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复仇计划弥漫校园: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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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复仇计划弥漫校园:告白-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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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理子来家里告诉我说她怀孕了。才刚刚进入第三个月,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但真理子的表情已经充满了当母亲的喜悦跟使命感。
  她带了直树喜欢的泡芙,我想三个人一起庆祝,到直树的房间去叫他,但直树没有下来。他说好像有点儿感冒的样子,要是传染给大姐就不好了。
  真理子虽然有点儿遗憾,但赞美说:“直树比我家老公体贴多了”,抱怨先生不顾她怀孕初期,仍旧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抽烟。
  听真理子这么说我突然醒悟。我最近光注意直树奇特的行动,忽略了真正的他。直树不只是善良,他已经成长到懂得体贴怀孕的姐姐的程度了。真是令人高兴。
  更令人高兴的是真理子走的时候我们站在门口说话,直树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挥手说:“姐姐,恭喜你了。”真理子也笑着对他挥手道:“谢谢小直,要疼爱小宝宝哦。”
  我之前曾经迷惘过自己教养子女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现在看着这一幕,确信并没有错。
  我成长的家庭是理想的典范。严父慈母,我和弟弟的四人之家。邻居跟亲戚都说我们家“真令人羡慕”。
  父亲把家中一切都交给母亲,自己为了家人不分日夜拼命工作。因此我家得以过着比其他人家稍微富裕一些的生活。
  母亲要让我无论嫁到哪里都不会丢人,教我一般的教养跟礼仪,连细节都非常严格。对弟弟则是相反,就算是小事也夸奖他,让他充满自信自主行动,慈爱地在旁支持守护他。家中大小问题母亲都自己解决,好让父亲能无后顾之忧地专心工作。
  但是这样幸福的家庭却早早遇上了不幸。父亲出了车祸,母亲生病,两人在我中学的时候双双离世。
  我跟小我八岁的弟弟由亲戚收养。从那时起我就取代了母亲的职责,将她的教诲谨记在心,严以对己,用跟母亲同样的态度对待弟弟。我的努力有了回报,弟弟上了一流大学,进入一流企业任职,建立了出色的家庭,活跃在世界舞台上。
  按照母亲的教诲去做就不会错。
  直树仍旧有洁癖跟脏癖(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但我送他日记本之后他心情似乎好些了。
  回想起来他两个姐姐也有过同样的时期。真理子中学时说不要学钢琴了,圣美不肯穿我买给她的衣服也是从中学的时候开始。
  直树在多愁善感的青春期卷入这种倒霉的意外,我想他正在摸索之后的生活方式。我不能怀疑他。我要像妈妈对弟弟,以及我自己对弟弟一样,就算是小事也夸奖,慈爱地在旁支持守护他,这样直树一定能恢复原状,不,一定会更加成长的。
  现在是春假,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四月十日
  几年前开始就常常听到“家里蹲”、“尼特族”之类的名词。这种年轻人年年增加,好像已经造成了社会问题。
  我常觉得给这些不去学校也不工作、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这种称谓是不对的。
  人在社会上过着团体生活,附属于某处,有某种称谓而获得安心感。不属于任何地方、没有任何称谓的话,就等于不存在于社会上。要是这样的话,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感到不安焦虑,想尽快努力确保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吧。

慈爱者(6)
