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山恩仇录- 第17部分

　　月巧女笑了笑说：“副头领，你们僚人的好意我和宋大哥都知道，不过，您愿不愿意让宋大哥做一个不守信义的人。”

　　月巧女讲述了她和刚娃哥哥的相爱，她寻找刚娃哥哥的决心，宋涛生在綦英雄面前的承诺，古剑山还有一个僚人姑娘偷偷爱着宋涛生。月巧女讲得十分感人，讲着讲着流出了眼泪。张雄胜听了很受感动，也流出了眼泪。

　　月巧女讲完了自己和宋涛生的故事，哀求说：“副头领，你派僚兵守住了我和宋哥哥的门，我和宋哥哥都快要急死了。”

　　张雄胜悔恨地用手拍打着脑门，说：“我真是一个糊涂人，没有弄清楚汉人哥哥不做山寨副头领的原因，派人看住了你们。”

　　张雄胜随着月巧女来到宋涛生住的地方，让看守的僚兵离开了，进了屋，一把拉着宋涛生的两只手，惭愧地大声说：“汉人大哥，兄弟错怪了你，我去说服头领们，让大家同意你不做副头领。”

　　宋涛生感激地说：“好兄弟，谢谢你了。”

第十六回　新僚王欢送恩人　喝血酒结为兄弟
张雄胜被宋涛生、月巧女寻访陈刚娃的真情感动了，答应帮助劝说众位头领不再坚持推举宋涛生做僚人山寨的副头领，不过，希望汉人大哥、汉人大姐在僚人山寨多住几天，让僚人头领们尽一尽感恩之情。张雄胜十分诚恳地说：“宋大哥，月大姐，你们救了我们僚人山寨，我们真心实意想留你们永远住在山寨，僚人山寨虽然穷苦，但是大家互相帮助，坦诚待人，亲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共挡，过得也舒服，月大姐要去寻找刚娃哥哥，宋大哥要陪伴同行，你们一诺值千金，情义深似海，令我佩服，不过，刚娃大哥失踪已经多日，不在乎迟去一天两天，两位汉人朋友再在山寨玩两天，到了临走的时候，我们一定护送你们渡过大江，前往合州钓鱼城。”

　　宋涛生和月巧女没有办法拒绝张雄胜的热情邀请，同意了。

　　僚人山寨的大头领苗红天死了，要推选新的大头领，僚人们推举头领十分*，成年男子和成年女子都可以提出新头领的人选，然后召开大会公开选举，选上的兢兢业业为山寨做事，没有选上的也不忌妒。张雄胜要领着僚人们推选新的大头领，十分忙，分不开身子陪着两位汉人朋友玩。宋涛生和月巧女也不闲着，帮着僚人们做事，月巧女跟着师父綦英雄学过采草药治病，看到僚人山寨一些孩子面色黄瘦，仔细观察，知道肚子里长了虫子，带着宋涛生上山采了很多草药，回到僚人山寨找了一口大铁锅，熬了一大锅草药，一碗一碗送给面色黄瘦的孩子喝。一些僚人看到草药荡黄黄的，害怕有毒，不敢喝。月巧女当着僚人的面自己先喝了，僚人们看到汉人大姐敢喝，也让孩子们喝了。果然，面色黄瘦的小孩喝下药汤，屙出了很多长长的虫子，身体健壮了，面色红润了。僚人们看到汉人大姐会治病，一传十，十传百，患了病的僚人都找来了，月巧女一个一个看病，和宋涛生一起到山上采草药，熬成汤让病人喝，很多喝了荡药的僚人病好了。月巧女成了僚人心目中的救命菩萨。张雄胜知道了月巧女会治病的事，选了几个聪明机灵的青年跟着学。月巧女用心教，僚人青年认真学，宋涛生一旁指导，三五天过去，一些僚人青年也能上山采草药回寨子治病了。

　　月巧女和宋涛生清早起床，接待找上门来的病人，带着僚人青年上山采草药。到了山上，一面在草丛中寻找草药，一面讲给学习采草药的僚人青年听，有时候忙得吃饭都没有时间，夜深了才能上床睡觉。虽然辛苦，看到僚人山寨的病人身体恢复健康，心里高兴，脸上经常有笑容。只是深夜睡在床上，想起刚娃哥哥下落不明，心里悲伤，眼里流出泪。

　　僚人们把两个汉人朋友当成了活菩萨、大恩人，家家户户都把好吃的送来，宋涛生和月巧女天天鸡鸭鱼肉吃不完。

　　僚人山寨推举大头领，僚人们推举了张雄胜和另外两个人做大头领侯选人。规定公开推举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僚人们三五个一起议论着、争论着。

