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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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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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雷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说话。只听秦雳继续道:“然而,父皇立了老二,我当然不服,便去找父皇理论,却被他赶了出来。从那天开始,我心里便憋了一股火。”太子的讲述与生动无关。却能让秦雷听得十分明白:“后来我便赌气回了军营。一连好几年没有回京,直到我当上龙骧军统领之后。这种情况才缓和些。”

    “父皇跟你和解了?”秦雷轻声问道。“嗯,算是吧。”赞许地看他一眼,秦雳点头道:“有一年祭祖,半夜结束以后。他把我留下了,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发誓,他最器重的儿子是我,也绝不会让老二继承大统。”其实昭武帝这话很不实诚最器重的儿子和取老二而代之两件事之间地联系很玄,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但对付大皇子这种直人足够了。只见他面色略显激动道:“然后父皇要求我帮他,帮他打败我外公。”他看秦雷一眼,嘶声问道:“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回答?”,显然是被昭武帝忽悠到了。

    他还说大秦的未来是属于我的呢。相信他还不如相信老母猪会上树靠谱呢。秦雷腹诽道。但大皇子隐约露出了对皇位的企图心,秦雷自然不能跟他实话实说。摩挲着下巴寻思半晌,方才幽幽道:“你是皇子,为父皇分忧,既是尽忠又是尽孝,谁也说不得你什么。”

    大皇子却摇头道:“但是我不能对不起外公,他老人家对我很好即使不好也不能对不起他。”

    秦雷恍然道:“所以你现在很为难,就想让我帮你打败太尉,你好两不得罪?”最后一句已经近似于嘲讽了。这些年,秦雷已经很少对外人这样讲话了,但老大实在让他太失望了。他一直以为,太子乃是个宁折不弯地大秦汉子,眼里揉不得沙子那种,没想到关键时刻一样会耍滑。

    难道给皇帝当儿子,就不能当好人了么?秦雷心中哀鸣道:怎么一个个比我还混

    砰地一声,老大一掌便将小机拍烂,怒目圆睁道:“什么叫两不得罪?一个是我生我养我的父皇,一个是教我育我、有再造之恩的外公、两个都是骨肉至亲、恩比天高。你说我夹在中间该怎么办?”

    秦雷却不是被吓大的,冷笑一声道:“怕不是想当太子,又想立牌坊吧?”看老大还狡辩,他的言辞也变得恶毒起来。

    老大额头地青筋突突直跳,钵盂似得大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显然是忍了又忍。秦雷也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浑身紧绷,双拳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与他对干一仗。

    “我秦雳不是那种人!”老大低声咆哮道:“我虽然想当太子。但绝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你敢发誓不当太子?”秦雷逼视加鄙视道。

    “我为什么要发这种誓?”火光中,老大的双目血红一片,声音中蕴含着无穷的怒气:“但我可以发誓,绝不会利用这次的机会上位!”身为一个皇子。要是连太子位置都不指望,那就真没啥进步空间了。

    “我不信。”秦雷面无表情道:“但无所谓,我还是会帮你的,因为我欠你个人情。”

    “你要怎么才能信?”老大的肺叶都快气炸了。

    “帮助你外公。全力以赴打一仗,”秦雷冷冰冰道:“我会击败你的!”说完便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跳下马车。“谢谢你的马奶酒”

    看着老五轻蔑地背影,秦雳终于爆发了,狠狠一把掀翻面前的炭盆。红彤彤的炭块顿时如天女散花一般,落得满车都是,那半根牛腿也落了地。

    那些炭块可都是烧着的,甫一落地便引燃了车厢里地地毯、挂件之类的物品。转眼便烧成了一片,车厢里顿时如白昼一般。

    他这儿偌大地动静,自然引起了旁人地关注,随扈左右地御林军要过来救火,却被他府上地亲兵拦住俺们自己会救,不劳你们看笑话了。

    在另一辆车上的孙先生等人赶紧凑过来,几个亲兵上去。将仍然不动一动的大殿下连拖带拽,好容易从那火罐子里弄了出来,拉到后面的车上。

    把泥塑般地大皇子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毫发无伤,孙先生才松口气道:“谢天谢地,王爷怎么这么大火气?莫非是谈崩了?”

