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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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歇-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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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过继了桓熙儿子吗?难道还出了什么问题不成?”郗道茂惊讶问道。

    “司马夫人想要嫡子过继。”王献之淡淡说。

    “嫡子?我记得桓熙就一个嫡子吧?”郗道茂愣了愣,不可置信问:“难道她还想要争那个世子之位不成?难道她准备守寡一辈子?”郗道茂想了想,“不对啊!就算她肯守寡,桓大人就许她这么胡闹?南康公主不管吗?”

    王献之摇了摇头,无不嘲讽说道:“桓家男人战场是英勇,可那后院——”死者为大,王献之没有多说什么。

    郗道茂也不好同王献之说别人家后院事,再说她对桓家女人没兴趣,她突然想起中午听到琴声问道:“你是不是又找了一个琴姬?”

    “琴姬?”王献之怔了怔,“我哪有空去找琴姬?怎么了?”

    郗道茂嘟哝说道:“今天中午我跟阿嫂去阁楼上说话时候,听到有人再弹琴,还以为你新找琴姬呢!”

    “弹琴?”王献之闻言面露古怪之色。

    “怎么了?”郗道茂见他神色有异,不由疑惑问道。

    王献之缓缓说道:“要是我没猜错话,弹琴人应该是岳父大人带来。”

    “你是说那个叫什么来着?”郗道茂只记得她原先叫“阿纪”。

    “我那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王献之刮刮她鼻子,“你要是嫌烦,跟岳母说一声,让岳母去处理吧。”毕竟是郗昙姬妾,他们做晚辈总不好随便处理。

    “哼!难道阿父还会为了一个琴姬对我生气不成?”郗道茂轻哼,“阿父也是,好端端找个女人回家干嘛?”

    王献之轻咳一声,“我听说这位——这位原是谢仁祖爱妾。谢仁祖去世前,生怕她无依无靠,才托付给岳父照顾。”

    “谢仁祖?”郗道茂想了一会才迟疑问:“谢尚?”

    王献之点点头,郗道茂冷笑道:“他爱妾,干嘛给阿父照顾?难道他又立下什么誓言不成?”

    谢尚是谢安从兄,说起来也算是谢家实权人物之一,撇开其他不说,谢尚为人还是非常受人尊敬,比谢家另一位活宝谢万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不过让郗道茂能记住他,不是因为他政绩,而是因为他一桩八卦!据说谢尚年幼时候,为了诱惑一名婢女跟他私|通;对那婢女发誓说;一定会娶她,结果美人到手之后,他就把人忘记了,那婢女投井而死。后来大家都传言,谢尚一辈子没儿子,就是因为他违背自己立下誓言。

    王献之闻言轻咳一声,“阿渝,死者为大。”

    郗道茂嘟哝了一声,“好嘛,我回头问阿母去。”

    王献之无奈摇摇头,爱怜轻敲她额头,“你啊!”

    这时饭菜端了上来,郗道茂正想大快朵颐,幽怨琴声又从远处传来,郗道茂微恼道:“三更半夜弹什么琴?青草,你去看看,要是阿父不在,就让她不要弹了。”

    “唯。”

    王献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阿渝刚有了身孕,正是喜庆大好事,偏偏这琴声悲戚哀婉,让人听了心里就不舒服,他轻拍郗道茂背,柔声哄到:“先吃点东西,你不是饿了吗?”

    “嗯。”郗道茂摸了摸自己肚子,靠在王献之怀里,夫妻两人吃完了饭,说了一会话之后,就罩灯睡下了。

    等郗道茂第二天醒来时候,王献之早回官署去了。青草领着丫鬟伺候郗道茂梳洗,“夫人,婢子昨天去了那位院子里……老大人不在……但……”

    “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吞吞吐吐干嘛?”郗道茂接过丫鬟递来蜂糖水浅浅轻啜了一口。

    “那位……身上戴着孝……”青草昨天去时候也吓了一跳。

    “噗!咳……”郗道茂一口蜂糖水好险没喷出来,咳了半天才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她戴孝?她给谁戴孝?”

    “那位身上带着孝,婢子让她把孝服脱下来,她死活不肯,还说要为谢大人守孝!”青草忿忿说道。

    “她要为谢尚守孝?”郗道茂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她要为谢尚守孝?”

    “是。”青草肯定说道。

    “太过分了!”喜娘怒声骂道,“她来我们王家给谢家人戴孝?再说她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妾而已,也配提戴孝两字?”

