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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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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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柩搬走,不能把皇贵妃放进去,这就是皇额娘口中的‘体面’?”

转过身,寒光彻骨的锋利在他眼中凝霜,“朕现在就去乾清宫,把所有负责的官员通通给朕传来。”

昨日太后亲临承乾宫,皇上的疯狂终于偃旗息鼓,他退开一旁,把墨兰交给婉晴、菱香等人,但他揪住太后口中的“体面”二字,愣是要太后给他细列要如何“体面”?

丧葬的规格自是按照皇贵妃的身份而来,礼部、内廷机构只管照章办事。按理说费不上太后亲自出马,可福临摆出追究到底的态度,太后心领神会,这是儿子非要她亲自为墨兰办理后事。

既然他的注意力转向这些,太后倒也愿意不辞劳苦担下,就在儿子跟前,她唤来菱香,先听取墨兰生前可有遗言。

“回太后,主子千叮万嘱,勿以华美束体,不戴金银珠饰,只要皇上抄写的一纸经文。”

福临一听又是低头啜泣,太后无言以对,只得又让菱香清点墨兰的家当。谁知菱香无需移步忙碌清点,当即没几句就全数报完,不过就是逢年过节必备的礼服、首饰,以及皇上赐予的书画。平日里的俸银、节庆日所得恩赐,要么均分下赐承乾宫所有奴才,要么捐助地方灾害的难民,所以名下不留储蓄。

听得福临口里一声无奈冷哼,太后一时竟有些吃不准,墨兰究竟何苦要这般淡薄自己?好歹也是皇帝宠爱至上的皇贵妃,生后遗留怎么看都是寒酸,她是不求名利,无欲无求?只怕也还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思及这一层,太后即刻沉声坚定向在场各位宣布,无论皇贵妃身上穿着佩戴,还是陪葬器物,她都会亲自甄选,必定是一场光彩荣耀的丧葬礼仪,保足皇贵妃风风光光而去。

同时,皇太后慈谕,传令亲王以下、满汉四品官员以上,并公主、王妃以下命妇等,俱于景运门内外齐集哭临(帝后死丧,集众定时举哀叫哭临)。

并宣布,皇上辍朝五日。

这样的宣布更多的意味倒像是给福临下保证书,而此时的福临漠然听着,那清冷的目光好似与他无关,又好似有关。

***

天空密布灰暗,秋日的绚烂被阻隔在九霄云外,半点光泽透不下来,然而太后的心情却有些沉浸自我罗织的光亮中,忙碌中颇为自如。

既然自己承办墨兰的丧葬,且要给福临最“体面”的交待,所以一大早皇后及后宫除康妃外的各宫主妃、各位侧妃,还有生育皇女、皇子的女主子皆被太后传召,齐聚慈宁宫。

以太后的爽利风格,心中早有定数,开口下去,自有官员、内官一一照办,可却召集皇后等人前来,其实煞费苦心。

后宫主位及众妃妾不过是陪衬,太后希望借由自己把墨兰的葬礼办好,再把功劳推到皇后身上。如此福临可否看在皇后为墨兰葬礼操持的份上,从此对皇后另眼看待,接着再趁此机会把皇后抬上办事的桌面,顺势执掌后宫。真可谓是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好一个一举两得。

皇后与各宫主位相继而来,纷纷落座皇太后跟前,不明就里的各位如何能理解太后的高深莫测,倒是一大清早景运门的消息就传遍了宫里宫外。原来是皇上居然亲临景运门,高调奖赏为皇贵妃哭临声气最大的官员和命妇,显然,皇上给大家指出了正确哀悼皇贵妃的标准之一。

于是皇后及诸位妃妾打从一进入慈宁宫,就开始哭哭啼啼、伤心落泪,甚至还有泣不成声。其中不乏有得了皇贵妃照顾,真心缅怀伤悼的,当然也会有装模作样、拿腔作势的。

对于太后来说,现在可不是朝她造作哭声的时候,谁平时什么样,她都看在眼里。真哭,得不到她的奖赏,假哭,她也不会拆穿责备,她要的是实实在在办事的成效。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布置任务,一堆女人就争先恐后哭作一团,一下子就把太后的镇定自若打掉了一半。

如果墨兰还活着,她不会这样,那心思机敏的好孩子不知会让哀家省多少心、成多少事!这样的想法瞬间冒出时,酸楚不知不觉浪打浪涌来,太后提前装备的从容彻底被击退。不由自主就抓握住站在她身旁的索玛姑姑的手腕,被众位女主子哭引出泪花的索玛姑姑扭头不解地看向太后,却见太后也是一边摇头一边眼圈红晕,一知半解的索玛姑姑只得挨近太后一些。

而眼尖的妃妾见太后也开始伤感,立刻就提升音量。一下子,哭声一阵漫过一阵,此起彼伏,整个慈宁宫殿厅陷落哭天抹泪。

也正是这时候,吴良辅的尖嗓子在慈宁门前响起,福临则昂首阔步而来,行至殿门前,他停住脚步。方才站在景运门,官员、命妇们的嚎啕大哭勾动他的悲痛,他也是接连掉泪,可现在屋里的哭声怎就让他听着窝心呢?