但是赋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人“家里蹲”、“尼特族”等名称,就给了那些人归属之地跟头衔。既然社会上有“家里蹲”、“尼特族”存在的地方,那些人就可以安心不用上学也不用工作了。
  要是社会全体都接受这种人存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我还是难以置信会有爸妈坦然说自己的小孩是“家里蹲”、“尼特族”。说这种话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能满不在乎这么说的爸妈一定是认为自己的小孩变成“家里蹲”、“尼特族”都是学校或者社会的错,原因都不在家庭里。
  绝无此事。就算导火线是学校或社会,小孩的基本人格是在家里形成的。原因不可能跟家庭无关。
  家里蹲的原因出在家里。这样推论的话直树绝对不是“家里蹲”。
  新学期开始到今天刚好一星期,直树还没去上过学。一开始说好像有点儿发烧,我没有深究让他休息了。打电话到学校去,接电话的是担任新班导的年轻男老师。校长终于听了我的建议。我立刻去跟直树说。
  “小直,这次的班导是年轻的男老师,我想一定能理解小直的。”
  但是直树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说有点儿发烧没去上学。他说有点儿发烧,我想摸摸他的额头,他却对我大叫:“你要干吗啊!”给他体温计,他却支吾道:“与其说是发烧,不如说是有点儿头痛。”
  我想他多半是装病。但不是懒惰装病逃学。要是去上学就会想起那次意外事故。所以直树才不想去学校。
  直树精神疲劳。这样的话就得去看医生开诊断书。一直这样散漫地缺席下去,学校跟邻居都会把直树当成“家里蹲”了。
  直树八成不愿意去医院,但总而言之非去一次不可。这次非得狠下心来。
  四月二十日
  今天带直树去邻镇看了精神科。
  直树果然不肯去医院。我跟自己说这次要是不坚持的话,儿子就会变成“家里蹲”了。
  我对直树说:“小直,要是不去医院的话,现在就去上学。去医院拿了诊断书,妈妈从明天起就不会叫你去学校了。小直可能不清楚,现在心病也是一种疾病哦。所以只是去跟医生谈谈看也好。”
  直树想了一会儿之后说:
  “不会抽血什么的吧?”
  说来直树从小就怕打针。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我觉得直树真是可爱极了。果然还是个孩子。
  “不用担心,妈妈会跟他们说不要打针。”
  我这么说直树就去准备出门了。想想这是直树从上学期结业典礼以来第一次出门呢。
  在医院作了简单的内科检查之后,接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辅导。人家无论问什么直树都只低着头,没法好好地跟医生说明自己的身心状态,所以我代为说明了这几天的情况。
  我说直树被去年的班导师套上莫须有的罪名,开始不信任学校,导致患上极度洁癖症等等。
  直树被诊断为“自律神经失调症”。医生说不用强迫他去上学,不要让他累积压力,轻松地生活就好。医生断定直树应该待在家里。
  回家的路上我说去吃点儿什么好吃的吧。直树说想吃快餐店汉堡。我不喜欢那种店,但直树这种年纪的孩子时不时就会想吃吧。我们去了车站前的汉堡店。
  我不想弄脏手,用餐巾纸包着汉堡的时候倏地恍然大悟。直树之所以选快餐店是洁癖的缘故。这种店不用担心餐具有别人用过,自己用过的也不必担心有别人再用。
  我们隔壁坐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跟应该是她妈妈的女人。我望着她们,心想给这么小的孩子吃快餐不好吧,看见女孩喝的是牛奶才安心下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慈爱者(7)
但是小孩手滑了,纸盒砰的一声落地,牛奶溅到直树的裤管跟鞋子上。直树脸色大变,冲向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他脸色铁青,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东西大概都吐出来了。
  直树不只精神疲劳,果然身体也不太好。明天把医师诊断书送到学校去,让他好好休息。
  五月×日
  直树一整天的时间大多花在打扫上。
  用不剪指甲的手洗碗,晾洗得皱巴巴的衣物。厕所也在用完之后花好几倍的时间拿杀菌清洁剂擦洗马桶、墙壁跟门把。
  我说我来清理就好,他充耳不闻。想帮他的忙,但只要碰到直树的餐具或衣物,他就会怒吼:“不要摸!”