    “滚!”大皇子面色阴沉的快凝结起来。吐字却清晰得很。

    孙先生愕然。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大殿下脾气暴躁,但从十年前来到武勇郡王府上后。大殿下对他一直尊敬有加,孙先生还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孙先生勉强笑一声道:“王爷说的什么?学生没听清。”

    “我让你走”要吃人一样死死的盯着他,大皇子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孙先生的面色顿时十分难看,强作平静的低声道:“敢问学生有何失德之处?竟惹得王爷如此厌弃?是渎职还是背主,请王爷给个明白。”

    “孤不想再听你的了,”发泄之后,怒气渐渐消散,秦雳觉着还是得给这位亦师亦友的先生一个交代:“从现在开始,我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

    见大皇子地神色缓和下来,孙先生抱着一丝侥幸道:“王爷不能在这关键时刻任性啊。”说着双手紧紧揪住大皇子的一角,声嘶力竭道:“为山九仞,可不能功亏一篑哇!”为了赢得今日的局面,让大皇子顺利登位,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怎能轻易放弃呢?“我不想靠出卖和背叛上位。”大皇子声音低沉道。说着使劲锤了锤胸口,嘶声道:“这里要是亏了,干什么都没有意思!”

    孙先生心思敏捷,很快便明白了太子的病因所在,沉声道:“是不是五殿下说您什么来着?”

    缓缓的摇摇头,大皇子并不愿意透露他与秦雷谈话的内容。

    “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孙先生地心情稍稍放松。轻声道:“这时候可是不能行差踏错地。”

    “没什么好谈的了。”秦雳烦躁地挥挥手道:“孤这样想,不是一天两天了。”

    孙先生愕然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次你帮着老五烧了太尉府,我就不想再听你的了,”秦雳似乎想通了什么,坦然道:“这次你又让我与五弟商量,我起初还没寻思过来。是老五一席话提醒了我,”说着目光重新转冷道:“你分明是想拿老五当枪使,让我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

    无可辩驳的点点头,孙先生苦笑道:“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粗暴的一挥手。秦雳打断了他的话,一脸肃穆道:“我秦雳半辈子光明磊落,不能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王爷,您怎么活回去了呢?”孙先生快要抓狂了。双手剧烈的抖动道:“皇位争夺胜者为王,只问结果不问手段。若是抱着这种心态,早晚要被你那帮兄弟生吞活剥了地!”

    “我就是我,没必要跟别人学!”一扫心中的阴霾。大皇子自信笑道:“谁想对付孤王,尽管放马过来!”这一刻,那位光明磊落、目中无人的猛将兄,终于又回来了。

    失望,无比的失望萦绕在孙先生心头。他无力地收回半举着的双手,轻声道:“你这样作,到底图什么呢?”

    “唯心安尔。”秦雳坦然笑道:“今年的俸禄已经发下来了,孤还一两没动,就全给先生作谢仪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边上的亲兵队长见王爷心意已决,只好对孙先生道:“先生请吧。”

    深深看了秦雳最后一眼,孙先生愤愤地留下一句:“竖子不足与谋!”便带着满腔地愤懑,拂袖离去了。

    亲兵队长赶紧跟下去,追上大步离去的孙先生,轻声道:“先生留步。待我为您备车。”这里已是荒郊野外,又天寒地冻的,确实不宜步行。

    孙先生却拉不下脸来与他说话,坚决不回头道:“学生有脚,自己会走。”说完便加快步伐往相反方向走去。

    见他如此执拗,亲兵队长只好作罢。又怕他出事。便吩咐两个手下跟在后面。自己则回了车队,继续护卫着王爷的车驾前行。

    过不一会儿。两个侍卫却又转回,向那队长禀报道:“御林军不许我们脱离队伍。”

    “那孙先生呢?”队长皱眉问道。

    “他已经走远了。”侍卫垂头丧气道。

    狐疑的望一眼远处地金甲御林,队长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只好吩咐手下加强戒备,小心有变。

    怀着满心的悲凉,孙先生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中都走去。但他平日太缺乏锻炼了,凭着一股邪火行出七八里,两脚便磨起了水泡,大胯也磨得生疼,再也迈不动腿了。只好一屁股坐在道边,望着满眼无际的枯黄,想到十几年的倾心辅佐,却被人弃之如敝屐一般,心中的悲凉无可比拟,便放声大哭起来。

    “叫我上哪再找一个皇子,上哪再找十年啊!”

