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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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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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题外话,三国的军队各有侧重,秦国主要是骑兵。即便国内有充足的牧场。出产无数的战马,且男丁都会骑马。训练骑兵的成本仍远远高于步兵。所以秦国的水陆军队加一块,也就是八十万左右。这个数是实数,是在抛开卫军,并减去空额之后得出来地。

    楚国的人数与秦国相仿:也是八十万左右,六十万长江水师,二十万神京近卫,再没有其他值得一提地武装。这倒不关水兵培养成本的问题,主要是有长江天堑存在,就没有必要招募那么多吃饭费粮、穿衣废布地蠹虫了。

    比较可怕的是齐国军队,他们除了王牌百胜军之外,其余部队大多以步兵为主,步兵训练成本低、训练周期短,随随便便就可以拉出十几万。所以即使你问赵无咎,他也无法确切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大约摸道:“平时一百多万吧,但要打仗时,能在短时间内凑起二百万步军来。”

    所以一年之内达到东齐军队的高度,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老元帅自然派胸脯答应下来。

    秦雷终于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在马上要到来的乱世中,还是军里多些士兵、手中多些钱粮,心里才能踏实。然而受编制所限,他的京山军也不能无限制扩充,是以不得不采用这种曲线报国地方式来提升自己地实力。

    等两人回到营房,夜已经深了。拒绝了老哥哥抵足而眠的好意,秦雷刚要转身回房睡觉,却听老元帅轻声问道:“你侄女赛月还好吧?”

    秦雷沉默一会儿,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李四亥很喜欢她,但李家地态度却一直不好。所以”顿一顿又道:“我觉着赛月应该嫁给李四亥,而不是嫁入李家。”

    “哦?此话怎讲?”老元帅赶忙问道,事情涉及到爱女,由不得他不紧张。

    “李四亥已经自立门户,去东边发展,若是混的好了,定然要接赛月过去的,”说着看看老元帅的白头发,轻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还请老哥倒是不要阻拦”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后,伯赏别离终于无奈的点头道:“女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了。”也许是聚少离多的缘故,他感觉十分亏欠女儿,所以才任由她自行找寻幸福

第四二七章 红颜未老恩先逝,最是无情帝王家
    昭武帝十八年,七月初三,天气晴好,江上有薄雾。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这是极其普通的一天,既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倘若几百年后翻开史书,关于这一天的记载,也许只有一条五殿下出使,还值得人们去细细品读一番。将精炼无比却稍欠丰润的史官文字扩写一下,便得到下面的一段:

    拜祭过天地,遥拜过京城的皇帝,一身黑色描金王礼服的秦雨田,率领贤政殿大学士王安亭、鸿胪寺卿周葆钧等组成的使节队伍,在镇南元帅伯赏别离的亲自陪同下,登上了大秦最大最气派的江上战舰楼船元帅号。

    这元帅号乃是五层战舰,船高十丈、长三十丈、宽五丈,船首望不到船尾,可搭载兵士三千余人,外观巍峨威武。船上列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威力无穷。官员们惊奇的发现,船面上居然有骑兵来回巡视,宛如水上堡垒一般。这令头一次见到这种的景象的官员们震撼无比。

    在城门两侧军士的合力拉动下,水门缓缓向左右张开。一艘悬挂着大秦使节旌、大秦郡王旗的大船,在十几艘军舰的护卫下,依次驶离了江北水城。

    今天天气真不错,阳光明媚、无风无浪,站在庞大楼船的甲板上,看着江上的万顷碧波,官员们不禁心旷神怡,那因为未知却注定艰难的旅程,而在心底滋生的忐忑之情,居然也淡了许多。

    然而这世上,注定还是不如意的事情居多,就在使团官员们刚刚觉着晴空万里的时候。一片乌云从大江上游飘来。伯赏元帅地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当秦雷探寻的目光望过来时,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四个字:“南楚水军”

