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祭司哪有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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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祭司哪有这么温柔-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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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目标是卡崔克,「还有你,卡崔克,身为远距离攻击的负责人,你为何在黑龙朝你逼近时不退后?硬要凑到那猛冲的小鬼身旁做什么?你若真想绊住黑龙,不会用你手上的那把弓吗?还是它只是个玩具?弓是拿来射箭不是拿来挥舞的,难道你以为那把烂弓可以挡下龙尾一击吗?别说龙尾了,我看牠打个喷嚏你那把弓就断了。」

「席斯才不是我小孩……」卡崔克可怜兮兮地盯着身边的弓,好歹是难以入手的逸品,被他说的像破烂一样。

「然后是你这白痴,罗洛德,」以暮越说越大声,他眼神扫向罗洛德时后者不禁抖了一下,「身为队长不好好按照队员擅长的事情去思考作战方式,只丢了一句『干掉牠』?那我现在叫你掏五十个金币你做得到吗?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连脑子都是肌肉吗?连我引怪都比你还厉害的家伙还敢以战士自居,都不觉得丢你父母的脸吗?」

关我父母什么事?罗洛德无辜地想。

金色双眸的视线落到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语的召唤师身上,摆出一点真诚也没有的同情,「真可怜,七珋,脸伤成这样,连话都不能说,」随即拉下脸来,「不过那是因为你是个蠢蛋,不能好好指挥召唤兽的召唤师连废铁都不如,跟着你那八个连装饰都嫌丑的召唤环一起变成熔炉里的铁渣吧,上天的旨意就是要你闭嘴。」

七珋立刻站起身,停在他肩膀上的红色大鸟跟主人一起直勾勾地盯着这位猖狂的祭司,眼中透露他内心满腔的激动。

罗洛德看到这个画面忍不住皱眉,席斯倒是先开口了:「我说你啊……不要又双眼发亮地看着他!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不知为何,七珋从见到以暮开始就对他抱着奇怪的敬意。

卡崔克扶着头叹息,「我就说七珋根本就无法反抗这个人啊……因为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个被虐狂。」七珋每次接工作都要找难度最高的,然后故意搞得自己一身伤,还沾沾自喜地陶醉其中,「这是本能吗?不……这种本能也太奇怪了……」卡崔克都快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唔嗯嗯!」七珋比着没人看得懂的手势,一边朝以暮凑去,绷带间露出的琥珀色双眼充满异常的热情,肩膀上的大鸟也拍着翅膀嘎嘎叫着应和。

以暮嫌恶地拍开七珋伸过来想抓自己头发的手,「你从一见面就拼了命想对我动手动脚,原来你有这种特殊嗜好?你们这些人难道平常都跟他这样玩?」

「拜托,别把我跟七珋相提并论!」席斯大声哀嚎着。他可不想跟这种人划上等号!

「我口味可没这么特别……」卡崔克连忙摇头否认,低喃着,「不过真要说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綑……咳,不,没什么。」

「七珋是我们的同伴,不是玩具。」罗洛德颊边流下一滴冷汗,不知是为了自己的队友感到汗颜,还是对这情况感到无奈。

以暮对他们的辩解不以为然,推着七珋朝自己凑来的脸,「烦死了……」他猛然掐住在七珋肩上不停吵嚷的大鸟细长脖子,双眼中带着明显的杀意,「安静,不然扭断你的脖子。」这句话显然同时说给七珋听。

大鸟好不容易挣脱箝制住自己的手,把头埋进自己的翅膀下,但不时探出来觑着以暮,眼里也闪着跟主人一样的狂热。七珋坐回位置上用力地点着头,用怀抱至高崇拜的眼神看着以暮,满脸厚实的绷带掩不住诡异的嘿嘿笑声。

这情况诡异得让人浑身发毛。

「惨了,七珋完全被驯服了。」席斯抱着头大喊:「明天开始他绝对会喜孜孜地喊着『以暮大人快点调教我』这种鬼话!」

「虽然你大声嚷嚷对七珋很失礼的话,可惜内容我完全同意……」卡崔克悄悄地把椅子挪离七珋,若可以他真想搬去别桌。

「乌合之众,」以暮盘起胳膊,「变成这样根本就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能逃出龙口还多亏我帮忙,结果你们居然东一句西一句地数落我?」