    正哭得山崩地裂、伤心气绝时,一辆马车开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下。

    一个面容仍有几分幼稚,但神情却超越年龄成熟的金甲将领下得车来,温和笑道:“先生可要搭个顺风车?”

    见来了外人,孙先生立刻收住哭泣,不好意思道:“是殿下啊,我们不是同路。”

    “不,我们就是同路。”那殿下上前将其拉起来,面容狂热道:“我不像大哥那样,我一定能成功的!”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七五章 愤青过年
    等祭祖回来,秦雷他们被告知,辞旧宴取消了,诸位皇子在慈宁宫陪太后守岁。

    秦雷便打道回府,准备洗个澡吃个饭,睡个回笼觉。话说他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月,此时甫一放松,一阵阵倦意便涌上心头,顿时没了精神。回去后若兰和他说话,也没有听进去,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答几句,待洗浴完毕,便钻进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看着王爷倒头就睡,若兰心里五味杂陈。她既为秦雷不爱惜身子,操劳无度而难过;又为他半年不见,却毫无亲热之意而难过,继而自怜自伤起来。

    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之中,不知不觉金乌东升西落,她竟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

    正在暗自垂泪间,若兰突然感觉腰肢一紧,便被秦雷拉到了胸前。她赶紧抹掉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爷,您醒了奴婢给您更衣”

    秦雷也不答话,只是双目炯炯地望着她。幽暗的光线中,他的双眼亮得人,似乎可以洞悉一切世情。

    若兰被看的一阵阵发毛,从心尖往外散发寒气,不由嘴唇发抖道:“爷您怎么了”

    “我很好。”秦雷轻声道。但双眼仍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那就是奴婢不好了”若兰无力的垂着头,连呼吸都艰难无比。

    摇摇头,秦雷微微闭上眼。小声道:“你很好,对我一直很好。”

    若兰乃是宫女出身,察言观色、听风辨位乃是本能,立刻就听出此话的言外之意:但你对别人就不好了。

    己做过什么,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便要挣脱秦雷,给他就地跪下。

    秦雷却紧紧地搂住她地腰肢,并不让她起身。微笑道:“无须紧张,我今天并没打算怪你。”

    听王爷这样一说,若兰紧绷的身子才送缓下来,眼泪却扑扑簌簌的流下来。

    见她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是吓坏了。秦雷不由一阵心软毕竟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心,她才会做些小动作的。

    伸手摘下几颗泪珠。秦雷轻声道:“你在担心什么呢?色衰而爱弛?”

    若兰紧咬着嘴唇,使劲摇着头,蚊子哼哼道:“奴婢不担心王爷”

    “哦,你担心未来的王妃。”秦雷淡淡道:“你怕她会欺负你?”

    若兰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显然是矛盾极了。

    伸手按按她的小脑袋,秦雷轻声道:“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从没想过三宫六院、甚至连三妻四妾也没兴趣。”说着怪笑一声道:“最多也就是你们三个了,我就应付不来了。”

    若兰本来哭得凄凄惨惨,被秦雷一逗,却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小手紧紧揪着他地衣襟。死活不放开。

    说到这,秦雷伸出一双温暖而粗糙的手,轻轻扶起若兰吹弹得破的脸蛋,微笑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欺负你的,永远都不会。”

    若兰使劲点着头,口中小声保证道:“奴婢以后都乖乖听话。不敢再通风报信了”

    伸手一拍她的翘挺的小屁股。秦雷呵呵笑道:“行了,服侍我穿衣裳吧。我还要去陪老太后过年呢。”

    若兰赶紧擦擦泪。开始给秦雷穿戴整齐,小声问道:“王爷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出了十五再走。”秦雷轻声道:“将士们忙了整整一年,也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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