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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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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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一荷包金豆子。



看来自己的差事是没有指望了。



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就依靠田庄的里那点收息和父亲的贴补过日子吧?



常言说得好,柴多米多没有日子多,万一父亲续弦又添了嫡子,没有立过字据的贴补还能照常给他吗?就算是能给他,只怕也要他点头哈腰地去讨要吧?



想到这些,宋翰有些茫然。



※※※※※



太后娘娘的寿辰之后,礼部开始准备皇上的寿辰。



六月已经是很热了,皇上决定到西苑去过万寿节。



皇后笑道:“今年不如让砚堂负责迁宫的事宜。他年纪轻轻就掌握着金吾卫,很多人嘴里不说,私下却议论纷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堵了那些人的嘴。”



皇上觉得皇后说得有道理,下旨让宋墨总领今年迁宫。



宋墨接到圣旨沉默良久。



皇上去西苑避暑,仪仗是旗手卫负责。近身的侍卫由锦衣卫负责,外围的护卫由金吾卫负责。三个卫所虽然都是皇上亲卫,却同是正三品衔,旗手卫和金吾卫还好说,锦衣卫向来自视甚高,向来不买旗手卫和金吾卫的账,而且历年来的迁宫总领都是锦衣卫的……



宋墨想了想,去了汪渊那里。



汪渊看见宋墨“哎哟”了几声,道:“你还真就教上劲了!皇上是主子。我们都是下人,你这可是拿着胳膊拧大腿,小心把胳膊给折了。”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宋墨做出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前脚说的话,汪格那个八王蛋后脚就捅到了皇后那时。”然后抱怨道。“你是怎么收得徒弟?怎么就看上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我要不是给反抗,他迟早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汪渊翻着白眼,道:“你怨谁?既然是悄悄话,就不应该在大殿上说。就算是忍不住了要说,说前也要先看看周围的环境才能开口。不过这也不怪你,你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只有别人看你眼色的。哪有你看别人眼色的时候?可也不应该把我给拉下水啊!我还要清泰平安地服侍完了皇上去寝陵给皇上守墓呢……”



宋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就是被皇上砍了头!”



汪渊闭上了嘴。



宋墨道:“怎么着,你给我一句话。”又道,“我又不是要你去谋反,不过是想着一个好汉三个帮。做起事来容易些罢了。”



汪渊叹气,道:“那我们可要说清楚了,辽王的事,我不会插手的。”



宋墨冷笑。道:“你若是觉得汪格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你也忍得,那就站在一旁看热闹好了。我倒要看看。宫里那些惯人看菜下饭的人知道你拿汪格没有办法的时候,还会不会争先恐后地喊你‘干爹’,‘干爷爷’了。”



汪渊气得脸色发青,直跺脚。



宋墨不以为意地走了。



没过端午节,钦天监就把迁宫的几个吉时呈给了皇上。



皇上挑了五月初六,并道:“今天就在西苑举行龙舟赛,让金吾卫和神机营、五军营都派人参加。”



汪渊笑着去着行人司下圣。



宋墨这边开始准备迁宫。



他有凶名在外,又是勋贵子弟,得皇上宠信,不管是旗手卫的都指挥使李汝孝还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史川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李汝孝更是派了旗手卫同知吴良和金吾卫的同知傅士杰一起负责迁宫的事,事情进行的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顺利。



只是等到出行的那天,用来在前面开道的黄旗和青旗不见,红罗曲柄伞撕了个大口子。



负责举旗和执伞的旗手早吓得瘫在了地上,负责仪仗的总旗则面如白纸,不停呢喃道:“我昨天晚上还检查了一遍的,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还是那总旗的心腹机灵,忙道:“这件事还是快点去禀了吴大人吧?先开了库房领两面旗帜和一把红罗曲柄伞补上再说。”



总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匆去找吴良。



吴良是蒋骊珠的公公,对宋墨的事自然是全力支持。



可这个时候,他却被锦衣卫的叫去了,说是那边出了点事,要问问他。



总旗傻了眼,一咬牙,道:“我去找李大人去!”



