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系列之七:黑暗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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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七:黑暗之塔-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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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想这个——他们即便回头也没有岸。这里的情形也一样。要是断破者们联合起来了,他们可以制造出意念榔头把佩锐绨思、黄鼠狼、獭辛和坎-托阿全都打到下一个银河系去。但是,没有人,除了我、斯坦利和人见人爱的超级断破者、最后一个来自康涅狄格州米尔福德②『注:米尔福德,美国康涅狄格州西南部一城市,位于纽黑文西南的长岛海湾。』的西奥多·布劳缇甘先生,二十年代哈佛毕业,参加过戏剧公社、辩论俱乐部,担任《哈佛深红报》主编,还有——当然了!——优秀大学生联谊会!”



“我们可以信任你们三位吗?”罗兰问。似乎假装问得漫不经心,只不过比打发时间稍微严肃一点。



“你们不得不信。”泰德说,“你们没有其他人帮忙了。我们也一样。”



“如果我们是他们的人,”丁克说,“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能搞到更好的东西穿在脚上吗?而不是这些用他妈的橡胶轮胎做的软趴趴的拖鞋,嗯?在蓝色天堂,除了最基本的需求,你什么都有。尽塞给你一些绝不是普通人想要的那种必需品,而是……好吧,让我们直说吧,当你浑身上下除了拖鞋什么都没穿的时候,实在很难逃走。”



“我还是很难相信这些。”杰克说,“那些人都在为摧毁光束而工作,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冒犯你们,但是——”



丁克转身对着他,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的一丝紧绷绷的笑容压抑着暴怒。奥伊立刻冲到杰克前头,龇牙低吼。丁克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奥伊,或许只是没把它放在眼里。“是吗?想知道吗,小鬼头?我被冒犯了。我他妈的生气了。你知道些什么,嗯?一辈子都被人排挤在外,每一次都被当作笑柄,去他妈的舞会上总是当嘉丽③『注:嘉丽,斯蒂芬·金成名作中的女主人公,曾被改编成电影《魔女嘉丽》,嘉丽是一个可怜自卑的女孩,总是受到同龄女孩的嘲讽,但她拥有超能力,最后在舞会上被浇了一身血。她愤怒地用超能力杀死了所有人。下文中埃蒂追问嘉丽是谁,是因为他没有看过斯蒂芬·金的书。』?”



“谁?”埃蒂一头雾水,追问了一句,可是丁克仍在滔滔不绝,根本没留意他的提问。



“下面有好多人不能走路,或是不能说话。一个小孩出生时就没有双臂。有些人脑积水,那就是说他们的脑袋都涨到了他妈的新泽西了。”他伸出两只手各摆在脑后两尺远的一边,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夸张的手势。结果,不久以后,他们都发现那并不是夸张。“可怜的老斯坦利,他也是不能说话的。”



罗兰定睛打量着斯坦利,惨白的脸上残留着胡楂,浓密的黑发鬈曲着。然后,枪侠似乎是笑了。“我认为他可以说话。斯坦利,你是否在心里念着父亲的名字?我相信你在念。”



斯坦利垂下头,脸颊上泛起一阵红晕,并且微笑了。但与此同时,他又开始掉眼泪。埃蒂心里说:这里到底在发生什么鬼事儿啊。



泰德显然也在揣测。“德鄯先生,我在想是否可以问——”



“不,不,我请求你的原谅,”罗兰说,“时间紧迫,如您所言,我们都感觉到了。断破者们知道他们都被喂什么吃吗?为了增强能量,他们要吃下什么东西?”



泰德一屁股坐在岩石上,远眺泛着寒光的铁轨蛛网。“这和被他们带去车站的孩子们有关,是吗?”



“是的。”



“他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泰德沉重不堪地说下去,“不是很清楚。我们每天都要被迫吃下几十种药片。他们早上来、中午来、晚上再来。有一些是维他命。有一些药片无疑可以让我们更听话、更驯服。我运气不错,可以把药物从我体内清除出去,还有丁克的、斯坦利的。只是……为了让这种清泻起作用,枪侠,你必须先想让它起作用。你明白吗?”



