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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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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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大小姐出阁有这样财大气粗的舅舅、舅母,可就体面了!”



十几二十万两银子?



魏廷珍脸色大变。



再看宁德长公主,陆老太太和窦昭,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没有喝斥张二太太胡说八道。



她心里顿时凉飕飕的。



宁德长公主皱着眉看了长兴侯夫人一眼。



张二太太是长兴侯石家的女儿。



长兴侯夫人朝着宁德长公主尴尬地笑了笑,喊着张二太太的闺名,道:“只有你话多,要是真的把贼给引来了,就是你嚷嚷的。”



张二太太在景国公府敢和魏廷珍对着来。依仗的就是娘家长兴侯府,长兴侯夫人不高兴,她哪里还敢多说,忙笑道:“我这不是眼红大嫂有个这么好的弟妹吗?”自嘲了一番,直到大家笑了起来。进了花厅,把这事给抛在了脑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魏廷珍忙问窦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窦明只想到魏廷珍在她面前如何的锱铢必较,却没有想过魏廷珍是怎样贴补魏廷瑜和田氏的,闻言不免冷脸道:“姑姐向来耳聪目明,我们济宁侯府的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何况是景国公府!”然后扬长而去。进了花厅。



把客人都送到了,做为媳妇,魏廷珍等人要赶过去给景国公夫人拜寿了。



魏廷珍不敢耽搁,低声吩咐贴身的婆子几句。笑着和二太太、三太太去了花厅。



等她拜了寿,簇拥着景国公夫人来到水榭的时候,却不见了窦昭。



她有点发怔。



宁德长公主解释道:“砚堂那边好像有什么事,派人来叫了她过去。说改日再登门给您赔礼。”



宋墨给景国公夫人的印象很好,觉得他虽然出身尊贵。不太爱交际,但自身的能力很强,礼数周到,识大体,既然他说有事,那肯定就是很重要的事,又想到英国公府这几年发生的事,她没有多想,笑道:“原本就是想借着我生辰把大家请来热闹一番,若是耽搁了要紧的事,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他们有事,直管去,我心里才高兴。”



众人一阵笑。



窦昭已和宋墨坐着马车往英国公府去。



“你应该再过两刻钟喊我的。”她靠在宋墨的肩上,笑道,“既然去给人家拜寿,总得给寿星敬杯水杯吧?”



“我就是怕你喝了酒不舒服才赶在景国公夫人去水榭之前把你给叫走的。”宋墨不悦道,“是谁不舒服的时候只知道折腾我?”



窦昭微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舒服的时候看见宋墨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看书或是写字,就闹腾他。一会要他去给自己倒杯茶,一会嚷着要吃什么东西,看着宋墨转着她团团转,那些什么胸短气闷就会全都烟消云散。



“前院还没有开席吗?”她只好转移话题,笑着问,“你身上没有一点酒味。”



“你不是闻不得酒味吗?”宋墨道,“还问我为什么身上没有酒味!”



窦昭讪讪然地笑,道:“等会回去,我给你做葫芦饼吃!”



宋墨没好气地道:“你闻得油烟味吗?”



窦昭语凝。



宋墨哼了一声,一路上都没再和窦昭说话。



眼看着快到家了,窦昭不由急起来,嗔道:“那你要我怎么样嘛?哪有这样小气的人!”



宋墨唬着脸下了马车。



窦昭只好跟着他进了颐志堂。



第三百四十二章讨要



宋墨金刀大马地坐在内室临窗的炕上,冷着脸,对窦昭道:“去做葫芦饼!”



怎么别扭的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窦昭忍不住抿了嘴笑。



宋墨瞪了她一眼。



窦昭上前拉了他的手,像哄小孩似的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下次再也不这样说了。”然后接过丫鬟手中的热茶递给宋墨,“我去给你做葫芦饼去!”