旁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笑着拦了他,道:“李大人正和宋大人,史大人一起说事呢!这件事要是惊动李大人,金吾卫和锦衣卫那边就瞒不住了。三卫一起行动,偏偏就我们旗手卫出了事,这让李大人的面子往哪里搁?就是吴大人,恐怕也会受牵连。我看不如让我来想想办法?”



第四百八十章补救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小内侍。



那小内侍嘀咕道:“我曾受过吴大人的恩典,怕吴大人被你们牵连了,这才出头的。”



这个时候,大家也顾不得这多了,拉着那小内侍就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内侍笑道:“你们旗手卫的库房里有备用的,内库也有备用的啊!我正好有个老乡在内库里当差,不过,你们到时候一定记得把东西还给我。”



众人眼睛一亮。



别人进不去内库,这些内侍却能狐假虎威地去内库取东西。



总旗摸遍了全身,只摸出了几两碎银子。



其他的人见了,也都把身上带的银子拿出来,凑成了一堆塞到了小内侍的怀里,恭敬地道:“让公公辛苦了,我这就跟着公公去搬东西。”



小内侍一点也不客气,笑眯眯地收了银子,领着他们去了内库。



内库的大使见到腰牌,立刻笑呵呵地起身,要陪着小内侍去挑东西。



那小内侍气势十足,朝着大使摆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有旗手卫的几位大人陪着我就是行了。”



大使点头哈腰,果真就留在了库房外,一副随他们拿的样子。



旗手卫的几个面面相觑,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取了东西直奔旗手卫,总算是把这个窟窿给堵上了。



事后,他们不私底下议论:“平时看吴大人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攀上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以至于旗手卫的很多人对吴良都比从前热忱了几分。



这当然都是后话。



宋墨得到消息,不由在心里冷笑。



他早就拟定了十几种方案,有汪渊扯着皇上的虎皮行事,除非皇后肘着胳膊亲自上阵,否则有这局注定了套不住了。



尽管如此。皇上的仪仗走一半的时候,又出了状况。



已经净了的街道倒一棵枝叶繁茂的百年大树缘无故地坍塌倒地,把通往西苑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差点就把站在旁边戒严的金吾卫给砸到了。



金吾卫的人吓了一大跳,跑过去一看,树被人锯了一多半。



大家不由骂了起来。



手却不敢闲着,几个人使了劲想先把树挪到一旁再说。



可那树太粗太壮,根本就挪不动,也有机敏一路飞奔找在路上巡逻的。结果半天也没有找到巡逻的人。眼看着圣驾就要经过这里,几个金吾卫呆呆在那里肩顶手推着纹丝不动的大树,好像这样,等会追究起责任来,他们的罪过就能少一些似的。



其中一个拿出了家中大半积蓄打点才进了金吾卫当差还不到一个月的少年。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也有老成的恼羞成怒地骂“晦气”。



少年哭得更厉害了。



旁边树林就窜出几个人来,道:“我们是五城兵马司的,要不要帮忙?”



金吾卫的几个喜出望外,忙道:“我们是金吾卫宋大人属下,大家都是一家人。请兄弟们搭把手,把这树挪到一旁去。”



五城兵马司领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闻言笑道:“这可是株百年老树,若是有那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添油加醋地说给皇上,人伤其物,皇上只怕会不高兴。我看不如我们齐心协力,把这照原样子暂时先竖在一旁,等过两天再倒也不迟。”



“兄弟真是能干人!”金吾卫的人夸道,“不知道兄弟怎样称呼?敢天了请兄弟喝酒!”