罗兰点点头。



“我为这件事情想了很长时间,他们肯定还给了我们一些……我不知道……脑力增强器……可是还有那么多药片,根本不可能区分哪个是哪个。哪一种会让我们变成食人族,或是吸血鬼,或者两者兼备。”他停顿下来,垂头看着那道不可能存在的阳光光柱。他向两边伸出双手。丁克握住了一只手,斯坦利握住了另一只。



“看着,”丁克说,“这事儿妙。”



泰德闭上了双眼。其余两人也同样如此。一开始,什么也看不见,只见这三人透过沉沉的阴暗望向塞西尔·B·戴米尔的阳光束……罗兰知道,他们真的在看。即便两眼紧闭着。



那道阳光渐熄渐灭了。大约在几十秒的光景里,底凹-托阿就像周遭的沙漠、雷劈车站以及缝-特特山坡一样黑暗阴森。然后,那道荒谬的金色光辉又回来了。丁克长叹一声(并非很不满意的样子),向后退一步,松开了紧握泰德的手。片刻之后,泰德也松开了斯坦利,他转向罗兰。



“是你们办到的吗?”枪侠问。



“我们三个一起。”泰德说,“主要是靠斯坦利。他是能力超强的意念传送者。佩锐绨思、低等人和獭辛族害怕的稀罕事之一,就是失去他们的人造阳光。最近,这事儿越来越频繁地发生了,你知道,并不总是因为我们在和机械物捣乱。那机器只是……”他耸耸肩,说,“只是老化了。”



“万事万物都是。”埃蒂说。



泰德看着埃蒂,没有笑容。“可是还不够快,迪恩先生。必须阻止他们干扰余下的两条光束,不能再拖了,否则等于坐以待毙。丁克、斯坦利和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哪怕这意味着要把剩下的人都杀死。”



“当然,”丁克空落落地一笑,“吉米·琼斯可以那么做,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



泰德颇有几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又转头对罗兰和他的同伴们说:“也许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但是如果迫不得已……”他猛然站起来,揪住罗兰的手臂,“我们是不是食人族?”泰德的嗓音仿佛被撕裂了般刺耳,“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吃绿斗篷从卡拉带走的孩子们?”



罗兰沉默不语。



泰德又转向埃蒂,“我想知道。”



埃蒂也默不作声。



“女士?”泰德将眼光投向正跨坐在埃蒂腿上的女人。“我们已经打算帮你们了。难道你们不愿意帮帮我、回答我的问题吗?”



“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苏珊娜反问。



泰德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转向杰克。“你真的可能是我朋友的孪生兄弟。”他说,“孩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也不觉得奇怪,”杰克回答,“在这里,事情总是这样。每一件事……嗯……都很匹配。”



“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吗?要是鲍比,他一定会说。”



所以你就可以生吃你自己了吗?杰克心想,不吃他们,而改吃自己吗?



他摇摇头。“不管看上去有多像,我都不是鲍比。”



泰德沉重地叹气,点了点头。“你们真是一条心,我又何必大惊小怪呢?毕竟,你们是同一个卡-泰特。”



“我们得动身了。”丁克对泰德说,“我们在这里逗留得太久了。倒不是说要赶上查房;斯坦利已经搞定了他们该死的遥控传感器,等佩锐绨思和黄鼠狼查房时,他们一定会说:‘泰德·B一直都在房间里。丁克·恩肖和斯坦利·鲁伊兹也好好待着呢。那几个男生都很乖。’”



“说得对。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但是,再等五分钟好吗?”



丁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这时,从远方隐约传来一阵警报声,随风而至。年轻人的脸上真正露出了笑意。“太阳没了,他们可得暴跳如雷呢,那就不得不勇敢面对假象被撕破后的真实境地,好家伙,简直好比核战后的寒冬之景。”



泰德双手抄在口袋里,低头呆呆地看着脚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罗兰说:“是时候了……这出奇怪的闹剧该收场了。我们三个明天会回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这里有个大一点的山洞,顺着山坡下去四十码就到了,但不是往雷劈车站和厄戈锡耶托去的那条山坡。洞里有食物和睡袋,以及烧丙烷气的炉子。还有一张厄戈地区的地图,但很粗略。我还给你们留了一台录音机、一些磁带。也许无法解释你们想知道的所有情况,但至少能解答一些困惑。眼下么,只需要明白蓝色天堂并不如亲眼所见那样美好就够了。常春藤塔都是瞭望塔。共有三道防线将整个地区包围起来。要是你想从里面逃出来,第一道封锁线就会给你一下——”