    那是一支船队哦不,应该是舰队!它们耀武扬威的顺流而下,不一会便冲出薄雾,清晰的显出了身形。只见一百多艘庞大无比的战舰,很快便呈扇面将秦国的十几艘船包围了起来。

    南楚战舰以楼船为主,体型异常庞大。几乎每一艘的个头,都与元帅号相仿。甚至还有几艘七层楼船,比秦雷他们地座驾整整高出一头。

    事实证明,老元帅用自己的旗舰搭载秦雷过江。实在是正确无比地主意。如果换成普通的三层官船,恐怕两方靠近后,秦雷他们就是仰着脖子。也看不到对方的船顶。南楚地军人要是晕船呕吐啥的,直接就能淋他们一头估计在那种情况下。就算秦雷气冲霄汉,也没法在南楚人面前抬起头来。

    弱国无外交。虽然大秦号称军力天下第一,那也只是在陆地上,更准确的说,是在平原上。而这大江之上,秦国地水师从来就没有彻底战胜过楚国,反倒曾全军覆没过三次。

    所以此时此刻在此地。大秦就是弱国。虽然秦雷绝不承认。但并不妨碍南楚人这样想。

    看着对面最大的一艘楼船上,有水手手持一面醒目地红旗。正在朝自己这艘船比划着某种旗语,秦雷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停止前进,”老元帅面无表情道:“否则后果自负!”这话引得官员们一片愤慨,更有年轻气盛的咬牙切齿道:“咱们就照直开过去,看他们能把咱怎么样?”

    老元帅还没开口,边上随行的秦有德却忍不住了,翻个白眼,粗声对那说话的年青官员道:“小子,有实力自然可以嚣张,可没实力还硬要嚣张的话,只能是嫌自己命长了人家可不在意你穿的这身官服!”

    那官员被他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嘟囔道:“咱秦国人哪受过这般窝囊气,你们镇南军到底干什么吃地”说完便自觉食失言,还没来得及改口,就被暴跳如雷地秦有德一把揪住衣领,硬生生提了起来。只听那卷曲胡子秦有德恶狠狠道:“小子,没有我们镇南军遮风挡雨,你老娘早被南楚抓去当营妓了!”

    秦雷本不像做声,但见秦有德与随行官员发生冲突,只好出声道:“秦将军息怒,楚人正瞧着咱们呢,切莫被他们看了笑话。”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这位老太后钦定继承人地话,秦有德却不敢不听,恶狠狠的将那官员掼在地上,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对面又重复一遍旗语,现在停船已是必然。

    看一眼面色凝重却迟迟不肯下令的伯赏元帅,秦雷知道他不能下这个命令的老元帅是镇南军的统帅、军魂,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镇南军,怎能在生死大敌威胁下裹足不前呢?

    朝老元帅微微一笑,秦雷缓缓道:“停船!”伯赏别离的面色一松,转而又羞愧的叹口气。他知道,秦雷这是在替他承担耻辱。

    楚千钧他爹是这支船队的统领,闻言望向老元帅,带伯赏别离沉重的点下头,楚破这才咬牙切齿道:“停船!”

    在南楚军队得意洋洋的注视下,巨大的楼船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见秦国军舰照做,南楚人更加猖獗,不一会儿,那执旗的兵丁又比划起来,这次的意思是:乘小舟上前。看来他们对秦人乘楼船过来很不满意,一定要让使其体味一把仰视的感觉才行。这边的秦国人鼻子都气歪了,王安亭跺足连连道:“这这存心是要羞辱我们!”更有年轻的官兵大声叫道:“士可杀、不可辱啊!”再看秦雷,额头的青筋也是突突直跳。

    秦雷确实是气坏了,他早已在国内树立了惹不起碰不得的恶霸形象,就算李老恶霸,也要对他客客气气。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有谁敢如此羞辱自己了。

    但鸿胪寺卿周葆钧,却满面担忧的向秦雷拱手道:“王爷细目!这不是中都城,切不可感情用事啊”这老兄不愧是外交战线一把手,说话就是有水平,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一语,便提醒了秦雷,对面可不是朝中地百官,不大可能买您的账。

    秦雷闻言沉默一会儿。他也知道看南楚这架势,分明是寻衅而来。若是自己贸然发作,怕是要自取其辱的。这么长时间的朝堂斗争,已经教他学会了权衡二字。这才强抑住火气。瞪着周葆钧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周葆钧不慌不忙道:“据理力争,”说着轻声道:“南楚人一向认为咱们秦国乃是蛮荒之地,而他们楚国才是文明之地。尤其是在面对咱们的时候。最喜欢显示这种优越感。您看能不能利用他们这点?”