    豆娘在一旁道:“夫人,既然这贱婢这么念着谢大人,我们就干脆做件好事,把她送回谢家,也算成全了她一番痴心。”

    喜娘愣了愣,刚想反驳,豆娘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她随即反应过来,连连附和,“是啊!夫人不如现在就把她送回谢家。”妾是什么东西?不过只是主人房里一件摆设而已?主人跟姬妾有情,姬妾还为了他在别人家里为其守孝,那是笑话!

    郗道茂摇了摇头,那阿兰现在可是父亲妾,她要是闹上这么一出,不是摆明了说自己父亲魅力比不上一个死人吗?郗道茂心里万分不爽,你要是真念着谢尚我就成全你!要是故意摆姿态……哼!想要矫情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份量!“我去阿母那儿吃饭。”这件事要跟阿母好好合计合计,最好法子是让父亲对这位美人彻底死心。

    “她在家里给谢尚戴孝?”崔氏听女儿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了。其实崔氏对郗昙这次带回来姬妾并不太在意,毕竟郗昙在幽州这么多年,身边年轻貌美姬妾多去了,论坛|她要是为这种事跟郗昙怄气,早气死了!那女人看上去确是很年轻貌美,但毕竟是上了岁数人了,郗昙手握重权多年,要什么样美女没有?崔氏和郗昙夫妻多年,如何不了解他心思?他之所以现在对这女人这么上心,说到底就是不服气而已!当年他同谢尚同时看上这女人,结果她选了谢尚没有选他。正是因为这缘故,崔氏才放任郗昙把这女人带在身边。这并不能代表崔氏允许丈夫姬妾,在她女儿、女婿家里给别人戴孝!尤其是在女儿还有身孕时候!

    “子敬知道这件事吗?”崔氏焦急问,要是让女婿知道这件事,夫君和她脸都丢光了!

    “不知道。”郗道茂道:“要不是青草突然去她院子里,本来连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呢!”她心里暗暗奇怪,难道阿父跟她还是清白?不然她怎么能戴孝戴这么久?

    崔氏笑了笑,爱怜摸了摸女儿小脸,“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饿了吧?先吃饭吧!”

    郗道茂见母亲如此云淡风轻,心不由悬了,想了想说道:“阿母,如果她是真念着谢大人,我们也不要太难为她了。”

    崔氏挑眉道:“怎么?你想让我把她送回谢家,让她给谢尚守孝不成?”

    “当然不是。”郗道茂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这跟直接杀了她有什么区别?谢家难道还会好心养她不成?“这样阿父更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崔氏瞪了女儿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郗道茂凑到崔氏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崔氏听后皱眉道:“不过一个贱婢而已,那值得费这么多心思?”她轻点女儿额头,“说到底你就是想留她一条命而已。”

    郗道茂笑嘻嘻拉着崔氏手道:“我这不是为孩子积德嘛。”无论如何都是一条人命,郗道茂不喜欢父亲任何一个小妾,可没想过让她们都去死!

    崔氏听到女儿这么一说,神色才好了一点:“也罢。”心里却暗暗叹气,这丫头怎么成亲都这么久了还这么傻呢?

    郗道茂一边喝粥一边问道:“阿母,阿弟媳妇你看怎么样了?”

    崔氏说起这事,不由眉开眼笑说:“我看来看去,就觉得顾家三小娘子不错呢!性子温温柔柔,长相也不错。”

    “顾家?吴郡顾家吗?”郗道茂笑道,“吴郡顾氏是史儒世家、书香门第,教养出来女儿性子肯定好。可——阿乞喜欢这样女孩子吗?他整天都在军营,是不是要给他找个英气点女孩子?”郗道茂有些疑惑。

    崔氏道:“你没听过柔能克刚吗?要是真给他找个一样野性子媳妇,我这辈子还能见他们几次?”

    “这倒是。”郗道茂吃完早饭之后,就开始打哈欠了,崔氏忙赶着她回去歇息了。郗道茂摸着肚子暗暗想到,这次怀孕感觉跟怀阿平时不同,难道这次是儿子? 


阿纪 
  
    兴宁元年,青幽刺史桓济亡,上诏赐赙布六百匹、钱十万、蜡二百斤、朝服具、衣袭,助其厚葬,又追赠其平固县侯,桓济无子,以兄子谦嗣。
  
  郗道茂站在阁楼上,远远望着桓家把桓济灵柩接回家门,沉默不语。周氏轻轻叹了口气,“人都已经不在了,弄这些虚礼又有什么用?”
  