嫌恶把福临的双眉绞紧,他大踏步一迈进,嘴里的严厉声也紧随而出,“都通通给朕闭口,慈宁宫是你们鬼哭狼嚎的地方吗?”

听得皇上来,妃妾们本打算再添把劲儿增强哀悼的效果。谁知皇上才进门就是呵斥,反应快的赶紧打住,过于投入的还是泣声不停。

福临愈发烦躁,吼声叠出,“再在这哭哭啼啼就滚出去,皇额娘身体健朗不是好好的吗?一个个心里都持不住分寸,瞎哭什么?”

登时,慈宁宫里除了福临的大吼,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显是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要哭,往承乾宫哭去,”福临稍压怒焰,“皇贵妃执掌后宫这些年,视各位为自家姐妹,真心诚意对待。诸位但凡一点善行之举,皇贵妃便积极禀报,为你们加封添赏。而你们的过错违例,皇贵妃就隐瞒袒护,从宽从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福临锐目逐一扫过低头各怀心事的妃妾们,“若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朕教教你们。来慈宁宫,若是见皇额娘伤泣,反而要好言安慰,以免她老人家痛心伤身。若是见皇额娘忙碌操办皇贵妃的后事,就该积极主动问询,尽自己所能省她老人家的心,分她老人家的力。”

“可你们呢?聚到这儿哭声震天,皇额娘有赏吗?帮不上忙就缩在自己宫里爱怎么着怎么着,别不识数跑到这儿乱人心,烦人意,讨人嫌。”

福临斥责声毕,永寿宫主位恪妃当先跪地,虽怯怯乔乔,却也口齿清晰,“恳请皇上恕罪,恳请皇太后恕罪,妾妃蠢笨至极,只是一头扎进难受里晕头转向。亏是听闻皇上此番垂训,妾妃真是愧悔无地,妾妃再不无知伤泣,只把对皇贵妃的伤念藏入心间。太后有何吩咐,尽管示下,妾妃一定竭尽全力,好好送走皇贵妃。”

到底是来自汉官的之家,恪妃的言辞举措霎时就引来福临的另眼相看,特别是其她妃妾如梦方醒般纷纷跟着下跪请罪。福临缓缓移视各位,严肃提醒大家,都懂得仔细体会他也就不想再计较。

但当福临的视线去到皇后身上时,不悦又悄然爬上。原来皇后还没完全理解恪妃的措辞,就见大家接连跪地请罪,皇后慌忙站起身,跪也不是,接着站也看着突兀,好生为难。

福临的教训当真是说到了太后的心坎上,母子俩的默契在那一刻引进甘泉着实宽慰太后的心。谁知风向转移,恪妃抢先一步领悟,本该是皇后带头请罪,却变成大家跟随恪妃脚印尾随,再看到福临瞅向皇后的眼色变样,太后的心转眼就缺水干旱。

福临命大家起身站好,他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皇后与诸位妃妾站直,恭敬俯耳听着,而太后则双眼灼灼盯住郑重其事的福临,心里莫名跑出不安。

“这些年,后宫庶务,皆皇贵妃尽心经理、检核,未有不当,朕也因此才能安心朝政,管理国家。虽名分未及,然其所行已是皇后之职责。”福临故意提高声气,“朕意已决,朕要追封皇贵妃为皇后。”

皇后猛然抬头,满脸惊现不可思议,皇上的话听得是明明白白,要追封皇贵妃为皇后,不会听错。可错就错在自己才是皇后,而且还是活生生的皇后,皇上是要废了自己这个活人,把皇后之位封给死了的人吗?

