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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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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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骇然,道:“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是世子吗?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窦昭扯着宋墨的虎皮大放阙词:“世子说,后宫是庙堂的缩影,让我多和后宫的贵人走动。”



赵思勃然变色。



窦昭趁机告退。



赵思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个下午。



窦昭听说后,不由暗暗点头。



很快,舅舅的任免就出来了。



像之前他们听到的小道消息一样,他去了湖广,在武昌做知府。



同样是知府,相比庆阳,武昌不仅地理位置,繁冲程度都比不上武昌重要。这对舅舅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进步。



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舅母,之前虽然有人承诺,可到底也只是承诺,如今落下实来,她也可以准备去湖广的事了。



窦昭因在湖广有田庄,对那边略有了解,她叮嘱舅母:“如今湖广已取代浙江,成为朝廷的粮库。又不像浙江人多地少,舅母若是过去,不妨多置些田产。”



舅母连连点头。并问她:“你要不要也置些产业?”



窦昭想了想,笑道:“行啊!那这件事就拜托舅母了。”



她和舅母在玉桥胡同说着体己话,却不知道舅舅悄悄去了颐志堂,拜访了宋墨。



两人关在书房里说了半天的话,宋墨才神色凝重地送同样神色凝重的舅舅出了门。



晚上窦昭回到家里。宋墨把舅舅来过的事告诉了她,并困惑地问她:“你真的觉得辽王有问题吗?”



窦昭道:“你若是相信辽王,又为何让人去查他这些年来到底给京都的那些大小官员关字多少礼?”



宋墨就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度着步。



窦昭从背后抱了宋墨的腰,幽幽地道:“我们别管这些事了。只要我们不贪心那拥立之功,谁登基做皇上也不敢短了你的,你又何必去费那心思?”



宋墨抚着腰间细嫩修长的手。长叹口气,答应她:“我们不管这事,置身事外好了。”



他心里却明白。



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现在在的这个位置。太敏感了。



如果换个地方就好了!



念头一闪而过,他突然想到了姜仪。



他虽然只见过姜仪几百,可姜仪给他的感觉却是个颇有见识又颇有些进取心的青年人,进入神机营,一直是他梦想甚至是骄傲。而他也从不掩饰能进入神机营确自豪,怎么他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嫌弃起神机营辛苦来?



宋墨决定找个机会和姜仪谈谈,却因为赵璋如出嫁在即,做为窦昭的夫婿,他希望给赵思留下个好印象,不当值的时候就在赵家帮忙,一时间找不到比较自然的机会和姜仪说这件事。



而赵璋如因为有了六太太和郭氏、窦昭等人的帮忙,进行的非常顺利。



尽管如此,她的婚礼上还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马友明到五军都督府来办事,路过玉桥胡同,知道宋墨的表姨姐招赘,不请自来,送了二十两银子的礼金,跑来喝喜酒。



这等给面子的事,舅母自然要好生招待。



她专为马友明在花厅里开了一桌,请了宋墨和窦政昌、窦德昌等人作陪。



酒喝到了一半,纪咏来了。



他还穿着上朝的官朝,朝窦德昌嚷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请我?我要不是今天提早回家,还不知道寿姑的表姐出嫁呢?”



窦德昌恨不得把纪咏的嘴给捂上。



窦政昌则有不安地望了宋墨一眼,拉着纪咏就要往外走。



纪咏皱眉,不屑地瞥了眼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喝酒的宋墨一眼,道:“发生过的事你们难道能当没发现过吗?还学什么老庄之道,我看你们也就只能当个乱典的儒生。”



马友明茫然不知所措。



寿姑显然是个女子的闺名,可这与宋墨和这位纪大人有什么关系啊?



宋墨在心里冷笑。



窦昭现在可是他的妻子,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想破坏他和窦昭的感情,门都没有。



一家有女百家求,他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看出了窦昭的美好罢了。他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对自己没有信心的男子,只因妻子过于美好就会生出愤然之心,觉得妻子夺了自己的风头。



“十一舅兄,”他笑着邀请纪咏入席,“来的都是客,纪大人既然给了礼金,我们也不能怠慢他不是?我看,就让他和我们坐一个桌吧?正好我和马大人准备划拳,人多,热闹些。”



纪咏嘴角掠过一丝讥讽。



以为我是文人就不擅长喝酒?