  他做的不是坏事,任由他去也无不可,但追根究底原因出在那件意外事故上,我觉得非得替他做点儿什么才行。
  洗澡一星期一次也就差不多了。不出门的话不会弄脏也不出汗,他也没有难受的样子。
  我最喜欢下午茶的时间。自从上次的最中饼之后,要是有好的点心,直树看当天心情有时候会跟我一起喝茶。也曾说过“想吃妈妈做的松饼”。虽然他不跟以前一样陪我去买东西了,但购物时选直树可能会喜欢的点心成了我的新乐趣。
  其他时候直树是打计算机、玩游戏,还是在睡觉,我完全不知道。他就关在房间里,没有声音静静地过日子。
  我想直树是在放松休息。
  五月二十日
  今天新任班导师寺田良辉先生到家里来拜访了。
  我曾经在电话里跟他谈过好几次,见到本人感受到他浑身充满了干劲儿,让人很有好感。直树说不想见他,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老师就非常认真地听我说的话。
  送来的笔记包括了每一门学科。虽然在家好好休息比较好,但我还是担心他的功课,老师这么周到,真的让人非常感谢。
  但是老师带了北原美月一起来,我有点儿介意。或许老师是想带着同班同学一起来,直树会比较不紧张,但这样的话也找个住得比较远的同学啊。
  直树的病情我知会了校方,老师跟自己班上的学生是怎么说的就不知道了。要是美月回家以后随便说直树是“家里蹲”什么的,在邻居间传开就糟糕了。明天打电话给老师道谢,顺便拜托说要是可以的话让朋友们写信鼓励直树吧。
  刚才把老师带来的影印笔记送到直树房间,才打开门直树就怒吼:“没神经的臭老太婆,不要随便胡说八道!”把字典朝我丢过来。我以为心脏要停止了。满口粗话、野蛮的举止,我第一次见到直树这样。他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啊?应该还是想起了学校的事情心情恶劣吧。晚餐我特意做了直树喜欢的汉堡,他也不肯下来吃。
  然而我觉得寺田老师或许可以帮助直树。这么想让我也振作了一些。
  六月十日
  直树的洁癖虽然没有改变,但可能是洗碗洗累了吧,跟我说他的饭菜用免洗碗盘装。喝茶用纸杯,筷子是免洗筷,这样既不经济又增加垃圾量,但如果直树比较安心,我明天就去买。
  他已经有三个多星期没洗过澡了,衣服也连穿了不知道多少天。头发脏腻,身上发出酸臭。实在太不卫生了,我冒着被他大吼的风险,强行用湿毛巾替他擦脸,他猛地一推,我的脸撞到楼梯扶手上。
  他也不肯再跟我一起吃点心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清扫厕所。
  分明有段时间已经平静下来了,为什么又变成这样呢?……一定是家庭访问的缘故。寺田老师每个星期五都带着美月一起来,我觉得随着他每次来,直树关在房间里的时间就更长了。虽然说在家好好休养,但其实是想要他去上学吧?我开始抱着怀疑态度。

慈爱者(8)
一开始我觉得寺田老师很热心,对他也有所期待,但来得多了我发现其实根本没用。他只是把影印笔记送来,对于学校的方针跟对策只字不提。他到底跟校长和学年主任讨论了些什么呢?
  我想过要打电话去学校问,但要是被直树听见,他可能就此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所以还是暂时跟学校保持距离吧。
  七月×日
  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直树了。他完全不出房门一步。
  把用免洗碗盘装的食物送到他房间,他只说摆在门口就好,不让我看见他。澡也有一个月没洗了。也没见他换过内外衣物。
  厕所是不得不去上的,他好像都尽量等我出门或者做事情的时候去上。我回来进入洗手间,虽然非常干净,但却残留着异臭。跟排泄物的气味不同,仿佛是腐烂食物般的臭味。
  直树用名为污秽的铠甲把自己武装起来,闭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相信任由他去他会好起来的。但是直树的心却越来越封闭了。我是不是非得更加勇敢地面对直树心底的恐惧跟不安才行呢?
  七月十日
  一尘不染干净得吓人的房间里,装备着肮脏铠甲的直树沉沉地睡着。要是没有什么意外应该会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为人母亲者在自己孩子的午饭里放安眠药,简直是不像话的行为,但要卸下直树身上的肮脏铠甲,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我觉得让直树顽固地自闭在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罪恶感造成的肮脏铠甲。
  我走进窗帘紧闭的阴暗屋中,慢慢接近散发异臭的直树,低头望着他的睡脸。油腻脏污的脸上冒着好多灌脓的青春痘。头发上满是痂一样的皮垢,虽然如此我还是想抚摸直树的头。我伸手慢慢地摸了一下。
  然后我用另外一只手拿着剪刀,缓缓靠近直树鬓角的地方。我突然想起来用这剪刀替直树做过袋子。剪刀咔嚓剪下油腻的长发,发出很大的声音。我害怕直树要是突然醒来可怎么办?但总算设法把头发剪到露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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