　　僚人山寨分成了两派，年轻人坚决主张推举副头领张雄胜接替大头领苗红天，年纪大的主张推举年长的苗涛当大头领。

　　公开推举山寨大头领的日子到了，侯选的三个僚人坐在前排，每一个人面前放有一个竹筒，僚人们排着队依次走到三个侯选人面前，把一颗碗豆丢进要推举的人面前的竹筒中，僚人们都很诚实，尽管没有人监督推举过程，人人都严格遵守事先规定好的推举大头领的规矩，把一粒碗豆投放在要推举的人前面的竹筒里。

　　推荐大头领的场面十分严肃，僚人们不说不笑，依着秩序投碗豆。山寨里所有的僚人都投了豌豆，然后开始计票，结果出来了，因为山寨里年纪大的和年轻的人差不多，张雄胜和苗涛前面竹筒里的豌豆一样多。

　　两个人的豌豆一样多，谁当大头领成了难题。一个僚人提出了建议，让两个汉人朋友，山寨僚人的大恩人也来参加投豌豆，然后决定谁当大头领。山寨里所有僚人都十分信服两个汉人朋友，欢呼着一致同意。

　　僚人兄弟把自己当成了亲人，把决定谁当大头领的权力交给了他们，宋涛生和月巧女十分激动，两个人在僚人山寨住的时间不短了，知道张雄胜是一个诚恳、讲信用，又聪明机智的人，他领导僚人山寨一定会让僚人生活得好，两个人都把豌豆投进了张雄胜前面的竹筒里。

　　张雄胜当了僚人山寨的大头领。山寨里举行了隆重的大头领上任仪式，僚人姑娘跳起了欢快的舞，小伙子唱起了祝福的歌，一个年纪很大，须发都白了的大巫师把在大头领身上披的虎皮、指挥僚兵的宝剑十分慎重地交给了新的大头领，张雄胜坐上了大头领的座位。

　　张雄胜当了僚人山寨的大头领，为了感谢两个汉人朋友帮助僚人山寨打败乱兵和给僚人治病，要与宋涛生、月巧女结拜为兄妹，消息传开，僚人们个个高兴，人人赞成。宋涛生和月巧女十分感激大头领和僚人们的信任，同意了。

　　僚人山寨充满喜气，一批又一批僚人来到两个汉人朋友住的地方祝贺，亲亲热热说一些表示感谢的话。

　　僚人山寨为大头领张雄胜和汉人大哥宋涛生、汉人大姐月巧女结拜为异性兄妹举办了盛大的仪式，杀了牛，宰了羊，大巫师亲自主持，三个人喝了血酒，跪在僚人祖先牌位面前发了誓：有福同享，有难同挡，绝不相负。僚人山寨里僚人兄弟姐妹在一起吃了全牛全羊宴，敲起锣鼓，跳起舞蹈，唱起祝福的歌，热闹了整整三天。

　　结拜成了兄妹，大头领带领宋涛生和月巧女到山寨各处参观，还登上了山寨附近一个小山头欣赏僚人山寨及附近山山水水的美丽景色。宋涛生、月巧女看到僚人山寨虽然远离县城及集镇，但是山清水秀，景色很美，一条小河从山寨旁边小山下流过，河水清清的，两岸长着翠绿的竹林，一些水鸟在河上飞来飞去，时而冲到水面上掠水而过，抓起一条小鱼或小虾，时而展翅飞上高空，特别让人称奇的是，小河的水在群山中弯弯曲曲流着，从山顶上往下看，弯曲的河流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阴阳图。张雄胜介绍说：“小河没有名字，因为河水清清，僚人们叫它清溪河，又因为河水弯曲形成了阴阳图形，僚人们又叫它阴阳河。”

　　张雄胜带着宋涛生和月巧女来到一个陡立的石壁前面，石壁上刻着一根一根男子的阳茎，有的僚人还将一些石条凿打成男子阳茎形状竖立在山谷，几个僚人妇女正在石壁前凿刻着男子的阳茎。宋涛生十分奇怪，询问大头领在石壁上刻上男子的阳茎表示什么意思。张雄胜脸色阴沉了，带着愤怒的语气告诉两位汉人朋友，僚人山寨曾经遭到官府一次又一次的攻打，他们从綦河边被赶进了深山，不少僚人的男子在乱兵的进攻中战死了，一些僚人家庭没有男丁，粗重活没有人干，非常渴望妇女能再生出男孩，接续僚人家庭的根，后来成了习惯，每一次抵抗乱兵进攻死了男子，家里的其他人便在山壁上面刻上男子的阳茎，山壁上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男子阳茎，表示着抵抗乱兵进攻战死的数不清的僚人男子汉。