  “但凡葬礼都是做给活人看,那需要死人知道呢?”郗道茂轻声说道。
  
  周氏怔了怔,“说得也对,葬礼都是做给活人看。”指了指外头声势浩大丧事,“只是不知道桓家这场戏到底是做给谁看?”
  
  “看得人多去了……”至少王、谢、庾、郗还有皇室都在看吧?郗道茂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嫂嫂,有点累了,想去睡会。”
  
  周氏见神情恹恹,关切问道:“好,快去休息吧。要不要叫疾医过来看看?”
  
  郗道茂摇了摇头,“不用,去睡会就好了。”
  
  周氏便携着郗道茂下楼,才下楼就听到阵凄婉哀怨琴音,听得两人怔,周氏不由微微蹙眉。
  
  郗道茂偏头吩咐青草,“去问问是谁在弹琴?”听着那哀婉琴音,郗道茂没有来感到阵厌烦。
  
  周氏劝道:“身体不好,先回去歇息吧,左右不过是些歌姬在买弄而已。”
  
  郗道茂有些疑惑,当初先帝薨逝时候,已经把家里姬妾全部卖了,怎么还有呢?不过目前也没什么心思管这些事情,回房之后,躺在榻上合眼就睡了。
  
  等再次醒来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房里铜灯已经点亮,王献之正坐在胡床上专注看着手上文书,薄唇紧紧抿着,眉心微微拱出个川字。郗道茂趴在床上,望着他俊脸发呆,心里不由浮起了个不知道是真是假传言,听说嘴唇薄人都比较薄情……
  
  “阿渝,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地方吗?”王献之见郗道茂望着他发呆,不由好笑问:“怎么了?”
  
  郗道茂摸了摸咕咕叫肚子说:“饿了。”
  
  王献之忙让丫鬟把饭食端了上来,“阿渝,有了身孕,桓济丧事就不要出面了,让岳母和大嫂去吧。”
  
  郗道茂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王献之喟叹了声,“他也算是桓家这辈数得着人物了,只可惜死后都还得不到安宁……”
  
  郗道茂疑惑问:“怎么了?”
  
  王献之嘴角轻扯,“还不是因为过继事。”
  
  “不是过继了桓熙儿子吗?难道还出了什么问题不成?”郗道茂惊讶问道。
  
  “司马夫人想要嫡子过继。”王献之淡淡说。
  
  “嫡子?记得桓熙就个嫡子吧?”郗道茂愣了愣,不可置信问:“难道还想要争那个世子之位不成?难道准备守寡辈子?”郗道茂想了想,“不对啊!就算肯守寡,桓大人就许这么胡闹?南康公主不管吗?”
  
  王献之摇了摇头,无不嘲讽说道:“桓家男人战场是英勇,可那后院——”死者为大,王献之没有多说什么。
  
  郗道茂也不好同王献之说别人家后院事,再说对桓家女人没兴趣,突然想起中午听到琴声问道:“是不是又找了个琴姬?”
  
  “琴姬?”王献之怔了怔,“哪有空去找琴姬?怎么了?”
  
  郗道茂嘟哝说道:“今天中午跟阿嫂去阁楼上说话时候,听到有人再弹琴,还以为新找琴姬呢!”
  
  “弹琴?”王献之闻言面露古怪之色。
  
  “怎么了?”郗道茂见他神色有异,不由疑惑问道。
  
  王献之缓缓说道:“要是没猜错话,弹琴人应该是岳父大人带来。”
  
  “是说那个叫什么来着?”郗道茂只记得原先叫“阿纪”。
  
  “那知道叫什么名字。”王献之刮刮鼻子,“要是嫌烦,跟岳母说声,让岳母去处理吧。”毕竟是郗昙姬妾,他们做晚辈总不好随便处理。
  
  “哼!难道阿父还会为了个琴姬对生气不成?”郗道茂轻哼,“阿父也是,好端端找个女人回家干嘛?”
  
  王献之轻咳声,“听说这位——这位原是谢仁祖爱妾。谢仁祖去世前,生怕无依无靠,才托付给岳父照顾。”
  
  “谢仁祖?”郗道茂想了会才迟疑问:“谢尚?”
  
  王献之点点头,郗道茂冷笑道:“他爱妾,干嘛给阿父照顾?难道他又立下什么誓言不成?”
  
  谢尚是谢安从兄,说起来也算是谢家实权人物之,撇开其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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