划拳?



看我不输死你!



他甩开窦政昌的和坐到了宋墨的对面,微微地笑道:“划拳,我也会!”



第三百七十一章喝醉



“八匹马啊,五魁首……”



在布置最雅致的花厅,响起了走卒贩夫才会吆喝的声音。



纪咏却神色如常地伸了伸撸着的衣袖的手臂,指了指宋墨面前的酒盅。



宋墨一言不发,笑着举杯而尽。



花厅再次响起“七星照”的声音。



然后喝酒的变成了纪咏。



马友明望着自己眼前纹丝不动的酒盅,又望了望堆在花厅一角的酒坛,悄声地问窦政昌:“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到现在可是滴酒未沾。”



窦政昌满脸窘然,忙举了杯:“我陪马大人喝一盅。”



马友明却摇了摇头,将手覆住了酒盅,道:“莫要坏了规矩,那就没意思了。”



窦政昌面红如布,尴尬地道:“我不会划拳。要不,我们行酒令吧?”



马友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搔了搔头,道:“可我不会行酒令,我只会划拳啊!”



“这,这可怎么办?”窦政昌为难地道。



真是读书读愚了!



马友明暗暗摇头。



怎么办?



自然是想办法把这两个人给分开了。



不然大喜的日子,若是喝醉了,岂不是给赵家添麻烦。



他在心里腹诽。



一巴掌就拍在了宋墨的肩膀上,笑道:“世子爷,我来和纪大人划两拳吧?看着你们喝得豪爽,我这心里可是痒痒的。”



素来大方的宋墨却笑吟吟地推开了他,道:“来的可是客,今天纪大人为贵,你且忍让忍让。”



难道你不是客?



纪咏在心里嘟呶着,笑道:“一个也是喝,两个也是喝,我素来不怕人多。我们不如来划三个拳好了。世子又何必拒马大人于千里之外?”



言下之意,宋墨请个帮手来他也不怕,就怕宋墨为了面子不答应。



不可沽名学霸王。



宋墨可不上这当,笑道:“可见纪大人不太会划拳,三人拳,自然是各算各否,纪大的疑心也太重了些。”



暗指纪咏没有胆量。



纪咏不屑地朝着马友明挑了挑眉。



马友明的确有和宋墨联手的意思,但他性格爽直,以强为尊,自不会逞那口舌之争。当然也不会把纪咏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他笑着举起了酒盅,说了句“这一杯。我先干为敬”,算是正式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花厅里又响起了划拳声。



只是这一次喝酒的变成了马友明。



宋墨和纪咏都瞪着马友明。



马友明只好尴尬地道:“要不,我们行酒令吧?”



纪咏撇着嘴角,道:“就怕世子不答应!”



宋墨微微地笑,笑得矜持而又温煦:“陪客嘛。只要纪大人觉得好,我有什么不答应的。不过,酒盅不过瘾,我看,拿碗来好了。”



纪咏冷笑,抬眼看见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副牙牌。他目光微转,高声喊了丫鬟进来,吩咐她拿几个海碗进来。然后起身随手抓了几张牌放在了黑漆描金的海棠花茶盘里,道:“那我们就以为这几张牙牌为令,各作一七言,世子以为如何?”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窦德昌争了起来。



行酒令,那可是文人的强项。



而且当世之人都苦读《四书》。很少有人在诗词上下功夫,连七叔父都不忍心考校宋墨。可见宋墨诗文平庸。不管什么说,宋墨也是他的妹夫,纪咏的妖孽是人皆尽知的,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墨吃暗亏吧!



“行酒令倒是人越多越好。”他装着看不清楚形势,笑道,“我也来参加一个吧?”



宋墨看出窦德昌是想给他出头,就更不愿意窦德昌被牵连进去。



他拿过茶盘把牙牌一一覆成背面,笑道:“那我来做行令官吧?”



