公子非要轿里人出来道歉,这就是刻意为难羞辱孟家了。林宝颐这个歉是万万不能道的。但是不道歉,又该如何收场?她只是个仆妇,可没有和杨家公子交涉的权利。
  这时坐轿里的林宝颐冷声开口:“常听人说杨将军骁勇善战,又言虎父无犬子。不想今日一见才知杨家子竟是与女子、仆妇纠缠之辈,真是失望之至!”
  少年怒了,直言:“你放肆!”
  林宝颐没示弱,温柔回击:“不是我放肆,而是公子言行有失检点招人诟病。”
  少年没再言语,瞪视轿帘好一会儿打马走了。
  待杨家下人呼啦啦走后,大秦嬷嬷看向轿里的林宝颐。林宝颐懒懒说一句回庄子吧。
  回到庄子,大秦嬷嬷跟着林宝颐进了书房。林宝颐知她想说什么,落座后直接说:“我以后出去会注意的,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
  大秦嬷嬷点点头,解释:“我朝尊卑分明,下人没有和贵人辩驳的道理,贵人打了下人,下人也得老实受着,没有喊冤的地儿。”
  林宝颐垂下眼,轻声说我明白。
  大秦嬷嬷又说:“那杨家公子也是个敦厚守礼的,咱们才能这么轻易解脱。今天要碰上的真是那暴虐纨绔子,可不是几句话能轻易打发的。老奴受些折辱没什么,只是姑娘……”大秦嬷嬷话没说完,开口告退。
  林宝颐准了,待大秦嬷嬷退出后,她起身走到窗边。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她若是孟家小姐,她若是孟聿衡正妻,那杨家子不敢那般嚣张让她出来道歉的。可她不是,想不受辱与人,就得让自己变大变强。
  宝颐姑娘心情不好,大秦嬷嬷面色阴沉。在庄子上做老了的丫头婆子们都很会看脸色,一个个做事都极为小心,生怕惹了这两个大人物的厌恶摊上责罚。但新来的丫头就没那么好运了,在她们眼里宝颐姑娘恬淡一如往日,大秦嬷嬷严正如往昔,她们看不出宝颐姑娘、大秦嬷嬷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到得午饭过后,就有了那描眉插花的丫头在主屋外闪现了。
  白鹅愤恨,把这告知宝颐。宝颐眼都未抬,淡淡说句:“白鹅你管得也太宽了点。认清你的身份,也掂量掂量你姑娘我的那点重量,别盘算那么多事。”
  白鹅不解,说:“姑娘,少爷每次来都歇在你房里,你就是少爷屋里人了。怎么就管不得这么几个小丫头?”
  林宝颐眼里添上怒意,盯着白鹅,沉声说:“你觉得我就该整日盯着哪个丫头要爬床然后扑上去打压,是不是?”
  除了承宠生儿子,这确实是小妾的工作之一,有什么不对的?白鹅很茫然。
  林宝颐今天很见不得白鹅的茫然样,严厉开口:“你若想管那些事,自己禀了你家少爷去秦嬷嬷那儿伺候去,别在我这儿晃悠!”
  白鹅委屈,抬眼看林宝颐想开口辩解,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待林宝颐转身后,她无声走出屋。
  白鹅走后,林宝颐眼里尽是阴霾。这一辈子注定只能做孟聿衡的妾了,这已足够让她委屈;再让她把心思花在打压爬床丫头上,那就是生不如死。
  尊贵俊美的少爷每旬都会来庄子,小丫头们春心浮动实属正常。只要别表现的过分,大秦嬷嬷还真不想责罚她们。毕竟庄子里的丫头不比府里的家生子,多数是□□岁的时候进庄子待不得三四年,刚有了谨慎守礼的模样,老子娘就会求了出去嫁人,你想留都留不住。是以庄子里的丫头都是一样的毛躁张扬,一责罚就是一大堆,还怎么责罚?
  尺度已放的如此之宽,却偏偏还有那不长眼的上赶着找罚,大秦嬷嬷脾气上来了,直接叫婆子绑了杖责五十。不是想在少爷眼前晃么,我让你一个月下不得床!
作者有话要说:  

☆、跌碎观音像

  自从有了林宝颐后,孟聿衡才发现他原来还有认床的毛病,每次来庄子,夜里都要醒上三四次。这夜自然不例外,只是睁开眼后却没看到该躺在他身侧的人儿,他有些紧张。待抬头看到坐在圆桌前就着烛光看信的林宝颐,这紧张才慢慢消散。“宝颐过来,让我抱会儿。”孟聿衡温言要求。
  林宝颐偏头看孟聿衡,伸出一根手指,柔声拖延:“等会儿,你让我再看会儿,就看一会儿。”
  孟聿衡看着那根柔嫩手指,觉得周身燥热。忍了一会儿见林宝颐还是看信,他起身下床,走到林宝颐身后打横抱了她就往床边走。
  坐到床上的林宝颐不依,嘴里说:“别闹了,我陪你那么多回了,你让我安静看看信都不成吗?就这一次,你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孟聿衡不语,双手执着地在林宝颐身上揉抚。没一会儿林宝颐受不住软了身子主动在他身上磨蹭,他这才开口:“你不是还要看信吗?怎么在我身上磨蹭起来?”林宝颐晕红了脸,大眼羞得几要滴出水来。孟聿衡收手回来捧住林宝颐的脸,静静感受那温润的磨蹭,熬磨到林宝颐受不住开口求索,这才利落地翻身压上去。
  欢爱过后,林宝颐双臂圈着孟聿衡脖颈身体窝进他怀里,轻声说:“我妹妹说想来看看我,我也想她了。”
  “来就来吧。你不还想着让他们在这京郊置产吗?一并做了也省得你左右思量了。只是就你那点儿私房,能置多少田地?我给你贴补些,先置上百亩田地。这样你父母也能安心在这住下。”孟聿衡说。
  林宝颐没立时接话,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家里只有不到十亩的田地。你一下子给这么多我爹不会接受的。还有给我回信的是我妹,她背着人写的,我爹娘哥哥都不知道。他们不会来京城。”
  孟聿衡的手摸上林宝颐柔滑长发,没出声。那招远城的林家,要不是林宝颐时时记挂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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