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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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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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阵骚动。



不断有灯被点亮。



汪格的笑容凝结了嘴边。



辽王却神色聚凝,冷冷地道:“宋砚堂。你以为我会贸然涉险不成?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跟着宋墨巡查的总旗已拔刀朝宋墨砍去。



宋墨避过刀锋,直奔昭仁殿皇上的内室,自有人和那总旗激斗在了一起。



昭仁殿已是灯火通明。



有个小内侍用匕首架在汪渊的脖子上出现在了昭仁殿的大门口。



宋墨面如锅底。高声道:“皇上呢?”



汪渊苦笑,道:“皇上在庑房,服侍的是白喜。”



皇上幸临妃子的时候,会在昭仁殿后的庑房。



而白喜是汪格的干儿子。



也就是说,皇上在和嫔妃喜好的时候被白喜劫持了。



宋墨不由暗骂一声,对着围上来的金吾卫道:“为皇上肝脑涂地,死得其所。救驾!”



小内侍的匕首入肉三分,汪渊吓得大叫。



没有人理他。



众人朝昭仁殿冲去。



汪渊小声嘀咕:“宋砚堂。要是我死在了这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话间,他已经很诡异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匕首,猛地捅进了那小内侍胸口。



小内侍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汪渊身上怎么会有匕首。



皇上身边服侍的人,是不允许带任何器械!



他轰然倒地。



汪渊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死命地用衣角按住了血流不止的脖子。看着宋墨飞奔着从大殿穿过去了庑房。



庑房只点了一盏宫灯。



被临幸的妃子瑟瑟地缩在皇上的身边不敢抬头。



皇上由怒目金刚般地瞪着白喜,喝道:“小畜生。竟然敢行刺!”



积威之下,白喜拿着刀的手抖个不停,声音也打着颤,表情却带着几分毅色:“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皇上开恩!”



说话间,外间传来一阵打斗声。



皇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阵暗喜。



屋外传来宋墨焦灼的暴喝声:“大胆!你是哪个宫里的内侍,竟然敢意图不轨!”



没有人回答。



打斗声却越来越激烈。



皇上的神色微变。



宋墨执掌金吾卫,有头有脸的内侍他都认识。现在却出现了陌生人。而且还混进了宫,能瞒过宋墨的,除了他自己,唯有住在后面坤宁宫的那位。



皇上顿时心如如绞。



他不由抚胸。



庑房的门被撞开,有穿着内侍服饰的陌生人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对白喜道:“快,请皇上去坤宁宫。他妈的宋墨不要命了!”



白喜为难地望着来人。



来人却不管这些,上前就揪了皇上往外拖。



皇上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他气得指头发抖,说不出话来,还赤身裸体的妃子则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又有两个人进来,架住了皇上,快步出了庑房。



月色下,金吾卫的人和一群内侍斗成了一团,宋墨更是以一敌七,他没办法摆脱对方,对方也没办法擒拿宋墨,胶粘在了一块。



皇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有撞击殿门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个武孔有力的声音:“皇上,太子殿下救驾来迟,还请您恕罪!”



皇上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宫中入夜后各殿落匙,不管是出了动静,也没人敢走。特别是东宫,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金吾卫对东宫的巡查也是最严厉的。



太子软弱,皇上心底对此也有些不满。可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太子却有这魄力,这样的灵活,果敢地领了人来救驾。



皇上莫名长吁了口气,生出老怀宽慰的轻松来。



“放开朕!”他喝道,架着他的两个假内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皇上整了整衣襟,大步朝坤宁宫走去。



乾清宫的大门轰然倒地。



金吾卫的人蜂涌而入。



太子望着眼前的情景,脸色苍白如此,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辽王吗?”他喃喃地道,“他怎么敢如此冒险?”



扶着他的纪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有翻白眼,温声道:“不管是不是辽王,殿下此时都应该立刻去救驾才是!”