“就像铁丝网。”丁克说。



“第二波防线的装备足以猛打你一通,直到你爬不起来。”泰德接着又说道,“第三波——”



“我想我们可以想象得出来。”苏珊娜说。



“罗德里克之子们怎么样了?”罗兰问,“他们和底凹多少也有点关系,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他是这么说的。”



苏珊娜看着埃蒂,眉毛一挑。埃蒂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告诉你。相爱中的人对这种简单而无声的完美沟通都很在行。



“那些下流胚,”丁克嘴上这么说,却显露出几分同情,“他们是……在电影里他们怎么说来着?模范囚犯,我猜是这个词儿吧。他们在车站后两英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子,就在那个方向。”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在厄戈,他们主要从事修整草坪的工作,还有三四个本事大一点,还能修修屋顶……换换木瓦什么的。不管这里的空气里有怎样的污染物,那些可怜的笨蛋们好像特别容易受到感染。只有在他们身上才会看到真正的放射后遗症,绝对不止是小丘疹、或是湿疹之类。”



“跟我详细说说。”埃蒂的脑海中已浮现出那个可怜的老家伙:伽凡的谢纹,那张被腐化蚕食的脸孔、那浸透尿液的长衫。



“他们都是游民,”泰德插入这场谈话,“贝多因人④『注:贝多因人,是一个居无定所的阿拉伯游牧民族。』。我想他们是沿着铁轨四处游荡,大部分是这样。在车站和厄戈锡耶托地表下有很多茔窟。罗德里克族人知道怎样在那些地穴间周旋。那下面有数以吨计的食物,他们还会用雪橇每星期两次把食物送进底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现在吃的东西。食物还不错,但是……”他一耸肩。



“事情每况愈下。”丁克以平淡的忧伤语气说了下去。“但如他所言,酒确实不错。”



“如果我请求你们明天带一个罗德里克之子一起来,”罗兰说,“你们能做到吗?”



泰德和丁克惊惶地互看一眼。接着,两人都扭头望向斯坦利。斯坦利点了头,耸耸肩,又摊出双手,掌心向上:为什么,枪侠?



罗兰痴痴地站在哪里,似乎一时间乱了头绪。之后,他看着泰德,“带一个只剩下半个脑子的来,”他继续指示说:“对他说,‘丹瑟,丹忒,丹罗兰,丹蓟犁。”



泰德毫不犹豫地重复了一遍。



罗兰点头称是。“如果他还有犹豫,告诉他,伽凡的谢纹说他必须来。他们说话有点不清楚,是不是?”



“当然了。”丁克接过话茬,“但是,先生……你不能让一个罗德里克族人到这上面来见你,再把他送回去过自在日子。他们的那些舌头就骑在墙头,随时准备两头跑。”



“带一个来吧,我们会看到该看到的。用我的伙伴埃蒂的话来说,我有一个预感。你们相信预感之说吗?”



泰德和丁克都点了头。



“如果真如预感所示,那就好。如果预感错了……就要确保你们带来的那人永远不会把在这里的所言所闻透露出去。”



“你的预感错了,就会杀了他吗?”泰德问。



罗兰点了下头。



泰德苦笑起来,“显然你会这么做的。这让我想起来了,在《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⑤『注:《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马克·吐温的名著。』中有这么一段:哈克看到有船上来,就跑去对华珍小姐和道格拉斯寡妇讲了这条大新闻,其中一人问道是否有人被杀了,哈克泰然自若地说,‘不,夫人,只不过是个黑鬼。’在我们这档子事里,就可以说:‘不过是个罗德。枪侠有了个预感,但感觉失误。’”



罗兰冷酷地送上一个笑,极不自然地露出两排牙齿。埃蒂见识过这种所谓的笑容,现在则庆幸被瞄准的不是自己。他说:“我觉得你们知道该把赌注压在哪儿,泰德先生。还是我会错了意?”



泰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再低下头看着地面,也不知道他的嘴里在念叨什么。



这当口,丁克似乎在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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