其余所有的妃妾们别说大气不敢出,这会儿细微的呼吸都要收紧,本就俯下的脑袋又垂下了半分。

震惊从未如此在太后眼中坦白无疑,处心积虑保住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在后宫中的主导地位从来就没让太后松懈过。赛琪被废,太后多少无奈,特别是荣亲王一事,更是让太后自责,所以赛琪的被废太后也看开许多。而岚珍,秉性温和质朴,别的不说,绝对服从自己,不会惹出大麻烦,但作为皇后,那就是一张经不住风雨的薄纸。而恰恰墨兰在各方面表现出的聪明才智就像是一把利刃,只要墨兰有心,轻而易举就能把那张薄纸捅个苍白无力底朝天。

爱惜墨兰的才华,又要想方设法压制墨兰,这对太后来说真是步步斟酌,从不敢掉以轻心。失去墨兰,太后确实痛心失去了得力的左膀右臂,但也禁不住喘口气,从此不用再为岚珍的皇后之位朝忧夜虑。

可现在,福临清清楚楚当着众人说出要追封墨兰为皇后,而且还提前打了招呼,“朕意已决”。

不止如此,把太后目光尽收眼底的福临乘势追击,“朕来慈宁宫之前,已先在乾清宫召见礼部尚书,皇贵妃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皇太后与朕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还下令赶紧拟定谥号,详察速议应行的典礼。”

最后,一举覆灭太后可能反对的强硬力行到底,“既然皇额娘亲自承头墨兰的后事,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请皇额娘以皇后之礼为墨兰筹备丧葬事宜。”







                        第218章 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
福临的强势把在场各位严严实实笼入寂然,就连太后都惊得愣目哑口。显然,自己的皇帝儿子是有备而来,都已经提前下令礼部官员,才过来慈宁宫。他不是来商量,他是不留余地的先斩后奏。

“皇上,姐姐可是从紫禁城午门正门抬进来的皇后。她现在就好端端站在您跟前,您怎能又要封一位皇后,您这样做合适吗?”

福临再如何做强,可总还是能冒出不甘心的声音。这不,惠妃,皇后岚珍的妹妹岚娅,便先行跪下,替自己的姐姐讨个说法。

反对声浪的出现早在福临的预料之中,但他必争到底的对象是自己的皇额娘,而并非眼前的惠妃。

斜睨惠妃一眼,福临趾高气昂,“惠妃,没你说话的份儿,轮不上你来出言问合不合适?把嘴闭上,站起来,给朕退一边去。”

福临的不留情面,直叫惠妃的脸红一阵绿一圈。自己好歹是太后的亲侄孙女,后宫储秀宫主妃。即便私下皇上不碰蒙古后妃,可在太后跟前也向来是尽量和气留些薄面。但今天,皇上实在过分,当着这些身份靠下的人完全把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踩成笑话,自己出口质询一声,何错之有?

想到这,惠妃打转着眼里的泪看向太后。只要太后开口,看你皇上如何反对?

“太后,您可要为皇后姐姐做主。”

惠妃的求助都还留有尾音,就见福临三两步蹿到惠妃前,拎小鸡一般提起惠妃直往大殿门外送出去,嘴里还嚷嚷着,“吴良辅,找个奴才送惠妃回宫。朕不让她跪,非不听,两腿发软,站都不会站。回储秀宫把嘴养好,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福临把惠妃拎出去时,太后急忙抬起胳膊,几欲脱口的“福临别这样”终是硬生生咽回下肚。收回手时,又把索玛的手腕抓握过来,箍在自己怀里。

福临回来,站到皇后跟前,态度趋于温和,“岚珍,朕来问你。”

等不及皇上的问题提出,皇后就抖嗦着双唇抢问回去,“姑父,”

急收,稍顿,立转,“皇…上,您这是要废了侄女这个皇后吗?”

皇后的这番措词瞬间就把在场所有人泡进五味杂陈的凌乱混淆中。

莫笑皇后这一声“姑父”,在她心目里,皇上这辈子都只是她的姑父。打小就听大家称赞堂姑姑赛琪是科尔沁家族中最美艳的花朵,最皎洁的明月,更加备受瞩目的还是未来大清国的皇后。姑娘们围着赛琪姑姑,谁不是仰着头抬着羡慕,而赛琪姑姑也是傲视诸位小姐妹,满脸的自信与不屑。

谁知不过是两年多的时间,姑姑就被从皇后的位置上废黜,而平实无奇的自己就这样被莫名其妙抬进大清国的紫禁城,稀里糊涂接替姑姑,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清国的新皇后。

虽说姑侄同侍一君早有先例,先皇清太宗皇太极的五宫后妃中就有三位来自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永福宫庄妃(福临生母)与关雎宫宸妃是亲姐妹,而正宫皇后则是她们的亲姑姑。轮及当今皇上,同样的历史桥段依旧在重复上演,只不过论及男女间的情事,则另当别论。

如果说姑姑赛琪在大婚时还体验过男女…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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