窦德昌只好把茶盘推到了窦政昌的面前,道:“还是我哥哥做行令官吧!我和表哥,四……四姑爷一起喝酒好了!”



宋墨口口声声称他为“舅兄”,他也习惯了称宋墨为“四妹夫”,可看着纪咏冷峻的面孔,他临时机变地尊称了宋墨一声“四姑爷”。



纪咏听着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看,却也没有多纠缠,示意窦政昌摸牌。



窦政昌一看,是张一枝春。



这令有些麻烦,好在不算生僻,也不知道这位马大人能不能接得上来。



他担心地看了不会行酒令的马友明一眼,道了句“雪壑苍苍粉黛绿”,喝了碗酒。



中规中模,和他这个一样。



马友明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对窦政昌说了句“草堂玉阶暗香生”,喝了酒。



倒出乎窦政昌的意料之外。



纪咏接着吟了句“碧池杏雨铺素锦”,然后望向了宋墨。



宋墨不紧不慢地喝了酒,含笑道:“杨柳末叶花飞舞”。



全句不带然冬,却以春物咏冬景。



纪咏目光微凛。



窦政昌和窦德昌松了口气。



窦德昌尽饮面前的酒,笑道:“日暖桐花袖满风”。



竟是庄家输了。



窦政昌陪饮一海碗酒,接着摸了张一索。



马友明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



世子爷最擅长这种文绉绉的酒令了,反倒是酒划拳不太在行。



这纪大人挑了世子最擅长的和世子比划,不输还有鬼。



屋里响起了吟诗声。



很快,窦政昌就七、八海碗下肚,脸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



马友明不忍,接过了茶盘,做起了庄家。



喝酒的变成了马友明。



马友明不由暗暗咆啸。



窦家的这些亲戚怎么都这么强悍,敢情谁做庄家谁倒霉。



好在他的酒量好,一时半会难不到他。



纪咏开始引经据典,每翻一张牙牌,就增添一条规矩,最后把做诗的范围划在了四书五经里。



宋墨依旧面冠如玉,优雅地喝着酒。行着酒令,只可怜了窦德昌,半晌才得一句,窦政昌更是喝得糊里糊涂,文不对题,马友明索性认罚。



半个时辰之后,花厅里只剩下宋墨和纪咏两是清醒的了。



马友明心头还有一点明镜,他一把抓住了个进来给他们换盏的丫鬟,低声道:“快去跟你们家太太说一声。”把那丫鬟的惊吓声关在了喉咙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知宾先生过来了,笑着对他们道:“那边送亲的人就要到了,几位爷且先到茶房里喝几杯茶。也好商量着等会怎么陪新郎官喝酒。”



纪咏凝视着宋墨,不动如山。



“纪大人,今天新郎官为大,我们不如改天到千佛寺赵紫姝那里好好喝两盅。”宋墨却站起身来,若有所指地朝着他颔首。转身离开了花厅。



纪咏脸色铁青。



马友明模模糊糊地看着宋墨离开,趔趄着起身跟了过去,道:“世子爷,您去哪?”



宋墨扶住了马友明,吩咐陈核:“马大人喝得有点多了,你去管事的说一声。给马大人安排一个地方歇一歇。”



陈核恭声应是,过去扶马友明。



马友明却突然急了起来,他挥着手臂。差点打在了陈核的脸上。



“我没事,我没事!”他想抓住宋墨的胳膊,却有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几次都差之毫厘地错过了,“世子爷。我实际上是来找你的……却一直没有机会,你不知道。我这些天过得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世子爷,我知道您是聪明人,您出入宫闱就像出入你自个家里一样,我就想讨您一句话……我不聪明,可我会跟着聪明人走啊……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您……”



他拍着胸脯,“砰砰”作响。



宋墨却在他说出那句“您出入宫闱就像出入您自个家一样”的时候看见纪咏和知宾先生走了出来,他顾不得细想马友明的话,低声喝斥陈核“还不把马大人安置个合适的地方”,甩手走了。



陈核连拉带拽地把马友明给弄走了。



纪咏目光微寒。



那知宾先生却不知死活地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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