“不敢。不敢!”五城兵马司的人笑道,“小姓姜。名仪,任南城指挥使。今天带着几个兄弟出来看热闹,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了。”



说话间,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量。



众人拾柴火焰高。



很快,那株大百年的老树就被用几根木桩顶着,立在了原地。



姜仪拍了拍手,道:“行了,只要不乱动,一时半作倒不下来。”又道,“我们先走了,免得等会冲撞了圣驾,可那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也小心点。”



金吾卫的正当值,不敢擅离职守,纷纷向姜仪道谢,赶在圣驾的仪仗经过之前昂首挺胸地站好。



在树旁当值的金吾卫两腿发抖,生怕等会有个什么意上。



还好圣驾平安顺利地走了过去。



可纸毕竟包不住火,特别是当事人比较多的情况下,旗手卫丢了旗帜和红罗曲柄伞,金吾卫当值的时候大树倒了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汪格的耳朵里,汪格听说去内库借东西的是个小内侍,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汪渊的身上。



没两天,皇上问汪渊:“没想到你和砚堂的关系还挺好的?”



汪渊不解。



皇上笑道:“听说旗手卫的事,是你帮他解得围?”



汪渊在心里把汪格骂了个狗血淋头,神色间却无比恭顺微弯着腰道:“这件事还真不是老奴帮得忙,老奴实在是不好贪了这功劳。”然后道,“老奴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却和皇上听到的不一样——说是宋大人让人带信给宋家四老爷,是宋家四老爷帮着去内库借的东西。难怪别人说这谣言能杀人,老奴这可叫人给冤死了,上次您书房多宝格上的那株水仙到了春节还不开花,宫里就有人说是我浇水浇多了。”他说着,可怜兮兮地用衣袖着着眼泪,“老奴这可真是做也错,不做也错!”



皇上哈哈大笑,挥手让汪渊退了下去,转身却叫了西厂厂督进来:“你去查查,是谁到内库借的旗帜和红罗曲膝柄给旗手卫的。”



一个庵奴身边的小喽喽就能什么手续也不办到内库搬东西,朕的江山岂不是这些庵奴的!



皇上大怒,问身边汪格的一个徒弟道:“汪渊在干什么?”



汪格的徒弟没办法扯谎,道:“汪公公一直坐在庑廊下晒太阳呢!”



皇上冷哼一声。



算这老狗知趣。



而此时,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正架在内库大使的脖子上。



书案前,面无表情的西厂厂督正阴森地问他:“果真是宋大人来借的东西?”



大使点头如捣蒜:“我若说话。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西厂厂督朝着厂卫使了个眼色,厂卫收了匕首,朝着大使就是一阵痛打。



大使一边哀号,一边庆幸。



还好自己按照昨天晚上跳进他卧室的蒙面之人的话说了,要不然皇上疑心他勾结宫中的内侍盗窃内库的东西,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现在只要自己死死的咬定就行了。



就是锦衣卫想谋害朝廷命官也得找个官面堂皇的理由,何况是西厂的人!



他叫得更大声了,而且还一边叫一边喊着冤枉。



西厂的厂督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转身去了宋同春那里。



听说这件事与宋墨有关系,宋同春觉得自己若是矢口否认,肯定会得罪宋墨,可转念想到问话的人是西厂的厂督,他又觉得自己还是想办法撇清的好。



宋同春一会说是自己。一会说不是自己,反反复复,让人觉得他这是想推脱责任。



西厂的厂督也没有为难他,回宫回话。



皇上沉吟道:“毕竟是违反规章,宋同春胆小怕事,颠三倒四也是正常。”



至此信了汪渊,却对在他耳边总是嘀嘀咕咕的汪格有些不悦。



汪渊见状。高兴的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宋砚堂随手就把汪格给坑了!



这家伙,真是诡计多端,狡猾奸诈!



念头闪过,汪渊又有些不自在。



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宋砚堂吧?



他在庑房里琢磨着。皇后过来了。



汪渊忙上前服侍。



皇后却亲切地笑道:“汪公公是服侍皇上的,我可不敢用。让汪格在旁边服侍就行了。”



汪渊谄媚地笑着退了下去,心里却把皇后一阵臭骂。



我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



等太子登基,看这宫里哪还有你说话的份?



不过。如果辽王登了基……



汪格可就站在他头顶拉屎了。



被收的干儿子背后捅了刀子,他可就是这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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