宋墨却围住了她的腰,道:“灶上油烟呛人,让灶上的婆子做就是了。”



声音软了下来不说,还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你这家伙!”窦昭哭笑不得,横了宋墨一眼。



宋墨微微地笑,把脸贴在了窦昭的胸口,低声道:“寿姑,你以后不要说那样的话了,我听了难受。”



窦昭心里刹时软得能滴出水来。



她温柔地搂了他。



“是我不对才是。”宋墨向她道歉,声音显得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挺能容人的,可只要一想到我的好意你不领情,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后我要再这样,你别搭理我,让我一个人在小书房里呆会就好了。”



窦昭听着眼睛都快要落下来了。



宋宜春要杀宋墨,宋墨曾经质问过宋宜春,宋宜春不说,宋墨也从此不再问,和宋宜春行同陌路,何曾向宋宜春去解释什么?这本是宋墨的性格,此时却怕她误会,把自己的心思摊开给她看,对她毫不设防……



窦昭亲吻宋墨的头顶,低声笑道:“我怎么舍得!”



宋墨抬头,满脸的惊讶。



窦昭蹲下身来。把脸贴在他的手掌,声音低缓却又坚定再次笑道:“我怎么舍得把你丢在小书房里。”



“寿姑!”宋墨错愕,但这错愕很快就变成了狂喜。



他一把抓起窦昭,像举小孩子一样的把她举了起来:“寿姑,寿姑!”



窦昭真怕他把自己丢了起来,忙搂了他的脖子:“别,别,别,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哦!”宋墨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把窦昭放在了炕上,深情地望着她,喊了声“寿姑”,吻上了她的唇。



好像和宋墨相处起来也不是很难!



窦昭闭上眼睛,缠绵地回应着宋墨。



先不说宋氏俩口子的那一室春光。且说景国公府虽然只主了近支姻亲,却也席开十五席,隔着水榭搭起戏台子唱着堂会,热闹又喜庆。



窦明上前给景国公夫人敬了杯酒,就起身要告辞:“婆婆身体微恙,独自在家,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听戏也不安心。改天来陪夫人摸牌。”



景国公夫人就有些不高兴,可人家拿了婆婆做伐子,她不放行,好像她一点也不关心亲家的身子骨似的。



“哦!”她忙关心地道。“你婆婆病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看看亲家母。你快回去吧,好生照顾你婆婆,我忙过这一阵子就去看她。”然后吩咐魏廷珍送窦明。



“不过是有些脾胃违和。消消食就好了,哪好意思吵了亲戚们。”窦明大方得体地和景国公应酬了几句。随着魏廷珍出了水榭。



魏廷珍急道:“母亲到底怎样了?怎么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侍疾。”又问窦明,“家里还缺不缺什么?明天我一并带了去。”



“真没什么。”窦明淡淡地道,“就是积了食。”



魏廷珍倒不怕她隐瞒病情,横竖等会会见到魏廷瑜,问他就是。



两人出了二门,魏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前的槐树下。



魏廷珍没有看见魏廷瑜,奇道:“怎么不见弟弟?”



窦明道:“他还有应酬,母亲那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魏廷珍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窦明终于有点魏家媳妇的感觉了,刚才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她看着窦明上了马车,转身回了水榭。



窦明却吩咐车夫:“去静安寺胡同。”



她的嫁妆虽然比不上窦昭丰厚,可比起一般官宦人家的姑娘却强了不是一点两点,她本是聪明人,嫁过去不过几天,就用银子把魏家上上下下都给砸昏了,没有谁不巴结的。



车夫高声应“是”,一抖缰绳,马车拐过一个弯,往静安寺胡同去。



窦世英不太喜欢应酬,下衙就回了家,进门却看见小女儿窦明冷着张脸端坐在正房厅堂的太师椅上。



他不由愣住,还以为那里坐的是王映,以为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每天回到家,就看见王映雪这个样子等着他回来,然后就是一顿争吵。



窦世英摇了摇头,长吁了口气,走了进去。



“你怎么坐在那里?”他把官帽递给随身的小厮,“你怎么回来了?瑾瑜呢?他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窦明已经跳了起来:“爹,我也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心里只有窦昭一个人。您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您给了窦昭二十几万两银子的添妆……我知道,那是窦昭应得的,可您有没有想到过我?魏家的人听了会怎么想?魏家的人问起来,我又该怎回答?难道您让我说那是我是妾生子,窦昭名下的产业是您买我母亲扶正的钱?当初两家过礼的时候您没有把那些产业名礼单上,您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悄悄地把那些产业还给窦昭就行了,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让我不好做人!”