    秦雷顺着这思路寻思片刻,终于点头声道:“告诉对面。天下哪有让客人自带碗筷的道理。说既然贵军前来迎接,难道忘了备小船么?贵国向来热情好客,怎能出现此等疏忽呢?”

    果然,消息穿过去没多久,几艘小艇从楚国楼船后驶出,排成一排停在元帅号前面。

    见对方把碗筷摆出来,也到了秦雷这伙外地客入席的时候。秦雷挥挥手。使团的官员和护卫们便井然有序地下楼。从底层甲板处登上南楚的小艇。他们是使团,光护卫就有两千之众。且还有许多行李,这几艘小艇可不够用地。

    一番协调之后,对面又派来一队小船,帮着一起运输。这一来二去可就费时间了,秦雷指了指后面,便与老元帅一起,缓缓走到船尾,显然要说些体己话。

    见手下都离着远远的,老元帅终是满面歉疚道:“还是我们镇南军不行啊,若是能在声势上压倒他们,兄弟你也不会遭受此等折辱。”

    秦雷淡淡笑道:“自从准备南下,我就做好了这种准备。”伯赏赛阳这才注意到,从见面那一刻开始,这位向来阳光灿烂的兄弟,眉宇间总是隐藏着淡淡地忧虑。

    伯赏别离面色一阵阴晴变换,突然一把扯住秦雷,将他拉到临近的一个舱室中,关门道:“让他们几个大臣去就行了,为什么你要去呢?万一兄弟你要是也被扣下了怎么办?”

    对于老元帅这种情感流露,秦雷报以真诚的微笑,轻声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个?放心,我不会有事儿地。”

    狐疑的盯着秦雷半晌,老元帅终是一字一句地问道:“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道道不成?”见秦雷又要笑笑避过去,脾气火爆的老元帅再也忍不住了,近乎无力的双手按住他,低声咆哮道:“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着,翻来覆去在想:为何要让我替你练兵呢?而且还是三十万!虽然没想明白,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瞒着我的!告诉我!如果你还拿我当哥哥的话!”

    听了这话,秦雷早已坚如铁石的心房,一下子柔软起来,终于沉重的点点头,轻声道:“放开我先,胳膊都快让你抓折了!”

    老元帅哼一声道:“折了正好,可以不让你南下。”但还是松开了手。

    秦雷揉揉被他抓酸了地胳膊,面色越来越阴沉道:“你久在南方,不知道京里地风云变幻,台上诸方你来我往打得热闹,但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已经从天而降。适当时候便会把生旦净末丑一网打尽,只留下他一人矗立在舞台上。”

    伯赏别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闻言失声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陛下,也就是我的父皇。”秦雷的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仿佛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从他登基那天起也许是更早一些,陛下便开始如蜘蛛一般,呕心沥血的编织着这张大网。他有世间独步的隐忍,为了唯我独尊的那一天,已经等了太久,放弃了太多。所以一切妨碍他收网的人,都会被无情地扫除。”

    伯赏别离很少回京,与昭武帝不过见了寥寥数面,但他对那位皇帝的评价却很一般,有些不信的摇头道:“我看着不像陛下的性格有些柔弱,能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吗?”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秦雷轻声道:“你毕竟没怎么与陛下接触过,不了解他的行事风格。”说着双手拢入袖中,云淡风轻道:“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再加上性情坚忍,深谋远虑。皇甫旦和文彦博俱是一时英豪。看似庞然大物,却都被他不声不响的推倒也许还要算上他地五个哥哥。”事到如今,秦雷必须与老元帅坦诚相待。

    秦雷从来不认为。自己能独立斗倒文彦博,就像他不相信李浑能一对一干掉皇甫家一般。在大秦近二十年间发生的大事背后,都隐隐约约能找到那位九五之尊地影子。伯赏别离酱紫色的面孔有些发白。艰难道:“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阴谋!从太子出使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秦雷斩钉截铁道:“这两年事情进展地太过顺利。陛下那颗坚忍的心,也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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