我们说的抱怨还没你一个人说的多啊!罗洛德哀怨地想,「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之前与我们合作的那位神官都能搭配好我们的行动……」被以暮压得气势全无的他仍不死心地试图反驳。

「啊,我真要为我那位遭受极度悲惨、惨无人道、恶质压榨、漠视意愿、超时工作、廉价奴工、报酬率超低……总之族繁不及备载的劣等待遇的前辈默哀三秒。」以暮说着说着还煞有介事地闭目沉默了三秒,续道:「他居然能默默承受你们给予的欺压,那种宛若殉教者的觉悟真令我佩服到五体投地,到底是什么样伟大的情操能让他忍受你们这些只会横冲直撞的野兽如此久的时间——光想象他承受的痛苦,仁慈的我都快哭出来了。我绝对会向大神官提出把这位前辈的名字刻在日神殿柱子上的建议——因为他的慈悲心胸真能媲美主神欧夏利贝斯。你们真是该死的王八蛋。」

「他明明就是水神殿的神官,你根本不认识他吧。」席斯弱弱地抗议。

「那就只好刻在水神殿柱子上,这问题有很难解决吗?另外,水神官的治疗能力根本无法应付你们这些人,他离开的时候必定是不告而别吧。」从他们慌慌张张地跑来日神殿找人,不难推测那位水神官离去时的状况。

似乎被说中了,四人一鸟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或、或许有那么一点……麻烦他吧。」罗洛德心虚地说。

席斯搔搔脸,眼神飘向天花板,「有时候看到他会躲在角落啜泣……我还以为他又失恋了……那个精神纤细的家伙……」

「晚上睡觉也常常发出奇怪的呻吟……」

七珋再度夸张地比着意义不明的手势,最后被不耐烦的以暮啐了一声后,继续欣然盯着这位金发的祭司。

「去死,你们这些白痴全都去死个一万遍再对那位神官道歉。」

「对不起。」三个声音,外加一声代替主人的鸟叫。

装扮斯文、手臂也没什么力气的以暮气势完全压倒面前身经百战的四人,「亏你们还是小有名气的队伍?虽然名不符实的人我也看过很多,但是你们的落差已经到了诈欺程度了吧。也给我向你们所有委托人道歉、向被你们杀掉的所有魔物道歉、向热心接待你们住宿喝酒的老板道歉、还有向被你们添了许多麻烦的我道歉!快点啊!」

「对不起……」

「有点诚意啊,大声点!」

「实在是由衷地感到十二万分抱歉。」四人的头都垂到桌面了。

「很好!忏悔吧,你们这些无知的愚民!」

桌边的四人都低下头,对着桌面的木纹细细咀嚼自己的罪行。

是说他们到底要忏悔什么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罗洛德把抱怨的话含在嘴里不敢说出来,转动眼珠窥视其他人的样子,赫然瞥见旁边神采奕奕的七珋仰头钦佩地盯着以暮,两手还兴奋到握紧拳头不住颤抖,彷彿随时都想冲上去捧住那位凶恶祭司的脚背亲吻一样——这时罗洛德觉得状况不太对劲;再看看彷彿在回忆自己过往人生、然后为过去犯下的错事感到痛心疾首的卡崔克,他开始为同伴的精神状态感到忧心;接着又瞅见摸着后脑、一脸『我的队长如此不成材真是丢脸』的席斯,不禁怀疑自己在同伴心中的地位;最后目光落在以暮脸上,年轻的脸庞带着宛如布道中的大神官般庄严神情,真让他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种种诡异景象令罗洛德心里兴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拜托清醒的不要只有我一个啊……好歹我也是你们『名义上』的队长啊!

罗洛德内心的祈祷显然无法上达天听,当然也无法传达给曾一起出生入死多次的同伴们,更不能被这位理应聆听万物祷告的祭司听到。

以暮双手合十,简单地对他们比了个手势,「很好,看来你们都知道自己造的孽了,我代替所有受害者原谅你们这些腐朽之材,相信主神也会接受你们的悔意。」

四人被温暖的光芒笼罩,不管是遍布手臂的灼伤,还是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瞬间就愈合了。

「喔……真是厉害吶。」卡崔克拆开绷带,看着自己完好的手赞叹,「看来日神官所言不虚。」

席斯不住地点头,「能得到协会与日神殿的大力推荐,能力果然不同一般。」方才对以暮的不满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罗洛德想起当时的情况,「原来那个叫做『推荐』吗?」强迫推销还差不多!