　　宋涛生和月巧女听了大头领的话，想起僚人曾经遭受的无数苦难，非常同情，两个人走到石壁面前，十分虔诚地跪下，祭拜僚人死去的男子汉。大头领张雄胜也走到石壁前跪下，十分虔城地祭拜了战死的英雄。宋涛生紧紧拉住大头领的手，十分激动地说：“汉人和僚人应该成为兄弟，不应该是战场上的对手。”

　　张雄胜眼里闪着泪花说：“对，宋大哥，虽然我是僚人，你们是汉人，但是我们是兄弟，是亲人。”

　　宋涛生和月巧女要离开僚人山寨了。大头领张雄胜请教抵抗恶人进攻的策约。宋涛生十分真诚地告诫大头领，僚人不能死守着一个山寨，要做到“狡兔三窟”，趁着没有恶人进攻的和平时期多建几个备用的寨子。大头领请宋涛生和月巧女陪着到附近几个山头看了，帮助挑选了几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有一座高山的山势仿佛凤凰展翅飞翔，宋涛生给山取了一个名字叫凤凰山，山势险峻，依山修筑寨子，恶人进攻时可以居高临下打退敌人，万一恶人攻上了山，可以顺着两翼山脊退到更高的山上，宋涛生建议僚人在凤凰山上修筑备用山寨，恶人攻来可以退守凤凰山寨。

　　张雄胜十分感谢宋涛生真心相帮，说：“宋大哥，有了你这样的朋友，以后僚人山寨有了依靠了。”

　　在僚人山寨住的时间太久，月巧女心里发慌，急着要到合州钓鱼城寻找刚娃哥哥，尽管经历了生生死死很多事，月巧女对刚娃哥哥的思念一点也没有减，反而越来越强烈，夜里睡在床上经常做梦，看到刚娃哥哥被蒙古兵抓住，关在大牢中等待她去救，有时侯看到刚娃哥哥生了病，孤苦一人住在荒山小庙中等待她去照顾，她几次向大头领张雄胜说了早日去合州的意愿。大头领理解月巧女的心情，请巫师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定下了送两个汉人朋友离开山寨的时间。

　　离开巫师选定的离开山寨的日子还有两天，消息传开，山寨里的僚人兄弟排着队到两个汉人朋友住处送礼物，争着抢着拉汉人朋友到家里吃饭。清晨刚刚起床，宋涛生和月巧女便被热情好客的僚人兄弟拉走了，有的是被宋涛生从乱兵手里救回来的青年，有的是生了病被月巧女用草药治好了的姐妹，杀鸡宰羊，推米面做粑粑，大碗的包谷酒，大块大块的肉，宋涛生和月巧女被僚人的热情感动，几碗酒下肚，脸红了，眼睛花了，走不稳路了，僚人兄弟姐妹还在劝酒劝肉。早上醉了，中午酒没有醒，又被僚人兄弟姐妹拉到了家，接着又喝酒吃肉，终于醉得走不动路了，被僚人搀着扶着送回了住的地方。后来，要请两个汉人朋友吃饭的僚人兄弟太多，大头领张雄胜想了一个办法，让各家把待客的酒菜都端到议事大厅，把两个汉人朋友请来，一同吃辞行酒宴。宋涛生和月巧女喝了一碗又一碗酒，吃了不少的肉，又醉得走不动路了。不过，两个人心里都很高兴，觉得结交了僚人朋友非常幸运。

　　僚人兄弟姐妹送来的礼物太多，带不走，只挑选了一些轻便好带的，或者路上确实需要的。最后，大头领送来了二十两银子，是僚人山寨用野兽皮换的，大头领知道两个汉人朋友寻找陈刚娃会遇到很多困难，一路上都需要钱，所以送来了。

　　宋涛生和月巧女离开僚人山寨那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太阳光金灿灿的，风轻轻地吹着，送来草丛中野花的芳芬。僚人兄弟姐妹唱着歌，跳着舞，欢送两个汉人朋友离开山寨。大头领张雄胜决定护送宋涛生和月巧女渡过大江，他派了一些僚兵先行出发探路，遇到官兵盘查返回报告。

　　宋涛生和月巧女换上出门的装束，月巧女仍然改装成男子模样，为了装得像，弄了一些烧过的柴灰糊在脸上，白白的嫩脸蛋变成灰扑扑的了。张雄胜带了两个僚兵陪伴一起出发。僚人兄弟姐妹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一个白发婆婆拉着月巧女的手深情地说：“好女子，你治好了这么多僚人，今后遇到难处回到僚家山寨，如果山寨里的人不尽力帮助，我用棍子打他们的头。”

　　月巧女眼里含着泪说：“大娘，僚家山寨的人都是好人，以后有了难事，派人打一个招呼，我和宋大哥一定来帮忙。”

　　张雄胜和宋涛生牵着手走在山路上。张雄胜关心地说：“宋大哥，*年月，一路上处处有坎，时时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