她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您都不知道,我今天去景国公府吃酒,人人都捧着窦昭,还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银子……”



窦世英愕然,随后心疼起窦明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有些笨拙地安慰着窦明。“你不要这样说你姐姐,你也知道,你姐姐因为那一抬银票,家里都遭了贼,我们哪敢把你姐姐名下的产业宣扬出去?可能是前些日子你三伯父和你三堂在颐志堂对账,被人知道,传了出去。”



窦明渐渐收了泪水,道:“父亲,您也照着窦昭的嫁妆。给我五万两银子的添妆吧?”



这样一来,她在魏家面前就有了个说法。



窦世英笑容有些勉强,道:“现在家里只怕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窦明一听,怒火又窜了起来:“父亲,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家里一年也有五、六万两银子的收益。我又不是要和窦昭比,我不过是想给魏家一个交待而已。你前手把银子给了我,我后手就还给您,魏家难道还能清点我的陪嫁不成?”



窦世英听了微微皱眉,道:“魏家就这么看重你有多少陪嫁?要知道,你的陪嫁已经不少了!”



窦明听了冷笑:“谁还会嫌钱多!要说魏家这样,也是您惯的——您要不是给姐姐那么多的陪嫁。魏家能得陇望蜀吗?”



窦世英听了这话,很不舒服。



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王映雪。



总是指责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窦世英不禁道:“夫妻相处,最要紧的是相互体量。你姐姐是嫡长女,她的嫁妆多一点,魏家有什么好挣的!”



窦明脸色发白。



原来父亲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窦昭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女,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妾生子。自己天生就是要给姐姐让路的。



她扬手就把桌上的茶盅扫到了地上,直着脖子嚷了起来:“那我算什么?你算什么?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怎么不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给掐死在血盆子里?你们做的好事。如今却要让我背这过失,凭什么?凭什么?”



窦世英面如纸白。



“你!”他嘴唇发抖地指着窦明,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颓然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高升眼睛冒火。



七太太自己不好,把五小姐也给教歪了。



他知道窦世英素来心软,对两个女儿更是如珠似宝,可今日不同往昔。就在上次四小姐回门的时候,他家里的听见五太太问四小姐,五房想做主张七老爷纳房妾室,四小姐当时拒绝,说纳妾的事,还是由七老爷自己做主,但她会劝劝七老爷的。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明镜似的。



这么多年,七老爷这么苛刻自己,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七太太。



如果四小姐开了口,七老爷说不定真的纳个姨娘,到时候七房也就有了承嗣的。他怎么能凭五小姐把家里给搬空了呢?以后小少爷还读不读书?娶不娶媳妇?考不考进士?



破天荒的,他端了茶上前,劝窦世英:“七老爷,你觉得对不起七太太,结果七太太换了四小姐的婚事。现在,您又觉得对不起五小姐……若俩口子过日子,全靠钱维系,一山望着一山高,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这件事,您还得多思量!”



高升的话还没有说话,窦明一盅水就迎面泼在了高升的脸上。



茶叶挂在他的鬃角,脸上。



高升却置若罔闻,眉眼都没有动一下,睁着眼睛盯着窦世英。



窦世英就想到了王映雪。



她也曾这样泼自己一头茶水。



窦世英慢慢地站了起来,凝视着窦明,道:“如果魏家要我给你添妆,你就让他们来向我要!”



窦明望着父亲,突然觉得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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