太子闻言定了定神,踏脚就要朝里走,却被紧紧跟他们身后的崔义俊给拦住了。



“还请殿下且慢一步!”他目露精光猜疑地望着纪咏,“纪大人怎么有金吾卫的腰牌?而且还好像是宋大人的腰牌?我要是没记错,今天好像也不是纪大人当值……”



第五百零五章宫变



崔义俊的话让太子神色微震。



不错,今天并不是纪咏当值,但自下午纪咏就在东宫和太子讨论黄河治理的事,太子又因今年黄河水患,听得特别认真,直到宫中有落匙,两人还兴致勃勃,崔义俊索性吩咐内侍们在庑房给纪咏留了间房。半夜三更乾清宫这边闹出动静来,也是纪咏劝太子前来救驾的。



纪咏很罕见地露出了几分赧然之色,道:“这腰牌是假的!是我仿宋墨的腰牌找能工巧匠做得。”



太子和崔义俊目瞪口呆。



纪咏怕他们不相信似的,将腰牌递给了崔义俊。



崔义俊也不过是见过宋墨的腰牌而已,至于分辩真伪,他还真不知道怎样分辩,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下了。崔义俊笑着将腰牌还给了纪咏,道:“我看着倒和真的一样,竟然连金吾卫的人都瞒过了。”心中却越发的警惕起来,“你仿宋大的腰牌做什么?”



纪咏讪讪然地笑,道:“我和宋墨有些私人的恩怨。原准备给宋墨添乱的,自然不能让那些人察觉到这腰牌有问题了!”



太子和崔义俊交换了一个眼神。



纪咏口口声声地称宋墨的名,显然和宋墨很不对盘,而他们现在却依仗宋墨守护。



崔义俊笑道:“是什么恩怨?要不要我做个和事佬?”



“不用,不用。”纪咏窘然地道,“不过些小事而已。”



崔义俊不好再问下去。



太子道:“金吾卫拱卫禁宫,责任重大,见明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纪咏忙低了头道:“下官知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太子见状,声音微缓,道:“不过,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乾清宫出了事。”



不管纪咏是不是辽王的人,前面是不是有个大坑等着好。当他决定来救驾的时候,已身隐其中,不是他站在乾清宫门外就能幸免于难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步履坚定地走进了乾清宫。



那些假内侍退到了坤宁宫,乾清宫一地的尸体。宋墨满身是血地站在宫门前。神色很是焦虑。见太子走了进来,他忙迎上前去行了个礼,自责地道:“殿下,都是下臣疏忽,让人冒充内侍混了进来……”



修罗场般的场景,宋墨身上深深的血腥味,都让太子差点作呕。



汪渊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着:“殿下,您快救救皇上吧!皇上被辽王给劫持了!”



太子虽然早已猜到,可听汪渊把藏在他心底的那个名字说出来,他还是呆滞了片刻。



崔义俊小声地喊了声“殿下”。



太子回过神来。



这可是他立威的好机会!



他强忍着胸间的翻江倒海。温声地安慰宋墨:“你虽掌管着金吾卫,可有些地方一样不方便出没,现了这样的事。不是你的责任。你受伤了没有?崔义俊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让他给你看看!”



宋墨没有客气,恭敬地向太子道谢,脱了衣服,背后露出一道皮肉绽开的伤痕,由着崔俊义给自己上药,并对太子道:“如今宫里落了匙。好处是外面的人暂时进不来,坏处也是外面的人进不来。如今皇上了辽王都在坤宁宫,辽王不敢伤害皇上,不然他纵然能侥幸登基,镇守各地的藩王也不会善罢干休。反倒是外面,辽王不是鲁莽之人,他敢只身试险,想必早有了万全的安全,我就怕神机营和五军营的人被辽王蒙骗,以‘清君侧’的名义打了进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派人去打探,并率领五城兵马司的守城,其次是要联系上内阁首辅梁大人,殿下和梁大人也好商量着该怎么办好!臣守在这里,带着金吾卫的人想办法把皇上救出来。不然藏着掖着,不仅外面的人惶恐,容易引起变数,而且还会让辽王颠倒黑白,陷殿下于不仁不义,动摇国之根本!”