但即使罗洛德嘴上这么说,但他确实拥有让人无法挑剔的治愈能力——问题是他吐出来的言语造成的精神损伤远远超过肉体啊!那些无形的伤痕要怎么治疗?

以暮满意地颔首,象是点醒了几位冥顽不灵的蠢蛋一样笑着,「很好,现在就是要把过去那宛若烂泥里挣扎打滚、人渣一般的自己给忘了,给我彻头彻尾改善自己的作战方式!抱着『绝对不会有人来帮我』的心态冲上去!」

「是!」除了罗洛德以外的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喂……这种心态完全不是团队合作要有的吧?」罗洛德连忙开口,可惜完全被忽略。

「明天开始训练!目标是七天内击败那只黑龙!」

「是!」

「就算你们腿断了也要给我爬起来!手废了也要用嘴咬着武器上!」

「是!」

「还有负责抚慰我——这个为你们百般操劳、劳心劳力的祭司受损的心灵与身体!用尽一切!」

「是!」

「等等,最后那条是什么?抚慰什么?用什么抚慰?你们这样想都不想地答应好吗?谁要负责这种事?」罗洛德的疑问依然没人回答。

把人臭骂一顿后又对他们施展效果卓越的治疗术,现在还用这种洗脑式的精神喊话,这家伙是哪来的新兴宗教教祖?受不了的罗洛德提高音量,「我说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回答他的却是以暮冷冷扫过去的视线。

「你们队长大人刚有说话吗?」

「我只是想问……」

「不,没有!」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搞什么?你们这三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把我以前替你们垫付的酒钱都吐出来!混蛋!

「你刚刚有说话吗?啊?」以暮居高临下地瞪着坐在木椅上的罗洛德。

「不,没有。」罗洛德摇头,在内心哀悼所剩不多的自尊与勇气,还有众叛亲离的自己。

以暮愉悦地点头,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很好,现在给我滚回房间,碍眼。」

七珋终于把脸上的绷带拆完,露出少年稚嫩的脸庞,双眼燃着忠实虔诚信徒的狂热,开口说话:「太棒了——以暮大人!你果然好厉害啊!请务必用尽一切调教我!请尽情践踏我的自尊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以暮的脚,忘我地蹭着,接着再被以暮一脚踢开。

罗洛德的头『哐』地一声撞在木质桌面上。

2

翌日夜晚,在外头奔波整天的罗洛德终于可以回到旅馆好好休息,他不顾自己满身大汗,瘫软在白色的床单上。

现在这张不甚柔软、躺上去还会有嘎嘎声的破床媲美国王睡的华美羽毛床,他再也不想起来,谁敢吵他……他就跟那人拼命……就算是那个该死的祭司也——他就算了。

他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想想着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事。

今天一大早,四人跟着盛气凌人的以暮来到冒险者协会。

原本在协会内要接工作的冒险者们,在看到这位宛若瘟神化身的金发祭司出现时,每个人——比罗洛德还高大的男人亦然——都像受到惊吓的贵族仕女般一边尖叫一边仓皇逃走,没多久只剩下流着冷汗、满脸铁青、想跑也不能跑的协会人员留在原地,用视死如归的表情盯着他们。

你们到底让我请了什么牛鬼蛇神啊?原来这个祭司这么恶名昭彰吗?他是不是该好好跟协会交流一下新的讯息?

看到这副景象,罗洛德不禁想抓着协会人员质问——你他妈的我有欠你们钱吗?

他该缴的会费、刊登费、中介费……一毛都没少过啊!这个王八蛋协会!

造成这悲惨景象的始作俑者倒是大为满意地点头,「很好,他们跑光了更好办。」以暮还讽刺地对逃亡的背影摆摆手,像在驱赶什么动物一样,接着直指布告栏上的各项工作,「这个,跟那个,还有这件。」

「三件而已?」

以暮用震惊不已的眼神看着提不起劲的罗洛德,彷彿他刚刚说出一句愚蠢至极的话,「你在说什么蠢话?今天吃药没?脑袋撞坏了?还是昨晚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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