他的话说得委婉,实际上是告诉太子现在不要管皇上的死活了,快点召集内阁大臣们宣布辽王的不义,免得辽王杀了皇上,反说是太子要谋逆。只要有了内阁大臣们背书,辽王就算是拿到了皇上的遗召,也是篡位,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而皇上的安危,就由宋墨自己来背这个黑锅好了。



纪咏暗暗撇嘴。



宋墨这个墨心烂肝的,怂恿着太子借刀杀还一副光明磊落为国为民的样子,难怪这家伙比自己小好几岁,却已掌管金吾卫了。



看样子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了。



太子却非常的激动。



宋墨守在这里,万一辽王走投无路真的杀害了皇上,做为护卫皇上的金吾卫都指挥使,轻则会丢官下狱,重则身家性命都不保!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紧张的形势之下,只有照着宋墨的话行事他才能和辽王一争。



他不禁咬了咬牙,道:“砚堂,你放心,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



宋墨神色却是一黯,道:“皇上,五城兵马司有个叫姜仪的,是从神机营里调过来,您不妨让他带着你的手谕走趟神机营,最不济可以分化神机营,让神机营不能动弹。如果五军营生变,以五城兵马司的兵力,闭门不出,能拖上个三、五天,到时候消息也传了出去,西山大营等卫所定会前来勤王。”



太子不住地点头,道:“我这就让人去找姜仪!”



宋墨肃然地系了衣襟,提刀带着金吾卫的人往坤宁宫去。



纪咏忙道:“我这就去通知值房的阁老。”



太子表情凝重地“嗯”了一声,道:“一定要的找到梁大人!”



夜晚内宫虽然不以有随意走动,可有了急事,却可以隔着门传句话。



纪咏拿了太子的手谕,匆匆去了隆宗门。



守门的都听到了动静,又见纪咏拿着宋墨的腰牌,忙吩咐门外的人往梁继芳府上送信。



纪咏不放心。踩着护卫的肩膀趴在墙头朝外张望,却看见几个宫门外几个守门的正笑嘻嘻地凑在一起低声说笑。并没有人去传话。



他心头一沉,他悄声问门内的金吾卫:“能想办法避开五军营的人往外送信吗?”



那金吾卫摇头,为难地道:“落了匙,就算是有皇上的圣旨,也要等到天亮才能开门。”



纪咏想了想。去了内阁的值房。



当值的是戴建。



值房的小太监告诉纪咏,戴建正在睡觉。



那么大的动静,他在东宫都听见了,戴建却一无所觉……



纪咏不动声色地出了值房。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个他随时可以喊“停”的游戏。



纪咏一路小跑着回了乾清宫。



太子由几个忠心的内侍簇拥在中间站在庑廊下。



“殿下!”他快步走了过去,“信送不出去!”



太子神色微变,想了想,道:“我们去找宋墨去!”



受身份的限制。太子有时候还不如宋墨好使。



纪咏虚扶着太子穿过了交泰殿。



坤宁宫前,双方正对峙着。



宋墨小声安慰太子:“我已派人围住了坤宁宫,除非辽王拿皇上做挡箭牌,不然他插翅难飞。”



“可守在外面的五军营却背叛了皇上。”太子担心地道。“怕就怕他们里应外合……”



“我们只要拖到天亮就行了。”宋墨再次安慰太子。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宫外就响起一阵喧嚣声。



有金吾卫满头大汗飞奔而至:“宋大人,五军营的人开始攻门。”



宋墨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坤宁宫宫门大开,刚刚和宋墨等人浴血奋战的假内侍又不要命地冲了出来。



“快护着殿下躲到旁边的庑房去。”宋墨高声喝着,拔刀迎敌。



众人连拉带拽地把太子塞进了庑房,宋墨和金吾卫的人把庑房团团围住,宋墨如猛虎下山,发狠地连砍死砍伤了好几个人。



就有人嚷道:“宋砚堂,你就不怕自己的妻儿被杀!”



宋墨闻言手一软。差点被人刺着要害。



那些人见威胁有效,更是道:“坤宁宫里养了飞鸽,只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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